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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部 第五章 (三十五)俺人瞎心不瞎,可不背那良心债。

    野藤和黄翻译正在训斥李顺仙,突然,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大文学野藤稍微楞了一下神,对黄翻译说:“紧张的没有!是大日本皇军的先遣队在追杀支那兵。”

    果然,看到从泜水镇擦边而过的大路上跑过几个穿制服的军人,后边跟着一群矮个子日本兵。后边的追兵边跑,边冲前边打枪。懒

    野藤一看有小股战斗部队过来了。怕遭误伤,就跟黄翻译摆摆手,一溜烟走了。

    李春山拉着瞎女人一路颠颠簸簸,几次都差点摔倒,却并没有摔倒。只是听着瞎女人的指点,跑到瞎女人的家后,心里一下子放松了。只想坐在地上好好舒口气,赶快离开。

    他没想到坐下来,短暂的喘息之后,不但体力没有一丁点恢复,反而觉得四肢发软,胸闷,喘不过气来。实在支撑不住,就躺倒在地。呼呼的喘起了粗气。

    瞎女人缓过神来,听到救她的人呼吸喘促,还以为睡着了心怀感激的说:“看吧他大哥累得,怎么躺下就睡着了?!大哥,醒醒,醒醒!”

    李春山吃力的仄起身子,说:“这位大姐,我,我没睡。只是,不知咋的怎么就浑身酥软无力了?!这可要命了!”

    瞎女人说:“那咋地了?是不是饿的?我给你做碗饭吃完或许就没事了。”

    李春山说:“大姐,就别忙乎了,我感觉不是饿得。我刚在饭馆里吃完饭才跑到河滩的。感觉是脊梁骨上好像是被那鬼子打坏了。”虫

    瞎女人一听这可愁坏了。说:“大哥你可别吓俺。俺这瞎眼模糊的,自己管自己都勉强,你要是不能动弹,你说:俺一个瞎眼女人,到哪去跟你求医问药去呀?要不你抓着俺手,让俺给你揉揉,看看管用不?”

    李春山咬着牙说:“大姐,不用了。你扶我一把,让我起来。我该走了!”挣扎着往起爬。但是几次努力都失败了。

    瞎女人说:“大哥,看你说哪了!你舍命救了我。现在你成这样,我要是让你走,那我还算啥人?!”

    李春山坚持说:“谢谢大姐,你的心意我领了。大文学我没事的,你把我扶到外边僻静的地方。我休息一下或许就没事了。”

    瞎女人说:“那哪行?!俺人瞎,心可不瞎。俺可不能背一辈子良心债。”

    突然又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李春山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这个无辜的瞎女人,她够惨了。自己就是爬也要离开这里。一咬牙,一使劲。头脑嗡嗡作响,眼睛一黑,“啊”的一声,竟然失去了知觉。

    瞎女人听这救自己的男人大叫一声,没动静了。照实惊慌慌乱间也顾不得许多,就摸李春山的头。大吃一惊:竟然出了满头凉森森的汗。把手伸到鼻子底下,似乎还有些气息。这可咋办?!刚才回家时,街上听不到一丝响动,现在又有了杂乱的脚步声。莫非是外人来了?或者是又有逃难的人在外边呆不下去,偏偏这时又回来了?这可咋整?大老婆临走还酸溜溜的拿话头子谤哒自己,万一被她撞见咋说?可人家舍命救了自己,总不能把他推出去吧。他毕竟也有枪,万一被打枪的人给抓住了,那,,,!瞎女人一咬牙,心一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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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都收拾停当,瞎女人刚刚松开一口气,突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瞎女人慢慢走到院子里,慢声细语问道:“谁呀?俺家里没人!”

    “他娘的!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你个背时的瞎子!快开门,没听到鬼子在打枪吗?”瞎子一听是老公云亭和大老婆和两个女儿回来了。心里就如揣了十八只兔子。也不得不走上前去开门。

    门栓刚拉开,人还没闪开,云亭就把门猛地一推,瞎女人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云亭着急的骂道:“短命的!你就不能利索点?鬼子跟骑马贼一样,大枪打得嘟嘟叫,枪子飞得嗖嗖响。碰上枪子小命就没了!还这样慢条斯理。”其他三个女人也不管地上的人,跟头把式就进来了。

    云亭急忙栓上门,还找了大木棒子顶上。看看,还是不放心。又喊大老婆过来帮忙,把一只多年不用的磨盘也顶上。大文学这才跟一家人悄悄钻到屋子里,不敢出声。怕外边看到烟囱冒烟,连饭都不敢做。挤到土炕上,就迷迷糊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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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山悠悠忽忽醒来,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很潮湿。有着浓浓的土腥味。他虽是新派人物,唯物主义者。猛然间也有些头懵。心想:这莫非是死了?世上还真的有阴间幽冥界?下意识的把手指伸到嘴里一咬。疼!看来没死。那,这是在哪呢?莫非是坟墓?一想也不对。坟墓里自己手能活动,那就是说:有没被土填埋的空间。有空间,就该有棺材。伸手摸摸四壁,好像都是潮湿的泥土。没有棺材。感觉也不是在夜间。夜间再黑暗,也不至于没有一丝光亮。阴雨天也会有点点散射光。空气也不会这么凝滞。既然没棺材,应该不是坟墓。他试图站起来,看看自己到底在哪儿,可是,几经折腾,还是浑身酥软,没力气。没办法只能再闭上眼睛无助的等待体力恢复。

    也不知等了多久,只听得“咯噔”一声响动,面前出现了一丝光亮,他心里兴奋,求生的**和本能促使他拼命叫道:“我在这儿!还活着!”上边听到的却是微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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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雨亭和恒子二人掩埋了云亭听到枪声不知发生了啥事,就急忙往回跑。到了云亭门口,正巧碰到二闺女棉棉从门里出来。瞎子披着来不及裁剪的蓝布,送她回家。

    雨亭心急说:“棉棉,快往家里跑,钻地窖。”瞎子听到是雨亭,就“噗通”跪地。

    雨亭一看,心里就窝火,说:“你这女人!都啥时候了还来这个!跪个屁!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不快逃命!”

    瞎女人说:“大哥,你听我说完:我往哪逃?我们一家人都无处可逃!夜里云亭把门栓的不算不牢,顶得也不算不紧。可他不是也被打死了?要逃就让大姐和俩闺女三个人逃吧。我还欠了一条人命,要你们帮我偿还。”

    雨亭和恒子急得直跺脚说:“简单点说!都有家小呢!你真急死人!”

    棉棉倒是人小鬼大,啥都不怕说:“爹,恒子叔,有事你们先帮瞎婶吧。我快跑到两家说说,让咱人都藏好!”雨亭闻言,点点头说先到恒子叔家告诉婶子,然后回咱家,让娘和姐妹都钻地窖。千万别出声。”

    瞎子说:“叫上我家里几个女人吧。我家连个老鼠都藏不住。”

    雨亭抬头冲院子里喊道:“云亭家的,带孩子们跟绵绵到我家去,暂时躲避。快点。”

    三个女人或穿着不合身,或裹着布片,急急匆匆走过恒子面前。恒子目送着她们的背影,似乎对她们的遭遇也猜出了七八分。

    雨亭心急,催促瞎子:“快说吧,还有啥事?”

    瞎子还是坚持跪在地上说:“先答应帮我。”

    雨亭撇撇嘴,说:“都火上房了,不答应你,我们早回自己的家了!别啰嗦了!”

    瞎子说:“我家里藏着一个被鬼子打伤的人。这人是打鬼子的。”

    二人一听面面相觑。雨亭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打鬼子的人?”

    瞎子低着头,怯懦的说:“这几天,云亭带着大姐和闺女们逃难了。我没去。自己在家偷偷挖了个地窨子。昨天才挖好。人和衣服都成了泥土蛋蛋。就去河里洗。没想到被坏人盯上了,在苇丛里要欺负俺。幸亏俺遇上了这人。他把欺负俺的人拉开。恩人骂他是‘日本鬼子’,我觉得也是。那坏人打架‘嘿嘿哈哈’一直叫,好疯狂。不像中国人。可恩人他,打不过那坏人。被那坏人打得还不过手。恩人就开枪把那坏人打死了。送我回到家,人就站立不住昏死过去了。我正发愁没法救他呢。紧接着镇子上就又响起了枪,我就把他藏在刚挖好的地窨子里了。云亭这时也凑巧带了一家人跑回来。都跟过‘怕’一样。我也没敢说这人和地窨子的事。再说那地窨子也太小,盛不下一家人。人在地窖里都一夜了。我心里揪揪得慌。我怕那救命恩人都快不行了。想来也只有大哥你能帮我。他伤成这样可都是为了我。我一个瞎子的命不值钱,可别为我搭上人家的性命,那样我到阴曹地府也还不清良心债!”说完后,瞎女人低下头就不吭声了。

    雨亭看了一眼恒子说:“人家一个外乡人就能不顾安危救人,咱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弟妹,你告诉我们地洞口在哪,我们看看能不能救他。

    瞎子这才站起来,说:“洞口就在屋子里西头靠墙的那个大瓮底下。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给你们放风。我听到了外边很乱。可不能再伤了恩人。”

    二人来到屋里,找到瞎子说的地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瞎女人竟然能挪动这只大瓮。用手一拔,看似很重的粗瓷大瓮竟然就动了。二人顾不得过多的欣赏瞎眼女人对洞口的机巧设计,急忙打开地洞。

    刚刚打开一条缝隙,就听到传来微弱的呼救声。里边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点上油灯,二人下到洞穴:也确实小点了。三个人几乎转不过身。两个人正好。

    雨亭顾不上多说,抓住李春山的手臂就摸脉搏。他是练武的人,其他不懂,跌打损伤可不外行。没多久就对恒子说:“天爷!真的遇到了阴毒的家伙!督脉受伤了,气血瘀阻。人当然动弹不得。看来对手不是懂得点穴就是出手凶狠。一般人打两下可把人伤不成这样!啥也别说了活该他命大!”说话间,把油灯递给恒子,说:“拿着,时光不等人,要赶快给他疏通!你给我照着亮。”

    雨亭撩开李春山后背,恒子就看到脊柱上一溜青紫色。雨亭两只大手附在脊背上,三推两打几经用力,只见脊柱上颜色明显变浅消失。

    李春山只觉得一片温暖在脊背逐渐凝聚成一股热流。这股热流沿着脊柱下行,逼迫着五脏六腑杂乱无章的鼓动,凝聚成一团冰冷凝痛。凝痛逐渐被逼着下行,越下疼痛也加剧。李春山终于忍不住,很不雅的放了一个大屁。人却一下子觉得跟空了一样。

    雨亭松了口气说:“好了。把他推上去,他需要阳气!”二人侧着身子把李春山推出狭窄的洞口,刚要往外爬。突然,听得瞎女人边哭边骂:“李顺仙!你个千刀杀的脓包疮!俺个瞎子你都不放过!你敢这样血口喷人俺跟你拼命!”

    二人不知道外边发生了啥事,稍一迟疑,洞口竟“咯噔”一下子,被死死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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