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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怜梦乾清(一百二十三)

    怜梦乾清(一百二十三)

    素冰道,“要不你上去睡一会吧。”

    我道,“也好,看来我是在皇宫里待得久了,哎,一干点活,浑身的关节像散了架似得,就这样的体质,怕是没几年活头了。”话落,站起身,就上楼了。

    翻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也不知道颙琰在做什么,不知道永璘的俸禄恢复了没有。

    何掌柜过完生日的第四天,强子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回来,我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强子喝了一口茶,道,“何掌柜过世了。”

    闻听此言,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美凤急忙扶住我,我摆摆手,道,“去玩吧。”

    素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强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突然就过世了?”

    强子道,“素冰,过去看看吗?店先关一天。”

    素冰点点头,“关。”

    我帮素冰把店门关上,强子在前,我们在后,去了何掌柜的店,店里很冷清,见何俊一身素装,眼圈泛红,我道,“棺木呢?”

    何俊指了指后院,道,“在后院。”

    我回头把店门关上,就去了后院,到了屋里,一口棺木停在堂内,我拿起一沓冥纸,回头看了看素冰,分给她一些。

    烧了冥纸,行了礼,见他家的亲属闻讯赶来,我看了看素冰,道,“我们回吧。”

    强子行了一个礼,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会回去。”

    从他的店里出来,轻叹口气,道,“几天前还有说有笑的,同席吃饭,这才几天,说没就没了。”

    素冰拍了拍我的手,道,“自从慧娟走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这几年,和他儿子经常吵架,身子骨啊,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哪,何掌柜准是让他儿子给气死的。”

    我嘘声道,“别瞎说。”

    素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小声道,“你还别不信,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们父子吵架了。”

    我小声道,“人都死了,你还议论这事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见马健气喘吁吁的跑来,道,“锦姨,美凤,美凤,她掉,她掉到河里了。”

    我几乎嘶吼道,“什么?快带我去。”

    到了河边,看见许多人围观,我急忙拨开人群挤进去,见美凤躺在地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几秒后,泪水夺眶而出。

    素冰见状,回过头去,看了看马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怎么让妹妹掉到河里了?”

    见她又要打,我道,“素冰,别打马健,不怪他,是美凤太淘气了。”话落,扶起美凤,“美凤,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是你额娘,美凤,你醒醒,美凤,你醒醒。”

    素冰半蹲下来,看了看美凤,又看了看我,“秀锦,别哭了,先把美凤抬回去。”

    我木讷的点点头,看了看马健,“马健,搭把手。”

    手忙脚乱的把美凤抬回去,我守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一时间,想起早夭的绵旭,不禁内心一紧,握着美凤冰冷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竟昏死在床边。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美凤和素冰哭红的双眼,我支撑着身子,半坐起,抓起美凤的手,担忧的问,“美凤,你怎么样?美凤,你吓死我了。”

    美凤哽咽的说道,“额娘,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额娘。”

    含泪而笑,轻摇头,“不怪你,是额娘不好。”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一声尖细的通报,“皇上驾到。”

    我擦了擦双眼的泪水,就下了楼,见颙琰默立在一楼,就紧走了几步。

    他见我下了楼,没有问我过的怎么样,而第一句话竟然是,“美凤呢?”

    我刚想回答,美凤从我身边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皇阿玛。”

    颙琰嘴角泛起弧度,微微一笑,温声道,“想皇阿玛了没有?”

    美凤使劲的点点头,“想。”

    许久后,颙琰又问道,“你的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美凤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颙琰,轻声道,“和马健哥哥玩水泼得。”

    此言一出,颙琰面色一沉,看了看我,“跟朕回宫。”

    我走到他身边,嘴角泛起弧度,冷笑一声,“跟你回宫?不是你赶我走的吗?我不回去。”

    颙琰的表情,越发的冰冷,单手指着我,低怒道,“郑秀锦,你要在外面吃苦随你,但你不能让美凤跟着你在外面受罪,我再问你一遍,你回不回去?”

    我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回-去。”

    颙琰看了看美凤,将她揽在怀里,“美凤,我们回宫。”

    美凤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拽住我的胳膊,哭道,“额娘,您回宫吧,都是美凤不好,都是我的错,额娘,您就回宫吧。”

    看着美凤泣不成声,我的鼻子也一阵泛酸,拉起美凤的手,向外走去,上了轿,将她的头埋在我的怀里,“美凤,你恨额娘吗?”

    美凤使劲的摇摇头,“额娘,都是美凤不好。”

    就在此时,颙琰也上了轿,没有和我说话,也没有看一眼,而是,直接把美凤抱在怀里。

    美凤看了看颙琰,又看了看我,“是因为美凤,皇阿玛和额娘才吵架的吗?”

    我和他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不是。”

    我瞪了颙琰一眼,没有说话,掀起帘子,向外张望,远远的看见永璘站在乾清门外,等落轿之后,我直径走到他身边,“你站在这做什么?”

    他笑了笑,把银票和银子递到我面前,“这个你拿回去。”

    我很不解的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永璘。

    他嘴角泛起弧度,微微一笑,“你只知道我们是兄弟,却忘了我们是君臣?”话落,抓起我的手,把银子放在我手里,缓缓迈开步子,离开了。

    我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见颙琰和美凤向乾清宫走去。

    我长叹一口气,缓缓迈开步子,回到了寝宫,默立在窗前。

    想想永璘的那句话,我才知道,是我太冲动了,颙琰和他不仅仅是兄弟,还是君臣,我现在,似乎已经理解了他的心情和无奈。

    作为一个皇帝,自己的弟弟若是犯了错,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如何服众?这不就是一个好皇帝吗?

    心中幽幽一叹,我竟然因为这件事,和他使性子,细想想,我才是一个愚笨的人,是我太冲动了,又或者,是永璘和我这些年的友情,使我冲昏了头脑,一听到他被罚了俸禄,只是一心想着,替他说话,竟然忘记了颙琰,忘记了他的处境。

    第一夜,颙琰推门进来,缓步走到我身边,我看了看颙琰,“对不起。”

    他轻摇头,将我揽在怀里,柔声道,“是我太冲动了,我不应该发火,以后,别再离开我。”

    我环腰抱住他,低泣道,“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

    他轻推开我,擦了擦我双眼的泪水,笑道,“想明白了?”

    我使劲的点点头,“想明白了。”

    他横腰抱起我,放在床上,唇缓缓落下,片刻道,“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我轻摇头,道,“我过去,你会分心的。”

    他坐在床边,叹口气,道,“你不过去,我才会分心。”

    我掩口轻笑,片刻道,“你是来接我的?”

    他看了看我,点点头。

    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他,就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而我,却无意间成了他枕边人憎恨的主角,从我搬过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翻过牌子。

    嘉庆二十四年,以六旬万寿赐宴群臣,封皇三子绵恺为敦亲王,皇四子绵忻为端亲王,宣布普免全国积欠钱粮。

    美凤被封了和硕公主,自从她被封之后,有不少闲言碎语,都塞满了我的耳朵,对于他们说的,美凤被封公主,是皇上偏心,我无话可说,他对美凤也确实有些宠爱,有多次我要求美凤学规矩,都被他阻止了。

    同年,成亲王永瑆以告祭礼赞引有误,罢职削俸归第,到了七月份,仪亲王永璇刺探政事,停其入值,只留内廷行走。

    他虽说不让我参与朝政,但是,批阅奏折的时候,允许我默立在桌旁,我对朝政虽不是很懂,但也可以分辨是非,有时候,他眉头紧锁的时候,他总是和我相视而笑。

    我便给他倒一杯热茶,等他累了,喝上几口。

    八月初,他下了早朝,就睡下了,也许是太累了,见他睡着,在寝宫里待着,越发觉得无聊,便缓缓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此时,一句“锦妃娘娘吉祥。”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了看向我请安的人,又看了看美凤。

    他缓步走到我身边,道,“锦妃娘娘,我是何俊,您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我才想起来,何掌柜的儿子,就叫何俊,我惊讶的打量着他,“你什么时候进宫的?”

    他道,“二十三年,年末。”

    我点点头,道,“是御厨吗?”

    他点点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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