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落溱终于要出嫁了。
那天，队伍站在开满桃花的大道上。高棋身穿红衣，骑着白马在队伍的前头，长风卷起了一地的花瓣和他的长发。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策马踏着满地的桃花离开，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在他的身后奏起了悦耳的丝竹声。花轿的流苏伴着花瓣飘荡，上官墨的身影就摇曳在其中，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我一路跟在队伍后头，任风吹得青丝凌乱，吹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仍旧策马追。
我一路追了很远，追出了城外几里地，终于追上高棋。
他下马与我相拥，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刻，他不是关烟的皇子，我亦不是风曳的王妃。
他是与我一起彻夜跪在大殿门前的患难朋友，是帮我抄写经书的师弟，是与我跑遍雨谷每一寸的竹马……
他把我紧紧圈在怀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溪然，我会记得你的。”
“高棋，师弟，保重！”
“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个哨子。
“回去吧。”他上马与我招手。
我策马往回走，队伍的尽头，我看到了上官墨，逆着光，一身萧索地站在那吹着笛子。
他认出乔装成男儿身的我，但没有理我，眼神里尽是我看不到底的哀伤。
“上来吧，我带你回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他说，在那一刻，我没有把他当作敌人，而是一个令人心疼的痴情人。
他看着我，眼神不无透露出一种叫做厌恶的情绪。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这个时候我不走，很有可能成为他发泄的目标。我刚要挥鞭，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把我从马背上撞下来。我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头疼欲裂，整个人背压在草从中无法动弹。就在那个人拽着我的领子准备把我拽出草从时，有个人把他踹走了，我瞬间落如一个熟悉的怀抱。
“…哥…”我艰难地叫了出声。但我觉得不大可能，林奇是该回来了，但宫里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溪然，没事吧？”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焦虑在我耳边响起。真的是林奇。
“放开我，放开我……”
“你是何人？为何要袭击她？”我听见林奇在问那个丫头。
她刚才一开腔我就知道是她了，真是阴魂不散。
“我是替天行道，你不要阻碍本女侠为民除害。”她嚣张地喊着。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林奇显然被她说的这两个词给震惊到了。
“咳咳……”我借着林奇的身子站好，但走没两步就咳个不停。
“溪然，怎么回事？”
“哥，咳咳…你怎么那么快就咳咳…回来了？为什么咳咳…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咳咳…”我被那个丫头一撞，本来讲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严重。
“因为今天是落秦出嫁之日，大军就在城外扎营，把道让给他们，准备明天再进城。本来我是想先进城去见你的，哪知道会在这遇见你。”林奇一边帮我拍背顺气一边解释。
“咳咳…那你见到咳咳…高棋没有？”
“见到了，你也是来给他送行的？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奇指了指那个丫头。
“说来话长，咳咳…把她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我把那丫头绑在马后面，爬上了马背，招呼林奇上来：“咳咳…哥，上来，咳咳…娘亲见到你咳咳…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奇把随从的将士打发回去，骑上马。我用力挥着马鞭，马似离弦的箭般奔跑，那丫头一下子就被拽到地上，被马拖着跑。
“溪然，这样不好吧？”林奇在我后面担忧地说。
“咳咳…有什么不好的？咳咳…你别忘了咳咳…你要不来咳咳…我指不定被她折磨得你认不出来。”话虽这样说，我还是放慢了速度，那马几乎是悠闲地走着。
“啊啊啊啊…你这个坏女人，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毁你容，把你的头发剃光……”
“哥，你把她放了，绑在树上。”我转身对林奇说。
林奇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那丫头仍旧骂骂咧咧，于是我又撕了些布塞到她嘴里，她还不甘心地哼哼唧唧。然后我和林奇就在她的哼唧声扬长而去。
回到家，爹爹与娘亲都很高兴，大摆筵席，当然，吃的人只有府上的人，毕竟，皇帝认为他是明日回来。庭院里微风徐徐吹来，林奇喝得醉醺醺，我跟他躺在摇椅上，说了好久的话。他说，现在天下太平了，他可能很久很久都不用去打战，有好长的时间陪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并不知道我成亲了。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征战两年之久的时间回来才被告知，他的妹妹已经嫁人了，而且她是被当做工具嫁的人的事实之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我拿了件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回了王府。
我刚踏进房门，一阵酒气就迎面扑来，就在我皱着眉头准备关门退出去的时候，上官墨一把就把我拽到跟前，差点把我勒死。
“你早认识高棋了是不是？”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一脸挑衅，“是。”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是不是知道我跟落溱之间的事？你们一直把我当傻瓜耍？”他勒紧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都勒了起来。
“想知道？拿解药来换。”
他发了疯似的用力掐着我的脖子。我整个人悬空起来，连一口气都喘不上，双脚不停在空中扑腾。情急之下我只好从兜里拿出从落溱那拿到的玉坠，他一见这玉佩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似的，一下子把我放下，跌坐在地上望着它。
我只知这玉佩是他二人之间的定情信物，想必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才让他一见到便如此失魂落魄。这玉佩是那天去宫里参加对高棋的接风时，后宫聚会的时候落溱偷偷塞给我的，我琢磨着算是对上官墨的祝福，又或许是对这段感情的了结。我当时就想，拿了当不了平安符也可以拿来摆设，倒不曾想它确确实实救了我一命。
“想必郡主也是希望咳咳…你忘了这段感情，好好过日子，才把它赠送于我。高棋是个勇于担当的男子汉咳咳…必会好好对待她。郡主会有她自己新的生活，你念念不忘会是她的负担。”我看他要死不活的样，良心大发安慰了他，还把那玉佩还给他，最后我还很贴心地把门给他关上，委屈自己去睡客房。毕竟，把他马屁拍好了才有可能要到解药。
竖日，宫中大张旗鼓地张罗，宫里的宫女太监忙个不停，听说场地是连夜装饰的。上官墨带着一些官员到城门口迎接大军。宫里宫外无不透露着一股喜气，大街上挤满了人，酒楼的走廊也是，无一空隙。
我穿了件桃红色的广袖裙，略施粉黛，戴了一些简单的头饰参加宴会。用上官墨的话说就是，穿得比成亲还隆重。我当即就回了他一句，跟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衣饰。
宴会的菜色真是丰富多彩，可惜我得有寒疾在身，很多东西都得忌口，再加上常年犯病，胃口不大，整场宴会几乎什么也没吃。我趁着没人注意，偷溜到御膳房喝了一碗粥，御厨都在忙，根本没人注意到我是谁，只道是皇亲国戚，喝碗粥也没损失。我正转身要走，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往皇上御赐给林奇的菜里面放东西。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我敢肯定就是那丫头。这丫头胆子好大，居然敢偷溜到宫里来下药。
我戳了戳旁边的御厨，示意他看清楚那人在干嘛，御厨刹那就瞪大眼了，拿着勺子就准备往那丫头头上招呼。我朝他指了指外面巡逻而过的侍卫，示意他叫侍卫进来抓人比较妥当，然后便转身离开。
回到宴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散宴了，上官墨见我到了便起身与周边的官员告别。马车走到宫门外的时候，那丫头的鞭子就往我身上招呼，幸亏秦天反应快，不然我脸上又得添一道新伤疤。这丫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灯，见鞭子被接住，便扔了几个暗器过来。我虽不会武功，但在雨谷这么多年，躲避暗器这种反应还是有的。
秦天两三下就把那丫头给制住了，这时宫里的守卫都出来了，上官墨便把那丫头交给他们处理。
“看来想你死的人远远不止我一个。”
“咳咳…杀不了我的，也不止你一个。”
“是吗？拭目以待。”
我正准备上马车，就听见林奇在喊我。
“王爷，我与妹妹许久不见，可否让她回家与我聚一聚？”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昨天将军兄妹俩才重聚吧？”上官墨挑眉望着林奇。
“昨天一回去府上的人高兴得拉着问东问西，哪有时间与妹妹相聚，王爷该不会这点小事都不让吧？”
“本王与王妃新婚不久，当然舍不得了。”
我暗想今天出席之后，很常时间不用来宫中，上官墨一定想好法子来整我。想想前几次差点死在他手上，如今又没有落溱当筹码，我不禁感到背上一阵寒意。
“王爷就让我回去吧，解药在那呢。”
“哦？那你会给我吗？”他嗤笑地问我。
“当然，一药换一药。”
“可惜王妃在我这的信誉度为零。”
我干笑几声，转身就奔到林奇身后，笑眯眯地望着上官墨，“臣妾想，咳咳…太后肯定会很乐意让臣妾回家咳咳…与兄长聚一聚的。”
“是吗？那王妃回府时可要记得多带些药回来。”他笑着对我说。
待他离去后，林奇拉着我就转身就往宫里走。
“哥，要去哪？”
林奇冷冷道：“我要去向皇上讨休书。”
“咳咳…你疯了咳咳…让人休了你妹妹。”我边说边拽着让他停下来，无奈我这点力气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疯了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林奇转身对我吼起来。
我有点懵了，长这么大，林奇可从来没吼过我。
“咳咳…他怎么了…他可是王爷…我…”
我还没说完，林奇又对着我吼起来：“林溪然，你少给我装愣，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你我都明白，你只是颗棋子而已，现在这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功成身退了。我什么都不要，就跟皇上要一纸休书。”
“皇上咳咳…都就寝了，明天再来吧咳咳…也好回家跟爹爹商量。”
林奇这才停了下来，带着我回府。
第二日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林奇猛敲我的房门。我扯了件衣服披上就去开门。
“妹妹，妹妹，皇上答应了。”林奇激动得抓着我不停摇晃。
我一听，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瞪大了眼睛问他：“咳咳咳咳…你咳咳…说什么？”
“我说，皇上同意了，同意了，他同意让上官墨写休书给你。”
我笑了，发自内心笑了，这半年，就像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一样，如今，梦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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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队伍站在开满桃花的大道上。高棋身穿红衣，骑着白马在队伍的前头，长风卷起了一地的花瓣和他的长发。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策马踏着满地的桃花离开，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在他的身后奏起了悦耳的丝竹声。花轿的流苏伴着花瓣飘荡，上官墨的身影就摇曳在其中，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我一路跟在队伍后头，任风吹得青丝凌乱，吹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仍旧策马追。
我一路追了很远，追出了城外几里地，终于追上高棋。
他下马与我相拥，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刻，他不是关烟的皇子，我亦不是风曳的王妃。
他是与我一起彻夜跪在大殿门前的患难朋友，是帮我抄写经书的师弟，是与我跑遍雨谷每一寸的竹马……
他把我紧紧圈在怀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溪然，我会记得你的。”
“高棋，师弟，保重！”
“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个哨子。
“回去吧。”他上马与我招手。
我策马往回走，队伍的尽头，我看到了上官墨，逆着光，一身萧索地站在那吹着笛子。
他认出乔装成男儿身的我，但没有理我，眼神里尽是我看不到底的哀伤。
“上来吧，我带你回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他说，在那一刻，我没有把他当作敌人，而是一个令人心疼的痴情人。
他看着我，眼神不无透露出一种叫做厌恶的情绪。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这个时候我不走，很有可能成为他发泄的目标。我刚要挥鞭，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把我从马背上撞下来。我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头疼欲裂，整个人背压在草从中无法动弹。就在那个人拽着我的领子准备把我拽出草从时，有个人把他踹走了，我瞬间落如一个熟悉的怀抱。
“…哥…”我艰难地叫了出声。但我觉得不大可能，林奇是该回来了，但宫里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溪然，没事吧？”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焦虑在我耳边响起。真的是林奇。
“放开我，放开我……”
“你是何人？为何要袭击她？”我听见林奇在问那个丫头。
她刚才一开腔我就知道是她了，真是阴魂不散。
“我是替天行道，你不要阻碍本女侠为民除害。”她嚣张地喊着。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林奇显然被她说的这两个词给震惊到了。
“咳咳……”我借着林奇的身子站好，但走没两步就咳个不停。
“溪然，怎么回事？”
“哥，咳咳…你怎么那么快就咳咳…回来了？为什么咳咳…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咳咳…”我被那个丫头一撞，本来讲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严重。
“因为今天是落秦出嫁之日，大军就在城外扎营，把道让给他们，准备明天再进城。本来我是想先进城去见你的，哪知道会在这遇见你。”林奇一边帮我拍背顺气一边解释。
“咳咳…那你见到咳咳…高棋没有？”
“见到了，你也是来给他送行的？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奇指了指那个丫头。
“说来话长，咳咳…把她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我把那丫头绑在马后面，爬上了马背，招呼林奇上来：“咳咳…哥，上来，咳咳…娘亲见到你咳咳…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奇把随从的将士打发回去，骑上马。我用力挥着马鞭，马似离弦的箭般奔跑，那丫头一下子就被拽到地上，被马拖着跑。
“溪然，这样不好吧？”林奇在我后面担忧地说。
“咳咳…有什么不好的？咳咳…你别忘了咳咳…你要不来咳咳…我指不定被她折磨得你认不出来。”话虽这样说，我还是放慢了速度，那马几乎是悠闲地走着。
“啊啊啊啊…你这个坏女人，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毁你容，把你的头发剃光……”
“哥，你把她放了，绑在树上。”我转身对林奇说。
林奇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那丫头仍旧骂骂咧咧，于是我又撕了些布塞到她嘴里，她还不甘心地哼哼唧唧。然后我和林奇就在她的哼唧声扬长而去。
回到家，爹爹与娘亲都很高兴，大摆筵席，当然，吃的人只有府上的人，毕竟，皇帝认为他是明日回来。庭院里微风徐徐吹来，林奇喝得醉醺醺，我跟他躺在摇椅上，说了好久的话。他说，现在天下太平了，他可能很久很久都不用去打战，有好长的时间陪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并不知道我成亲了。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征战两年之久的时间回来才被告知，他的妹妹已经嫁人了，而且她是被当做工具嫁的人的事实之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我拿了件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回了王府。
我刚踏进房门，一阵酒气就迎面扑来，就在我皱着眉头准备关门退出去的时候，上官墨一把就把我拽到跟前，差点把我勒死。
“你早认识高棋了是不是？”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一脸挑衅，“是。”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是不是知道我跟落溱之间的事？你们一直把我当傻瓜耍？”他勒紧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都勒了起来。
“想知道？拿解药来换。”
他发了疯似的用力掐着我的脖子。我整个人悬空起来，连一口气都喘不上，双脚不停在空中扑腾。情急之下我只好从兜里拿出从落溱那拿到的玉坠，他一见这玉佩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似的，一下子把我放下，跌坐在地上望着它。
我只知这玉佩是他二人之间的定情信物，想必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才让他一见到便如此失魂落魄。这玉佩是那天去宫里参加对高棋的接风时，后宫聚会的时候落溱偷偷塞给我的，我琢磨着算是对上官墨的祝福，又或许是对这段感情的了结。我当时就想，拿了当不了平安符也可以拿来摆设，倒不曾想它确确实实救了我一命。
“想必郡主也是希望咳咳…你忘了这段感情，好好过日子，才把它赠送于我。高棋是个勇于担当的男子汉咳咳…必会好好对待她。郡主会有她自己新的生活，你念念不忘会是她的负担。”我看他要死不活的样，良心大发安慰了他，还把那玉佩还给他，最后我还很贴心地把门给他关上，委屈自己去睡客房。毕竟，把他马屁拍好了才有可能要到解药。
竖日，宫中大张旗鼓地张罗，宫里的宫女太监忙个不停，听说场地是连夜装饰的。上官墨带着一些官员到城门口迎接大军。宫里宫外无不透露着一股喜气，大街上挤满了人，酒楼的走廊也是，无一空隙。
我穿了件桃红色的广袖裙，略施粉黛，戴了一些简单的头饰参加宴会。用上官墨的话说就是，穿得比成亲还隆重。我当即就回了他一句，跟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衣饰。
宴会的菜色真是丰富多彩，可惜我得有寒疾在身，很多东西都得忌口，再加上常年犯病，胃口不大，整场宴会几乎什么也没吃。我趁着没人注意，偷溜到御膳房喝了一碗粥，御厨都在忙，根本没人注意到我是谁，只道是皇亲国戚，喝碗粥也没损失。我正转身要走，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往皇上御赐给林奇的菜里面放东西。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我敢肯定就是那丫头。这丫头胆子好大，居然敢偷溜到宫里来下药。
我戳了戳旁边的御厨，示意他看清楚那人在干嘛，御厨刹那就瞪大眼了，拿着勺子就准备往那丫头头上招呼。我朝他指了指外面巡逻而过的侍卫，示意他叫侍卫进来抓人比较妥当，然后便转身离开。
回到宴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散宴了，上官墨见我到了便起身与周边的官员告别。马车走到宫门外的时候，那丫头的鞭子就往我身上招呼，幸亏秦天反应快，不然我脸上又得添一道新伤疤。这丫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灯，见鞭子被接住，便扔了几个暗器过来。我虽不会武功，但在雨谷这么多年，躲避暗器这种反应还是有的。
秦天两三下就把那丫头给制住了，这时宫里的守卫都出来了，上官墨便把那丫头交给他们处理。
“看来想你死的人远远不止我一个。”
“咳咳…杀不了我的，也不止你一个。”
“是吗？拭目以待。”
我正准备上马车，就听见林奇在喊我。
“王爷，我与妹妹许久不见，可否让她回家与我聚一聚？”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昨天将军兄妹俩才重聚吧？”上官墨挑眉望着林奇。
“昨天一回去府上的人高兴得拉着问东问西，哪有时间与妹妹相聚，王爷该不会这点小事都不让吧？”
“本王与王妃新婚不久，当然舍不得了。”
我暗想今天出席之后，很常时间不用来宫中，上官墨一定想好法子来整我。想想前几次差点死在他手上，如今又没有落溱当筹码，我不禁感到背上一阵寒意。
“王爷就让我回去吧，解药在那呢。”
“哦？那你会给我吗？”他嗤笑地问我。
“当然，一药换一药。”
“可惜王妃在我这的信誉度为零。”
我干笑几声，转身就奔到林奇身后，笑眯眯地望着上官墨，“臣妾想，咳咳…太后肯定会很乐意让臣妾回家咳咳…与兄长聚一聚的。”
“是吗？那王妃回府时可要记得多带些药回来。”他笑着对我说。
待他离去后，林奇拉着我就转身就往宫里走。
“哥，要去哪？”
林奇冷冷道：“我要去向皇上讨休书。”
“咳咳…你疯了咳咳…让人休了你妹妹。”我边说边拽着让他停下来，无奈我这点力气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疯了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林奇转身对我吼起来。
我有点懵了，长这么大，林奇可从来没吼过我。
“咳咳…他怎么了…他可是王爷…我…”
我还没说完，林奇又对着我吼起来：“林溪然，你少给我装愣，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你我都明白，你只是颗棋子而已，现在这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功成身退了。我什么都不要，就跟皇上要一纸休书。”
“皇上咳咳…都就寝了，明天再来吧咳咳…也好回家跟爹爹商量。”
林奇这才停了下来，带着我回府。
第二日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林奇猛敲我的房门。我扯了件衣服披上就去开门。
“妹妹，妹妹，皇上答应了。”林奇激动得抓着我不停摇晃。
我一听，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瞪大了眼睛问他：“咳咳咳咳…你咳咳…说什么？”
“我说，皇上同意了，同意了，他同意让上官墨写休书给你。”
我笑了，发自内心笑了，这半年，就像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一样，如今，梦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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