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大战（五）

    一万多的黄巾已经彻底溃散，刘基跟着太史慈，随意杀了几个倒霉撞上来的黄巾，便不再动手，而是一路纵马返回。    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之前黄巾的战阵处，到处都是倒下去的旗帜，战鼓、兵戈也有不少，甚至还有几匹无助的战马，正在不安地撅着蹄子。    黑云寨的山贼们正在三三两两地收拾战场，看到倒在地上的黄巾，不管他是死是活，先上去给他一刀（枪），然后就把手伸进对方的怀中，一阵摸索。    羊毅看得眉头微皱，随即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大声喝道：“全军听令，放弃打扫战场，什么都不要了，随我去救北海！”    “什么都不要了？这怎么行？兄弟们好不容易才打赢这一仗的，你一句话就让我们放弃，凭什么？”    “就是，仗是我们兄弟辛辛苦苦打赢的，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以前在山寨里我们都能分来大部分，凭什么你一外人，就要我们全部不要？不行，绝对不行！”    羊毅话一出口，那些还在搜刮尸体的山贼们全都不干了，老子在山寨里面还能分润战利品，现在你要老子们帮你打仗，打赢了毛都不给一根，你当老子好欺负呀？顿时全都开口表示拒绝。    羊毅的脸都快黑得跟炭一般了，眼中精光一阵闪烁：“我这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这是命令，全部给老子听好了，停止打扫战场，跟老子一起去北海！”    这些当山贼的，全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听到羊毅这话，闹得更厉害了，全都嚷嚷了起来，反对声此起彼伏。    “都他娘的在闹什么！给老子住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声音之中包含了不容拒绝的威严。    这声大喝一传来，原本已经炸开锅的现场，顿时变得寂静了下来。    不远处，臧霸正驾着骏马，一路小跑着过来，阴沉着脸往周围一望，目光所及之处，那些个山贼都低下了头。    等到看到羊毅，臧霸的目光才变得稍稍有些暖意：“羊先生，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羊毅还没开口，便听到旁边有个山贼插嘴道：“他不让我们搜东西，还要我们继续去打仗！”    臧霸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老子说了你们给我闭嘴！都他娘的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随后，有些为难地望向羊毅道：“羊先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马无夜草不肥，不让兄弟们拾掇一下战场，他们可不会答应……”    羊毅沉着一张脸，咬牙道：“敌人还有数万，不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击垮，我们很有可能会反胜为败。只有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杀过去，我们才能收到全功，不然，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找了。”    刘基听了暗暗点头，趁胜追击的确是现在应该做的，为了一些财务俘虏，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的确不值当。只是……    臧霸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道：“羊先生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兄弟们都习惯了打赢后将战场打扫一遍，要他们放弃，难！难！”    “很难吗？”羊毅不屑地笑了笑，眼中寒光一阵闪烁。    臧霸见了，暗道一声不好，大惊道：“羊先生，您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不然，兄弟们哗变的话，臧某也无法阻止！”    羊毅皱着眉头，纠结了一阵，随即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放弃了什么似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羊毅大声喊道：“各位，羊某知道你们平日里习惯了这样，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离这里只有十几里远的地方，还有好几万的黄巾！你们在这边杀他们的弟兄，拿他们弟兄的财物，他们不会为他们的弟兄报仇？”    “如果因为这点钱财，就让兄弟们陷入死局，你们就是黑云寨的罪人！你们就是兄弟们的罪人！”    “等我们把那几万人解决了，你们还怕没有足够的财物？还请各位好好想一想，是现在拿一点点钱财，等会儿就丢了性命；还是现在放弃这一点钱财，等会儿去拿更多的财货？”    静！战场之上静得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羊毅这么一说，这近三千桀骜不驯的山贼才清醒过来：我们还没赢，对面还有十倍数量的敌人……    “羊先生，既然对面还有那么多敌人，我们能赢吗？不能赢，还不是一样要死！”沉寂了许久，一个山贼大声问道。    羊毅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这位兄弟问得好，我羊某在这里敢打包票，只要你们听我的指挥，这一仗，我们就一定能赢，不能赢，你们可以来找我算账！”    输了你估计就会挂了，他们估计也会挂，难不成要他们到阴曹地府来找你？刘基嘿嘿一笑，有些龌龊地笑道。    这些个山贼显然没有刘基那么龌龊，沉思了一会儿便看向臧霸：“大当家的，到底怎么干？兄弟们信你的！”    臧霸干笑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望了望羊毅，还是毫不犹豫地在这个时候力挺羊毅：“老子相信羊先生的！”    听了臧霸的话，这些山贼再不迟疑，照着平日里的训练，迅速地站好位置，向前跑去。    不过羊毅思考再三，还是将甄宓给的一百多人，连同接近五百的降兵留下，由孙观带领，一来负责照顾伤兵，二来照看好俘虏。    刘基坐在马上，趋马赶上了已经穿好了衣服的昌豨：“老昌，刚刚的事，多谢了。”    昌豨咧开嘴冲他笑了笑：“小意思而已，是羊先生让我来帮你的，况且我也想和姓管的再打一场，奶奶的，之前可是输得够郁闷的。”    刘基听了昌豨的粗口，心里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道：“那你这一次是赢了还是输了？”    昌豨撇撇嘴道：“他怎么赢得了我，被我打跑了……”    吹，继续吹。刘基一听便知道是这货在吹牛，若不是黄巾输得那么惨，跑的应该是你吧。    看着刘基那想笑而又强自忍住的样子，昌豨急道：“莫不是你不相信？他真是被我打跑的，没人来帮我。”    哈哈哈……刘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起来。    “老昌，你就继续吹吧，也许真的没人来帮你，但是人家管亥可是怕有人来帮你！你和他谁更厉害，第一仗就已经分出来了。”    昌豨涨红了脸，却是不再分辩，管亥的强悍，他是完全没有办法否认的。    管亥和太史慈，是他这辈子碰到的两个没有把握战胜的人，曾经老大臧霸也算一个，但是随着自己的突破，这一个不再存在。    太史慈对他是压倒性的优势，对他而言，太史慈就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完全兴不起追赶之心，所以当太史慈提到要收他为徒的时候，他很果断地拜了对方为师。    和太史慈不一样，管亥和他交战，是真正的生死之战，两人都尽了全力，他虽然败了，但是并不是没有追赶的希望。只要他再强上一点，就能赶上对手。外加上相似的风格，一样粗犷的性格，可以说，管亥是他最好的对手。    这样的一个好对手，他不能，也不愿意去诋毁。    刘基见昌豨没有出言反驳，倒是微微有些讶然，不过更多的却是兴趣缺缺，便也不再言语。    十几里路，对于急速前行的大军而言，实在是很短的一段距离。    没有行进多久，便能远远地看见那黑压压的一片营寨了。    好几万人的营寨，连在一片有好几里的长度，不过由于黄巾军是将北海给围住，兵力有些分散，因此看上去倒也并不是太过壮观，和黑云寨的规模差不了太多。    和大多数城池一样，北海有四个城门，四面各有一个。羊毅他们从泰山过来，自然是走南门和西门最为迅速。    羊毅他们的动向，早已经有斥候报告了，可是黄巾之中却是乱成一团，完全没有办法迎敌。    没办法，己方的一万人，实在是败得太突然了，黄巾这一次完全是打的没有准备的仗。    而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这边的主帅，方才一脸狼狈地跑了回来，这还没歇几口气，敌人就撵上来了，这让他们怎么防备？    更何况，黄巾本来就是杂牌中的杂牌，内部管理混乱得很，这一着急，自然是乱成了一锅粥。    得知黄巾内部先乱了起来，羊毅可是毫不客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他的命令之下，两千出头的山贼，开始进攻西门外接近一万的黄巾。    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百余骑兵并没有出动。    这不是之前骑兵的折损太大，恰恰相反，因为战局出乎意料的顺利，骑兵的折损是微乎其微的。只是，黄巾这一次还没能出寨迎敌，派骑兵上去，自然是没有大用，还不如把他们留下来，充当预备部队。    不住地呐喊着，两千山贼开始往黄巾的营寨冲过去。    两千进攻一万，而且那两千人还是仅仅经过了几天训练的山贼，说出去谁都不信。但是，在连番大胜的刺激下，这两千人还真的就干了……    PS：这章写得够混乱的，但是有两个伏笔……请各位原谅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