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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死亡束缚

    美雅抱着书来到了会场,显然此时迷香已经散去,不出意料,所有的魔使全部不见了,徒留满地残迹。

    “啊呀,你是……”

    突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美雅身后响起,美雅回过头,发现那个管未知物体叫手帕的男孩正惊喜地看着自己。

    美雅一挑眉,他还在啊。

    那男孩跑到美雅面前,很高兴地说:“刚刚本来想去追你,怕你出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晕倒在走廊里了,醒来之后就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哦,是吗。”美雅漫不经心地回答。

    男孩伸出手,微笑着说:“认识一下吧,我叫塞维。”

    美雅没有伸手,只是淡淡地说:“美雅。”

    “啊,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呢?”赛维毫不在意地缩回了手,好奇地问。

    美雅一滞,答道:“来参加姨母的生日宴会,没想到走错了屋。”

    “哎?是吗?还来得及吗?”赛维很关心地问。

    美雅的大脑急速运转,叹了口气说:“刚刚去看了,已经没有人了。和你分开之后我就进了洗手间,结果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遇见你了。”

    赛维了然地点头:“这样啊,和我想的一样呢。”

    “哎?”这回轮到美雅好奇了。

    赛维似是不经意地说:“这里是魔使的集会地哦。”说着,眼神似乎望向一旁,其实余光一直观察着美雅。

    美雅一惊,脸色刷的白了,她左右张望,把书抱得紧了,害怕地问:“魔使……吗?那会不会有危险啊……啊,那你也是魔使?!”

    连美雅就惊讶于自己精湛的演技,她知道这个赛维一定与千里迷香有关,如果自己不隐藏身份的话是绝对不会躲过去的。

    赛维赶紧摆摆手回答道:“我是菲尔人哦。”

    美雅一副放心了的样子,松了口气说:“还好……”其实心里冷笑着,这个赛维还是太单纯了呢,不过他说他是菲尔人,这是真的吗?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对了,你为什么要哭呢?”赛维也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决定从旁发问。

    “哦……是这样的……”美雅的眼里又噙了泪,她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我父母与姨母闹了矛盾,已经很多年了,想借这个机会缓解一下关系,也不好意思自己出面,所以让我来参加姨母的生日宴会,可没想到的是……”

    “是什么?”赛维显然相信了美雅的话。

    美雅的眼角流露出了一丝轻蔑,但仅仅是一瞬,此时又消失无踪:“我家……在那布托利亚……”

    “什么!?”赛维惊呆了,他知道那个地方刚刚被魔使攻陷。

    “想必……我的家已经……”美雅开始抽泣了,不过这是真的感情流露,果然,她还是不忍想起父母已经……

    赛维赶紧手忙脚乱地道歉。

    美雅摇摇头,红着眼圈说:“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只想回到那布托利亚,看看我父母是否平安无事。”

    赛维沉思了一会,他知道那布托利亚现在已经荒无人烟,绝对不会有生还的人,可他怎么忍心告诉美雅呢?

    “我陪你去吧。”赛维这样说。

    “哎?”美雅呆住了,她怎么也不回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没有事情的。你一个人很危险,我送你吧。”

    “可是,这不会麻烦你吗?”美雅想要拒绝,但是如果以她现在的形象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白来的保镖,可要是这个赛维在身边的话自己一定没有办法向艾尼斯汇报了啊,真是难办啊。

    “没关系的,正好我要去圣赛尔。顺道哦。”赛维摆摆手,爽朗地笑了。

    “圣赛尔?”美雅一皱眉,那里不是即将开战了吗?

    “是啊。”赛维点点头,“我家在那里。”

    “那你来这又是为什么呢?”思来想去,美雅还是决定问问这个问题。

    赛维一怔,他挠挠头回答:“这个嘛……听说攻击圣赛尔的总指挥艾尼斯在这里,我想要阻止他才过来的,没想到没有见到本人啊,说不定他已经往圣赛尔进军了呢。”

    这一番话,让美雅下定决心要跟着这个赛维一起去圣赛尔,艾尼斯也在那里,如果自己早点去追上他的军队的话说不定可以阻止他,他一定不知道后援沦陷了啊。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虽然美雅并不感觉愉快。

    这个赛维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美雅一直想不透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一定还有同伙,因为会场里那么多人绝对不会被他一个人解决,况且那个救她的人是谁她还没有找出来。托腮沉思了一会,美雅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被抓走的魔使们凶多吉少,自己和赛维的身后说不定跟着一个庞大的组织,连她自己现在也凶多吉少。

    不过还能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美雅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移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却还是很不习惯一直是单独一人的自己身边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话唠。

    比如现在。

    “哎,美雅啊,你多大了?”赛维蹭到美雅身边,全然不知美雅的不耐烦。

    “十六。”美雅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虽然她很想用一个魔咒把这个讨人厌的男生顺窗户撇出去,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人身后的那个巨大组织究竟在哪里,还需要忍耐。

    “是吗?我比你大哦!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了!”赛维想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胸膛,一副无邪自豪的模样,“叫声哥哥听听!”

    “不要。”

    “哎呀,真无聊。”赛维晃着双腿,晃得美雅心烦,“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呢?”

    “谁知道。”

    美雅的眼神始终看向窗外,她已经太习惯自己一个人了,习惯到她几乎以为说话这个生理功能退化了。每天,除了书室就是母亲的后花园,还好还好,还好只有这十几年,否则她一定会承受不住的。美雅是魔使这件事情父母一直知道,父亲对此事很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母亲则一直在教自己魔咒,而且温柔的母亲在教授自己魔咒这方面严厉得让所有人都看不下去,如果不能熟练魔咒的话就不能睡觉,不能吃饭,简直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最重要的是,在母亲的眼里,练魔咒的最大秘诀就是静和绝对集中,所以在练咒的时候最大的忌讳就是说话和分散注意力了,可想而知,从小到大美雅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母亲是一名优秀的防御性魔使,所以美雅被传授的是防御性的知识,虽然一直是费力地在消化这些知识,但是索性还是能运用自如的,这是史上从没有过的事,因为她是攻击性魔使啊,攻击性魔使竟然能在自己的意志下攻克防御性魔咒,如果告诉了别人的话想必美雅一定会非常出名吧。

    但是为了不使母亲伤心,美雅一直没有告诉母亲自己是攻击性魔使,因为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位优秀的防御使的女儿竟然是攻击魔使。所以美雅一直自己翻阅各种攻击性魔咒书学习训练,这就是美雅泡在图书馆的原因,有趣的是在这种双管齐下里美雅竟发现攻击性魔咒和防御性魔咒有许多交叉点,她追寻着这些交叉点细细钻研,事到如今她竟能掌握两种性能的魔咒,倒也是一件奇事。虽然每日刻苦地学习魔咒已经很耗费精力了,但是美雅必须更加压迫自己,因为……她是双持者啊。

    没错,在几亿分之一的几率里,美雅像是接到了一个巨大的馅饼,天上掉的,不过这个馅饼太大了,以至于差点把美雅压死。

    魔使,佩族。美雅曾经给自己这两个选项让自己选择,到最后美雅发现她没有办法选择,因为这两个都是她自己,无奈之下,美雅用上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巨大的潜能在这种自我被迫下源源不断地给了美雅力量,佩族的本身被书卷之气掩盖住了,再加上安静乖巧的外表,十六年下来,竟然没有人想到这个稀有的“跨族”家庭的女儿是不是双持者。

    美雅觉得自己在那布托利亚已经学不到什么了,于是接着成人礼的机会她决定去诺里斯看看,让她没想到的是,一直被父亲形容为恶魔的艾尼斯竟然如此善待自己的子民和将领,她知道这个人是值得追随的,她也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超过所有人,包括艾尼斯。

    “美雅?”赛维伸手在美雅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什么。”美雅懒懒地回答,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突然,车子猛地一振,赛维惊得颠了起来,他先看看美雅,见她一脸淡定地没什么事,放了心,接着就开始大骂驾车的车夫。

    车夫掀开车帘,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二位,只能送到这里了。”

    赛维暴怒了:“你说什么?!钱也不会少给你的,你怎么送到一半就不送了呢?”

    美雅按下了快跳起来的赛维,问道:“有什么隐情吗?”

    车夫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呵呵,其实再往前走一点就是黑风崖,是旅行者还有商人都不会经过的地方……那里有一伙很凶恶的土匪,我们也不敢去……”

    “那你还信誓坦坦地答应我们说可以送到圣赛尔?!”赛维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咣地磕到了头,颤巍巍地又坐下了。

    美雅甩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下了车。

    “哎哎哎,美雅?这就算了?”赛维赶紧追下车,委屈地问。

    美雅掏出荷包,给了车夫一个银币,说道:“我也不是很宽裕,只有这些,一路上谢谢你。”

    说完,美雅将荷包揣进怀里,扑了两下粘了灰尘的衣摆,不理呆在那里的赛维径自向前走。

    赛维不甘地看了车夫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车夫愣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摊在手里的那一枚闪亮的银币,这,这是按全部车钱算的啊,那个女孩……

    赛维不满地嘟囔:“为什么要给那么多啊,还有,他都没送到指定地点哎!”

    美雅面无表情地说:“他也不容易,但是却还是在车外装了栅栏,说明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可惜可怜的人往往不幸福,看他一脸菜色,一定很久没有吃饱饭了吧。”

    赛维呆愣了一会,他抓住美雅的手臂大声地说:“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黑风崖的事情了?”

    “是啊。”美雅将自己的手臂解救了出来,平淡的两个字却雷到了赛维。

    赛维完全不理解美雅的做法,这让她有什么好处吗?赛维想不通,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奇怪,但却……非常吸引人!

    “老大!有两个皮肤鲜嫩看起来很好吃的人进来了!”

    “哦?是么?”

    “出手吗?兄弟们可是有一阵子没操家伙了,都手痒着呢!”

    “再等等吧。看看他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我黑风老大的地盘。”

    “老大英明!”

    “去,拍什么马屁,还不去跟着!”

    “是!兄弟们走啦!晚上吃红烧人肉!”

    “别说得那么可怕!咱们又不是食人族!”

    “对不起老大……咳咳,兄弟们走啦!去把他们扒光买了换酒吃!”

    夜幕四合,墨色的森林隐隐约约渗透着一种幽幽的气氛,模糊传到耳边的狼嚎让赛维直打寒战:“美雅啊……”

    “嗯?”

    “你不累吗?”赛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说他害怕了?可这个女孩还一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作为男士他怎么能首先胆怯呢?

    美雅停了下来,她回过头,赛维欣喜地以为美雅理解了他的意思,结果他迎来的只是让他更加胆战心惊的一句话:“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赛维环顾四周,除了树还是树,也不知道美雅是怎么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中辨认方向的,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每一步都可能走进匪窝啊!

    “可是!这里有土匪啊!”赛维决定挑明现实,他握紧了拳头大声地说。

    哗——一阵风起,树叶拍打着,发出骇人的声音。

    美雅注视着赛维,眼底一点波澜都没有,过了半晌,她说道:“你是说土匪吗?他们……不是一直跟咱们后面吗?”

    什么?赛维猛地回头,一个人都没有啊。

    “别……别开玩笑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赛维下意识地往后缩着,眼神不住地瞟来瞟去,可还是没看出来美雅口中的土匪究竟藏在哪里。

    “那里,那里,那里,分别有两个,这个地方,有一个。嘛,还不错的阵法。”美雅的手指滑过下巴,为赛维点出了土匪的位置。

    “知道了也别评价好不好!”

    赛维彻底佩服了美雅,也不知道该说她处事不惊还是神经大条。

    紧接着,就在美雅刚刚指点过的地方,窸窸窣窣地蹿出了好几个人影,把赛维吓了一大跳,领头的那一个嘿嘿地笑道:“小丫头挺厉害的嘛,竟然能指出我们的七煞阵法,是不是你妈妈教你的呀?哈哈哈哈。”那几个黑影笑成一团。

    “是啊。”美雅单手掐腰,一脸倦意,“你猜对了,是我妈妈教我的。”

    “哎?”领头的一愣,接着便明白了自己被藐视了,怒气冲天地说:“别特么的跟我废话!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别等着老子动手!”

    美雅一耸肩,拽了拽身旁的赛维:“喂,男士优先。”

    谁知道赛维好像被施了咒,纯黑色的刘海盖住了他的表情,嘴角也没有了先前的玩笑,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这就胆怯啦?真是一点气概都没有啊,还不如一个小娘子呢!”土匪中的一个捧腹大笑道。

    众匪哄然。

    美雅感觉赛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有些不安地晃了晃赛维的肩:“怎么了?”

    赛维抬起头,露出的眼神让美雅都不寒而栗,那眼底的无情和戏谑一点都不像他,倒像是……地狱里的罗刹!

    赛维的嘴角一抬,冷笑一声:“呵,是么,你们是这么认为的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匪徒把刀一扛,抬抬下巴,毫不把赛维放在眼里的样子。

    赛维把头一侧,眼里的冷漠与杀戮像是要倾倒出来一样,他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要一个人转变看法,是需要那个人付出生命的……”

    “而你……”赛维抬起手,指着那个刚刚嘲笑他的匪徒,“将会荣幸地感受到此生一次的……地狱之旅……”

    “什……”那个匪徒刚刚吐出一个音节,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众人谁都没看清赛维的步法和动作,回过神来时赛维的手就已经紧扣那匪徒的咽喉将他提起地半米高了,那匪徒拼命地想要挣脱,奈何赛维的手像是夺命的绳索一样紧紧束缚着他,死亡的恐惧在空气中弥漫。没过两秒,赛维的手一松,那土匪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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