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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 除夕醉酒

    时间飞快,已是除夕。()

    由于乐梵的殷勤表现,冯羽姝纵然心中郁闷没有全部消散,却也没法再对他冷脸相待。她只是安慰自己,已经过年了,总生气也不好,被贵妃或外人瞧见,难免猜疑询问。她不承认是心软,不承认已被迫无形中妥协。懒

    赏赐官职的旨意前几天就下了,各处都来恭贺了。

    宫中忙着过年准备,初一到十五,几乎天天都有宴席。已是除夕,那些祭祖之类的烦琐事都已忙完,今天就剩吃除夕晚宴了。

    暖阳高照,冯羽姝觉得心情也跟着好转。

    “皇子回来了!”

    乐梵去了趟养心殿,诸位皇子们和几位大臣陪着皇上写字,说着一年到头的功绩得失。一回来,换了常服,坐在她对面喝茶。

    “那是什么?”冯羽姝见小李子捧回来一只小盒子。

    “走的时候,皇上说过年了,每人赏件东西,我要了这个。”乐梵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串红麝香珠:“送给你,只当是借花献佛,过年还没送你东西呢。”

    “我可是没有回礼的。”冯羽姝只是将这串珠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放回盒子里,让春桃收起来。似乎并不喜欢。

    乐梵淡笑,低头喝茶。

    忽然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皇子,凌将军携夫人回京了。刚刚凌将军入宫见皇上,听说凌夫人病了,没来。”虫

    “病了?”乐梵丢下茶碗,一面往外走一面追问:“什么病?严不严重?马上备车!”

    冯羽姝望着他急急的离开,坐着没动。

    他压根儿就忘记了她的存在,当得知童筱意病了,满心满脑的全是童筱意。或许是她没弄懂状况,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他又是皇子,就算爱别的女人又能怎样?她有什么权利吃醋干涉。

    这一刻,她不能不承认,心中这种酸楚、不忿、委屈,就是在吃醋!

    她冯羽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潇洒了?居然成了深宫里的哀怨女人。()

    春桃低声询问:“小姐,凌夫人病了,咱们要不要送东西去探望一下?”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送东西?”她挑眉反问。

    “呃?”春桃这才发现她心情不好,却又不得不说:“小姐,谁都知道咱们皇子跟将军府关系好,将军夫人病了,自然要看望啊。再说,皇子不是带你去过将军府吗?按理说,你与凌夫人认识,起码礼节少不了。刚刚皇子走的急,什么都没带,你是皇子妃,不能失礼呀。”

    “你看着准备吧。”她哪里有那种心情,不过……她蓦地喊住:“春桃!”

    “嗯?小姐?”

    “我亲自去。”

    “可是……”

    “皇子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她打定主意了。

    不多时,换了常服的冯羽姝带着春桃就出了宫,直奔将军府。

    一报身份,即刻被管家迎到晨曦院。

    “皇子在里面吧?不用通禀了,我自己进去。”院门口,冯羽姝拦住管家,自己往里走。她也不是头一回来了。

    见里面有丫鬟照应,管家便没跟。

    “奴婢见过皇子妃。”丫鬟请她到屋内,捧上茶。

    凌慕寒从里间出来,看到她略感意外:“旋皇妃请略坐,皇子马上就出来。”

    “将军不必客气。”冯羽姝望着帐幔,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一掀起帐幔,便看见了里面的一幕。

    童筱意满脸泛红躺在床上,扶着头,正嘟囔着不好受。

    乐梵拿着湿润的帕子不停给她擦汗,虽是一贯带着笑打趣,却难掩担心:“童童,听说是你回来的路上贪玩,结果被冻病的?都是孩子的娘了,居然还是这么个脾气,凌慕寒居然管不住你。你看看,现在病倒了,难受了吧?”

    “小乐,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唧唧歪歪!”童筱意怨恼的瞪他。

    “我以为你过年不回来呢,怎么赶得这么急?”乐梵声音变的轻柔了,叹息着,将她的胳膊都放在被子里。

    童筱意望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很是认真,少顷,又玩笑了:“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为什么担心我?难道怕我也像你这么贪玩?”乐梵嗤笑。

    “正经点!”轻斥一句,童筱意道:“我听慕寒说的,你正查国舅,太子能放任你拆他的台?我怕你出事呀。”

    这只是很小一方面,童筱意真正担心的是,一过年,怕他更觉得孤单。毕竟这里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世界,她有了凌慕寒,有了爹爹,有了孩子,他却是除了冰冷的皇宫什么都没有。

    不对,有个老婆,不知怎么样了?

    乐梵猜得到,心里领了情,嘴上同样不说。

    帐幔外,凌慕寒很清楚冯羽姝此刻心中的感觉,毕竟他是经历过同样的处境。但他一个大男人,能跟她说什么呢?

    眉头皱了半天,说道:“你别多想。”

    冯羽姝低头苦涩一笑:“将军定然曾与我有同样感受,你告诉我,怎么能不多想?”

    凌慕寒朝里看了一眼,半隐半露的说:“有些事你还不知道,若是你知道了,就会理解他们。我想,旋皇子有一天会告诉你,因为你跟一般女人不同。”

    冯羽姝很意外,没料到冷漠不苟言笑的凌大将军会跟她说这些。

    “羽姝?”乐梵看到她了。

    冯羽姝一时间有些犯错被捉住的窘迫感:“我、我是听说凌夫人病了,所以才……”

    “是我当时着急,应该等着你一起来的。”乐梵笑笑,转头对凌慕寒戏谑道:“凌慕寒,童童这性子你还不知道,怎么还由着她胡闹?不妨我给你出个主意,往后出门,拿根绳子拴着她,保证她跳不起来。”

    “喂!小乐子,你是不是朋友啊?居然拿刀插朋友两肋!”童筱意不顾身体,嚷着就坐起来抗议。

    “意意!躺好!”凌慕寒脸色一沉,走过去将她按住,重新掖好被子:“你若再这样,我就真听旋皇子的建议了。”

    乐梵看着他们,又看了眼冯羽姝,轻笑:“羽姝,咱们回去吧。”

    回到宫里,冯羽姝又想起凌慕寒的话,那件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难道就是皇子与童筱意关系的解释?她很想问,又怕问,怕他的拒绝或生气。

    “在想什么呢?”乐梵发觉她一直神游太虚。

    “我……没什么,我在想童筱意的病。”她找了个很不成功的借口。

    乐梵没追问,笑着说:“你知道她为什么生病的吗?那么大的人了,不仅玩雪,还吃树梢上结的冰凌,那么冷的天,能不生病吗?”

    “哦。”冯羽姝迟疑着,又问:“去玉镜可不近,他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童童赶回来陪我过年。”乐梵笑着,眼睛里浮现怅惘,好一阵子才又说:“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过,今夕不同往日,我有了爱妃,不会再孤单了。我跟她说,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的爱妃很好。”

    冯羽姝听得出他话音里的惆怅和自我安慰,心里酸胀,想安抚,又不敢轻易开口。

    当晚的除夕晚宴,觥筹交错,热闹喜庆。

    乐梵表面开怀畅饮,却是解救麻醉,童童到底是了解,这种合家团圆欢快的节日,氛围越浓,越使他觉得格格不入,犹如人在异乡。那种孤独、寂寥,仿佛是灵魂脱离了身体,晃晃荡荡,没找没落。

    醉了,脚步蹒跚,有人扶着他,熟悉的香气。

    醉眼朦胧中,他看到一张脸,将她扯到怀里,紧紧的搂住,酒气喷了她一脸。看到她眉头轻蹙,畅快的大笑:“爱妃,我好像醉了,你得陪我。”

    冯羽姝不再觉得“爱妃”是戏谑,反而是亲昵,他的醉酒之言显得那么真诚。

    他拽着她滚落床帏,埋首在她脖颈间深嗅香气,仿佛能让他浮躁空虚的灵魂获得安静与舒适。他不住的喃喃:“陪我,你要陪我,要一辈子陪我。”

    “我陪你,我会永远陪你。”她给出的承诺,更不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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