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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杀机现

    皇后一直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柄饮血剑,目光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了下来,感应到皇帝投射过来的目光,她便抬眼与他对视,先是被那目光的热度烫了一下,脸色微怔神色不明。(请记住我们的www.Dukankan.com)八旗中文网 。

    两人“深情”的凝望了好一会儿,皇后忽然闭上了眼睛,红唇微抿着,挤出一丝苦笑,但也只是一闪便消失不见了,再睁开眼她又是那副趾高气扬的嚣张模样,可是此时,他只能看到皇帝的背影。

    “这真是一份好礼呀!可谓煞费苦心,朕真是受宠若惊!哈哈哈!”皇帝背对着皇后说完这句话,就笑着坐回了龙椅,用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没有再看她一眼。

    半响,皇帝突然开口“天宝公主果然是上天赐给我文国的宝物,竟然能参透天机,预警于朕,真不愧是朕的好公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朗声道“今日起,晋封天宝公主南宫云依为护国圣女,见圣女如见朕,赐饮血剑,天宝宫赐名为圣女宫,赏黄金万两、珍珠千斣、绫罗百匹!另外,限工部百日内建成圣女祠共万民朝拜!”

    皇后怀抱着温若依刚要下跪谢恩,她便毫无预兆的哇哇大哭起来,她不是傻子,回想一下刚才永康帝看皇后的眼神,她很明白这哪里是什么赏赐,这根本就是某种危险的暗示!

    不管那个把饮血剑这道皇帝的“催命符”放入了木盒的人是谁,他都绝对没按好心,绝对是想置温若依于死地,甚至不只是她。

    但是话说回来,人家虽然是把东西放在那儿了,但抓不抓的到就看造化了,毕竟温若依是有三分二的几率可以逃过此劫,可是她偏偏就那么倒霉,鬼使神差的就碰到了这要命的东西,难道是天意,天要亡她?

    思及此处,温若依握紧了小拳头,关她什么事?为什么是她?难道把她召来是要她送死的?开什么玩笑!简直荒谬透顶!想要她的命,没门!她还要回家呢!

    温若依心思急转,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谢恩,谢恩就是认了,认了就可能会丢了小命!要离开、离开这儿!可是怎么离开?想什么办法离开?

    这么小的婴孩除了会哭还会什么!啊,对了!就是哭!使劲哭!拼命的哭,哭到茹皇后没法领旨,哭到抓周宴没法继续!于是,温若依开始嚎啕大哭,眼泪口水满天飞,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前无来者后无故人。

    也许是哭得太过猛烈,也许是这小身子太过娇弱,温若依渐渐觉得头昏耳鸣,似乎是大脑缺氧造成的,因此她不得不张大了嘴巴吸气,看起来像是个哮喘发作的病人。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就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虽然温若依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但她的眼睛还是抵挡不住的轻轻闭上,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秦牧然慌乱的表情,耳朵里最后的声音是皇后的惊叫“依儿?依儿!怎么了??快传太医!!快!”

    朝阳殿外的宫女太监们已经不记得这是里面第几次炸锅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们都觉得格外庆幸,庆幸今晚在朝阳殿里当值的不是自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混乱从朝阳殿爆发,瞬间就如海潮一般波及到了整个皇宫,皇帝帝的本命星乱没乱目前还无从得知,但只有有一点已经明确了,那就是皇帝的“家”已经乱了。

    此刻的秦牧然就是如此,他的内心很不安,甚至有点心神不定,温若依的手沿着他的袖摆滑落的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不是摆脱纠缠后的轻松愉悦,而是心神不宁和怅然若失,好像什么时候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他已经记不得了。

    温若依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脑海里的画面如同幻灯片又好似陈旧的电影胶片,人物杂乱、语言模糊,看似有些联系却又无迹可寻,一张一张、一段一段,飞快的从眼前闪过,令她目不暇接,毫无头绪。

    “天下为君,君亦为天下!依儿呀!帝都王城对你而言,是福还是祸?”皇后的话语里是满满的忧虑和深深的无奈,温若依只隐隐的听了这一句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万里之外狼烟四起,一骑飞驰踏月而来,眼前只有曲折之路,耳畔只有呼啸之声,神经已经麻木的感知不到痛与累,与其说他是人,还不如说他是一个被施了符咒封了灵魂的躯壳,或者是植入了密令上了发条的机关偶。

    他也许已经死了只是身体在机械性的运动着,因为他必须要完成他的使命,没有人会记得他是谁,因为他无关轻重,只不过是那万千白骨中的一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有幸可以得一副薄棺、一具全尸,这样也算对得起“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这句话,现在这具没有了生命的躯体要还给爹娘了,不知道他们见了之后可还想要。

    “吱嘎、吱嘎、嘎嘎……”可怕的音符打碎了静谧的夜,也惊扰了无数人的美梦,月下的文都红灯高悬、夜色阑珊,但此时此刻,这红灯突然间妖娆的有些刺眼,似是用鲜血染红的一般。

    “皇上,北山关八百里急报,齐国二十万大军夜袭二百里,连夺三城,已经直逼北山关城下,镇,镇南将军力战而亡,麾下十万兵马全,全军覆没,北山关守军请求皇上火速派兵支援,否则,北,北山关不保!”

    冷汗顺着王福的额头一滴接一滴的落在地上,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乱扫一下,北山关不保,文国将门户大开,齐国二十万大军挥师南下将如入无人之境,指日便可兵临文都城下。

    想到那可怕的场面,王福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浑身抖成一团,抓周宴上那句流传了近千年的预言如刺般哽在他喉间。

    皇帝静静的坐了整整半个时辰,自始至终,他目光一直遥望着御书房外的夜空,像在回忆什么,又像在纠结什么,时而眉眼含笑时而无奈摇头。

    不多时,他的目光渐渐变冷,眸子深邃如渊,浑身散发出霸道的帝王之气,让这没有烛火的御书房越发显得阴森异常。

    “研磨。”皇帝突然吐出了微不可闻的两个字,站起身来,提起嵌金紫豪在宣纸上一气呵成,收起笔没有再看一眼,甩了一下袖子大步流星的出了御书房。

    王福偷偷的撇了一眼后,就挥手示意太监宫女们摆驾,自己则一声不敢吭的追随在永康帝的身后,空荡荡的书房里,漆黑一片,御书案上躺着一个苍劲有力的“舍”字。

    当夜子时,御赐的“圣女宫”突然“走水”,熊熊大火吞噬了整座宫殿,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文都的夜空,名震天下的饮血剑不翼而飞。与此同时,文都北门大开,送走了连夜赶赴北山关的十万精兵铁锐。

    次日,即永康十一年十一月初二,文国永康帝一口气连下三道诏书:

    一、天宝公主不幸葬身火海,追封为护国圣女,举国哀悼百天。

    二、太子南宫云昭重伤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现广招天下名医。

    三、将皇后贬为庶民,即日起打入冷宫。

    从满城红灯到白素铺天,短短一夜间,文都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茶楼酒肆内达官贵人议论纷纷,街头巷尾处贫民百姓流言四起,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酒楼里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位俊朗的青衣书生,停了一个多时辰的议论后,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背起身边的书柜,将碎银子扔在桌上便起身离去了,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接近正午,天空上随意的漂浮着几片云,他眯起眼睛瞧着,自言自语道“如儿,你可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时远处响起了一片喧哗嘈杂之声,抬眼望去,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的两列步兵缓缓行来,后面跟着数十匹高头骏马,上面坐着银盔银甲威风凛凛的护卫军。

    迎风飘扬的八面金漆锦旗上绣着龙飞凤舞的“宣”字,两列护卫军中间是五辆金锣环佩、四角雕龙的大型车撵,里面的空间足可以供两三个人躺着休息,每辆车撵都由四匹雪白的骏马套拉着,车撵前后各有延绵数百米的仪仗卫队,所过之处皆鸣锣示警,百姓回避、车马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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