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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进谏降宛城

    刘邦这么一问她,樊哙失望了,依之前对她的了解,她的意思肯定是不打,什么养精蓄锐,什么保其全锋……那一套他都了解,自家大哥偏生对她言听计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哼,他真不知道这家伙除了长得精致了些还能有什么用!

    她环视了一周,发现樊哙脸色神色微妙,显然对她不抱希望了,心里暗自好笑,她先向刘邦行了一礼,在对三人拱了拱手不疾不徐地说道:

    “良认为三位都说得对。”

    不止是刘邦,那三人都奇怪地看向了她。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良认为如樊、周二位将军所说宛城不能绕,同样也如萧先生所说不能打。”

    听她如此说萧何率先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仍存有疑惑,刘邦似懂非懂,而樊哙、周勃更是不明所以,这宛城不能绕开,却又不能打,这家伙不是在逗着人玩儿嘛。

    “什么叫不能绕也不能打,我樊哙直性子,你就说打不打!”

    樊哙最受不了她这副温吞样,自个儿的耐心总是被她磨个精光,但她总有办法给他点甜头让他发作不得。

    “不打,但是樊将军若是看不惯胆小之人,吓吓他也好。”

    刘邦萧何知她是在逗樊哙,皆是莞尔一笑,等着她继续。樊哙却是有些受从若惊想着:嘿,什么时候他张良同他这个粗人一条战线了?这时她正了颜色问道:

    “如今首要之务的确是进关。可是主公,沿途秦兵数量非常可观,宛城形势如何您也清楚,但若是我们为了省时省力留下宛城这个后患,将来西进路上一旦腹背受敌便回天乏术了。”

    张良这么一提醒刘邦萧何恍然大悟,刘邦当即赞道:

    “子房考虑得周到。”

    她心想这可不是她想出来的,借的是张良的光,将这句赞赏的话替张良默默收下。

    “但是想要除去这个后患也不必损兵折将,我们可多派些人装扮成秦兵的样子趁着天黑走小路到达宛城将其团团围住。”

    “这样可行,然后呢?”

    这话却是樊哙说的。她继续道:

    “然后诱降为上,一则不必顾虑西进的路上被秦军前后围攻;二则吕齮毕竟为一方郡守,主公得他便无需多费兵力镇守南阳,须知我们一路向西每打下一座城池就要派兵镇守,这样也等于分散了我军的兵力,不划算得紧。”

    “万一宛城百姓逼急了要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呢?”

    萧何虽然觉得她前面分析的有道理,但仍有顾虑。她摇摇头说道:

    “那南阳郡守虽然胆小怕事,却爱民如子,您若将宛城百姓逼上绝境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良听说他有个十分信任的门客叫陈恢,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他在定会说服那吕齮降我。”

    最终刘邦采纳了她的建议,将这个任务派给了主动请缨的樊哙。樊哙领命离开时,却见她追了出来。

    “樊将军留步。”

    樊哙大大咧咧将身子转过去,腰间的佩剑与精铁甲胄相互碰撞,发出了哐啷啷的响声,他诧异道:

    “怎么啦?”

    她上前两步招了招手示意樊哙将头低下,然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樊哙听完啧啧称奇,竖起大指道:

    “啧啧,这招损!派骑兵在包围圈的最外围把树枝绑在马尾上让沙土扬起来,再尽力让骑兵统一马蹄踏地的动作造势,形成千军万马包围宛城的错觉,这么一来保准让宛城军民吓破胆!”

    果然很快没几天陈恢求见刘邦,刘邦依他的意思约定了投降条件,再封赏了吕齮,等投降事宜全部妥善处理完后,刘邦让吕齮留守南阳,自己则带着大部队西进。

    这些天战事甚少,但是转移频繁,加上她还要处理刘邦派给她的一些后勤事务休息的时间甚少,脸色有些苍白。她便趁此机会告假,刘邦见她脸色不好答应了她的请求,让她跟随后备队伍好好修养,还一再嘱咐她一定要养好身体,有了足够的时间她便开始盘算起解药的事情来。

    她记得书上说赵高是找过刘邦谈条件的,约莫就在这一时期,也就是进武关前,可是刘邦因为有了成功招降宛城的经历后,一路走得顺风顺水没有理睬赵高主动开武关共同灭秦而后共分天下的条件。

    赵高为人圆滑,怎样从他手上得到解药是个大问题。她估计赵高派的使者近几日怕是该到了。解药一事关系到颜路身份,她不敢大意,心里盘算许久都拿不定主意。

    此刻刘邦踌躇满志压根不想跟赵高谈条件,而赵高心中雪亮知道秦大势已去心里怕刘邦得紧,是向赵高谈条件的最好时机。当然她自己去接触密使肯定不行,此事关系重大,双方慎之又慎,不会给她机会,而且稍有纰漏不但拿不到解药还会引起刘邦怀疑甚至暴露颜路的身份,将他置于险境,这法子不能考虑。

    不过很快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主意,觉得此事需要人帮忙送信。成叔原是最好的人选,而且他能帮助十三,可惜昔年颜路同她在砀县汇合后便让成叔回下邳去照顾阿桑和她荀师叔了。如今能用的人也只有跟随她一路走来的阿江了。离开韩地前她将自己的部下留给了韩成,可是阿江说什么也要跟着她,她觉得自己身边留个能用的人也好,便留下了他。

    颜路一直暗中跟在她身边的事情阿江是知道的,但是他的优点就是不该探究的决不探究。好几次见着颜路都是淡淡地行了一礼,接着该汇报军情汇报军情,该请示的请示,绝对做到目不斜视。也因为这样颜路和她对这个阿江都十分满意。

    “你到咸阳拿着这个玉佩,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十三的人递个消息,就说让他对赵高放出消息说要抢夺解药。”

    她将玉佩递给阿江,再指着手上的一张羊皮图纸说道。阿江听了他的话,心下一惊,不由地关心道:

    “解药,公子中毒了吗?”

    她摇摇头,说道:

    “虽然不是我中毒,但我却将解药看得同自己性命一般重要。你且先将地方记下,将图烧了。”

    阿江听了她的话不敢大意,点了点头接过玉佩和图纸,默默将地方记下,然后就着一旁的油灯将图纸燃了。她闻到羊皮燃烧的刺鼻的味道忍住皱眉的冲动继续道:

    “届时赵高会增强防备,但解药的位置便也容易暴露了。赵高此刻满心想的定然是自己堪忧的前途,焦头烂额之际,让十三伺机下手,料想胜算不会小。”

    阿江再次点头将她的话一一记下。她知道阿江是个聪慧的人,此事也就不需多言,想了想又补充道:

    “这不是任务,只是我的拜托,阿江只需将消息带到就行。还有就是……一路小心。”

    听他如此说,阿江知道此事与她来说定是十分重要,而她对自己又是这般信任,当即保证道:

    “就冲公子的这份信任,阿江定不负重托。”

    送走阿江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暂时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营帐。刘邦知道她喜静,平素也不让人打扰,她撩起帘子时,便见颜路大大方方地躺在榻上看一本刚得的药理书。

    “不是说这些天不管事了么,怎地又出去了?”

    颜路将目光暂时从书本上移开,偏头看向她淡淡地问道。

    “还有一点事要交代一下,说完就回来了。”

    她心虚,尽量不去看颜路的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慌。和颜路相处至今她已经对他免疫了不少,只要偶尔装作漫不经心不去看他的眼睛,撒个慌还是可以的。她见颜路神色不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颜路看着脸色苍白却因为怕自己担心在自己面前强作精神的她,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她是个要强的女子,自己的事情决不假他人之手。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许多事情定然找他一手代劳,可是她一次也没有。他尊重她,所以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给她勇气给她鼓励。

    想到这里,颜路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走到案几前,端起陶碗托在手中片刻,只片刻里面的早已凉透了的粥便重新冒起了股股热气。

    “过来喝了。”

    是命令的口气,却让她心里欢喜得紧。军中条件不比从前,她不想落人话柄,所以衣食住行尽量同别人保持一致。但是私下里颜路却常常从外面给她带一些小粥小菜让她补补身子。

    她闻着一阵药香心中舒爽极了,问道:

    “是药粥?”

    “嗯,这些日子你脸色不好,喝了这个会好些。”

    她抬起头,在颜路的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傻笑着端过颜路手中的陶碗,红着脸颊认真喝了起来。颜路被她的动作惹得心中一荡,也勾起了嘴角。她偷偷拿眼睛瞟颜路的时候恰好瞧见他唇角漾起的那抹暖心微笑。

    喝完粥又陪颜路说了会儿闲话,颜路看着她满脸的疲色,终是忍不住柔声说道:

    “躺下罢,我守着你。”

    只一句话便让她觉得十分心安,什么倦意也去了个干净。喝下粥后,她总觉得又有了点精神,难得闲下来和颜路有了独处的时间,怎么也不愿意浪费。她摇摇头道:

    “良还不累,师兄再陪良说会儿话好不好?”

    颜路无奈地看着不听话的她,将脸凑近了威胁道:

    “听不听话?”

    想着做人要坚持原则,她可怜兮兮地摇摇头。

    “既然你还不累,今天又是好日子,那咱们做点别的事。”

    不复适才的温柔,此刻的颜路顿时让她红了脸,下意识向后缩去,颜路哪里给她机会,轻易便将她抓了回来压在了身下。她在心里叫苦不迭,奈何男女体力悬殊太大,全然无力反抗。

    就在二人都坦诚相见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颜路却皱着眉头不悦地停下了动作,不及她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她和颜路的位置便直接来了一个颠倒,她愣愣地看着颜路将她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正欲询问却听外面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咋咋呼呼地响了起来:

    “司徒大人,听说你病了,这不,老樊我刚忙完军务就来瞧瞧你……啊,啊哈哈……这个,原来司徒大人在办正事……啊哈哈……打扰了,打扰了……您继续……您继续……”

    这樊哙打从上次降宛之后的宴会上同她喝了一回酒便与她混得越发熟了起来,叫了一年多的“先生”也换成了“司徒大人”、“韩司徒”。原本不叫她听起来十分别扭的“先生”改叫“司徒大人”总算让她欣慰了不少,可现在听到这个称呼她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

    此刻他二人赤果着身子,那厮又是这反应,羞得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恼羞成怒地喝道:

    “那你还不出去。”

    樊哙一脸贼笑着拿目光在她和颜路身上扫了一圈,似乎是想看清她身下的人是何模样,可是颜路将二人捂得巧妙,偏生除了二人暧昧的姿势、她的头发、他自家披散着的青丝,樊哙什么也瞧不见,果然那厮什么也看不到满脸失望,但下一刻又恢复了贼笑的样子道: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看着樊哙那厮转身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挪一挪自己一直撑在床榻上发麻的手,却见他又转过身来笑得十分猥琐,拇指一竖道:

    “想不到司徒大人病中仍然猛于虎,佩服之至啊!”

    说完撩起帘子就跑,她心里又羞又恼,偏生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回她改主意了,踹他算轻了,将这厮活剐了也不为过!

    这件事之后每次她瞧见樊哙再没有好脸色,那厮看她如此反应每次都厚着脸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当没有看到,之后该干吗干吗。不过一有点,这厮来她的营帐来得是越发勤了。

    比如前天的借口是“我家大哥说我该读些书,所以老樊想到你了”。她从来不知道那么大大咧咧粗手粗脚成天想着打架的家伙还能转性要读书!

    昨天的借口是“老樊手下的兄弟们弄了些野味,改天给你拿来。”

    今日这家伙又颠颠地来了,她忍无可忍,没好气地问道:

    “樊哙,大老爷们儿有话直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樊哙习惯性地无事掉她的火气,大手往她身上一招呼,得意道:

    “司徒大人不早说,害我憋了半天找些理由过来。我说司徒大人,你就给我老樊看看你营帐中藏了个什么绝色,好让我也开开眼嘛。”

    “……”

    “难道……”

    樊哙看她反应,贼兮兮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脸神秘地问道: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昨天你身下那个是个男的?”

    她恼羞成怒地低喝:

    “樊哙!”

    “哎呀看来是真的,就说嘛,你这模样比寻常女子还好看上几分,不一定就喜欢那些个美娇娘,看来真是男的。别担心老樊什么世面没见过,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告诉我家大哥的,啊哈哈。”

    她看着笑得十分淫当的某人嘴角一抽,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皮扒了,可是这家伙看着粗手粗脚反应却不慢,她正要抬手就见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便不见了人。

    至此,军中开始偷偷流传着模样俊俏的张良先生在营帐之中偷偷藏着男色的传言,而且所有人听闻消息的那一刻都是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看着张先生觉得他比寻常男子来得更“柔和”,当是如此,当是如此嘛。

    更有甚者开始偷偷讨论起她同那男子谁上谁下。

    “我一个兄弟在樊将军的手下当差,据说那日是樊将军亲眼瞧见韩司徒在上面的。”

    “我不信,韩司徒生得那般模样,定然是下面的那个。”

    “对对对,我有个兄弟也在樊将军的手下当差,他说樊将军亲眼瞧见韩司徒被压在下面。”

    ……

    她同易了容的颜路一前一后地在军营里散步,好巧不巧偏生听到了这个讨论,当即抽了抽嘴角看向跟在她身后扮作护卫的颜路,果然那家伙笑得十分揶揄,好死不死他还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我们谁上谁下?”

    她咬牙狠狠道:

    “那木板两个人睡挤得慌,天又热,师兄今晚不如就去外面吹吹风吧。”

    可是最终的结果是……颜路依旧睡在了她的营帐里,而且……仍旧在她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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