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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宫里要举行对禁卫军的统领的挑选,这些人都是经过宫中大臣的推荐才可参加比赛。比赛那天,我与林奇一起进宫观看比赛,不出意料,上官墨也在,而那个俊秀的青年竟然也参加了比赛。

    因为身份的关系,我不得不跟上官墨坐在一起。他着着一袭银灰色的里衫,腰系墨绿腰带,腰上还别着一块玉佩,黑色外衣上还用金线绣着花样,金冠束发,无不显示着他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王爷形象。

    “怎么?王妃不好好在家里养着身子,跑到皇宫来看禁卫军的统领的选拔?”他一见我坐下就开始冷嘲热讽。

    我冷笑一声:“我能坐在这咳咳…不得感谢王爷您药下留情。”

    其实他的药威力真的不错,我疼得在床上休息了三天,下床时脚还是软的,浑身疲惫无力,脸色也是白得吓人。沐浴时还发现全身上下布满了於青,摸上却没有感觉一丁点疼痛。吃了师傅开的药,於青才开始消失,但毕竟治标不治本。

    他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现出措谔的神色,而是非常淡然地喝着酒杯里的酒。

    过了一会,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对我说:“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我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看着参加的人选,敷衍地回答他:“我没兴趣。”

    “对解药也没兴趣?”

    我回过头对了他笑了笑,“我不需要。”

    我要答应他赌这一场,不正好告诉他我的毒没解,需要解药吗?他真当我是傻子。

    “不要死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解药,你现在吃的药只能暂时缓住病情,如果你想林太傅和林大将军看着你活生生变成一滩血水的话,我也没办法。”

    “赌什么?”

    他勾了勾嘴角,“猜猜禁卫军的统领是谁,谁输了谁就交出解药。”

    “秦天。”我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的能力。

    “王妃倒是很相信你那个小侍卫。”他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低低地说,“不过,我对夏萧也很有信心。”

    比赛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看得哈欠连连,上官墨也不停揉着眉头舒解疲惫。最后一场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秦天跟夏萧已经消耗得连站着都喘,但是谁都没有喊停,大家都在期待着这场将比赛画上句号的比试。

    比赛的结果,毋庸置疑,秦天胜了。

    我笑得跟朵花似的去跟上官墨讨解药。

    “想要解药?好啊,跟本王回府上取。”

    “呵呵,”我一脸干笑,“怎么王府的人咳咳…都很忙吗?连一个跑腿的都没有。”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不是没有,是有的人不配。”

    “哦。”我一副恍然大悟,“那我差人去您那取?”

    “怎么?”他挑眉,“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是王妃在害怕什么?”

    “哼,愿赌服输,要什么诚意?”

    “不去拿就算了,本王还不想给呢。”说完他就走了。

    我心里一急,立马就跟了过去。我心里盘算着在大门等着,拿了药就走,再不济,我可以拿落溱的解药脱身。

    到了王府,我停下脚步在门口站着,上官墨回过头,眼神充满迷惑。

    “咳咳…我连让人跑腿都不配,这就王府哪是我能进的?”

    “王妃说笑了,自己家,有什么能进不能进的?”

    “我还是咳咳…在外面等着比较方便。”

    “王妃站在自家王府面前成何体统?”

    看来他是非要我进不可了,这一进,能不能出来就是问题了,我琢磨着秦天和林奇都不在身边,还是先回府的好。但眼前这情势,也不是我想回就能回得去的。

    “咳咳…我对落溱下药,也是为了保命,如今她下嫁关烟,王爷又对我没有杀害之心。咳咳…我想把解药给你。”

    “是吗?”

    “不过解药在府上咳咳…待我回去取,一药换一药。”

    “来人,把王妃带回到府上好好伺候着。”

    我刚踏出一步,他的声音就在后边响起。

    我站住脚步,由着家丁押进房内。房里燃着檀香,我以前住在这的时候,也经常用这种檀香,淡淡的味道闻着特别舒服。整间屋子的装扮没有任何改变,惟独多了一些上官墨的东西。

    我正仔细打量着这间房的时候,听到屋顶有轻微的声音,我矮身躲进了桌子下面。我听见那人翻下来之后,脚步凌乱,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从桌子下只能看见一双男人的脚。

    “林溪然。”我听见她在小声地叫我。我的心突然就提到嗓子眼了,这丫头真是无处不在。

    我慢慢从桌子下爬了出来,“你怎么在这?”

    “哼,本小姐可是来救你出去的。”她抱胸,一脸得瑟。

    我冷笑:“你有这么好心?”

    “这当然是有条件了。不过嘛,我现在先不说,先救你出去。这样你就不能反悔咯。”

    “咳咳…你就那么有把握咳咳…我会答应?”

    “当然。废话少说,你到底想不想走了。”她说着扔给我一件下人的衣服。

    “咳咳…换了衣服他们咳咳…还会认得我的脸。”

    她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本小姐是那么蠢的人吗?本小姐可是会易容。”

    我换好衣服后,她娴熟地在我脸上画来画去,贴人皮。要走的时候我偷望了一眼镜子,鸡皮疙瘩迅速爬满全身。这丫头真的恨我入骨了,把我弄得这么丑,眯眯眼,塌鼻梁,大嘴巴,脸上还长满麻子。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摸摸鼻子解释道:“咳咳,我这样不是为了不让你引人注目嘛。”

    “你不觉得咳咳…我这个样子更引人注目?”

    “那是你想太多了。”

    这丫头对王府很是熟悉,带着我拐来拐去,一下子就出了王府。

    我刚踏出王府就把面具给撕了,看都不敢看就扔了。

    “挺适合你的。”

    我没有理会她,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我过河拆桥?我有叫你救我吗?”我反问她。

    “可是我那样说的时候你并没有拒绝啊。”她急得直跺脚。

    “咳咳…但是我也没答应啊。”

    “你默认了!”

    我朝她笑了笑,“咳咳…你不就是想接近林奇吗?我有一个办法,但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说来听听。”她有些防备地看着我。

    “给我当丫鬟。”

    “什么?给你当丫鬟,我才不要。”

    “咳咳…给我当丫鬟可是有很多机会接近林奇。”

    她一脸不屑,“不用这个方法我照样能接近他,就是白白浪费本小姐时间救你。”

    我但笑不语,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我雇了一辆马车回府,那丫头硬要挤上来说不能便宜了那车夫。

    回到府上,林奇正急匆匆准备赶去王府要人。见我回来,狠狠地数落我一顿,那丫头就站在旁边偷笑,还不时地附和,“是啊”“就是”“说得对”

    “咳咳…我只是去拿解药,你不用这么大题小做。”

    林奇一脸阴冷,“那你拿到了吗?”

    “咳咳…如果不是这位姑娘硬要把我救出来的话咳咳…我早就拿到手了。”

    “是吗?那你准备怎么出来?”

    “我自有办法。”

    林奇把我拽到那丫头面前,“林溪然,人家是关心你才去救你,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快给人家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林大哥,是我不好,我不该破了林姐姐的计划。”她一边说一边用她的眼睛望着我。

    朝我挑衅呢。

    “不关你的事,她就这样,硬撑呢。”

    “我不道歉。”我望着林奇,倔强地说。

    “你…”林奇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驳他的面子。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生气了。

    我不等他反应过来,拂来他的手,大步离开。

    夜晚,林奇过来找我,我让丫鬟跟他说我休息了。可是我又故意把整间房点满了蜡烛,摆明了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我倒不是真生他的气,我只是要让那丫头知道,想要接近林奇,除了乖乖地当丫鬟,没有别的途径。

    所以当上官墨上门来接我回去的时候,我为了表现出我的气愤。答应了。

    在马车上,我塞给了上官墨一瓶药,“这就是解药,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你以为给了我解药我就会放过你?你以为我不知道落溱的毒,根本不用解药?林溪然,别想我放过你。”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样说,只是为了我能上钩,相信他要以药换药的话,自动送上门。

    “王爷还是把心思放在你三王兄身上吧。”

    他冷哼一声“这个就不需要你为本王操心了。”

    “可是我不知王爷究竟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你不知道?”他挑眉问我。

    “咳咳…我除了给落溱下药得罪了您之外,好象没有了吧。咳咳…可我那时只为自保,而且那药也不是咳咳…什么奇毒。”

    “那你除掉我的暗卫又要做何解释?”他朝我逼进,语气虽然凶狠,但眼神却没有透露出一丁点怒意。

    他竟已知道是我设计除掉王府管家的事。

    “咳咳…后来我让高棋除掉三王爷的人,也算将将功赎罪。”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阴冷,“怕是为了你自己吧。还有,你让高棋和落溱去未别路……”他说得咬牙切齿。

    “咳咳…我是真的咳咳…不知道你们去过。”

    他揪着我的领子道:“林溪然,你这次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我不吭声,只是瞪着他。我如果害怕,就不会来了。

    不出我所料,林奇一听到这消息就赶来王府了。不过上官墨不让他进来,还把我关在地牢里。地牢阴暗森冷,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正中央有一个水池,旁边还有两根铁链,两侧摆满了刑具。我似乎能想象我往后的地牢生活,可是我一点也不怕。

    我蹲在一角休息,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脚步声走近。睁眼一看,是送饭的。

    “王妃,用膳了。”话听起来很有敬意,但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轻蔑。

    我仔细端详着她,这不是那个很得势的丫鬟吗?

    “呦,怎么劳烦您给我送饭来了?”

    “伺候王妃是奴婢的本分。”她说的不卑不亢,熟练地摆好饭菜。

    “咳咳…叫什么名字?”

    “奴婢如歌。”

    “这名字真好听。”我边说边帮她捋好耳边的头发。

    “多谢王妃夸奖,奴婢告退。”

    我倚在墙角开始用膳,菜色不错,比我以前吃的好多了。真是奇怪,当了犯人之后,吃的居然比当王妃好,该不是最后一餐?

    用完膳没多久,上官墨来了。他看着摊在我眼前的饭菜,问我:“怕我下毒?”

    “咳咳…我胃口不大。”我长年吃药,味蕾早已麻木,再加上寒疾还要忌口,能吃的不多。

    “出来。”

    我诧异地望着他,但脚步还是很识相地跟了出去。

    “你哥哥真行,闹到皇宫去,不过父皇下旨让你回来,林奇也干涉不了,你就准备一辈子在这呆着吧。”

    “这也不错啊,咳咳…有的吃有的喝还有人伺候。”

    他转过头来问我:“你真觉得不错?”

    我朝他弯弯眼,“前提是我们和平相处。”

    “你觉得可能?”

    我刚想开口,夏萧来了,在他耳边低吟几句。他转过头对我说:“本王还有事,你回房歇息吧。”

    我点了点头,往回走。到确定他看不见我的时候拐进花园,照着那丫头上次带我走的小路走到了他书房。我从窗外看,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站在那,应该是个大美人。我猫着身子准备走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来到我面前,伸手掐着我的脖子往墙上推。

    “你是谁?”

    “咳咳咳咳……”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拍着她的手。

    “蓝宁,怎么回事?”上官墨从后面走了出来。

    “王爷,她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怕是什么细作。”

    上官墨走近,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眉,“是你?放开她。”

    我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差点就伸手进去把肺给掏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

    “咳咳咳咳……”

    他很没耐心,直接把我拽入书房,摔在桌子上。我站好身子,倒了杯水润润喉。

    “咳咳…我只是刚好咳咳…经过,哪知会被她当做咳咳…细作。”

    “刚好路过?”他冷笑一声,“我没记错的话,你走的方向是要回房吧,怎么会到书房来?”

    “咳咳…我哪知道,这是你家咳咳…我还要问你呢。”说着,我便起身离开。出奇意料地他没有拦我。

    我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就被人捂住嘴往外拖,我认识他身上的味道,是林奇。

    我不停地挣扎,甚至还拿银针扎他。

    “别闹性子。”他在我耳边低吼。

    “咳咳…皇上下旨让我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若不是你耍性子,你根本不用回来。”

    “你还来管我干什么?我可不想见你。”我用力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我又哪惹到你了?”他抽回他的手,甚是无辜地问我。

    “我讨厌那个丫头,你却偏跟她走得近,还要我跟她道歉不是故意要气我?”

    林奇有些支吾,“我…我哪有跟她走得近。再说了,人家救了你,你还那样对她,不该跟她道歉么?”

    我一把把他推开,“咳咳…好好好,人家好你就去找她,不要来找我了。咳咳…反正你有了心上人就把妹妹晾一边好了。”

    “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心上人。”林奇急了,着急地辩解,“我这都不是为你好。人家救了你,你就不该那样…”

    “咳咳…你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走走走,我不想理你。”我边说边把他往外推。

    “如果你再跟那丫头走得近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说完这句话就用力地把门关上,吹灭蜡烛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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