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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耶律奈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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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文三十三年,十一月九日,大兴迎来了开朝以来极为有立式泵意义的一日。

    在北镜南关一场大战后,尽管所有周边小国和游牧名字都递上降表俯首称臣,但是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大兴乃是泱泱大国,自然要大度,要有气度,不会揪着小国不放。但是,一天没有真正的低头,这对于上位者都是一根刺。

    所以,对于诸国来贺,绝对是一件值得举国同庆的事,这意味天下臣服,这意味着四五十年不会再兴战火,故而这一日,帝都万人空巷,大街上集聚着大兴各种身份的百姓,他们都是昂首挺胸带着属于国家子民的骄傲,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注视着一个个异族首领带着他们最为珍贵的礼物向自己的王者投降。

    两排身着黄色褂子的皇家守卫,一个个横着手里的矛,阻挡住向着中间拥挤大百姓,也分隔出来了一条宽大的道路。

    高耸巍峨的城门前,风八少一身墨绿色长袍,长袍的襟边,领口,都有着淡淡的银色浪纹,一圈一圈,微风拂过,好似掀起碧波湖中的一圈圈涟漪。镶着碧绿翡翠的腰带紧贴在紧窄的腰身。嵌着绿色宝玉的银冠束起黝黑如墨的头发,整个人如玉树一般笔直的站在那里。

    风八少的身旁,是身着与他相反的一身月白金丝滚边锦袍的风九少,锦袍上绣着精致的竹叶,白玉镶边的锦带下垂着一个精巧的蓝色香囊,一只素雅的白玉簪斜斜的插在束起的墨发里。风九少的唇角衔着一抹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凤目中流泻的也是浓浓的书卷气息,只是偶尔一闪而过的锐利快得让人扑捉不到。

    两兄弟就是没有佳人要守的苦命孩子,所以便被无良的哥哥弟弟们推了出来迎接使者。别看两人表面上举止大方,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把自家兄弟腹诽了不下百遍。

    “三哥,你确定耶律储他们是辰时三刻到达?”

    城楼对面的酒楼,二楼临窗的一间雅阁,里面正坐在以风三少为首的一众风家兄弟。除了要陪娘子的风大少和不喜热闹的风二少还有就是站在城楼下的风八少与风九少外,全体到场。

    风五少一边替坐在他身旁的唐日影剥着葵花籽,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是啊,三哥,我瞅着这都巳时了!”风七少看了看外面的天,对着懒洋洋的躺靠在阳台旁边的太师椅上的风三少道。

    风三少对于两位弟弟的疑问只是邪气的挑了挑好看的剑眉,并没有吱声,悠闲的闭上双目,轻轻的摇晃起太师椅,那姿势怎一个懒子了得!

    倒是风四少修长的玉指捻起一粒花生,轻轻的向上一抛,然后枕臂向后靠在椅子上,张着嘴等着花生米落下来,一口吞掉,一边颇为享受的咀嚼着,一边慢悠悠的说道:“耶律储虽然收服了南北两境七十八个部落,也算是大族首领,但是这背后没有楚煜给他担着,他岂会如此顺利?楚煜这会儿应当在崇德宫等着,耶律储是个聪明的人,他怎会耽误时辰?落了楚煜的面子?”

    “四哥这话的意思是……”风六少闻言后,目光在风四少与风三少之间巡回了一圈,确定了两人没有“狼狈为奸”后,才把几兄弟都心知肚明的话说了出来,“三哥,你是故意折腾八弟和九弟?”

    “小六啊,你是不是觉得三哥我没有折腾你太仁慈了?”风三少如同一只波斯猫一般懒懒的睁开眼睛,带着笑意的凤目更加邪肆,犹如嘘寒问暖的话中带着凉意,让风六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得,娘亲喜欢在儿子身上找乐趣,我们三哥深的真传,喜欢在弟弟身上找乐趣!”风六少撇撇嘴道。

    “呵,小弟啊……”

    “十弟,你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到底是怎么了?”风七少看着他家恶魔三哥要变脸,心知他家六哥不素三哥的对手,就好心的出声岔开话题。

    倒是不错,风七少这个话题还真是不错,至少他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虽然风十少性子清淡,但是也只是对着外人,在自家兄弟面前他还是相对而言的比较开朗,尤其是娶了妻子过后,尽管话比较少,但是不会像这般苦着一张俊脸。

    “他啊,自从大嫂生了小羽儿后,就天天这幅模样!”风四少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最后还不忘再抛一粒葵花籽。

    “十弟,这事儿还早着呢,十弟妹四个月都不到,还有大半年,你担心个什么劲儿!”风三少觉得风十少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于是不以为意的说道,“女人生孩子不就是那么回事儿?急也急不得,何况大嫂不是平平安安的生下小羽了吗?十弟妹不会有事,娘亲可是在巴巴的等着你给他添孙子!”

    “就是,十弟,你担心也是白搭,总不能逼着十弟妹打掉孩子吧?”明了的风七少也宽慰道,“七哥我听娅陌说,女人小产比什么都伤身子,尤其是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孩子,正在成型呢!”

    “七弟,你说什么呢!十弟怎么会不要自个儿的孩子!”风五少又喂了唐日影一粒葵花籽后,眼带责备的看着风七少。

    风十少则是苦涩一笑,没有人知道,在他看过大嫂生产的那一刻,他真的有过一瞬间不要这个孩子的冲动,他是真的爱惨了他的娘子,不想她哪怕蹙一蹙眉,那样的痛,他光是凭空的想一想都觉得害怕,真的不想自己心爱的人去承受。他知道,从那个叫做凤玥希的女子闯入他的生命中开始,他就可以为了她不惜一切,就如同你当日他没有片刻犹豫就随着她跳下悬崖一般,所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生命,即便是他们的骨肉也不可以!

    但是那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也绝对不可能下的了这个手,更何况,他的玥儿是那样的喜欢着他们的骨肉,她愿意为他承受产子之痛,难道他就没有陪她一起面对的勇气?想通了这些,他早已不在纠结,只是看着爱妻的肚子一天天的打起来,他是真的一天忧心过一天啊!每每回响起大嫂那样凄厉的叫喊声,他的心都会颤抖,所以才整日的愁眉不展。

    “对了三哥,你可是我们兄弟中最早成亲的,娘亲可是也盼望着你和三嫂呢!”风十少一扫愁云,对着风三少打趣道。

    “是呀三哥,你和三嫂年后就成亲一年了!什么时候也有个孩子?”风家几位少爷如今最怕的就算是自个儿娘子怀孕,风六少刚刚才被风三少威胁,此刻有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挪揄他三哥大机会?

    “小六……”风三少拖长尾音,阴测测的看着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风六少。

    “时辰快到了吧!”风五少抬起头看了看天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咚——”风五少的话音一落地,沉重而又响彻的鼓声响起,随后是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骚动。

    “来了,来了!”

    “外族人的穿着都跟咱们不一样!”

    “草原上的人都这般魁梧?”

    “你们看那个,那个中间最前方的就是伪罗可汗!”

    “好年轻,好俊美!”

    “后面轿子里的是伪罗公主吧,虽然蒙着面纱,但是看看那身段,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

    巳时三刻,就在风八少与风九少的耐心即将告罄时,站在城门前的两位少爷终于看到了耶律储的身影,浩浩荡荡的使节团也一点点的出现在两兄弟的视线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利落的翻身上一旁就等的马儿身上,丢下身后的文武大臣驱马上前。

    两旁的皇家守卫极力的阻拦拥挤的百姓,腾出宽敞的街道,风八少与风九少的马儿就很快的与缓慢行驶而来的耶律储对上。

    “九皇子,不,现在应该是可汗!”风八少向来不喜交际,不是率先开口的是风九少,他先是唤了一声皇子,随后又恍然大悟般歉疚的改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兄弟二人奉命迎接各位!”

    风九少的话外音耶律储自然知道,他却似不知般,握着缰绳遥遥的向风八少与风九少拱手道:“有劳二位少爷!”

    风九少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就连风八少也不免的多看了耶律储一眼,兄弟二人再对视一眼后,风九少道:“太子殿下已经在宫中等待可汗以及各位酋长,晚间也有宫宴款待各位,就请可汗以及诸位酋长随我进宫见殿下,其余人等就随我八哥到驿馆安置即可!”

    “有劳两位少爷安排!”耶律储没有任何的异议的接受安排,而且举止大方,充分展现出来一个可汗的气度。

    “如此,可汗与各位酋长请!”风九少见此,与风八少相视颔首,两人的马让到两边,风九少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耶律储驱马上前,与风八少,风九少并驾齐驱,随后同样有礼的摊手道:“两位少爷请!”

    “哈哈哈……”风八少见这番,仰天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道,“可汗背后可是做足了功夫!”

    “入乡随俗!”耶律储也笑道,“既然来到中原,自然以中原礼仪为主,更何况,中原称之为礼仪之乡,处处使我们该学习的地方!”

    “中原地大物博,可汗这次来此可要好好的感受一番!”虽然曾经为敌,但是风九少是真的很欣赏耶律储,尤其是在了解他的身世背景后,更加有了一丝丝的敬佩。于是在一番试探后也就与之轻松的闲聊了起来!

    “小王在广袤的草原之上就曾听说九少爷博学多识,日后少不了叨扰九少爷,还望九少爷不吝赐教!”耶律储的五官较为硬朗,但是因着挂上了友善的笑容,也就柔和了不少。

    “赐教不敢当,一起交流,清辞所学也不过是皮毛而已!”风九少谦虚的回答,然后轻轻的驱赶马儿,缓缓的前行。

    耶律储见此也就明白了,也同样的驱马跟着风九少的步调,后面浩浩荡荡的使节团也随着渐渐的分成两队,一队是给部落的酋长跟着耶律储,另一队是各部落酋长的带来的家眷以及随同的使臣,他们自然是跟着风八少。

    人马渐渐的分开,就在两队人马即将完全的分开时,一只利箭划破长空,快得犹如流星一般直直的射向耶律奈良所坐的马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牵着耶律奈良乘坐的马车的马。

    “呜——”人群中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发什么,就听到马儿的一声惨厉的嘶吼,随后在众人惊恐眼中,马儿挣脱了车夫,狂乱的横冲直撞。

    人群原本就拥挤,经过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大部分的人都是一瞬间的愣憧,直到疯狂的马车冲向了自己才惊叫了起来,接着便是本能的朝着四周慌乱的狂奔着,生怕那可怕的马蹄塔在自己的身体上。

    原本井然有序的大街瞬间化为一片暴乱,谩骂声,惊叫声,哭喊声交织成在一起。

    “有刺客,保护可汗,保护公主!”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一瞬间所有的伪罗侍卫,各部落的人马纷纷的涌向耶律储等人,更是将已经混乱不堪的局面搅杂乱无章。

    风八少,立刻一踢马腹,踏着马鞍旋身而起,纵身飞向早已癫狂的马儿,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落在了马被上,紧紧的拉住缰绳。

    马儿受了箭伤,野性早已经激发出来,被风八少骑住,更加疯狂,发狠一般的要将背上的人摔下来。飞跃着,翻腾着,嘶叫着,犹如被困在的野兽。

    风八少知道这匹马是驯服不下来了,于是紧紧的贴在马背上,对着身后的马车里大喊道:“抓紧车辕不要松手。”

    说完,就一脚踢向马车与马儿相连的地方,霎时,马车脱离了马儿,迅速的向后划去。而风八少瞅准一个人群稀少的地方,驾着马儿冲了过去。

    马儿一路的冲过去,人群急速的闪开,直到最后闪现出来的一座空旷的客栈,风八少贴着马背,狭长的凤目锁住两者间的距离,等到马儿就要撞上客栈时,他一拍马背,整个冲天而起,旋身一脚狠狠的揣在马腹上。

    马儿更加急速的撞向客栈,“轰——”的一声巨响,一座高楼就这样瞬间倾塌,而那匹产自草原的烈马也随之淹没在废墟之中。

    风八少却是飘飘然然的落下,衣襟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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