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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传话

    芳娘体谅褚守成从没有下过地,也没一开始就给他重活路做,只让他去放水,除草这些轻省活路,可是就是这样的活路,已经让褚守成觉得辛苦不堪,放水时候除了盯着,还要不时用锄头夯实水道两边的田埂,好让田埂不被冲垮。(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除草看起来轻松,那些草也是刚长出来的,可在上面是些嫩草芽,地下的根是极长的,必要连根拔除才是,拔|出了草,还要把土重新夯实,不然行人走过时候就会把土踢到田里。种种劳累,褚守成却没有像从前一样,做不得三天两天就在芳娘面前嚷嚷,竟继续做下去。

    褚守成如此,倒让秦秀才刮目相看,这日芳娘前去送午间的饭,秦秀才虽是读书人,但这田里的活也是做熟了的,况且家里能少雇一个短工总是好的,接过芳娘倒出来的汤就笑着对芳娘道:“姐姐,真没想到大哥那么娇生惯养的,这几天竟没叫苦叫累,倒瞧不出。”

    芳娘把馒头拿出来塞到他手上,笑了一声:“他现在是我们秦家的人,那些娇生惯养早离他远去了,况且我让他做的活也不算什么重活,既没挖田也没挑粪,只是看看水,除除草。如果连这些都做不下来,我要他何用?”

    秦秀才呃了一声才道:“姐姐,虽然这样,但他总是你丈夫,你也要温柔些相待,不然……”不然怎样?芳娘白他一眼,看见褚守成走过来,给他倒了碗汤,又拿出一个馒头:“快歇歇。”

    褚守成接过馒头,从碗里夹鸡蛋,农忙时候的吃食油总是要放得多些,褚守成以前一定会嫌弃油太大。可这几日做下来,也晓得农忙时候送来的饭食就是这样,夹了块鸡蛋放在馒头里就大吃起来,几口吃完一个馒头,那碗汤也下了肚。

    看他吃的这么欢,芳娘又倒了一碗汤:“再多喝几口汤,不然等会儿渴。”秦秀才也把碗递过去,芳娘打他手一下:“你们还要挖田,多喝了汤等会要去那里解决,难道就放在田里?”秦秀才瘪一下嘴:“姐姐,我就多喝一口。”

    芳娘用手戳他脑门一下:“不许。”旁边两个短工笑了起来,他们都是附近村里没有田地或田地不多的人,每年都来芳娘家做工也熟了,也凑着说两句。

    褚守成从没听过这样的话,觉得脸都红了,天空有飞鸟掠过,眼前是一片春耕忙碌景象,褚守成渐渐觉得有些怡然,又拿了个馒头,对芳娘笑道:“说起来,这种日子倒有些像陶渊明写的田园诗歌呢。”

    芳娘眯起眼,并没顺着褚守成的话说下去,而是惬意地道:“看起来,今年又是风调雨顺。”这句话把褚守成心里泛起的那点诗情画意都打的不知往哪里去了,看向芳娘那一本正经的脸,褚守成的手指半天没有落下,芳娘眨眨眼看向他:“怎么,难道你不想风调雨顺吗?对农家来说,风调雨顺的年头是最好的。”

    果然和她说不到一起,褚守成默默地又咬了手中的馒头一口,一口把碗里的汤喝完,这样下去,就算像她说的一样挣起个大大家事来,到时是不是就跟这些日子常见到的那些老农一样,手上全是口子,面色黝黑?

    芳娘轻轻一笑,农家田园,只在诗人眼里是无比美好,可是只有在这里的人才知道,每年要交皇粮,自己没田地的人总要佃几亩地来种,每年辛苦所得,刚够糊口而已,若是遇到风不调雨不顺的年头,那就要去逃荒了。

    这样的话芳娘不愿告诉褚守成,毕竟他只在此短短一年,算下来已经过了三个来月,晓得些辛苦就够了,别的那些自己管不了也没时间去管了。

    褚守成吃完了,那两个短工也趁着这个空挡在和旁边田里忙碌的人大声开着玩笑,那些话褚守成从没听过,脸上越来越红。秦秀才并没出口阻止,这也是春耕下种时的风俗,春气生发,总要让地也要感受到这春来到。

    各自吃好了,芳娘收拾起东西离去,芳娘本就清瘦,这几日春日渐暖,又要下地没有着裙,只穿了短袄和一条撒腿裤子,那袄有些短,显得她的腰只有盈盈一握。方才他们开的那些玩笑话似乎又在褚守成耳边,这是自己的妻子啊,褚守成看着芳娘背影的眼不由有些呆了,算起来成亲也有三个来月了,竟从没做过夫妻之事。

    只是不知道平日看起来那么刚强的芳娘,若行夫妻之事时,又是怎么一种情形呢?褚守成的思绪越发飞的远,远的都快寻不回来。短工已经开够了玩笑,转回来打算重新开工,看见褚守成面上的红色,有个短工笑着道:“说起来,你们还是新婚呢,这春日到了,白日里使够了力气,夜里也该费些力气才是,这样等到秋日不光地里收了,家里也该收了。”

    褚守成哪能受得住这样的话,脸顿时红成一大块红布,起身往放水处走,走的时候脚步快了些,差点绊在了田里,这样的举动让短工们笑了起来:“哈哈,原来还是个雏儿呢。”

    秦秀才的眉皱了下:“好了,不要再说了,干活。”主家既然这样发话了,短工们也拎起锄头,重新开始干活。

    却不知道秦秀才想的和他们想的也差不多,只是碍于芳娘平日威严在那,秦秀才叹了口气,攥紧锄头,重重挖了下去,姐姐的心到底想着什么呢?

    芳娘一路走回村里,桃花村此时人如其名,沿路走来都是一路桃花,连在一起如同一片红云一样。芳娘顺手折下一支桃花在手里赏玩,拐过一个路口就要到家了,芳娘脚步加快些,看见家门口有人在说话,再仔细一瞧,芳娘的眉不由皱起,说话的竟是王氏和春歌。

    这王氏又要做什么?芳娘隐约听到几句是同姓,也算有缘的话,脚步放快一些,面上笑容却没有变:“王婶子,怎么今儿得空过来?而且也没见王大叔的马车?”春歌忙对芳娘行礼:“大奶奶,太太说最近想来你们忙着春耕,又想着再过几日就是二爷娶亲的日子,特意让小的送些东西过来。”

    王氏对着芳娘,还是那样畏缩,芳娘叫了声大伯母就对春歌道:“难得婆婆这样记挂着,我弟妹还在家呢,王婶子怎么不先进去,站在这里怎么敢当?”说着芳娘打开门,春歌笑着道:“本来想进去的,正好遇到这位,说起来她也姓王,这才说了几句。”

    王氏也笑了:“我是没见识的,从来没见过这位嫂子这样打扮,说话这样的人,好奇这才拦住问了几句,真是……”说着王氏又啧啧赞了两声,秀才娘子已经出来迎接,芳娘请春歌进去,王氏刚想跟着进去,芳娘就笑着道:“大伯母,此时都是春耕时候,想来大伯母家里也是极忙,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王氏面上的笑容滞了一下,就笑着道:“说的是,本来我还想让喜鹊过来,让你这个大姐姐教导教导呢,只是这些日子瞧着你们忙,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有空。”

    芳娘站在门口,恰好把门给遮住:“大伯母说什么话呢?大伯母虽是一个女人,也一个人撑了那么几年,喜鹊妹妹瞧起来也被教的很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有什么好教导的?”

    说着芳娘退后一步:“大伯母,您先回去。”那门就被关上,王氏的眉皱紧,这样滴水不漏,实在是难办啊。

    春歌坐在院里,已经端着茶水,瞧见芳娘走进来忙起身道:“这春日到了,瞧着这院子也比去年好看多了。”芳娘忙又请她坐下:“你别这样客气,算起来你是富家的管家娘子,可比我们体面多了。”

    春歌忙道:“这总是个礼。”秀才娘子见芳娘进来,进去重新忙碌,院里只剩的她们两个,春歌说了几句闲话,芳娘抬眼看见,笑着问道:“怎么,你有什么话就说,我这里没什么大的规矩,不过是农家小院,就算有什么话冲撞了我,难道我还和你生气不成?”

    春歌应了,又仔细瞧一眼,院门已经关好,秀才娘子在屋里忙碌想来也不会听见,春歌坐近一些,对芳娘轻声道:“这件事说起来不好开口,只是不说呢又怕有个什么万一,这事也是小的那日才想起的,又和太太商量了,觉得再羞也要开这个口。”

    这样云山雾罩的,芳娘的眉皱起:“王婶子,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这话再害羞再不好开口你也要开口,不然你也不会这样跑过来。”春歌低头,面上泛起一股红色:“这些日子大爷和你总没分房,想来也没有分床,这桩婚事内里如何旁人不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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