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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暗算

    第六十四章:暗算

    忽忽的过了几日,蔡清河被官嬷嬷折腾得几近筋疲力尽,渐渐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只是她性子本就粗野惯了的,一下了课就自发松懈下来,立刻被打回了原形。

    这日又学了一下午的布菜姿势,蔡清河想起昨儿见柳氏有些惫懒的模样,又担心她身子有恙,同官嬷嬷告了礼后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想早些去探望柳氏。

    “大姑娘,请留步。”官嬷嬷皱着眉,不悦地道:“看来大姑娘这走路的姿势,还得多加练习。”

    在那几朵荷花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蔡清河被光荣地留堂,又颠着小碎步端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走了二十个来回,方勉强被官嬷嬷放过。

    待她赶过西海棠时,才得知柳氏病了。

    蔡经泽也是刚下了学,正围在柳氏炕前愁眉不展,见她回来,忙道:“娘前几日忽觉着身子微恙,请了大夫也诊不出什么大碍,只说略有些感染风寒之症,可吃下几帖补身子的药也不见好。”

    “怎么不早告诉我?”蔡清河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是娘让他瞒着你的……”柳氏由陈元家的扶着坐起,说了半句话就有些微喘,“昨日还好,不想今儿更是全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气力……”

    蔡清河心里一咯噔,使了个眼色让薰儿到门边上守着,才问道:“可是饭食上出了什么纰漏?”

    “应该不大可能……”蔡经泽摇头,“我与娘每日用饭,都会小心用银箸与银勺,放心才会食用。再说,我与娘用一样的饭食……”

    蔡清河想起自己也在西海棠留过几次饭,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

    柳氏面色陡然一变,呼哧喘着急气,“清儿可是担心……”

    蔡清河知道柳氏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又问陈元家的,“会不会是水的问题?”

    “大姑娘交待过,这入口的东西要万分小心……”陈元家的忙道:“给夫人泡茶,都是奴婢经手。怕小厨房里的水被人动手脚,奴婢都会先试过确认没问题……”顿了顿,忽然面色一变,“姑娘,可是……茶叶有问题?”

    “什么茶叶?”

    “前几日老夫人赏下几两新茶,说叫什么……美人尖,极是难得……”陈元家的努力回想,心下更是焦急万分,“夫人前日午饭后喝了一盏,好像就是前日晚上开始人有些懒懒的,连晚饭也没胃口……昨儿也不大想吃饭,又吃了几盏茶……”

    “陈婶别急……”蔡清河忙道:“还有残茶拿来试一试便知。”

    陈元家的忙把午后柳氏喝剩下的一盏美人尖端过来,又一并取来了银箸与银勺。

    蔡清河忙把银箸与银勺一并搁茶盏里,半刻钟后,一直圆睁的眼方才眨了眨,把银箸银勺一并扔给陈元家的,活动了下有点酸麻的颈子。

    “没有毒?”蔡经泽有点不敢置信。

    “我就说是你们瞎想”柳氏懒懒地靠在大迎枕上,嗔道:“老夫人亲自赏下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许是我前儿吹着点冷风,感染了伤寒,娘干了十几年粗活,一朝闲下来,这身子许也是不习惯……”

    蔡清河见柳氏一通话说下来,已是气喘吁吁,忙道:“娘您安心靠一会,我与阿泽去给您煮点易克化的东西来。”

    “别去折腾了……”柳氏忙道:“娘确实是没胃口……”

    陈元家的忙扶住她,“夫人就安心让他们去,您好歹得吃点东西。大姑娘泽哥儿亲手煮的,您怎么着也得吃上些……”

    柳氏叹了口气,闭上眼懒懒地靠在大迎枕上。

    姐弟二人来到小厨房,那几个粗使婆子早不知到什么地方躲懒去了。蔡清河便吩咐薰儿在厨房门外守着,阿泽在小厨房翻找一阵,根本没有可用的食材。

    蔡清河示意他噤声,人一闪便进了空间,再出来时,手里抓着只活蹦乱跳的鲜鱼。

    蔡经泽虽是早已进入过空间,但一时间还是睁大了眼捂住嘴才忍住惊呼声。

    姐弟二人还在清阳镇上就没少干过粗活,蔡清河操起刀,几个利索就把鱼收捡干净,那头蔡经泽已洗净锅,起了火。

    因着有几个婆子会偷偷在小厨房加菜,因而油盐酱醋虽不多,却是不缺。蔡清河还在橱柜最里头寻摸到一点干姜。油烧旺,整条收拾干净的鱼下锅,剪得两面发黄,加入姜丝黄酒煮了片刻,这才取了瓢温泉水,倒入锅中文火慢煮。

    蔡经泽见她手腕翻转间手里又多了两只大鲜桃,正嘴馋间,就见着她又给自个抛了只过来。

    待蔡清河将桃剥了皮,将桃肉切成瓣摆了一碟,见那头蔡经泽已是心满意足擦着嘴,立时将碟递给他,“先给娘送过去,看着她吃光。”

    顿了顿,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问道:“知道该怎么说吧?”

    “放心,包在我身上”蔡经泽有点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对柳氏的病一点也不担心了,他阿姐有的是办法哩

    待蔡清河将烧得泛着白汤的鱼端进屋时,蔡经泽已是哄着柳氏吃下大半碟桃肉。

    “大姑娘,夫人吃下东西了”陈元家的喜极而泣,上来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还是泽哥儿有心,在外头得了点好东西也宝贝似的藏着掖着,留着给夫人……”

    蔡经泽羞红了脸,有点歉疚地看了蔡清河一眼。

    蔡清河朝他笑了笑,上前劝柳氏多吃点东西,又吩咐陈元家的守着让柳氏务必要把鱼汤喝光。

    陈元家的一脸笑眯眯地应下,拿了副碗筷,把鱼肉挑出,仔细剔了刺。

    柳氏吃了大半碟桃肉,竟是奇迹般地打开胃口,一时间只觉腹中有些饥饿,忙催促他们二人,“饭菜早有婆子去大厨房领了过来,还用热水温着,你们也早饿了,有陈元家的服侍着就好,快去用饭吧。”

    蔡清河又叮嘱陈元家的几句,自去用饭不提。这头柳氏难得胃口大开,也不是太勉强吃了半条鱼,把鱼汤喝了个精光,喜的陈元家的直念了几声佛。

    用过饭,众人方又在柳氏炕前坐下。

    蔡清河支了薰儿去门边守着,方才一脸郑重地道:“娘若是觉着身子慢慢好了,也要装着一直病歪歪的模样才好。”

    “娘本就没什么大碍,这不,见着你们两个,已是大好。”柳氏一脸笑眯眯地道:“这会,也觉着精神多了。”

    蔡清河苦笑了下,“娘便听女儿一回,这几日就装个样子吧特别是老夫人打发了人来探望,更得装作卧床不起才好”

    柳氏还笑着的脸渐渐严肃起来,迟疑地点了点头。

    蔡清河便唤了陈元家的把老夫人赏下的美人尖都取来,用手帕包了,贴身放好,又细细叮嘱道:“老夫人若是问起,就说夫人这几日病了没胃口,光爱喝这美人尖。”

    陈元家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很郑重地点头应下了。

    母子几个坐在一起说了会话,蔡清河骗着柳氏饮下一碗温泉水,又拉着阿泽说了会悄悄话,这才带着薰儿出了西海棠。

    时辰不早,那头雨竹已是带着两个婆子提着灯笼寻过来,却并不进去,一直在西海棠后门侯着。

    蔡清河见迎上来的雨竹,眼里目光闪了闪,主动说道:“夫人今儿身子很是不好,我多陪了一会。”

    “夫人病了?”雨竹一脸关切地道:“还是该早点禀过老夫人,请大夫来瞧过才放心。”

    “请过了,说是吃了几帖药。”蔡清河不愿意再说下去。

    次日请安的时候,蔡清河眼眶红红地求老夫人给柳氏请个医术好的大夫,特地把柳氏的病情夸大不少。

    “是么?”蔡老夫人一脸惊愕,“前儿请大夫瞧过不是还说只是点小风寒,怎么病成这样子了?西海棠的那些个丫头婆子们是怎么服侍的,病成那样子也没个人来传个话”

    说急了竟是呛着,一阵猛咳,骇得李嬷嬷忙替她后背顺着气,好不容易咳顺了,立即道:“清丫头放心去官嬷嬷那,祖母这就派人把都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一块儿看你母亲去。”

    蔡清河从老夫人面上看不出端倪,便千恩万谢过了,与那几朵荷花一块告退。

    不一日,柳氏身子大恙,缠绵卧榻数日的消息传遍蔡府。喜的闵氏连烧了几柱高香,心情大好,连带底下的小丫头子们都好过不少。

    午时三刻,帷帽遮脸的蔡清河出现在济和堂,递了个小布包过去,冷声道:“麻烦常掌柜的帮我瞧瞧,里头的东西有什么异样。”

    常掌柜的满脸狐疑地打开层层包裹,露出布帕上托着的一小撮美人尖来,忙唤来钟大夫。

    钟大夫取了布包进了里间,许久才转出来,声音平板地宣布了结果,“茶叶里下了药,药很普通,不过是掺杂了些软筋散进去,药效并不十分强。”

    软筋散?不是毒药?

    “银针试不出?”蔡清河忙问。

    钟大夫一双老眼见惯了世情,淡淡地摇了摇头,又道:“这种药于身体并无大碍,停止服用后身子便可不药而愈。”

    黑纱下的脸顿时结满寒霜,蔡清河狠狠地咬住下唇,她一直防备着闵氏下手,却未料到,老夫人会出此一遭

    可是,老夫人为何要暗中对柳氏下软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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