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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三十一

    与其曼古丽一样,还有人在实习的时候联系好了工作。那就是王永刚和李小娟,她们实习的时候就在KS市的一所中学一块实习的,实习完后工作也定下了,学校决定他们俩人毕业后可以直接来上班了。王永刚和李娟都非常高兴,我天天可以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王永刚几乎每天歌不离嘴。我还知道他们俩人实习的时候,李小娟就住在王永刚的家里,这让我非常羡慕他们。看来,他们真地要成为一对了。

    程小惠的工作还没联系好。有一次,程小惠对我说,刘海,你工作联系好了没有?

    我说,还没有呢。

    程小惠说,刘海,你跟我一起回我们兵团农一师团场中学吧,我就是在那实习的,条件不错,他们想让我留下,我还没有决定呢。

    我说,那离家太远了,还没想好呢。

    其实,我心里是在想着其曼古丽。

    程小惠生气地说,我可是好心呀,刘海,别装了,你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什么呀?

    程小惠说,你在想着其曼古丽,现实一点吧,刘海,你真的要找个维吾尔族姑娘作女朋友吗,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说,我的事不用你cāo心!

    程小惠说,谁吃饱了想管你们的事,真是顽固不化,不可理喻!

    是呀,我真的不可理喻吗。我知道程小惠真的为我好,我也知道她在心里爱着我,可我就是装不下她,只想着其曼古丽。让我和其曼古丽一起去放羊我都原意,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又想起了赵全忠给我说的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三十二

    现在每个月我都按时给赵全忠家寄钱。寄一次钱我心里就难受一次,难受不是我心疼钱,而是为我的兄弟在牢里伤心,都是贫困惹的祸。

    还有让我难受的就是其曼古丽,她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每次见她,她总是说让她好好想想。有什么好想的呀,我都愿意为她去放羊了她还在在想,怎能不让人伤心难受。我发现其曼古丽有点瘦了,她可能真的也在为我们之间的事着想。我知道她可能在承受着比我更大的压力。我也不想给她压力,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她,想永远与她在一起,就像王永刚和李小娟那样,把所有的幸福都写在脸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幸福。

    现在知道我与其曼古丽有恋爱苗头的只有我们班的程小惠,其他人都不知道,大家都觉得我其曼古丽在一起,也就是平常的“结对子”相互学习语言而已,谁会往谈恋爱上去想呢!就连其曼古丽都不愿意让人往这方面想,她现在总是有意地避开所有人,有意地避开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一次我对其曼古丽说,其曼古丽,请不要太伤心了,看着你伤心我很心疼。

    其曼夏古丽说,没有的事。她说,刘海,你为什么要爱我呀?你不要爱我了好吗,你不爱我了我就不伤心了。

    我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我怎能不爱你。

    其曼古丽叹口气说,我要是个汉族姑娘就好了,我会接受你的。

    我说,这很重要吗,只要我们相爱,没有什么会阻止我们的。

    其曼古丽说,你想的太简单了,我爸爸妈妈肯定不会答应我将来嫁给个汉族人的,我们村从来就没有谁家的姑娘嫁汉族人的。我总不能抛弃他们吧,所以我非常伤心。

    我说,你给你爸爸妈妈说了吗?

    其曼夏古丽说,还没有,我不敢说,他们可能会很生气的。

    我说,要么我去说吧,为了你,我怎么都不怕。

    其曼古丽说,不行的,还是我有时间给他们讲一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好吗?

    我说,那好吧,我还有耐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三十三

    我没能等上好消息,又经过了一个长长的寒假我也没等来好消息。

    寒假过后一开学,见到我后,其曼古丽就哭了。她说,她爸爸妈妈坚决不同意她将来嫁个汉族人,那样的话,他们会在人面前抬不起头,会活不下去了。

    听到其曼古丽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仿佛是天塌下来一样,伤心占据了我的身体。我和其曼古丽一块哭了。

    其曼古丽说,刘海,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永远做朋友吧。

    我说,不行,我爱你,没有你,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其曼古丽说,不要这样,刘海,我们都是大学生,我们有知识有文化,我们应该有理想,应该为别人着想,应该想着为社会做贡献,不能光想着自己。

    其曼古丽的话让我一下子清醒了,是呀,我是不是想自己太多了,太自私了,而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我又想到了杨梅老师给我提过的醒:“不要沉湎于儿女情长中”。看来,我是真的沉湎于此不能自拔了,上天呀,谁能帮我拔出来呀!

    我的好朋友赵全中也不在身边,也不能给我出出主意,没有人能帮我从情感中拔出来,我就是离不开其曼古丽。

    我对其曼古丽说,你再好好想好吧,我要等你。

    其曼古丽叹着气走了。

    现在同学们都在忙着毕业找工作的事情中,只有我无动于衷,我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和方向,只想着其曼古丽。

    其曼古丽是爱我的,我想好了,我要到其曼古丽家去一趟,我要向他的爸爸妈妈表明我爱其曼古丽,我要让他们把女儿嫁给我。我甚至想到了他们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在他们面前不起来。

    三十四

    正当我想着怎么去其曼古丽家的时候,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赵全忠写的。信很短,是从本市两天前寄出的。

    刘海:

    我的好兄弟,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为我做的一切。因为表现好,我现在已经提前一个月从里面出来了,我本打算见你一面的,可又不知道见到你该说什么了,一切都在我的心中。

    我现在谁都不想见,你会理解的。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喀什了,我要去闯出一条自己的路来再见你。

    再见,我的好兄弟······

    读着赵本忠的信,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上我的心头。命运呀,就是这样子吗,我的爱情,我的好友,我的同学,我的老师,谁能告诉我该怎样去做吗。

    赵全忠走了,带着我们伤感的故事,带着我们淡淡的无奈走了。但我知道他不会消沉,他是一个有理想的青年,他会重新站起来的。

    可我却在命运的关键时候站不起来了,我沉湎于爱情中不能自拔。

    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其曼古丽给我轻唱的那首歌:“我愿给情人做个百灵鸟/愿在你的树枝上啼叫/花而绽开了百灵鸟高兴/让我做一次幸福的鸟/你的门前是一座花园/你在花丛中非常鲜艳/rì夜想着你,得了想思病/再不要让我心烦意乱······”

    我的百灵鸟在哪里呀?没有人告诉我。

    其曼古丽现在真的在躲着我,我几个星期都看不到她,我去他们班找她,也找不到。

    我生病了,真的生病了,得了相思病。

    三十五

    我们班的同学陆续都找到了工作,因为我们这批毕业的大学生还是比较爱欢迎的。程小惠决定回他们团场一中,王永刚和李小娟真的要留在了KS一所中学。在杨梅老师的推荐下,《KS噶尔》杂志社也有意让我去做编辑,因为想着其曼古丽的事,我说让我考虑考虑。

    同学们开始留毕业纪念赠言了,每位同学都有一本毕业纪念册在同学们中间传来传去。有很多同学的毕业纪念册传到了我的手里,李小娟的毕业纪念册也传到了我手里,拿着李小娟的毕业纪念册,看着前面的同学留下的温馨留言,我激动万分,却不知道如何落笔。我能给她写点什么呢!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将会天南海北,想说的真的太多了,我整整想了几个小时,最后才无奈地留下了“曾恨rì落早,情断无言时。”几个字。

    我不知道李小娟能否看懂这里面的意思,反正留下这几个字后,我悄悄地泪流满面,为自己,为那一场还没开始就已落幕的爱情,更为那已经开始却还前途茫茫的爱情。

    在给李小娟留言后,我又代我的好友赵全忠留言:“相逢是首歌,燃烧你和我”。只要是有同学让我留言,我都会代赵全忠写上这句话,我不想让他们忘记我们曾经的同学。有几个同学看了我替赵全忠的留言,也都感慨万千,要是赵全忠能不出事,能和我们一样顺利大学毕业该多好呀,他们都夸我重情重义。我苦笑,重情之人苦难多!

    令我奇怪的是,我们班几乎所有人都让我留毕业赠言了,唯独程小惠没有让我留赠言,但我看到她有纪念册悄悄地在同学们中间传来传去,就是没有传给我。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对她说声对不起或是什么的话,但她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后来,我厚着脸皮把我的毕业纪念册递给她,让她给我留言。她没有看我,快快地写了几个字就把纪念册还给了我。她只给我留下几个标点符号“?!······”,看着这几个标点符号,我明白了,她是真的不想对我说什么,也许想说的太多了,文字表达不出来了。我对她笑笑,无声地走了。是呀,我能对她说什么呢······

    同学相互留完言,再有两个多星期就真的毕业分手了,同学们都非常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我也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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