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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

    38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糊涂了。

    那日夜里,我正欲去温泉泡泡,桃坞的下人突然间忙碌起来,雅琴将我拽过来,“更衣,太子殿下回来了。”

    我紧张的不知如何才好,以往也盼着他,念着他,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会脸红心跳,却不若今天这般不淡然。

    我刚回到屋内,便见了公孙赫带着赛满过来,我头发都是湿的,衣衫不整,正想进屋里换一件,公孙赫已经进来,“你站住。”

    叫我站住我便站住呗。

    他屏退了左右,我听着他熟悉的声音,闻着熟悉的味道,觉得心脏突突的快要蹦出来。

    这几日未见,再见面,怎生是这样一种形容?

    他一步步走近,却未若往常一样拥着我,“于婉莹!”

    这一声狮吼,将赛满将军的佩剑都给呵了下来。

    我一怔,抬头看他,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那脸上大大小小的齿痕,着实让我有些目不忍视……

    我低头忍着笑。

    他一拍桌子,“大胆!”

    我也不惧他,迎眸与他对视。

    他的眼鼻嘴全都皱成一团,“于婉莹,我今日才知晓你是如此恶毒的女人!”

    恶毒……

    我绝不认为那是恶毒。

    我教了上官灵许多法子,惟独没有教她咬人这一项。

    “上官公主如何?”

    公孙赫的脸紫了紫,“被大内侍卫点了穴,昏睡中。”

    我脑子里闪过上官灵无邪天真的样子,有些义愤填膺,“你为何这样对一个弱女子!”

    公孙赫的表情僵硬,嘴角抽搐……“弱女子?!你知晓她如何对待本宫?”

    我吸了口气,“如何?你说嘛,她能如何对待你嘛。”

    公孙赫侧头瞧了瞧我,脸上浮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真的很想知道?”

    我点点头。

    这上官灵,究竟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哪有对男人这么狠的?

    公孙赫道,“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打横抱住,扔进了里间的雕花大床,“我错了……啊……我错了……不……我错了……”

    可我的嘴被他的唇齿封住,缠绵热烈,那吻落在我两颊,耳垂,脖颈,胸部……小腹……我再无招架之力,娇喘练练,公孙赫含着我的耳垂,低声道,“你教给上官那一套,怎么不用在本王身上?”

    说罢一只手猛的搓揉我胸前最敏感的部位,我周身颤抖,连喘气的力气都快失去。

    唇落在我的颈上,手又渐渐摩挲的我浑身火热。

    我吐出一句话来,“是不是上官公主今日惹的你这样火?”

    他一震,刺穿我的身体。

    又堵住我的嘴,“能惹我如此的人,天下只有你这只狐妖了。”

    我很快沉沦,在他一次次的冲击下渐渐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睡的好沉,许久都没有睡的这样好了。

    醒来的时候我枕着公孙赫的胳膊,他依旧沉睡,我直起身子,用手撑着下巴,看他的脸庞。

    他更瘦了些,皮肤也比往常黝黑,只是依旧光泽。

    我的手指划过他的鼻梁,他微微皱了皱眉,又沉睡过去。

    我看他孩童样的睡姿,觉得颇为惹人怜爱,便用发梢在他脸上划弄。我正玩儿的兴起,他已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你下去,很重!”

    公孙赫已不管不顾的吻过来,“等等等等……”

    我推开他,冲他眨了眨眼,“还有些东西,我没有教给上官公主,殿下想一试否?”

    公孙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却爬到他身上……这些是当年看春宫时学会的,那时想到这些便觉脸红,觉得太露骨,太妖冶,当真缺了些美感,自己去做起来,倒是如鱼得水,公孙赫脸涨的通红,唇微启,我却吻上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们都瘫软在床上,公孙赫捏着我的鼻子,“狐狸精啊狐狸精……”

    我将头埋在他胸口,“对,是狐狸变的,吸干你的阳气……把你变成干尸。”

    公孙赫将我紧紧搂住,“如此这般,我倒也是愿意的。”

    我多想与他厮守日日夜夜。可他是大允国的太子殿下,不是我区区于婉莹的相公。我只能目送他离开桃坞,走前,他将贴身的一个玉簪给了我。

    我笑了笑,“太子殿下这还是第一次送婉盈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吧……”

    想到他以往尽送写糖人点心的,我越发觉得这玉簪,没准是块伪装良好的果糖。

    便张嘴就咬。

    公孙赫被踩了尾巴似的叫了声,“你干嘛!”

    我眨眨眼,“真的是玉哦?”

    他弹在了我脑门儿上,“这是我母妃的东西,你若丢了,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我赶紧将那玉簪收好,公孙赫扯了扯嘴角,“好好呆在桃坞,不要信别人的话,只信我,懂么只信我公孙赫。”

    这话虽来的莫名其妙,我依旧深深的点头。

    这巍巍世间,能有一人可信,一人可靠,一人可爱,业已足够。

    于婉莹的心就这么大,装下这个人,便装不下任何砸人杂物了。

    公孙赫走后,赛满将军开始在桃坞守卫,桃坞周围多了些莫名的人,雅琴说,那都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人。我道,“这样兴师动众的做甚?”

    雅琴狐疑的看着我,又瞅了瞅我的肚子,“你莫不是……”

    我红了脸,“没有没有……”

    雅琴歪着头,“那就有些不明白了。”

    第二日,雅琴拿着最新一期的黑喜鹊狂奔着回来,我一看标题,便险些晕过去,“金国公主上官灵连夜逃婚。”

    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到了上官公主,那个美眉灵动的小姑娘,她怎么这么蠢?

    定是公孙赫冷落了她,让她忍无可忍……

    我怎么这样坏,她逼着我吞了小鱼,认我做了姐姐,我却给她出了那么一堆的馊主意……

    也许本来并不馊,只是她使得有些馊,可始作俑者,怎么地都是我于婉莹。

    我万般愧疚。

    她说过,她那与我有几分神似的姑母,因为逃了婚,惹的金幽两国反目,而如今她也想得罪大允?惹的金国沦丧么?

    这草原的女人,都一样的傻么?

    她爹她娘难道没跟她说过,女人这辈子,不是如何都由得了自己?而她身在皇家,又怎会如此任性……

    我叹了一声,这妮子,不知如今身在何处,闯下这等大祸,拂了大允的颜面,再接下去,大允若是不打她家乡,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想她那日还要与我一比高低,争夺一番,怎么也看不出是个这样经不起打击的女孩子啊。

    也好,逃了也好,回到大漠草原去。

    她这样留在东宫,下场也未必见得有多好。

    那日公孙赫来到桃坞,我瞧他面色难看,本想劝慰两句,却不知要说什么好。只是晚上我们相拥而眠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带了一句,“你真不讨女人喜欢,把上官公主都给吓跑了。”

    烛光昏暗,我还是看见公孙赫的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我亦没有再问,我趴在他胸口,听他平缓有力的心跳,许久,公孙赫缓缓道,“为何都要卷入进来?”

    我翘起脖子问,“什么?”

    他抚着我的脸庞,“婉盈……”

    我蹭着他的手掌,“怎么?跑了太子妃,心中不快?”

    他勉强的冲我笑笑,“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与我反目?”

    我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我于婉莹最是义气。”

    他将我拥入怀中。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幽国公主逃跑三月之后,大允国一片平静。

    没有发兵,没有申讨,甚至连寻常百姓的谈论都变的少了起来。我不禁为上官灵松了口气,她的任性,毕竟得到了公孙赫的包容。

    公孙赫也绝口不谈,渐渐的,这名女子似乎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只是在温泉看到金国小鱼,会想到那样一个俏皮的公主,挽起袖子在水中捞出了两尾活鱼,非逼着我吞下去,说吞下去了,便是好姐妹。

    天渐渐热了起来,桃坞中桃花盛开,风微微一吹,便是一阵花雨,我常站在温泉下,任那花瓣幽幽洒洒到自己身上,落进水里。

    花自飘零,也莫名有了些伤感的情绪。

    这几日天气好,雅琴让厨房做了几样新鲜点心。公孙赫不在,我便替他依依尝了。果真是美味。我挑了几样,带去了东宝街的豆腐坊,给颜三哥的小娘子尝尝鲜。

    夏离谢了我,专门与我做了几样拿手菜,让我晚上留下吃酒。

    可我与颜三哥渐渐有了些疏离,便还是婉拒了一番。

    临出门的时候却被颜三哥叫住,“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我停住脚步,“三哥说的是。”

    夏离的手艺委实高超,在桃坞吃的虽好,却全然没有这样的味道出来,眼见着所有的碗碟都见了底,我抹抹嘴,满意的一笑。

    颜三哥再也绷不住,“这么大的姑娘,吃也没有个吃相。”

    我委屈的望了他一眼,颜三哥立刻避过脸去,不再瞧我。

    我知道,三哥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不做什么,不说什么,亦是为了我好。

    我何苦去怪他?

    那日雅琴偷偷递了张纸条,那鬼画符是颜三哥的独特暗号,这世上恐是只有我一个人读得懂——他让我赶紧收拾包袱随他离京。

    我在桃坞好好的,虽然知道这样不清不楚没名分的跟着公孙赫委实没有出息。

    可我这人,前半生出息大了,一个人撑着个凤仙楼,猴累猴累的,如今想懒一懒,混一混,就不行么?

    我本打算不理他。

    可次日那鬼画符又出现在书桌前。

    我便写了一封长信,痛陈颜三哥的不通情理。说他当时还劝我给裴扬做小,如今我被太子殿下宠着腻着,他怎么就看不过去了。

    那之后,便再没有颜三哥的鬼画符出现了。

    想他是有些生气了吧。

    夏离收了碗筷,去后厨忙活了,我与颜三哥相顾无言,气氛尴尬。

    颜三哥,如今都与我有些疏离。许是我长大了,许是经历了那张劫难,哎……

    终于,颜三哥开口道,“还没想好么?”

    “三哥,为何要让我离开京城?”

    颜三哥默默起身,“你随我来。”

    我们进了后院,颜三哥在鸡窝里巴拉了半天,弄的鸡飞狗跳,铺面一股鸡臭,我正在思索颜三哥这是在玩儿什么新鲜把戏时,鸡窝赫然变成了一条地道的入口。

    “你这后院里,还真是颇有名堂。”

    颜三哥拿了火把,一步步的走进地窖,我亦跟了上去。打小我就爱这样的暗道,总觉得里面会有些妖孽藏身,而这些妖孽,在我心中,都是些多情美貌的妖孽。我娘说,我这小脑袋瓜儿里竟是些离奇的想法,将来去编戏本子不错。

    我也一直以为长大后会变编戏本子,高兴了自己唱两处,可造化弄人,却成了青楼的老板……

    我这样想了一路,已经随着颜三哥下了台阶,这地窖内还是别有洞天,很是宽敞,也没有一般地窖的霉臭,有几样家具,也是甚为精美的。

    我环顾了四周,并没有见到什么妖孽,倒是墙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谁?”

    我提着灯笼走进前去。

    啊……

    灯笼倒地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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