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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一面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著

    我怎么可能将别人当做你呢?

    谁见过了你张璞言,还会将别人当做你?

    第一章

    张璞言最讨厌的人叫做张璞玉。()

    那是个从早到晚不停闯祸的惹事精,但却是C市第一大族张家上下最宠的宝贝,也是她张璞言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张璞言讨厌这个妹妹的程度,严重到连带了讨厌所有喜爱她的人,比如说眼下这个正与璞玉共舞的英俊男人。

    他叫李意,来自一个足以与张家匹敌的红色家族,本人是C市最年轻的政坛之星,刚过而立之年就已身居要位,正是炙手可热。

    心里这般那般的计较着讨厌着,张璞言面上却还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她端坐最明亮处,渐渐来邀舞的人便越来越多,璞言不胜其烦,场上璞玉那笨手笨脚的滑稽表演也看够了,于是她悄悄的起身离场。

    怡怡然从小花厅路过时,舞池里那对正巧也移到了那处,隔着古朴有趣的雕花小隔窗,张璞言听到李意低而温润的声音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璞玉一个踉跄——他裤腿上重重叠叠都是她踩的脚印,她哪里敢说真话?顿时清脆的声音毫不犹豫的:“我叫张璞言——言笑晏晏的言!”

    李意轻轻“嗯”了一声,带着笑意。

    从小到大,璞玉闯祸后谎报名字已经不是第一次,张璞言早就已懒得和她对质计较,可这一次,这人这一声轻轻的“嗯”,她听了后,不知怎么,当下时极想冲出去当面对质一番。

    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

    张璞言从红木雕花精致的花瓣缝隙里看去,舞池灯光正温柔,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笑容比这刚入夜的春风更令人沉醉。

    **

    第二天,李家竟立刻托了一位与两家都有交情的老将军,郑重其事的上门来说媒。

    这老将军是张总司令的老战友,位高权重,平日里为人最是刚正严肃,可此时说起李意其人,却难得的滔滔赞赏不已,最后评了他八个字: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老将军笑吟吟的看着张璞言,说:“璞言,你自小出挑,伯伯看遍了你同辈的这帮小子,就数李家这小子还能配得上你。”

    众人闻言都笑,张璞言也落落大方的微微笑着。

    接下来大人们要商谈一些她不便在场的事,她乖觉的起身离去。上时,长长的裙摆优雅的提在手里,美的像只翩跹的蝶。

    只是蝶翅一般脆弱的布料,被那纤细手指紧紧捏着,悄然就已变了形状。

    老将军刚离开,张夫人急急的就上来了。她推门进来时,璞言正坐在梳妆镜前,捻着一把温润玉梳,细细的梳着一头柔顺长发。

    张夫人在床边坐下,笑的很是高兴:“璞言,你见过那个李意没有?”

    张璞言微点了点头,平平的“嗯”了声。

    “那么,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呢?”张夫人从镜子里观察着爱女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璞言手中的玉梳顿在那里。

    妹妹璞玉虽年纪尚小,却已经是定了人家的,准女婿秦蕴是C市商界风头无两的人物,对璞玉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秦家因为秦蕴是长子,这一年来总是急催着尽快办婚事,张家却因为璞玉上头还有个璞言未论婚嫁,一直拖着。

    母亲的心思,张璞言了然于心。

    而想起准妹夫秦蕴,几乎是立即的,她眼前又一次闪过昨晚那个春风般的笑容。

    心顿时就结了一层冰,薄薄的压制着心湖深处的惊涛骇浪。

    那薄冰边缘,锋利如刀,割着她心口,又是冰又是疼。

    “很好呀,”她手指一动,又继续慢慢的梳着乌黑的发,“我嫁。”

    **

    李意不愧是少见的政坛天才,情绪控制可谓天衣无缝。

    被当场告知面前这位才是张家璞言时,张璞言全神贯注、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表情,却只见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璞言当即在心里冷冷一笑。

    将错就错是么?

    还是……聊胜于无?

    “璞言?”李意发现他的未婚妻总是在他好心情微笑时走神,“在想什么?”

    C市的二月已有春意,可风还是凉的,他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肩上,顺势自然而然的将她揽在怀里。

    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就在额角,张璞言不便抬头,侧着脸“嗯”了声,“你说什么?”

    李意停了下来,“我刚才问你: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可以吗?”

    她默默的,良久才一笑,“你认为呢?”

    他抬手整了整她的衣领,“我当然是……越快越好。”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轻,带着某种微妙的情绪,复杂的让她分辨不清。

    她抬头看他眼睛,他却有些不自然的避了开来。

    张璞言心里顿时说不出的落寞失落。

    连这春风都越加刺骨了,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她默不作声的抱着双臂独自往前走。听他脚步声跟了上来,她停下。

    “你是当真的么——你比我更清楚,我们的家庭注定我们比别的男女的婚姻更容易,同时也更艰难。李意,你想好,我不是好相处的人。”

    她的话,似乎是酝酿已久的,又似乎是一时情绪,脱口而出。李意经年累月在各种心思筹谋中来去自如,此时却百般不得其解她话中的意思。

    “我当然是当真的。”片刻他回答她,温柔而坚定的,“很当真。”

    张璞言在寒凉的春意里静静看着他,半晌天都黑下来,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忽的移开目光,极美而意味难明的笑了起来。

    “当真就好——听你的,就下个月。”

    **

    结婚那日,他喝的酩酊大醉。

    众人将他抬进喜房,接着在张璞言冷而得体的微笑之下,全体落荒而逃,别说闹洞房,连过场都没走。

    新郎半个身子滚落床下,迷醉之中,闭着眼轻声的唤着:“璞言、璞言。”

    张璞言怜悯的看着他,心里知道他喊的那个“璞言”,并不是此时凤冠霞帔的自己。

    “璞言……”他不依不饶。

    张璞言走到他面前,低头细细端量,想从酒后的人脸上看出半点真意来。可他神情间丁点破绽也无,反而温柔至极。

    她伸手捧过他的脸。

    “一面而已,就这么难忘吗?”张璞言极低的喃喃问道。

    半晌无声,她心渐冷,却不防那闭着眼的人忽然一伸手,准确无误的揽住了她。

    她摔倒在他身上,两人一下子离得极近。

    李意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曾为璞玉沉醉春风的黑眸,此时亮的如同无边黑夜中唯一的星。

    “一面就够了,”他口齿清楚,目光灼灼,“毕生难忘。”

    璞言倒吸了一口气,愣在那里呆住。他却笑,猛的翻身压过来,带着醇香酒气的男子气息,顿时铺天盖地的罩住她。张璞言下意识的挣扎,被他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他笑的很是高兴,墨黑的眸中倒着她的影,双颊艳如桃花落红醉春风。

    “你嫁给我了,”他轻啄她颊上艳艳的花红,那笑容几乎可以被形容为心满意足,“璞言,我可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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