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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窦后逝前巧安排

    掐指一算,又是一个三年过去了,三年中,妍儿多了一个妹妹,她被封为诸邑公主。看着两姐妹经常打打闹闹倒也感情颇深,我很是珍惜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三年中,由于有太皇太后的厚爱,皇上的恩宠,平阳的协助,我在宫中的生活很平静,陈皇后、窦太主她们也并未有什么针对卫家的动作。    “这两个小公主可真能够折腾人的,一个哭完一个接着闹,好像商量好似的。”俩小家伙倒的确把紫嫣累的够呛。    “当初你不是对她们喜欢地不得了吗?现在转性子了?”我笑吟吟地问道。    “奴婢我不过也就是多说了两句,对她们我是疼都疼不过来,又这么会嫌她们太闹了。”    “那就好,以后她们可还得称你一声舅母呢!”    “夫人,你说什么呢?简直就是在胡说。”略带责备,但紫嫣的脸庞却泛起了红晕。    “我哪有胡说。不过有个问题你可得跟我说实话,你和卫青把话说开了吗?”    “他就是不开窍,奴婢我也无可奈何。”    “早些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可准备好叫你一声弟媳了。”    “越说越离谱,打住啊,别再和我说这个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笑,既然如此,我也就尊重她的意思,不再往下说了。    这一年是武帝建元6年(公元前135年),太皇太后的身子在短时间里不断恶化,大不如前了。这一天,长乐宫里,太医们正在给太皇太后诊治,诊治后,太医们在偏室议论起来了。    “太皇太后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可是我们怎么说这事才好?”    “是啊,可是难煞我们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们也只能开一些药,给太皇太后延长几日寿命。”    “清遥,给哀家宣一个太医进来!”见太医们长时间未来报告病情,太皇太后有些等地不耐烦了。    “喏!”清遥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有旨,请你们中的一位过去问话。”几个太医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没了主意,这时倒有一人站了出来。    “我去。”这感觉极像是上刑场。    “参见太皇太后!”    “坐吧!”    “喏!”入坐后,太皇太后开始问道。    “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病?”    “回太皇太后,只需稍加调养便可无恙。”太医撒了个慌,说完后,心都已经快跳出来了。    “你还要继续瞒下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况且要是真如你所说,你们又何必在外面商量了那么久迟迟不肯进来。你若再不说实话,东宫我定会重重罚你!”太皇太后的这一段训斥,让太医的额头立马沁满了汗水,赶紧扑通一声跪下。    “请太皇太后开恩,恕了小臣的罪!”    “那你赶紧将实话说来。”    “回太皇太后,恐怕这时日。。。。。。”剩下的无多两字卡在太医的喉咙里,难以出来。    “嗯,明白了。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下去吧,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就是了!”太皇太后根据太医们的反应,再听到那不肯说完的话,便猜到了。    “喏!”看到太皇太后如此平静,太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赶紧退出去了。    “慢着,估计还有多少时日?”刚走到门口,便被喝住了。    “回太皇太后,这恐怕不好说,最短一月,最长三月。”    “下去吧!”太医小跑着退了出来,生怕被再次喝住。    “怎么样,一切还好吗?”看到那太医出来了,其他人焦急的问道。    “太皇太后很平静。”一句话,将太医们头上的乌云驱散了。    “你们都退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没有传召谁也不许进来。”    “喏!”    偌大的房子里只留下了一个孤单的七旬老人,想必她一人尽情地哭了很久,宣泄着她的痛苦,表达着她对这个世界还有不舍。整整一天,太皇太后将自己关在屋内,清遥也在门外随时等待传召。    “这都一天了,太皇太后滴水未进,药也不喝,这可不行,我得告诉皇上去。”清遥心里思量着,正准备转身离去,殿内却传来了声音。    “清遥,你进来。”外头一直候着的宫女欣喜万分。    “喏!”    “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你将膳食、汤药端上来吧。”    “喏!奴婢这就去准备。”    太皇太后吃了些清淡的粥,喝完了药水,便按照她所想的开始安排一切。    “你替我传旨,让大长公主、陈皇后一起来长乐宫!”    “喏!”清遥离开后,太皇太后从床榻底下摸出了一个深棕色的小箱子,这也是她平时最珍视的物品之一。    “皇祖母,阿娇来了。”    “母后,这么急着见女儿,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殿中只有馆陶、皇后、太皇太后和清遥四人。    “馆陶,母后时日不多了,这个消息我还没让他们对外发布,母后想在临走前再见见你们。母后最不放心的便是你和阿娇啊!”太皇太后的声音有些低沉。    “母后,你可不能走,否则我们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馆陶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泪如雨下。    “皇祖母,肯定是太医们诊断错了,他们是帮庸医,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阿娇亦无法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    “生老病死,听天由命,况且我已经活到古稀这把年纪了,上天待我也不薄了。”    “母后。”    “祖母。”两人哭成了一片,站在一旁的清遥也为之动容,眼角边挂着泪水。    “都别哭了,我还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母后请说。”    “祖母请说。”    “馆陶,这是母后这些年省下来的俸禄,也就都给你了。母后也会下一道旨,将这东宫中可以给你的全部悉数交与你。记住,凡事不可贪念过甚!要懂得惜福。”说罢将刚刚拿出的那个小箱子交给了馆陶,馆陶颤颤抖抖地接了过来。    “母后,女儿宁可不要这些,只要你好好活着。”    “别说傻话了,拿着吧,这也是母后能够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了。”    “母后。”除了大哭似乎已经没有更好地办法来表达馆陶的悲痛了,太皇太后轻抚着馆陶,然后又对阿娇说道。    “阿娇,你既贵为皇后,就当母仪天下,而母仪天下最忌讳的便是妒,你明白吗?”    “祖母,阿娇定会听你的话。”    “好,只要你不妒,这个皇后之位必能坐得长久。祖母知道,如今皇上宠着卫子夫,你的心里很是煎熬,这种生活祖母也过过,没什么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    “阿娇明白,定不会妒的!”    “好孩子,雪姬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你也不错,你可对她好些。还有,清遥,你过来。”    “喏!”    “我走了以后,你就去椒房殿服侍皇后吧!”    “太皇太后,奴婢愿意永远服侍您,您不要让清遥走。”清遥立马跪下了,也哭成了泪人。    “人总归有那么一天是要走的,日后皇后去哪你也跟着哪,明白了吗?”    “喏!奴婢定会照太皇太后所说的去做。”    “阿娇,清遥这孩子也甚是机灵,有雪姬和她服侍你祖母也就去得安心了。”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也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会,你们就先退去吧!”    “喏!”太皇太后是不忍再听她们如此悲伤的哭声,便让她们离开了。    嘱托好了馆陶和阿娇,也就解决了太皇太后心头的一桩大事。    几日后,田蚡到了王太后寝宫,两人秘密地商量着什么。    “姐姐,听说太皇太后病危,这事可属实。”    “是真的,过几日便会将此事诏告天下。而且姐姐几日前也已经从太医地方打探到了消息,此事千真万确。”    “姐姐,现在正是处于节骨眼的时候,你可得早些采取行动了。”    “你是说?”    “姐姐有没有想过太皇太后为什么能把持着朝纲,连彻儿都怕她三分。”    “自是因为朝中她窦家人占了不少。”    “姐姐此言差矣。若是仅仅因为她窦家朝中有人,以彻儿的才智和胆略,早就把这些窦家人给一个个解决了,还会受制于太皇太后?”    “你倒底想说什么?”    “正是因为太皇太后手握兵符,彻儿才不敢动朝中的窦家人,才会怕那老太太三分。”    “你是说让姐姐去向老太太要那兵符?”    “为了王家和田家,为了姐姐能在这中站稳脚跟,姐姐得去要那兵符。”    “可是那老太太能给吗?”    “不管给不给,都得去试试。”    “那老太太要是因此重罚姐姐怎么办?”    “姐姐放心吧,太皇太后不会罚你的。你想想,太皇太后自己手握兵权这么久不肯给彻儿,她若是因你要虎符治你的罪,那不是扇了她自己一耳光。”    “那万一老太太另外找个理由治我呢?”是啊,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理由。    “姐姐放心吧,就算是太皇太后想这么做,彻儿也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这是为何?”    “因为姐姐若被治罪,我们王田两家也定会在朝中失势,那这样,彻儿岂不是没了在朝中制衡窦家的力量。这些年,朝堂中虽平静,可是窦家和王田两家却在暗处狠狠得较着劲,而彻儿却聪明的很,从不会让一家独大。太皇太后逝世后,这朝中窦家失去权势定是自然,然也需要一段时间。姐姐若能拿到虎符,那么皇上今后也就不敢拿我们王田两家怎样了。”    “你是舅舅,他是外甥,怎么还如此算计对方。”    “不是我这个舅舅想这样做,而是彻儿欲除我们这些朝堂上的外戚而后快。姐姐或许平时只听到彻儿抱怨窦家外戚干政,然而窦家除后,下一个目标不就是我们了吗?若姐姐在朝中无人为你撑腰,那姐姐这个太后就成了一个摆设了!”    “你说的有理,姐姐定会要来虎符。”    “那弟弟就谢过姐姐了。”    “只要诏令一下,姐姐便去找老太太。”王太后想着自己低声下气的日子终于快过去了,眼神里透着定要成功的信念。    公告天下后,王太后第一个来到太皇太后找老太太。    “母后,您还好吗?”王太后将卧躺在床榻上的太皇太后扶了起来。    “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母后既然如此看得开,儿臣倒有一事想和母后说。”    “原来不是只为了看我这个瞎老婆子,说吧,什么事。”这气氛还不错,王太后心里窃喜。    “母后不是因为彻儿还小帮他保管着虎符吗?儿臣想,彻儿现在也很不懂事,要不母后到时将虎符交予臣妾保管,也免得皇上与匈奴开战,毁了先帝们创下的基业。”王太后笑吟吟的说道,满心期望地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    “恐怕王娡你想的远非这么简单吧!我就当你刚刚没说过那些话,此事若再提,定让你走在我这个将死之人前头,让你在黄泉路上引路,反正人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让后世去说我有多凶狠吧!”太皇太后将床榻上的桌子也弄翻了,王太后一惊,三魂去了两魂半。    “儿臣知错了!”王太后赶紧跪地求饶。    “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王太后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心有余悸,到了自己的寝宫,仍觉得那极其严厉的喝斥声还回旋在她的耳边。    “我还没去灞陵陪霸,就已经有人在打虎符的主意了,这还了得。”太皇太后心里甚是气恼。    “清遥,往宣室跑一趟,传皇上过来,不管他再忙,也立刻来见我。”    “喏!”清遥去宣室传了旨意,刘彻正忙的很,无奈是老太太的命令,只好照办。    “祖母,今日可好?这么急着召孙儿过来有什么事吗?”刘彻开门见山地问道。    “孙儿,扰你处理政事了吧。”太皇太后紧紧握着刘彻的手问道。    “祖母召孙儿自当是赶忙过来,这才是行孝。”    “行了,祖母召你过来自是有万分重要的事。”    “祖母请说。”刘彻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虎符,祖母霸占了近六年,是时候交给我的孙儿了。”太皇太后从旁边拿出了一长方形的木盒子,用红条布包裹着,一看便知是极重要的东西。    “这。。。多谢祖母!”刘彻甚是激动,这虎符他盼了六年,可是太皇太后就是不肯给予,如今却是主动交给了他。    “恨祖母不把它早些交给你吗?”    “孙儿感激祖母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恨祖母!”    “祖母自小受尽了战乱的苦,握着这虎符是不希望孙儿你让这天下的百姓再卷入这无休止的战斗中,文皇帝和景皇帝为你创下的这基业你可得好好珍惜,当年战国时期齐闵王不就是因为太崇尚武力才被五国灭了五年,这大汉可不能重蹈覆辙!”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重新建国后,也是因为君王后、齐王建不用武力才被强秦所灭!所以大汉对匈奴不用兵那也有亡国的危险!”    “好了孙儿,祖母不想也没力气与你争辩了,只是你必须记住一句话:止戈方为武!”    “恩,孙儿记住祖母所说的了!”    “祖母快走了,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祖母走后,小心你的母后。”    “祖母,发生什么事了?母后惹您生气了?”    “不提这事了。还有,祖母走后,恐怕那些藩王们有所行动,祖母特拟了一份懿旨,皇上按祖母说的去做便是,赦免了当年吴楚七国之乱获罪的宗室,也就为皇上树立了一个恩威,若他们还有非分之想,那他们就失尽了天下的民心,是成不了大事的。”一份已盖上太皇太后玺印的遗旨交到了刘彻的手上,刘彻展开一看,里面写着如下内容:    “诸王长年在外屏藩辅佐天子,拱卫汉室,辛劳功勋,老身由衷感激。老身在朝曾协助三代君主朝政,难免有不公不当之处,还望诸王见谅。在此,老身最为惦念,平七国之乱时那些受罚的宗室遗属,老身已建议皇帝予以大赦,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皇上应予宽仁之心,善待你的史弟尊长,切之……”(PS:此处摘自《汉武大帝》)    “祖母考虑果然周到,可是朕觉得祖母所想远非这些吧,祖母不让孙儿以自己的名义来赦免他们,这是为了窦家,为了窦婴,孙儿猜的是否有错。”    “当年祖母和景皇帝选你做太子坐拥天下,看来的确没选错人。孙儿果是聪明。窦家就只有祖母的侄儿窦婴还算有些才,他当年在平凡吴楚七国任大将军,自是得罪了那些叛乱的藩王,这也是祖母在为窦家留条后路啊!”这一刻,刘彻欲哭无泪,六年来,他是有些恨自己的祖母,不断在朝政上干预,使他很多的新政都无法开展,直到此刻才知,原来他的祖母是一个不简单的女性。    “祖母,以前是孙儿错怪您了。”    “孙儿,祖母知道那些藩王一直在窥视你的皇位,也经常来吹耳边风,但祖母和先帝向来认为你是十四个兄弟中最适合做皇上的,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动你,希望你能明白!”    “孙儿多谢祖母对我的这份厚爱!”泪水再也不肯听话地滚落下来。    “说实在的,祖母这一生也就只剩两件憾事了。”    “您说呀,孙儿能办到的定会全力去办!”    “不,这两件事也只能成为祖母的憾事了,一是祖母从没有机会用眼看你一回,你出生时祖母便已瞎了眼睛,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你的模样,二是祖母没福气抱抱曾孙,看不到这大汉后继有人了。”说完对天长叹了一声。    “祖母,是孙儿。。。。。。”话语已哽住,刘彻无法将此话说完。    “好了,去吧,是祖母耽误了你的时间,赶紧处理大事去吧,大汉江山的这把重担可已经压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把它挑起来,千万不能倒下去!”    “孙儿不会让祖母失望。”说罢,擦干眼泪走出了长乐宫,而太皇太后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是啊,该交代的她都已经交代完了,无需再牵挂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多感受这世间的阳光雨露,多体会花草树木的一颦一笑,都说人死什么都带不走,可是她相信自己带的走回忆。    当天晚上,刘彻的心情的非常低落,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白天与太皇太后谈话的情形,这是他们祖孙间第一次坦诚相见,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天,我如第一次主动去找她时一样,带上了一些梁国的特色菜前去长乐宫见她。    “卫子夫,你来了啊!”    “臣妾来看太皇太后本是应当,是出于孝道,这是一些您最爱吃的菜,尝点吧!”    “好!”她欣然接受。我则是倍感一阵心酸,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她还是如此的平静。    “卫子夫,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过我这个老婆子的,不能让馆陶与皇后受苦。”    “有天为证,臣妾答应太皇太后的定会做到,若做不到,我发誓必遭天谴!”    “好,那就好,子夫,我与你还算有缘,有几句话想在走之前和你说。”    “臣妾定会记住太皇太后的教诲!”    “你跟哀家年轻之时倒是有几分相似,聪慧但并不歹毒,但说句不怎么中听的话,你或许没有我的好运!”    “臣妾并不懂太皇太后的意思。”    “因为你虽像我,但现在的武帝却与当年的文帝是大不同了。文皇帝看重的是如何修养生息,当今皇上却是一直雄心壮志地想着开疆扩土,你说他们这不是大不同又是什么。”    “这。。。。。。可是这朝堂上的事或许与臣妾也没有多大关系。”虽然我承认太皇太后说得有几分理,但此时的我却并不懂。    “怎么会没关系?你以后便会明白。繁花落尽终成空,我是命好,在一切成空之前文皇帝去了。你的人生还长着,一入宫门深入海,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好好琢磨这句话,定会让你在艰难的生存斗争中博得一席之地。”    那时的我自是无法懂得这句话具体有着什么含义,但也从此谨记了这七个字:繁华落尽终成空。    这年五月,太皇太后卒,在离开这个世界前,据说她气若游丝地喊着:启儿,武儿,母后终于又见到你们了,刘恒,你来接我了吗?    说罢,双手无力的垂下,一旁守候着的人儿悲痛地跪送,早已个个哭成了泪人,这个历经四朝、辅佐了三代君主的女子走完了她传奇的一生,在长乐宫画上了生命的终点。。。。。。与文帝合葬于霸陵。    她的逝世,不止在后|宫,在朝廷也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一场关于权利的争夺正悄然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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