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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蟾蜕重生

    在这石室的里,依稀闪烁着些亮光,不知从哪里透出来的,就连我们一直带着的手电筒如今好像也没有起到任何照明的作用。

    而这光影斑驳的空间中央,更像是一座舞台,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里,舞台上一片殷红,不知要上演哪出好戏,但却不知不觉让我和东方馥雪这仅有的两名观众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小血池,被巨大的金纹蟾妖撞翻后,倒出的无数鲜血,汇聚到这样一个低洼之处形成了血泊,将它的整个身子淹没了。

    这时,血泊里便有一只满身是血的蛤蟆翻来覆去,似被关入梦魇,做着痛苦直入经脉骨髓的可怕噩梦。

    血水如九昧真火依旧炙烤着蟾躯,似要烧尽了令人悚然的恶心蛤蟆皮;烧进了满身臃肿的条条赘肉;烧光了所有的油膘脂肪;烧掉了一切意志毅力所支撑的,任何强大的信念。但是,尝受似轮回业火焚身的蟾怪仍然翻来覆去,痛苦挣扎着,无法随愿死去。仿佛,被泼了传说中九幽之下烧得亮红的岩浆,让每一个触及的人,都要感受一遍烈火焚身之苦,那种味道,似胜过了幽冥地狱所有最可怕的伤痛刑罚。

    “啊啊!啊啊!”

    金纹蟾妖依然发出着痛苦的**,忿怒吼叫!同时,体型竟由原来变为五分之一大小,并且还在不断的缩减,不禁让人觉得这腥臭弥漫的血液简直堪比任何强酸,会将触碰到的万物腐蚀的干干净净。要直接将这只如曝晒在烈日下的蟾怪,如冰块一般融化。

    注视着那一洼红血,再加之金纹蟾妖凄厉悲惨的叫声,我不禁毛骨悚然。这桶存放在石室中央的至少有些古老的棺材,为何存放着一桶不会凝干,鲜艳无比的血水,而且这鲜血竟是如此之多,如潮水一般的奔流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那血水居然如此可怖,居然将一只堂堂的巨兽,化小了一大圈。若是滴一滴到自己身上,不知会发生什么?那种感觉恐怕真的是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可喜的是这只蟾妖居然没以前那般巨大,缩小后的体型居然如同一个成人大小,现在恐怕任凭其如何再疯狂,也跳出不原来山体坍塌的感觉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尽管这小蟾蜍似乎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我们还是要解决它比较好。

    带下来的子弹,早在刚才已经射完。我从旁搬起一块大石头,准备砸死这已经化小的金纹蟾妖。嶙峋的大石到处尖尖刺刺,恐怕砸中一人必会头破血流,身上留下个大窟窿。此时此刻,我已将它高高举过头顶,后腿一蹬,双手顺势一扔,这块巨大的石头从空中划落一道弧线,迅速的朝血泊中央的蟾怪砸去。

    可是?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那血泊里似乎有东西动了下,一个沾满血水的红影,居然“唰”的一下,从这滩血水中滚了出去。

    “叭!”巨石一砸落,溅起无数的血花,为了避免这肮脏歹毒的血水溅到自己身上,我和东方馥雪连番退后,稍一瞬间,血雨落定,我连忙去察看那躲开巨石的血影是什么……

    嘭,我一瞬间脑袋里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画面,瞬间提不起吃惊的下巴,眼睛也瞪的老大,愕然的看着这一切。同时,身旁的东方馥雪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眼前,刚才冒出来的一个红影,居然是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他的上半身拥有着胖子身材的人,肥胖的身躯顶着红厚的大肚子像有了八个月大的孕妇,而他肚脐眼之下,居然仍是一双蟾蜍的后腿,只是比之前小了一圈,但是那层蟾皮看着依旧让人恶心万分。

    只见身体之上,一个苍老带着长长蜷曲的胡须面孔随之露出,披头散发开来,还带着斑斑血迹,这副身子到处肮脏凌乱,像极了一个流浪者。此刻,他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像忍受饥饿了无数日子,目光再一次落到那个已经变得有些暗红的血泊,猛地再朝那里滚去,宛如发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可是他寻摸了一阵,皱着眉默然片刻,像什么都没发现。但随即凌乱的头发一甩,露出憎恨的眼神,居然开始对我怒目而视,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杀意缓缓渗出,他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冷不防的掐起双手朝我扑来。

    我一下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但是这怪物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似此时,他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却忘记了原来蹦跳的样子,但是又不会和人类一样走路,才踉跄了几步,就摔倒在地面,扬起一层灰。

    见到他这般模样,我竟不知道如何似好,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但是,那半人半兽的怪物,用双手撑了起来,看了看我们二人,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是那么狂傲不羁,但却好像又那么无力,完全像个疯子,而且是一个绝望的疯子。

    “你是谁?”看着他上半身还算正常,我尝试了用人语和他沟通了一下。

    那疯子停止了狂笑,微微一怔,随后像是错愕道:“你是中国人?”

    我顿时一惊,这半人半兽的家伙还真会说话,随即答道:“是的。”

    疯子哈哈大笑,眼神里透出一丝希望:“这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终于见到活人了。”

    虽然他说我们是人,但我见他这般模样居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人吗?”

    这倒在地上的疯子似乎听了非常难受,随即掩饰不了他暴戾的脾气,大声说道:“老子当然是人!”

    这时除了我,东方馥雪也非常不明白这里的状况,当即抢在我前面一脸疑惑的道:“老先生,这血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老疯子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当即非常的高兴,要知道他在这不知过了多少年,见到女人哪还有不兴奋的道理,但所有的喜乐只在他眉目间稍纵即逝,随即化为一丝长长的,深深的,幽怨的悲叹。

    “汗......”这老疯子的一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事,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四季流年,什么沧海桑田,心底仿佛埋藏着着一些古老的湮没于岁月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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