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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福儿端着药碗,因为前几日白小妃一直喝的这药,想来没什么事情,一样玉颈,把一碗药汁灌了下去。大文学白白在她身后看的清楚,腿一软,跌倒在地。    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福儿喝了药汁,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一声话也没有说,躺倒在桌案上,一丝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滴滴答答溅落在华美的坐席上。    屏风外的人,看的朦朦胧胧,只以为白小妃困倦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皇后微微笑着,对旁边妃子道:“说了身子不好还四处乱跑,你看,吃完药就困了。”    叹了两声,皇后雍容浅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兰小妃坐的位置,屏风上,映着兰小妃长颈细腰,挺得笔直:“这长妃的位置,自然是要身子健壮的女子坐的,毕竟是要陪伴公子百年的人啊。”    白白一抬眼睛,泪水里,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烛光温暖处,长公子把一杯酒喝了下去。握着酒杯的骨节有些隐隐发白,却依然谈笑风生。    白白一咬牙,站了起来,缓步走向福儿,没想到四周几个女官虽然看似随意,却总是刚刚好拦住自己。白白转了眸子四处看着,不仅拦住自己,任何不经意间走福儿所坐席位的妃子命妇,都被拦了下来。大文学这是一个无形间的人障,把所有人隔绝在外,只等席散了后,一块毯子把人裹了埋在北门。这一身妃子装束,竟成了福儿的裹尸布。    白白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子,转了身子走近了长公子。他和没看见自己般仍和其他人说着话,白白浅笑盈盈,俏生生站在长公子身侧。明亮的烛光映着雪白的凝脂,让她更加楚楚动人。    一位幕僚眼睛看得有些发直,开口问道:“长公子身边这个宫娥模样端的不错。”    白白心思一动,这老色鬼,不会是想讨自己回去。    长公子让人有些着恼的只是笑笑,并未多说,看这架势,真的说把自己送出去就送出去了。白白有些不快,自己摆了个榻位在他身边,从他手里夺了酒壶自斟自饮。    这一举动,成功赢得了宫里众人的瞩目,并且这其中很多人还是自己上次晨省时见过的。皇后正在与人说话,殿外几位高僧正在用竹枝象征性地拂去尘埃,宫女们也用白丝纱系满了未央宫外开得艳丽的蔷薇花。原本长公子身边有一个得宠的美貌宫娥相伴是正常的,但是这宫娥放肆到夺了酒壶自几玩不理会公子,可就不大对了。大文学    当时便扫过来了无数目光。白白一一欣赏着,最令她得意开怀的,是皇后娘娘那张铁青的脸。从皇后在白白身上打量几下,又转到福儿所坐的榻席上。有屏风遮挡不错,但借着灯火看去里面的确是有人的。费解,疑虑,惊怒从她的眼底一一滑过。    白白亲眼看着一个女官进去查看了,出来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那幕僚见这宫娥如此得宠,心思不得不收去了些。转而谈起了燕国新立皇储的事情。白白听着无味,恰好此时有歌舞。便定下心思看那几个歌伎舞蹈,由于宫里正红的舞娘就那么寥寥几个,所以也恰好就是自己请来教习舞蹈的几个女子。她们跳的也正是晌午自己刚学的素扇舞。    大殿里虽然人们各自取乐,气氛融洽,可由于实在空旷得紧,凉风吹拂纱缦,加上本身寒疾,白白的容色显得很憔悴。长公子侧眼看见她衣衫单薄,有些瑟瑟,就伸手把身上的外裳解开,披在白白身上,暖暖的体温包裹着她,可是腰间的痛楚却愈加难受。她缓缓把衣裳摘了下来。站起身来,向长公子略略一礼,高声道:“臣妾承蒙公子恩宠,今日借公主宴席,想为公子舞一曲素扇。”    一时间,原本暗暗看着她的宫中妃子们的眼神变得肆无忌惮。不知情的,以为是新的宠的宫娥,知情的,一个一个都看着福儿所坐的榻位。烛光萦绕着屏风下,是一个女子醉卧桌案的身影。    月光皎皎,白白向一名性子开朗的舞娘借了扇子,理了裙衫。管弦声起,她聘婷的身影便如那天上姮娥飘临凡间,素色纱裙下隐隐若现曼妙的长腿轻轻舒展勾动,一把如玉的扇子半掩着如花娇容,即使九天玄女也无出其右。一时之间,本是六宫粉黛齐聚的未央宫,竟失了色,所有人眼睛里,都是那一袭素白的裙衫,还有那萧萧发影下,白白清澈如月的眸子。    “哎呦,这不是白白么,我当是谁呢,几日不见,模样愈发俊俏了。”孔筠说着,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习武之人的功力却把声音传到了整个大殿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白白。    花家白白。    不是应该是屏风后刚刚被皇后否了长妃的白小妃么?    很多人想问却不敢问的话,就这么被孔筠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皇后略略点头,依然镇定优雅:“孔将军说笑了,白妃身子不好,怎能做此惊人之舞。白妃喝了药,已经睡下了。也太过娇弱了。”    这一句话,是息事宁人么?白白不理,只是她的舞步,更加飘然若仙,持扇的神态便是那花下正与情郎低语浅诉的女子。时而娇蛮,时而柔弱,想退走,却又无力离开。    “分明就是白白嘛……”孔筠笑着大声说,同时眼睛也转向了福儿的屏风,“不知那个女子却是谁?桂梧,我们打个赌,如果这舞者不是白白的话,我把这个月俸禄送去你家!”    桂梧一杯一杯喝着酒,听见好友叫着自己,笑了笑:“又扯上我做什么?”    “怎的,娶了个凶婆娘就连兄弟的赌都不敢应了?”孔筠俊秀的小脸皱了起来,胡乱系着的小辫子被他一把仍在了脑后。    “你一个月俸禄,外加你家阿宝,送我家养两天。”桂梧依旧漠然的神情。    “定了!”    说着,孔筠持了剑闯过众女官的阻拦。    桂梧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静静说着:“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应该把他的剑也讨来玩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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