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魔都异事 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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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连梦。2008年来到北京打工。”
屋子很昏暗，大白天拉着窗帘，只有墙壁上的两支壁灯发出的光。一个戴着黑墨镜的老女人打扮得很妖艳，坐在一个高背的沙发上。在她面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在讲述着她经历的故事。
我和胡妍素被安排在一个更加昏暗的角落里，旁观着这一切铫。
来这里，是楚先生安排的。我不知道为了什么，素素也不知道。
当我们来了，就被这里的主人——那个带墨镜，打扮艳俗的女人安排到角落里，让我们等她接待完自己的最后一个“客户”途。
“我来了北京，住在一个老筒子楼里面，是和另外两个姑娘一起。从那时候，我就一直能看见奇怪的东西……不是，最早是先发现一些恐怖的事！”
那个叫连梦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她染着红色的头发，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是那种下摆很高的，几乎稍一弯腰就能看到内一裤的。腿上是白色的丝袜，脚下是底子很厚的凉鞋。嘴唇涂着厚厚的唇彩，看上去油乎乎的。
“那是一个厅两个卧室的房间。刚开始，我搬过去住的时候，我们说好，我住小的那间，大的是姐妹俩住。然后，我就开始做噩梦，经常被压醒。可是醒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然后就是出一身汗，臭臭的。”
那个戴墨镜的老女人也不答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表示听到了，让对方继续。
“然后，过了大约一个多月吧，我就开始遇到一些更加不寻常的事了。开始，我们的厨房里的那些酱油、醋之类的瓶子就自己莫名其妙地倒了，我们以为是老鼠，就在屋子里到处放了耗子药和粘鼠板，可是毫无作用。直到有一天，我夜班休息自己在家，还是感觉被压，结果就睡了大半天，一直到下午才起来想泡面吃，结果，我出门往厨房走，眼看着那放在厨房的窗台上的酱油、醋、香油、料酒什么的瓶子一个个就像是被人扒拉下来一样，从窗台上摔出来，最少距离窗台有一尺多的距离才落地，碎了一个，另外几个只是发出‘咚咚’撞击地面的声音！我当时就吓傻了，看着那厨房，也不知道该喊叫还是该逃跑。接着，我就感觉到有一个很凉的气息从我旁边就过去了，真的！那感觉太真实了！我没有看见什么，可是，我知道肯定是有东西从我身边过去了！”
连梦说到这儿，咽了口吐沫，然后从自己的小手包里掏出一盒摩尔，点燃了一支，抽了几口才接着说：
“那会儿我是真吓坏了，当下穿着睡衣脱鞋就打开门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哆嗦，到了楼下，站在阳光里，我才稍微好了点儿。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拿钥匙也没拿手机，所以只好穿着睡衣脱鞋，在那个破小区门口溜达。一直到我隔壁的那姐妹俩下班，我才和她们一起回家。回去之后，我就说了我下午遇见的事儿，她们说，之前她们也奇怪为什么佐料瓶子老倒，不过，从来没见过这瓶子自己就倒了的。都是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掉在地上了。我们仨越说就越害怕，我就问她们俩，是不是我搬来之前就有这种事，还有，我住的那个房间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儿？”
“她俩就说，我搬来以前，有时候也见到瓶子倒了什么的，但是一是没有亲眼看到过过程，二是出现的也没有这么频繁。而我住的这个房间，之前住着一个男孩儿，北漂了两年，混不下去了，回老家结婚了，这才转租给我的。然后那个妹妹就说，是不是因为以前这房子里住着男的，阳气比较旺盛，所以就不太厉害。现在住着我们仨女的，阴气盛了，就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了。然后姐姐就说我俩神经病，根本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午肯定是风吹的或者是耗子之类的，让我们别自己吓唬自己。”
“那之后，我又见过几次佐料瓶子倒地的事儿，不过因为也仅此而已，所以见得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我那会儿刚来北京，在一个小公司打工，根本没能力换住处。结果，这样过了几个月之后，我晚上睡觉时候被压的感觉就越来越强了！有时候，我睡觉能被压醒了，而且，醒了之后还喘不过气来，要等一会儿才会渐渐恢复。我觉得吧，我可能是从小身体弱，这里又是老式的楼房，北京空气脏，呼吸不畅导致的。所以我就买了一个小夜灯，那种小熊的，插在插座上，晚上亮一夜，有了点亮光我睡觉心里也踏实一点儿。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被压醒了，然后我就使劲儿想张开眼，却感觉眼皮特别沉，我使足了劲儿也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然后，我就看见，我眼前不到三寸远的位置，有一双眼睛！”
连梦讲到这里，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把还剩半支的摩尔烟扔进她和那老女人之间的桌子边缘的一个喝了一半的饮料瓶里，手指有些神经质的抖动，拧紧瓶盖，才接着说：
“那眼睛吧，就是像人眼，没有什么颜色，就像是黑白的一样，可是很清晰，就在我眼前！而且，我好像还听到呼吸声，还有身上的重量——太真实了！就是有个人压在我身上！我当时就吓得尿了一床！结果这一尿，身上那感觉就没了，我也能动了，我坐起来，缩在墙角里一直哭到天亮，才敢开门出去敲隔壁的门。然后我就跟那姐儿俩说了，妹妹也吓坏了，可是姐姐还是完全不信，非说我就是做梦了。我怎么说都没用，她就不信！”
“我害怕死了，可是，又没能力换房子住。刚来北京，连个可以投靠的朋友都没有。而且，从那晚上之后，我还有了尿床的毛病！”连梦说道这儿，她身体往椅子里坐了坐，两条腿换了个位置，胸口一起一伏的，一看就是心情激荡。
“然后呢？”那个老女人问了一句，语气里倒是催促她快点讲的意思。
“然后我没办法啊，那时候快年底了，我第一年工作，再熬一个多月，就能拿到年终奖金了，可以回家了。所以我只能接着忍着呗！后来我甚至都想了，如果只是瓶子倒了，睡觉被压醒，我就忍了，不忍也没办法啊！”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时候已经是深冬了，我们那破筒子楼早说要拆迁，所以早就不供暖了，我怕再尿床电死我，所以也不敢开电热毯，每天晚上都冻得要死，天天穿着棉袄裹着被子睡觉——我自己都不人不鬼的了，想想也就不那么怕鬼了。可是，我每天晚上都把门窗检查一遍，是不是关紧了，但是好多次早晨起来，就发现我的门开了一条缝儿！一开始我以为是隔壁的姐妹早晨走的时候跟我打招呼开的，后来我问了才知道，她们知道我睡不好，早晨走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从来没有开过我的门！”
“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是我们那年的最后三天上班了。我就想，忍忍吧，再忍过三天，就回家！车票都买好了，拿了工资就马上回家，再也不来了！结果，那晚上我又做噩梦了，等我醒了，又尿床了。我赶紧起来换了褥子——因为尿床这事儿，我多预备了一套被褥。然后我把脏的被褥收拾到一旁，就去卫生间想洗个澡。我们那卫生间很小，一个坐便器，一个简易的热水器，要手动上水，手动开关的那种。我打开开关煮着水，然后就坐在马桶上，哭了一会儿，等我平静点儿了，水也煮好了，我冲了个澡，然后，我就拿个凳子坐在那卫生间的镜子前面梳头——我有点儿少白头，所以一直染头发，发质很不好，所以我梳头都特别小心，梳得很慢。而且我一直把梳头当成一种按摩和享受，经常闭着眼梳头。结果，那天我梳头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眯着眼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我……我看见，我的肩膀上，有一只手！”
“我当时心里已经吓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假装没事儿一样，手里接着梳着头，然后眯着眼继续看。我看见，那只手又瘦又长的，比我的手要大出一号来！那手在我肩膀上，看样子像是在摸我的头发！我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扶着头发，所以，我知道，那绝不是我看花眼了，真的是多了一只手出来！还好我刚才上了厕所，要不然我就又吓尿了。我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全都竖了起来，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我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慢慢站起来，朝着镜子接近了一点儿，睁开眼，好像是看看自己脸上的皮肤一样，其实我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身后的位置，我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卫生间的门口一闪就不见了！”
“虽然是三个女孩儿住在一起，不过，我上厕所从来都是把门从里面反锁的。我的房间的锁坏了，卫生间没坏，我估计是因为这里以前住过男的吧。可是，那天，我扔下梳子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卫生间的门，明明就开着一条缝！”
“我叫连梦。2008年来到北京打工。”
屋子很昏暗，大白天拉着窗帘，只有墙壁上的两支壁灯发出的光。一个戴着黑墨镜的老女人打扮得很妖艳，坐在一个高背的沙发上。在她面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在讲述着她经历的故事。
我和胡妍素被安排在一个更加昏暗的角落里，旁观着这一切铫。
来这里，是楚先生安排的。我不知道为了什么，素素也不知道。
当我们来了，就被这里的主人——那个带墨镜，打扮艳俗的女人安排到角落里，让我们等她接待完自己的最后一个“客户”途。
“我来了北京，住在一个老筒子楼里面，是和另外两个姑娘一起。从那时候，我就一直能看见奇怪的东西……不是，最早是先发现一些恐怖的事！”
那个叫连梦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她染着红色的头发，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是那种下摆很高的，几乎稍一弯腰就能看到内一裤的。腿上是白色的丝袜，脚下是底子很厚的凉鞋。嘴唇涂着厚厚的唇彩，看上去油乎乎的。
“那是一个厅两个卧室的房间。刚开始，我搬过去住的时候，我们说好，我住小的那间，大的是姐妹俩住。然后，我就开始做噩梦，经常被压醒。可是醒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然后就是出一身汗，臭臭的。”
那个戴墨镜的老女人也不答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表示听到了，让对方继续。
“然后，过了大约一个多月吧，我就开始遇到一些更加不寻常的事了。开始，我们的厨房里的那些酱油、醋之类的瓶子就自己莫名其妙地倒了，我们以为是老鼠，就在屋子里到处放了耗子药和粘鼠板，可是毫无作用。直到有一天，我夜班休息自己在家，还是感觉被压，结果就睡了大半天，一直到下午才起来想泡面吃，结果，我出门往厨房走，眼看着那放在厨房的窗台上的酱油、醋、香油、料酒什么的瓶子一个个就像是被人扒拉下来一样，从窗台上摔出来，最少距离窗台有一尺多的距离才落地，碎了一个，另外几个只是发出‘咚咚’撞击地面的声音！我当时就吓傻了，看着那厨房，也不知道该喊叫还是该逃跑。接着，我就感觉到有一个很凉的气息从我旁边就过去了，真的！那感觉太真实了！我没有看见什么，可是，我知道肯定是有东西从我身边过去了！”
连梦说到这儿，咽了口吐沫，然后从自己的小手包里掏出一盒摩尔，点燃了一支，抽了几口才接着说：
“那会儿我是真吓坏了，当下穿着睡衣脱鞋就打开门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哆嗦，到了楼下，站在阳光里，我才稍微好了点儿。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拿钥匙也没拿手机，所以只好穿着睡衣脱鞋，在那个破小区门口溜达。一直到我隔壁的那姐妹俩下班，我才和她们一起回家。回去之后，我就说了我下午遇见的事儿，她们说，之前她们也奇怪为什么佐料瓶子老倒，不过，从来没见过这瓶子自己就倒了的。都是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掉在地上了。我们仨越说就越害怕，我就问她们俩，是不是我搬来之前就有这种事，还有，我住的那个房间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儿？”
“她俩就说，我搬来以前，有时候也见到瓶子倒了什么的，但是一是没有亲眼看到过过程，二是出现的也没有这么频繁。而我住的这个房间，之前住着一个男孩儿，北漂了两年，混不下去了，回老家结婚了，这才转租给我的。然后那个妹妹就说，是不是因为以前这房子里住着男的，阳气比较旺盛，所以就不太厉害。现在住着我们仨女的，阴气盛了，就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了。然后姐姐就说我俩神经病，根本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午肯定是风吹的或者是耗子之类的，让我们别自己吓唬自己。”
“那之后，我又见过几次佐料瓶子倒地的事儿，不过因为也仅此而已，所以见得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我那会儿刚来北京，在一个小公司打工，根本没能力换住处。结果，这样过了几个月之后，我晚上睡觉时候被压的感觉就越来越强了！有时候，我睡觉能被压醒了，而且，醒了之后还喘不过气来，要等一会儿才会渐渐恢复。我觉得吧，我可能是从小身体弱，这里又是老式的楼房，北京空气脏，呼吸不畅导致的。所以我就买了一个小夜灯，那种小熊的，插在插座上，晚上亮一夜，有了点亮光我睡觉心里也踏实一点儿。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被压醒了，然后我就使劲儿想张开眼，却感觉眼皮特别沉，我使足了劲儿也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然后，我就看见，我眼前不到三寸远的位置，有一双眼睛！”
连梦讲到这里，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把还剩半支的摩尔烟扔进她和那老女人之间的桌子边缘的一个喝了一半的饮料瓶里，手指有些神经质的抖动，拧紧瓶盖，才接着说：
“那眼睛吧，就是像人眼，没有什么颜色，就像是黑白的一样，可是很清晰，就在我眼前！而且，我好像还听到呼吸声，还有身上的重量——太真实了！就是有个人压在我身上！我当时就吓得尿了一床！结果这一尿，身上那感觉就没了，我也能动了，我坐起来，缩在墙角里一直哭到天亮，才敢开门出去敲隔壁的门。然后我就跟那姐儿俩说了，妹妹也吓坏了，可是姐姐还是完全不信，非说我就是做梦了。我怎么说都没用，她就不信！”
“我害怕死了，可是，又没能力换房子住。刚来北京，连个可以投靠的朋友都没有。而且，从那晚上之后，我还有了尿床的毛病！”连梦说道这儿，她身体往椅子里坐了坐，两条腿换了个位置，胸口一起一伏的，一看就是心情激荡。
“然后呢？”那个老女人问了一句，语气里倒是催促她快点讲的意思。
“然后我没办法啊，那时候快年底了，我第一年工作，再熬一个多月，就能拿到年终奖金了，可以回家了。所以我只能接着忍着呗！后来我甚至都想了，如果只是瓶子倒了，睡觉被压醒，我就忍了，不忍也没办法啊！”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时候已经是深冬了，我们那破筒子楼早说要拆迁，所以早就不供暖了，我怕再尿床电死我，所以也不敢开电热毯，每天晚上都冻得要死，天天穿着棉袄裹着被子睡觉——我自己都不人不鬼的了，想想也就不那么怕鬼了。可是，我每天晚上都把门窗检查一遍，是不是关紧了，但是好多次早晨起来，就发现我的门开了一条缝儿！一开始我以为是隔壁的姐妹早晨走的时候跟我打招呼开的，后来我问了才知道，她们知道我睡不好，早晨走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从来没有开过我的门！”
“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是我们那年的最后三天上班了。我就想，忍忍吧，再忍过三天，就回家！车票都买好了，拿了工资就马上回家，再也不来了！结果，那晚上我又做噩梦了，等我醒了，又尿床了。我赶紧起来换了褥子——因为尿床这事儿，我多预备了一套被褥。然后我把脏的被褥收拾到一旁，就去卫生间想洗个澡。我们那卫生间很小，一个坐便器，一个简易的热水器，要手动上水，手动开关的那种。我打开开关煮着水，然后就坐在马桶上，哭了一会儿，等我平静点儿了，水也煮好了，我冲了个澡，然后，我就拿个凳子坐在那卫生间的镜子前面梳头——我有点儿少白头，所以一直染头发，发质很不好，所以我梳头都特别小心，梳得很慢。而且我一直把梳头当成一种按摩和享受，经常闭着眼梳头。结果，那天我梳头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眯着眼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我……我看见，我的肩膀上，有一只手！”
“我当时心里已经吓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假装没事儿一样，手里接着梳着头，然后眯着眼继续看。我看见，那只手又瘦又长的，比我的手要大出一号来！那手在我肩膀上，看样子像是在摸我的头发！我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扶着头发，所以，我知道，那绝不是我看花眼了，真的是多了一只手出来！还好我刚才上了厕所，要不然我就又吓尿了。我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全都竖了起来，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我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慢慢站起来，朝着镜子接近了一点儿，睁开眼，好像是看看自己脸上的皮肤一样，其实我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身后的位置，我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卫生间的门口一闪就不见了！”
“虽然是三个女孩儿住在一起，不过，我上厕所从来都是把门从里面反锁的。我的房间的锁坏了，卫生间没坏，我估计是因为这里以前住过男的吧。可是，那天，我扔下梳子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卫生间的门，明明就开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