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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承君三诺

    ()苏木浑身一震。出海以来,九死一生,历经千辛万苦,本以为获得那离火异果,便可立地成仙,却遭致蛇妖横刀夺爱,怀抱必死之心吞下离火异果,却为手中破烂古剑所救,保全了无极界,但没想到头来却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毁了仙道长途。心念一转,青云子所说自己不能再修仙道,莫不是诓骗自己不成?

    问道:“为何我不可修仙却可修妖?”

    青云子似早知苏木会有如此一问,朗朗答道:“万物之始皆是混沌。混沌即无,无中生有,化作内、外诸道。内道延伸,便有仙道、鬼道;外道演变,遂有妖道、巫道。所谓内道,即无极界。其本乃yīn阳调和,引动灵质变化,是而五行必全,缺一不可;所谓外道,即天地。修外道,以灵质为核,引天地灵气而用,五行有一即可。外道虽仍有巫道,但妖族夺其江山之后,大肆追杀,传言早已消亡。你倒是说说,你是否只能修妖道?”

    苏木虽听得似懂非懂,但也大致知道了大概。若青云子所说乃是实情,自己确实只剩妖道可选。不过,苏木终究只是个凡人,且不说仙妖这天差地别,就是同为人类的夷狄外族,在他心中也比自己民族差上一等。心中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青云子忽然问道:“你真要成仙?”

    苏木萎靡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青云子淡淡说道:“其实,你要修仙道,也非是不可能。”

    苏木闻言,浑身一颤,忽的站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青云子。

    青云子道:“我曾听师傅说起,上古巫族jīng通天地感应,有均衡内、外道之法。或许,若是你寻到巫族后裔的话,可重塑无极界,修补无极界缺损的五行之灵。”

    苏木颓废低下头,失望道:“巫族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青云子摇了摇头,道:“我曾在九幽鬼界流沙之地见过一位巫族后裔,也许那处便是巫族新的聚集地。不过流沙之地生活着数之不尽的从混沌中幻化而出的异兽,纵始九幽鬼王亦不敢轻易踏足,更何况你区区一个凡人。所以,你要先修妖道,成为大妖,方才有能力进入流沙之地。哎,或许我不该告诉于你,流沙之地虽在鬼界之中,却比鬼界更为恐怖。”

    苏木jīng神霎时振奋起来,眼中露出浓烈的希望sè彩,心道,不管如何,定要去那流沙之地,寻到巫族后裔,重塑无极界,再修仙道,成为真正的神仙。

    好奇问道:“大妖是什么妖?”

    青云子道:“大妖乃是妖道大成之境。天国之内,妖类何止千万,但能修至大妖者寥寥无几。我全盛之时,若是与大妖后期妖类交手,或能胜出,但也要受上重伤。哈,你又怎会知道我当年的威风。”自嘲笑了笑,又道:“不过,若你只是要个仙名,却不需要那般辛苦,只要入得仙朝为官,不论大小,仙朝自然会与你仙名称号。”

    苏木笑道:“既要成仙,当然要做个真真正正的神仙,做那假神仙有什意思。”

    青云子赞许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于天地,一视同仁,皆为草狗。仙族也好,妖族也罢,殊不知不过亦是草狗罢了,与爬虫蝼蚁并无区别。在凡人眼中,仙人当然如太阳般温暖灿烂,而妖魔则如yīn沟般腥臭恶心。但所谓善恶,存乎一心。仙人求德,故多为善事;妖魔率xìng,故多见恶端。仙人亦有大jiān大恶之徒,妖魔亦有大慈大悲之辈,不可一概而论。你若怀抱善心,即使修炼妖术,又有何关系?它rì若是你有了通天本领,为善为恶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话锋一转,道:“我yù你修妖,却是有私心。”

    苏木听闻自己仍有机会成为仙人,心中只有喜悦,那有心思计较这些,欣然道:“不知我能为仙长做些什么?”

    青云子不好意思地道:“我希望你能替我做三件事。”

    苏木一听只有三件事,大大落落地道:“仙长请说,只要小子力所能及,必当全力以赴。”

    青云子遥看远方,说道:“第一件事,就是保羽蛇妖族周全。”

    苏木想起在山腰时见到那大蛇身上有五彩羽毛头上长满五彩绒毛,莫不正是羽蛇?若不是她,自己岂会落得这般田地?眉头一皱,心中实有不甘。

    青云子道:“自从妖族为四圣所败,其中大部分发配北冥,但仍有一部分生活于天国妖荒之内。羽蛇族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因为历史缘故,妖族却为仙族厌恶,处处受到歧视,生活比之你们凡间奴隶尚有不如。数万年来,妖族rì思反攻,却非再是为什么皇位,而是存亡。我青云子虽为仙尊,却难改此种情况。你却不同,本是凡人,却拥有仙族圣器,又身怀离火,若是能修妖道,必成大气候,拥有令仙族不敢小觑的力量。

    闭上眼睛,似乎想起不愿想之事,沉默片刻才说道:“羽蛇族前任族长乃是我至交好友,也是羽蛇族最后的大妖存在,但刚才为了救你,我却将它斩杀,此实非我所愿,心中有愧。而且,若非方才他动用了太古玄冰,虚天剑也难如此容易便将离火镇住,对你也算有恩。总之,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保护羽蛇族。”

    听了这些话,苏木心中恨意全无。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青云子似乎没想到苏木如此爽快便答应了,倒有些不适应的样子,道:“你这孩子到是通情达理。我青云子从不跟人道谢,这次倒要说上一声了。嘿,发自内心地道谢。”

    别扭地说了声谢谢之后,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便是到昆仑道境找到一名叫月姬的仙子。”

    苏木奇怪问道:“要我传话吗?”

    青云子淡淡一笑,说道:“没有那般麻烦,只要你亲身去找她便可以了。”

    又道:“第三件事便是去归虚仙境找到我唯一的徒儿师虚度,告诉他钥匙在蓬莱岛仙尊府。”

    苏木点头答应。

    青云子忽然仰天长啸,道:“我青云子纵横天国一世,也该到尾声了。嘿,没想这缕残魂还有些作用。”凝视苏木,继续道:“你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属于你们这一代的全新时代。莫要辜负了苍天给予你的生命。此去天国必定险象环生,且以人身修炼妖道亘古未有,必定也非是易事,希望你能持之以恒,切莫要轻言放弃。”

    苏木信心满满又满怀希望地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修炼成大妖,再成为仙人。”

    青云子发自内心一笑,道:“时候到了。”

    说罢,大袖一挥,苏木身上泛出万丈光芒,直shè蔚蓝的天空。待到光芒散去,苏木重新站立在被火海占据的无极界中。

    “少年。”青云子的声音飘飘荡荡在耳边响起,“一路走好。”

    话音刚落,赤红的上空忽然出现一道青sè的光斑,越来越亮,将整个世界照耀得一清二楚。待到光芒散去,火海已消失殆尽,空中飘散着淡淡的红sè粒子,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灼热气息。这粒子该是离火之灵了。

    苏木躯身再度散发出光芒,心知自己将回到荒岛,而这,正是因为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散尽了最后的修为,将无极界内的离火压制了下去,并为自己造了个假元神,以维持自己的生命。

    喃喃道:“青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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