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疯狂的构思
朱皓话一出口，除了羊毅依旧是一脸笑意之外，所有人都是肃然了。
听羊毅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让朱皓让贤。
虽然知道羊毅绝非无的放矢，但是刘基仍然是搞不懂羊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是基于相信羊毅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方才没有出言阻止。
太史慈则是稍稍有些期待，他无甚利禄心，却对功名看得比较重，如果刘基能够就这么掌管下来豫章的话，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桩。
而对于周泰来说，这件事情更是很可能决定他一生的命运，原本向刘基投降，他并非心甘情愿，就连刘基给予他骏马，他也仅仅是心中感激，但对于前途依旧是惴惴。倘若刘基能掌控豫章，对他而言岂不是比投奔孙策要强上百倍？
在三人或疑惑或期待的目光之中，羊毅摇了摇头道：“岂敢如此，朱太守乃朝廷所委任，羊某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让朱太守让出职位？”
此话一出，朱皓和刘基都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提起的心放到肚子里去。
不过在长舒一口气之余，刘基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羊毅这两个字，又是将所有人的心给提上来了。
“不过什么？羊先生但说不妨，朱某洗耳恭听便是。”朱皓一脸肃然地答道，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朱太守既然感到力不从心，何不将大小事务交给他人来办？这样也好落得个清闲才对。”稍稍沉吟了一下，羊毅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说了出口。
嘶……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刘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羊毅这话，可是比让朱皓直接放弃太守之职还要狠！这分明是让别人来当一具活生生的傀儡！
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是宁愿不要那劳什子职位，也不愿当一副摆设吧？
而羊毅，居然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地让朱皓来当一个摆设，一个傀儡……这胆子，忒大了点。
刘基已经闭上了双眼，他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良久，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却并没有到来，刘基很是惊讶地睁开了眼，偷眼向朱皓瞧去，却见朱皓虽然是黑着一张脸，但是脸上更多的是不甘，自责，抑郁，真要说怒意的话却并没有几分。
正当刘基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得黑着一张脸的朱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朱皓的拒绝倒没有出乎刘基的预料，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人会答应，他不当场发火，便已经是让刘基掉了一地的眼镜了。
“朱某虽然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朝廷既然信任朱某，朱某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这些事务，于朱某来说是负担，却更是责任，抛不得，弃不得！羊先生若是肯看在朱某一片赤诚的份上，相助于朱某，朱某感激不尽；其它的，却是不用再提！”果不其然，朱皓很果断地拒绝了这个十分无礼的建议。
但是，当刘基好奇地转过头，看向羊毅的时候，却不见他有多少讶然，显然这竟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转念一想，刘基却也释然了，以他的能力，尚且能将朱皓的反应猜个七八分，羊毅是何等本事？揣测人心绝对是他最擅长的东西，来之前他肯定就已经将这朱皓给摸得透了，猜到朱皓这反应自然是不奇怪，而且也定是早已有了应对。想到这一节，刘基也是放宽了心思，静待羊毅到底是怎的来说服朱皓，让他心甘情愿来当这一具“傀儡”。
果然，不慌不忙的，羊毅竟是连迟疑也没有，便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砸了过去：“好一句‘在其位，谋其政’，只是不知若是这豫章的公务被这么荒废下去，于朝廷有何裨益？到时候，损害大人及令尊的清誉不说，朝廷委任大人地目的也无法达到。还请大人三思，三思……”
这一句话下去，竟是将朱皓给完全打懵了！
刘基看着瘫倒在座位上的朱皓，也是不由得感慨万千，这种问题，若是换成旁人，则根本就不成问题。治理不过来？不就是多一两件冤案，百姓少吃一两口饭，朝廷少收几百石粮食么？碰见负责一点的还会尽心尽力地治理，稍稍倦怠一点的根本就不会管这些，这年头，只要自己手下的兵吃得饱，该收的能收上来，谁管百姓活得怎样？这两种人，都还算是好的，唯有第三类人，不仅不顾治下百姓的死活，反而纵兵鱼肉百姓，百姓于他而言，壮丁是兵源，女子是财物，老少则完全如同破布一般。不是这种人，天下安能有那般多的盗贼？
像是朱皓这样为官之人，不说已经死绝了，十成中有半成，那便是百姓之福了。
不由得，刘基也开始暗暗思量了起来，这般逼迫一个肯为国，为百姓做事的好官，是不是太过分了？
在座位上痴痴地躺了良久，朱皓才爬将起来，不过，刘基很眼尖的看见了，他撑在案几上的手，始终都在颤抖着。
“豫章公务荒废，实乃朱某之罪责。只是，朱某又该如何？就算是如羊先生所说，将这事务交出去，谁又能接下这千钧重的担子？朱某又怎能保证，结果担子去的人不是狼子野心之辈？”双眼有些无神的，朱皓喃喃道。
看见朱皓这般表情，刘基是真正确认了，这朱皓绝非是贪恋权势……若他真是那般人，恐怕在羊毅刚刚表露来意的时候，便将四人赶将出去了吧？
朱皓这反应，似乎也并未出乎羊毅的意料。轻笑了一声，羊毅便指着刘基道：“我家少爷乃刘刺史之独子，将来这扬州亦合该他得，若是将豫章事务交给我家少爷，朱大人应当不用担心他会有甚么狼子野心吧？而若是由我家少爷负责这豫章郡事务，羊某也合该下死力了，不是羊某自夸，休说这豫章一郡，哪怕是整个扬州交予羊某治理，只要属官俱全，羊某定能将之治理得井井有条。”
戏肉来了！刘基精神一振，羊毅这番话一说出口，就是真个图穷匕见了，来意已经全部抖落出来，剩下的便是看朱皓的反应了。
“呵呵，羊先生还有伯温来此，就是为了这个吧？”苦笑了一声，朱皓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基。
对于面前这个男子，刘基也不想要瞒他，迟疑了一下，便是点了点头。
“若是朱某说个不字，几位又当如何？”朱皓挑了挑眉毛，问道。
迟疑了一下，刘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应该如何。来之前本是想的无论如何，有羊先生的帮助，外加子义和幼平的能力，还有家父那一张招牌，想要从一个上任没几个月，根基不稳的太守手中抢过权力，绝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文明拒绝，我敢保证，绝不行那等事！”
“多谢伯温的坦白了，没错，朱某要保住这点基业绝非易事，朱某也想开了，你们要来管这豫章，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空口无凭。虽说伯温应该不会乱来，羊先生的能力也有刘刺史可以保证，但是光凭你们几句话，便要朱某交出这些权力，似乎过于儿戏了。不知羊先生待要如何让朱某心服口服？”
这就是最后的条件了……刘基沉思了一下，对这个要求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摇摇头，看向羊毅。
“此事也容易，请朱太守来看看。”一边说着，羊毅一边从袖口掏出一个卷轴，解开绑住卷轴的细线之后，便寻了一张大桌子，将卷轴在上面小心地铺开。
不光是朱皓，刘基他们都是围了上去。
在那张卷轴上面，不出刘基意料的是一张地图，而且看那轮廓，是这豫章的地图无疑。只是在鄱阳湖以东的那一块，山川地势都较为详尽，而在南昌以西，则是一大片的空白，空有土地轮廓，却是根本就无从知晓这一片的地理如何。
“这便是豫章郡的地图了，朱太守，在这鄱阳湖以东，都是经过了开发，如今倒也算得上繁华了，因此山川地势皆有标注；而在南昌以西，大片地方都是常人罕至，其中山川如何，水文如何，我们都无从知晓。如果羊某所料不差的话，最让朱太守劳心劳力的，便是这南昌以西吧？”
“实不相瞒，让朱某挠头的，正是这一片地区。这一代百越与汉民夹杂，民风彪悍；而且多的是穷山恶水，颇难探明。朱某之前的数任太守，皆是不怎么管这一片。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皆为汉室的子民，有岂能不致力于将这一片控制住？”朱皓叹息道。
“那我们将这豫章一份为二，以南昌为界，以东为鄱阳郡，以西依旧是豫章郡；豫章由羊某并我家少爷治理；鄱阳仍旧归太守治理，若何？若是朱太守同意，则稍后你我联名上书给刘刺史，便可将这豫章郡分开。”羊毅满眼放光，大手挥舞间，真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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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则是稍稍有些期待，他无甚利禄心，却对功名看得比较重，如果刘基能够就这么掌管下来豫章的话，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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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或疑惑或期待的目光之中，羊毅摇了摇头道：“岂敢如此，朱太守乃朝廷所委任，羊某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让朱太守让出职位？”
此话一出，朱皓和刘基都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提起的心放到肚子里去。
不过在长舒一口气之余，刘基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羊毅这两个字，又是将所有人的心给提上来了。
“不过什么？羊先生但说不妨，朱某洗耳恭听便是。”朱皓一脸肃然地答道，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朱太守既然感到力不从心，何不将大小事务交给他人来办？这样也好落得个清闲才对。”稍稍沉吟了一下，羊毅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说了出口。
嘶……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刘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羊毅这话，可是比让朱皓直接放弃太守之职还要狠！这分明是让别人来当一具活生生的傀儡！
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是宁愿不要那劳什子职位，也不愿当一副摆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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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已经闭上了双眼，他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良久，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却并没有到来，刘基很是惊讶地睁开了眼，偷眼向朱皓瞧去，却见朱皓虽然是黑着一张脸，但是脸上更多的是不甘，自责，抑郁，真要说怒意的话却并没有几分。
正当刘基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得黑着一张脸的朱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朱皓的拒绝倒没有出乎刘基的预料，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人会答应，他不当场发火，便已经是让刘基掉了一地的眼镜了。
“朱某虽然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朝廷既然信任朱某，朱某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这些事务，于朱某来说是负担，却更是责任，抛不得，弃不得！羊先生若是肯看在朱某一片赤诚的份上，相助于朱某，朱某感激不尽；其它的，却是不用再提！”果不其然，朱皓很果断地拒绝了这个十分无礼的建议。
但是，当刘基好奇地转过头，看向羊毅的时候，却不见他有多少讶然，显然这竟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转念一想，刘基却也释然了，以他的能力，尚且能将朱皓的反应猜个七八分，羊毅是何等本事？揣测人心绝对是他最擅长的东西，来之前他肯定就已经将这朱皓给摸得透了，猜到朱皓这反应自然是不奇怪，而且也定是早已有了应对。想到这一节，刘基也是放宽了心思，静待羊毅到底是怎的来说服朱皓，让他心甘情愿来当这一具“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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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下去，竟是将朱皓给完全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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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皓这反应，似乎也并未出乎羊毅的意料。轻笑了一声，羊毅便指着刘基道：“我家少爷乃刘刺史之独子，将来这扬州亦合该他得，若是将豫章事务交给我家少爷，朱大人应当不用担心他会有甚么狼子野心吧？而若是由我家少爷负责这豫章郡事务，羊某也合该下死力了，不是羊某自夸，休说这豫章一郡，哪怕是整个扬州交予羊某治理，只要属官俱全，羊某定能将之治理得井井有条。”
戏肉来了！刘基精神一振，羊毅这番话一说出口，就是真个图穷匕见了，来意已经全部抖落出来，剩下的便是看朱皓的反应了。
“呵呵，羊先生还有伯温来此，就是为了这个吧？”苦笑了一声，朱皓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基。
对于面前这个男子，刘基也不想要瞒他，迟疑了一下，便是点了点头。
“若是朱某说个不字，几位又当如何？”朱皓挑了挑眉毛，问道。
迟疑了一下，刘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应该如何。来之前本是想的无论如何，有羊先生的帮助，外加子义和幼平的能力，还有家父那一张招牌，想要从一个上任没几个月，根基不稳的太守手中抢过权力，绝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文明拒绝，我敢保证，绝不行那等事！”
“多谢伯温的坦白了，没错，朱某要保住这点基业绝非易事，朱某也想开了，你们要来管这豫章，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空口无凭。虽说伯温应该不会乱来，羊先生的能力也有刘刺史可以保证，但是光凭你们几句话，便要朱某交出这些权力，似乎过于儿戏了。不知羊先生待要如何让朱某心服口服？”
这就是最后的条件了……刘基沉思了一下，对这个要求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摇摇头，看向羊毅。
“此事也容易，请朱太守来看看。”一边说着，羊毅一边从袖口掏出一个卷轴，解开绑住卷轴的细线之后，便寻了一张大桌子，将卷轴在上面小心地铺开。
不光是朱皓，刘基他们都是围了上去。
在那张卷轴上面，不出刘基意料的是一张地图，而且看那轮廓，是这豫章的地图无疑。只是在鄱阳湖以东的那一块，山川地势都较为详尽，而在南昌以西，则是一大片的空白，空有土地轮廓，却是根本就无从知晓这一片的地理如何。
“这便是豫章郡的地图了，朱太守，在这鄱阳湖以东，都是经过了开发，如今倒也算得上繁华了，因此山川地势皆有标注；而在南昌以西，大片地方都是常人罕至，其中山川如何，水文如何，我们都无从知晓。如果羊某所料不差的话，最让朱太守劳心劳力的，便是这南昌以西吧？”
“实不相瞒，让朱某挠头的，正是这一片地区。这一代百越与汉民夹杂，民风彪悍；而且多的是穷山恶水，颇难探明。朱某之前的数任太守，皆是不怎么管这一片。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皆为汉室的子民，有岂能不致力于将这一片控制住？”朱皓叹息道。
“那我们将这豫章一份为二，以南昌为界，以东为鄱阳郡，以西依旧是豫章郡；豫章由羊某并我家少爷治理；鄱阳仍旧归太守治理，若何？若是朱太守同意，则稍后你我联名上书给刘刺史，便可将这豫章郡分开。”羊毅满眼放光，大手挥舞间，真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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