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成人の礼
次年冬末。大文学
朱雀天皇后妃藤原庆子终于为天皇诞下了一个女儿，昌子。
这位新生的公主即是后来冷泉天皇的中宫，昌子内亲王，也是朱雀天皇唯一的子嗣。
因为公主如愿诞生，我也如愿以偿得以出宫回到自己家中。虚弱的庆子应允了我的请求，许诺等我参与了为公主举行的宴会之后就可以跟着父亲哥哥离开平安皇宫。
“十六夜，你也已经十四岁了呢。”庆子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很快就可以举行着裳礼了呢。以后我们就可以在宫宴之类的日子相见了呢。”她似乎以为我离开皇宫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人，以及着裳礼。
没错，我的生日在太阴历十二月，如今我已经满了十四岁，已经到了举办着裳礼的时候了。但是，我绝对不是为了他，才想离开的。我发誓。
“也许吧，夫人。”我半真半假的说着。
可我没有想到，这也是一场赐婚宴。而且赐婚的对象，竟然会是那个人，他跟太政大臣女儿藤原家的正妃姬君被赐婚了。
宴会聚满了皇亲贵族跟几位深受倚重的大臣，对于父亲跟晴明会来参加，不得不说的确是让我惊讶。我坐在几位贵族姬君的身边，在帘子里好奇的打量着来往的达官显贵。
“你是贺茂忠行大人的四女公子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个面容文静秀美的女孩轻轻开口，“我是大纳言的养女，文车妃。”她眨了眨明媚的眼睛。
“文车妃……”我念着她的名字，瞪大了眼睛，靠！不会吧，与更衣佑姬争宠被害死的文车妃？我回过神来，“你好，文车妃姬君。大文学”我隐约感觉这个女孩子跟我有点像，只是我们气质不同而已。
“文车妃。”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隐约看见一个穿着柳纹样唐衣的女子，看起来似乎也是绝色，“嗯？这位是——”疑惑的目光瞥向了我。
“佑姬姐姐。”文车妃喊了一声，显然很是高兴，“你也来了！这位是出身阴阳世家的姬君贺茂十六夜。”
那女子皱起眉头，眼里飞快掠过一丝不快，“您好。果然是像传闻那样的绝色美人呢……”我听出她的语气里似乎有着妒忌的意味，这女子，是文车妃的姐姐吗？似乎看不惯比她美丽的女人呢。
其实她也很美。虽然也才十四五岁，但却有让人羡慕的雪肌玉容，五官精致，身材娇小而美丽，就像午夜时分绽开的昙花，不沾染俗世的一切污垢，她美的很耀眼。
“这是我的姐姐藤原佑姬，”文车妃嫣然一笑，我分明看见佑姬眼里对她透露出的不屑神情，“她是大纳言的亲生女儿。佑姬姐姐人很好的。”她显然真的把佑姬当做了一个知心好友，只是，这段友谊，真的可以长久吗？佑姬，也许其实很厌恶她也不一定呢……等到她们一同成为下任的宠妃，佑姬也许为了利益真的会除掉自己这个‘妹妹’的，那时候，她会想起文车妃对她的真心吗？
真可怕。我叹了口气。
权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对于那些喜欢往上爬，有着罪恶思想的人来说，就是毒药，一旦沾染，便会上瘾。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通通都失去了它们原本的作用，人，也和鬼怪无异了吧。
世界上什么东西比鬼神更可怕呢？
比鬼神可怕的，是人心。大文学
“夜儿。”一个温柔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喜悦，“好久不见了。”
我扬起完美的动人笑容，“是啊。不如，我们去角落里聊聊？”
他颔首，目光温柔。我发觉有个女子在不远处看着他，神色诡异，可惜隔着帘子，我没看清她的位置。
“最近想我了没有？”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笑得温柔，“嗯？我的亲王殿下？”
“当然有……”他拥住我，在额头上飞快印下一个吻，“我都快想你想疯了。”他忽然正经起来，“夜儿，我有事情要说。”
看他如此严肃，我有些担忧，“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要分手吧？
“嫁给我！”他格外认真，“当我的王妃吧，我想要你陪着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虽然无法抗拒皇家为我安排的婚姻，但是我可以不碰她们的。”
“……”我沉默了。
“十六夜——”他似乎很是忧伤，“不可以吗？你还是下不了决心吗？我们可以不管不顾的，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跟你远离平安京，到任何地方去。”他定定的看着我，随即在我唇上印下霸道而轻柔的吻。
“不介意吗？”我看着他，“失去地位，失去所有的一切……就只为了我？”
“不介意，”他脱口而出，“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远比得到整个世界更有价值。夜，嫁给我吧。我是认真的。绝对。”
“等着裳礼举行后，再说吧，可以吗？”我低下头，有些不安，“就算现在答应你了……也是唔——”没等我说完，他便再次吻了上来，带着浓浓的爱，卷席了我……
宴会即将临近尾声了。
他一直看着我所在的地方，笑容和煦。
就连名震京都的舞姬，也就是大纳言的养女文车妃的舞姿都没有能够吸引他的目光，有的人注意到他和我，表情虽然不尽相同，其中却也不乏对我身份的鄙夷。
“嗯……接下来让朕宣布一件喜事吧。双喜临门，不外乎是个好兆头了！哈哈哈。太政大臣藤原在衡有女正妃，年方十五，色若春花而艳若桃李，文采横溢，皇弟你虽有几房妻室却无所出，就把在衡之女许配与你吧。”天皇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看着我身旁的人，笑容满面。
说完以后，天皇有意无意的看着我，他目光冰冷，一切什么我都没看清，我只看清了他的神情，那就是——鄙夷。
我顿时僵在原地。身边传来不少视线，纷纷充满幸灾乐祸、不屑、鄙夷、同情等等因素，我看着他，他也是怔怔的，眼里充满悲愤之色。因为身份不般配，就要被人如此看待吗？究竟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神情悲哀，我明白他接下来的举止了，“臣弟……多谢皇兄。”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可爱的女孩在人群里看着我，一脸愧疚和绝望，估计她就是让天皇‘满意’的准弟媳，藤原正妃了。至少，难过的人，不只是我跟他。
“十六夜！”一到散场，我立刻飞奔出那让人窒息的皇宫。父亲哥哥他们都在后面喊我，我没回头。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想看见！
“夜儿！”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声音，“等等我！”我当即走得更快了，不想、不想让他看见我哭泣的样子。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过来？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夜儿……”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祈求，“别这样，等等。”
“够了吧！”我用力堵住耳朵，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又有一个！那么多女人究竟有什么用？就是为了满足你们贵族的身份吗……整天都是后宫纷争，你们就不累？”
“夜儿，我也不想的。”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我稍有迟疑。对啊，这也不是他的意愿，只是他的皇兄强加给他的啊，不是吗？
一只手适时拽住了我，他皱着眉把我往宫门拖去，我挣扎着，只可惜力气太小，敌不过他。
他拽着我上了他的牛车。
“你干嘛！”我沙哑嗓子着大声问道。
“跟我走一趟吧。”他没看我，皱着眉头，“也许你会很难过……但我也要说，这次的赐婚，最主要是因为庆子夫人。”
“她祈求了皇兄，说是有本家的女儿正值芳华想要许配给我，十有**，都跟太政大臣脱不了干系。”
“不管庆子对你有多好，她最关注的，还是本家，以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他冷冷的说。
“不可能！”庆子对我那么好，“身份地位她本身就应该关注，不然她怎么活下去？跟这有什么关系。”
“她对你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他一笑，“只不过是因为你父亲曾经帮过藤原家忙而已。在平安京，看表面是不行的，你不知道，这水有多深，又有多肮脏。”
“不可能……”我才不信，庆子才不会这样。
“是吗，也许吧。”他摇摇头，“反正再怎么样……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沉默不语，只是苦笑。
朱雀天皇后妃藤原庆子终于为天皇诞下了一个女儿，昌子。
这位新生的公主即是后来冷泉天皇的中宫，昌子内亲王，也是朱雀天皇唯一的子嗣。
因为公主如愿诞生，我也如愿以偿得以出宫回到自己家中。虚弱的庆子应允了我的请求，许诺等我参与了为公主举行的宴会之后就可以跟着父亲哥哥离开平安皇宫。
“十六夜，你也已经十四岁了呢。”庆子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很快就可以举行着裳礼了呢。以后我们就可以在宫宴之类的日子相见了呢。”她似乎以为我离开皇宫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人，以及着裳礼。
没错，我的生日在太阴历十二月，如今我已经满了十四岁，已经到了举办着裳礼的时候了。但是，我绝对不是为了他，才想离开的。我发誓。
“也许吧，夫人。”我半真半假的说着。
可我没有想到，这也是一场赐婚宴。而且赐婚的对象，竟然会是那个人，他跟太政大臣女儿藤原家的正妃姬君被赐婚了。
宴会聚满了皇亲贵族跟几位深受倚重的大臣，对于父亲跟晴明会来参加，不得不说的确是让我惊讶。我坐在几位贵族姬君的身边，在帘子里好奇的打量着来往的达官显贵。
“你是贺茂忠行大人的四女公子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个面容文静秀美的女孩轻轻开口，“我是大纳言的养女，文车妃。”她眨了眨明媚的眼睛。
“文车妃……”我念着她的名字，瞪大了眼睛，靠！不会吧，与更衣佑姬争宠被害死的文车妃？我回过神来，“你好，文车妃姬君。大文学”我隐约感觉这个女孩子跟我有点像，只是我们气质不同而已。
“文车妃。”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隐约看见一个穿着柳纹样唐衣的女子，看起来似乎也是绝色，“嗯？这位是——”疑惑的目光瞥向了我。
“佑姬姐姐。”文车妃喊了一声，显然很是高兴，“你也来了！这位是出身阴阳世家的姬君贺茂十六夜。”
那女子皱起眉头，眼里飞快掠过一丝不快，“您好。果然是像传闻那样的绝色美人呢……”我听出她的语气里似乎有着妒忌的意味，这女子，是文车妃的姐姐吗？似乎看不惯比她美丽的女人呢。
其实她也很美。虽然也才十四五岁，但却有让人羡慕的雪肌玉容，五官精致，身材娇小而美丽，就像午夜时分绽开的昙花，不沾染俗世的一切污垢，她美的很耀眼。
“这是我的姐姐藤原佑姬，”文车妃嫣然一笑，我分明看见佑姬眼里对她透露出的不屑神情，“她是大纳言的亲生女儿。佑姬姐姐人很好的。”她显然真的把佑姬当做了一个知心好友，只是，这段友谊，真的可以长久吗？佑姬，也许其实很厌恶她也不一定呢……等到她们一同成为下任的宠妃，佑姬也许为了利益真的会除掉自己这个‘妹妹’的，那时候，她会想起文车妃对她的真心吗？
真可怕。我叹了口气。
权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对于那些喜欢往上爬，有着罪恶思想的人来说，就是毒药，一旦沾染，便会上瘾。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通通都失去了它们原本的作用，人，也和鬼怪无异了吧。
世界上什么东西比鬼神更可怕呢？
比鬼神可怕的，是人心。大文学
“夜儿。”一个温柔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喜悦，“好久不见了。”
我扬起完美的动人笑容，“是啊。不如，我们去角落里聊聊？”
他颔首，目光温柔。我发觉有个女子在不远处看着他，神色诡异，可惜隔着帘子，我没看清她的位置。
“最近想我了没有？”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笑得温柔，“嗯？我的亲王殿下？”
“当然有……”他拥住我，在额头上飞快印下一个吻，“我都快想你想疯了。”他忽然正经起来，“夜儿，我有事情要说。”
看他如此严肃，我有些担忧，“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要分手吧？
“嫁给我！”他格外认真，“当我的王妃吧，我想要你陪着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虽然无法抗拒皇家为我安排的婚姻，但是我可以不碰她们的。”
“……”我沉默了。
“十六夜——”他似乎很是忧伤，“不可以吗？你还是下不了决心吗？我们可以不管不顾的，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跟你远离平安京，到任何地方去。”他定定的看着我，随即在我唇上印下霸道而轻柔的吻。
“不介意吗？”我看着他，“失去地位，失去所有的一切……就只为了我？”
“不介意，”他脱口而出，“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远比得到整个世界更有价值。夜，嫁给我吧。我是认真的。绝对。”
“等着裳礼举行后，再说吧，可以吗？”我低下头，有些不安，“就算现在答应你了……也是唔——”没等我说完，他便再次吻了上来，带着浓浓的爱，卷席了我……
宴会即将临近尾声了。
他一直看着我所在的地方，笑容和煦。
就连名震京都的舞姬，也就是大纳言的养女文车妃的舞姿都没有能够吸引他的目光，有的人注意到他和我，表情虽然不尽相同，其中却也不乏对我身份的鄙夷。
“嗯……接下来让朕宣布一件喜事吧。双喜临门，不外乎是个好兆头了！哈哈哈。太政大臣藤原在衡有女正妃，年方十五，色若春花而艳若桃李，文采横溢，皇弟你虽有几房妻室却无所出，就把在衡之女许配与你吧。”天皇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看着我身旁的人，笑容满面。
说完以后，天皇有意无意的看着我，他目光冰冷，一切什么我都没看清，我只看清了他的神情，那就是——鄙夷。
我顿时僵在原地。身边传来不少视线，纷纷充满幸灾乐祸、不屑、鄙夷、同情等等因素，我看着他，他也是怔怔的，眼里充满悲愤之色。因为身份不般配，就要被人如此看待吗？究竟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神情悲哀，我明白他接下来的举止了，“臣弟……多谢皇兄。”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可爱的女孩在人群里看着我，一脸愧疚和绝望，估计她就是让天皇‘满意’的准弟媳，藤原正妃了。至少，难过的人，不只是我跟他。
“十六夜！”一到散场，我立刻飞奔出那让人窒息的皇宫。父亲哥哥他们都在后面喊我，我没回头。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想看见！
“夜儿！”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声音，“等等我！”我当即走得更快了，不想、不想让他看见我哭泣的样子。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过来？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夜儿……”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祈求，“别这样，等等。”
“够了吧！”我用力堵住耳朵，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又有一个！那么多女人究竟有什么用？就是为了满足你们贵族的身份吗……整天都是后宫纷争，你们就不累？”
“夜儿，我也不想的。”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我稍有迟疑。对啊，这也不是他的意愿，只是他的皇兄强加给他的啊，不是吗？
一只手适时拽住了我，他皱着眉把我往宫门拖去，我挣扎着，只可惜力气太小，敌不过他。
他拽着我上了他的牛车。
“你干嘛！”我沙哑嗓子着大声问道。
“跟我走一趟吧。”他没看我，皱着眉头，“也许你会很难过……但我也要说，这次的赐婚，最主要是因为庆子夫人。”
“她祈求了皇兄，说是有本家的女儿正值芳华想要许配给我，十有**，都跟太政大臣脱不了干系。”
“不管庆子对你有多好，她最关注的，还是本家，以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他冷冷的说。
“不可能！”庆子对我那么好，“身份地位她本身就应该关注，不然她怎么活下去？跟这有什么关系。”
“她对你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他一笑，“只不过是因为你父亲曾经帮过藤原家忙而已。在平安京，看表面是不行的，你不知道，这水有多深，又有多肮脏。”
“不可能……”我才不信，庆子才不会这样。
“是吗，也许吧。”他摇摇头，“反正再怎么样……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沉默不语，只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