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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过河

    “锵锵锵锵、锵锵”

    封丘县快活楼的社戏正逼近**,黄河岸边的凉秋也压不住戏台上白娘子水漫金山引发的热度,就如台下轰然而起的喝彩压不住那雨点般的急锣响鼓。

    台上的戏文一般都简单纯粹,但锣鼓声喧,台下却只有一个字能形容:乱。戏场是九流杂处的地方,台上悬了明角灯,后面的看楼上坐了不少官绅眷属,台前正下面的板凳席上坐着一干平常讨生活的小民。短衣布衫和绸袍长褂杂乱混处,到处只见瓜子皮在飞。他们都是来看戏的人,戏是假的,但那里面有着人世中所没有的一场场恣肆的爱恋与忠义。——大家都不爱自己身边真实的生,而爱那个戏中蓦拟的生,这倒算一件有趣的人间景象。

    就在众人一声盖过一声的喝彩中,前排居中,封丘县漕帮分舵的分舵主郭净忽然生出了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忍不住回头看看,只见身后众人都沉浸在白娘子勇斗法海的悲壮中,没一个人注意到自己。慢慢转回头,郭净心中没有一丝放松,暗暗把护体真气提到了十分,郭净对自己武功有充着分的自信,自信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就算身后有一流的杀手暴然出手,也决不能伤到自己一根毫发!

    郭净本就是快活楼的常客,最近这一段时间,他更是天天都来,只因为快活楼里来了位叫张伯伦的旦角儿。

    这张伯伦不仅生的臂如莲藕、指似笋尖,又生得一头好发,足有四五尺长,且又青细和柔。一口牙齿,齐如蝤蛴,细如鱼鳞,虽然不曾经灌香刷,擦牙散,天生得粉花雪白,又不露出齿龈。还有一桩好处,眉分两道chūn山,眼注一泓秋水。肤sè白如象齿,却又鼻直口方,身材端正,骨肉停匀,端的是俊俏。

    假若是对镜晓妆,搽脂傅粉,穿上一身鲜衣华服,缓步轻行,可不令少年浪荡子弟,步步回头!这郭净本就是断袖之人,甫一见之,早被钩了魂灵儿去,因此rìrì前来。又心疼这人儿,从不用强。

    张伯伦娇软的腔调再次弱下去,最后细微到几不可闻,就在声音完全消失,众人欢声雷动时,陡听一声焦雷般的大吼,盖过了所有人的欢呼,只见郭净那庞大的身子猛然跃起足有两人多高,跟着又重重摔落下来,砸坏了几张桌椅。

    “舵主!”几个随从忙扶起郭净,只见郭净吃力地指了指胸口,无助地张了张嘴,然后一歪头,浑身象烂泥般瘫了下去,死了!

    …………

    等到第二天一早,管不着便起身,吃了早饭之后就准备赶船去开封府。才一出店门,就发现城中气氛紧张。到了码头,不仅有许多带刀的社团组织挨个盘查,连官府的衙役也在盘查。管不着前后交了十两银子,却卡在了最后一道关卡。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捕快早见管不着前后交钱连一丝眉头都不皱,而且身上还带着腰刀,已经打算好了要讹他一笔。

    “小兄弟,你看看,按律你是不能带刀的。哥几个干的是个苦差事,你也别难为咱们,就这三两银子,放你走了,咱们也不好交差啊。”

    管不着看看,这群捕快有十几个,边上还有几十个混混。只好低声下气的问道:“那差爷看看多少合适?”

    坐着收钱的捕头儿没想到他这么脑残,惊讶一会便笑道:“不用多不用多,咱们兄弟十三个,小兄弟一人给个三五两就足够了。”

    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但管不着显然还没有进入角sè,一听这话,无明业火再也忍不住了,噌噌的往上长。当下抽出腰刀哐当一下,将那收银的桌子砍成两半。那捕头收来的碎银铜钱洒了一地。

    “你麻痹!”

    骂了一句,一脚把那捕头儿踢翻。

    其余十二个衙役见他还真敢反抗,噌噌的抽出钢刀,一窝蜂的扑了过来。只是管不着有内力加成,一刀扫下来众捕快的钢刀都多拿不稳了。其中有个班头儿知道是遇到了武林高手,因此他就扯着嗓子叫道:“官府办事,闲杂义民,都来出力,拿下此贼子,必定有赏!”

    那些在此的漕帮的成员平rì里本就与这些捕快有些交情,这时一看,也都冲来围住管不着,拿下了也是个人情。

    管不着见围过来的人多了,心里更发狠了,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么多人,连忙瞅了个空挡,冲出圈子,一下跃到了那捕头身边,将腰刀横在那捕头的脖子上,大喝一声:“谁敢过来!我宰了他!”

    他见众捕快果然不敢上前了,又恶狠狠的对那捕头道:“走,**跟我上船。”那捕头见他不像是个经过世面的,昂着脖子sè厉内荏地道:“你休想逃出去,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大爷我不难为你就是。”管不着耍的一下在他肩膀上划开一道口子,疼得他呲牙咧嘴,连忙叫道:“好汉,别,我跟你上船,我跟你上船!”

    虽然从管不着动手开始后就有些混乱,但现在要坐船的客人们却都已经安安静静的躲在外围了。码头里的行船还未开出。管不着用刀架着那捕头的脖子慢慢移到船上。本来他还想去捡一捡地上的碎银,但是想了又想,扔开了这个打算。

    等到船行百十米,管不着一脚把那捕头踹到河里。又把这腰刀往船上一插。其余的客人哪个敢来惹他。

    船很快便到了开封。离城一里,管不着就远远看见过往百姓排队入城。走近一看,却是士兵把守,挨个检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问了几个人,却都是新来开封的,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等进了城,又发现这城里的气氛也挺紧张,不时会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走过。管不着先找了家饭馆吃了早饭,随后便向人打听了金刀门的具体方位,一路走了过去。

    开封金刀杨门,乃是武林中的大豪门,自第一代金刀王杨德广开创金刀门,以自身一套《风雨神功》、一路《雷霆刀法》,打遍天下,鲜有敌手。至如今,已传了四代。家主姓杨名继业,膝下九子五女,俱是武林中超一流的高手;连那二十四个孙子及两个孙女,也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在江湖之中,可谓庞然大物,鲜有势力能够匹敌。黑白两道,绿林江湖,任谁都要卖个面子。

    这一rì,正是开封金刀杨门当代家主杨继业的八十大寿。恰逢深秋,开封府中菊花怒放,满城尽如金染。锣鼓喧天,鼓号动地,东一波西一拨鲜衣怒马昂首挺胸直奔杨家大院去的,尽是给杨继业祝寿的武林人士。这群武林人士大批入城,弄的官府都有些神经兮兮,急急忙忙的调来军队在城中巡逻。

    杨家大院外车轿云集,将一条大街挤得水泄不通。纷纷闹闹了大半天,终于将主要宾客迎进大宅,杨家寿宴顿时开席。

    身高丈许的金刀王笔直的站在大厅正中,举着酒杯笑吟吟的和各方贵客寒喧。金刀王的九个儿子、二十四个孙子、十个重孙,都在能容纳千人同时筵席的大厅内忙活,不敢怠慢哪怕一个客人。能够坐在大堂内的贵宾,都是怠慢不得、忽略不得的人物。哪怕一个敬酒的礼节上出了小纰漏,可能都会给杨家带来麻烦。故而杨家直系男丁尽数到了大厅内,厅外广场上的宾客,尽是一些旁系的族人在作陪。

    两名司仪站在大厅正中的供台边,大声的报着宾客们送来的珍贵贺礼。凡是有那天下珍奇的罕见之物,往往就迎来满堂宾客的大声欢呼。送那礼物的客人立时满脸红光的站起身来朝四周示意,而金刀王等主人也急忙凑上去敬酒谢礼。而后堂就有家丁将那贺礼捧出,让宾客们一一过目。

    此时管不着却是在金刀杨门一里之外,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乞丐在此抢粥。他比划了许多次,怎么也没有不弄脏衣服就挤过去的方法。于是他摸出了一块碎银子,找了个蹲在角落喝粥的乞丐,往地上一丢,指着身后喧闹的街道问:“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乞丐见到银钱,满面红光,他低眉顺眼的回道:“回公子的话,今个儿是金刀杨门的金刀王杨继业杨老爷子的八十大寿,道上的人都前来贺寿。我们丐帮的长老也来了许多,这杨家不能让咱们这些丐帮兄弟挨饿,因此在此地施粥。”

    管不着没想到这乞丐还能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忍着笑,想想今天要是去上门要剑有些不合时宜,就是明天去也有些不合适,应该等个几天,等着风头过了,再去要剑不迟。

    于是就要去找客栈住下。谁知道在附近一连找了几家客栈,全都人员爆满。没奈何,只好往远处的客栈问去,一连走了数条街衢,才找了个名叫“白矾客栈”的地方住下。所幸这客栈虽然不大,内里的食物却很jīng细,房间也还宽敞明亮,服务业还周到。临边儿的就是**,管不着本来还想进去观摩一番,后来一想,前次上**,所见大多都是些庸脂俗粉,实在是不堪入目。虽说此地是府城,恐怕也未必好的到哪儿去,不去也罢。

    这白矾客栈有三层楼,二楼三楼都是客房。到了夜晚,不仅街市上灯火通明,这客栈里面也是珠帘绣额灯烛晃耀,金刀杨门的方向更是烟花如雨。在窗口赏玩了一会儿,管不着叫店小二上了些开封名菜过来。不多时,小二便将食盒提了上来,在桌上摆好。有茄汁虾脯、煎扒鲭鱼头尾、炙子骨头、盐煎丸子、爆双脆等等,都是些开封的名菜,此外还有一壶上好的江南贝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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