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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桃溪浅处不胜舟

    马车停下的时候,柳浣手里拿着几个水囊,远远的就听见水声,应该不远,连日来,因为有李哲相随,总算有惊无险惊了蜀地。而刘欢一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不是不想知道,只是,她不敢,不敢知道真相,他说是误会,她很想知道那只是一个误会。    可是只要看着他,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那一副画面,那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而他这个年纪并不只有一个孩子,细细想来,她还是向往那一夫一妻制,真的存在吗?柳浣不由质疑,这里三妻四妾,皇上更是佳丽三千,真的有记忆中那一夫一妻制的时代吗?    想想又觉得好笑,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她竟然向往着,不是白日做梦又是什么?    李哲看着柳浣离去的身影,不禁心痛,这几天,她总是躲着他的视线,甚至,想要坐在车夫身边。马车足够宽敞,就算坐下七八个人也不嫌拥挤,而她却只想着避着他远远的,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她都会避开。他多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他也不会如此痛苦,夜里站在她门外,良久不敢敲门。    起身与狄仁杰点头示意了一下,李哲背起弓箭就要离开,王田见李哲去打猎,觉得惶恐,正要起身,被狄仁杰一个眼神制止,示意他为他换药,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别扭得很。柳浣那森冷的神情,他也看得腻了,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女子。他是年纪大了,看不明白这些情啊爱啊的。由着小辈折腾去吧!    只是…这次一路相随,狄仁杰不禁怀疑,这几日来,他是不是看见;额另一个人,这个李哲,好似从来不曾见过,举手投足间那封睿智,那份清明,还是世人言传的那位玩世不恭,生性懦弱的太子殿下吗?    柳浣装好最后一个水囊起身之时正好河对面的李哲一袭青衣,换下白衣的他越发沉稳不少,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慎重,见我看去,咧开嘴在脸上绽开了一脸清朗笑容,肩上背着弓箭,手里拧着两只兔子,他是李哲吗?怔了一下,手里的水囊掉地,泫然欲泣蹲下身,头埋入膝盖中,双腿抱膝,听着流水的声音。多希望,他不是那位高高在上得到太子殿下,只是一介野夫,即使是打猎者,她也会相随,可是,他不是。    或许,柳浣不知道,若是他是一介草莽,山野莽夫又怎么能与她相见,只因为不完美,才能让人永远铭记,那存在的遗憾。    感觉脚步声走近,柳浣抓起地上的东西就转身就要离开,只听见东西坠地的声音,下一刻便落入一个怀抱,被抵在宽厚的肩膀上,剧烈的心跳声让她觉得那般熟悉,心里隐隐发痛,双肩被扳转过来,脸庞被轻轻捧着“浣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悬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点点头,即使下地狱,她也要死得明白,他说是误会,那么是怎样的误会,让她心痛至此。    “那天,我只是在做戏,母后派人来看望她,赵公公就在身后看着。”赵公公?我怎么没看见,想想,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一直背对着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沦陷在看见的那一幕温馨的场面无法自拔,心痛,心伤,一点一点吞噬理智,知道武三思出现,那时,他们已经离开。    “浣儿,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对她,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互相利用,她想要荣华富贵,而我要一个可以遮掩的角色,她是最好的掩饰。孩子…”    “不要说。我不想听,李哲,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她们都是你的女人,依附于你二生存,得到你的宠爱,为你延续后代。而我,不能接受你的一切,亦不能与那么多的女人共侍一夫。”说道最后,柳浣几乎是吼出来的。    “若是爱上你这么痛苦,我宁愿常伴青灯,永不嫁人,三妻四妾不是我想要的。”顿了顿“我已经有未婚夫。”原谅我,既然不能忍受你身边的女人,亦不能忍受与那么多人分享那几乎少的可怜的爱,那么,宁愿孤身一人,至少,不会伤心悲痛。    “柳晋吗?浣儿,你想说的是他吗?我不相信。”李哲收紧手臂,不然柳浣挣扎,她怎么可以用未婚夫来击退他,即使有婚约又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经过这一交谈,他大致知道她心里的担忧,终究是他让她患得患失,最后宁愿放弃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放弃?他不允。    “我们不是兄妹你不是知道吗?在流觞居还未出事之前,我们就已经定下婚约。”说着,柳浣从脖子上取出玉坠“我已经收下他的聘礼。”    她很庆幸,没想到在摊上买的玉佩,今天起了作用,柳晋那一枚,已经被她摔烂在地上,又怎么会在她身上,她只是,只是想找一个了断的借口,原谅她是一个胆小鬼,他会君临天下,亦会佳丽三千,而她,只是一个介入者,尽早抽身,于他于己,会是更好的选择,况且,他会娶婉儿姐姐,他们本是一对,她又怎么能够插一脚。    他是姐姐的,他怎么能够妄想了,柳浣,清醒吧!他不属于你,他不是你想要的!    僵直身子任他抱着,柳浣看向他身后的流水,悲伤蔓延,可她嘴角牵出一抹自嘲的笑。    婚约,聘礼?李哲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眼中掠过她小心翼翼取出,又小心翼翼放回去的玉佩,那么小心,让他无地自容。却原来,隔在他们之间的不是一座山,也不是两座山,而是无数座山川,他前进一步,她后退一步,明知道他在说令他放弃的话,可是他却忍不住怒气沉沉。    “浣儿,我不在乎!”话音未落,柳浣抬头,正好对上李哲痛苦的神情,他说他不在乎,那隐忍的悲伤痛苦是什么?    柳浣觉得一阵揪心,她到底在做什么?用力甩开手,步步后退“可是,我在乎,很在乎很在乎,那么痛苦,那么清楚的在乎着…”撕心的呼唤淹没于双唇覆上的柔软,腰间大手紧紧揽着,一只手托着后脑,不让她挣扎。    李哲不由她拒绝,辗转允吸,窃取她的芳香,他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可是,她为什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她以为,她今天离开她们之间就没什么了吗?她的在乎让他欣喜若狂,她的退缩让他心神怒意,难道她就不能再坚强一点,就像平常那样,他一直以为她会很坚强,却忽视了,在感情面前,她早已丢兵弃甲,甚至,只是一颗赤诚毫无防备的接受。所以,她不能容一点瑕疵,所以,她希望得到全然的爱。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抵在胸前的手渐渐放松,垂下,承认吧!柳浣,你割舍不了对他的感情,只要看见他就会手足无措,就会莫名紧张不安,就会心跳如雷。妄想欺骗之间的心,她一直在自欺欺人,那么那么多的顾虑,只不过是因为她她的不确定,患得患失,认为,他爱得不够真切。    感觉不到她的抵抗,李哲加深了这个吻,离开她的唇齿,细细吻掉脸上的泪水,十指相握,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颤抖,然后…紧紧相握“对不起,让你如此伤心。”离唇之际,李哲低哑的声音莫名性感。而柳浣羞红了脸,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浣儿,我们私奔好不好,就现在,我们离开。”    私奔?柳浣顾不得方才的缠绵悱恻,放下心里的羞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摸不着头脑。李哲握住她要收回的手,吻了吻“我并没有开玩笑!皇宫没有我,朝堂没有我,大唐没有我,一样有人支撑下去。而我,不能没有你,浣儿,你感觉到了吗?我不能没有你,看着你患得患失,看你痛苦。我有多不好受,你的顾虑,你的介怀,我都懂。”就像看见武三思与你在一起,那份不安,那份患得患失,折磨着他,他能看出,武三思对柳浣的心意,绝不比他少,否则,怎么会为她弄来解药,武三思想来心机深沉,若是没什么企图,又怎么会毫无条件帮她,武家的明争暗斗,他看得清楚,如今他甘愿屈居与武承嗣,必定是因为解药的事,他不能松手,不能让武三思有机可乘,况且,他已经不能放手。    “不可以。”柳浣果决的打消李哲的念头,私奔,那么之后的唐中宗又是谁?她不能做出改变历史的事情“我们不可以。”因为她知道一些,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即使知道他二度君临天下,知道他会被贬庐陵,可是,她不能自私,他不敢想,他被贬之后的情形,也不敢流露出半点担忧。    “为什么?浣儿…”    柳浣摇头,伸手捂住他的嘴“不为什么,李哲,你的身上流着李家的血,就已经注定不能撇开关系,如今朝堂不稳,大有野心勃勃之人虎视眈眈,以你的才智,定能担当大任,成为又一圣明之君。”即使武则天称帝,那也是历史的必然,可是,她如今知道的李哲并不是那个毫无才能的唐中宗。这又是为何?    “那些人?他们不过跳梁小丑而已!”眼眸一暗,禀凌之气不言而喻“浣儿,你轻看母后了,以她的手腕,再加上上官婉儿的才智,他们又怎么能够得逞,只要大唐还姓李,就不会愧对李家先烈。”    “浣儿,比起君临天下,我宁愿看着你巧笑嫣然,江山对我而言不过过眼浮云,唯有你才是少卿想要的。浣儿,我想听你唤我少卿,而不是李哲。”少卿是李哲喜欢的字。    “可是…”    “没有可是。浣儿,我们不要再为那些世俗阻挡,你也不要在逃避,皇宫中的妃子孩子,他们是李家的,不是我少卿的,少卿心里只有一人。她在这里。”手抚上柳浣的脸颊,细细抚摸,满是爱怜。    柳浣闭了闭眼睛,手覆上他的手,蹭了蹭,嘴唇动了动,脸颊绯红“少…少卿。”少卿,少卿,有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有你这份心也已经足够。    “不管遇到什么?少卿,柳浣对你的心意不变,可是她心眼很少,不能看着心爱的男子与别的女人纠缠,即使是亲人。”婉儿姐姐也不可以,她没有明说,却也差不多,亲人,在他身边,除了上官婉儿还有谁?    而李哲,早就被那一句“心爱的男子”说得心神恍惚,飘飘扬,哪还细想其他,等他回过味来,郑重点头,他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况且,这么美好的女子,他宠爱还来不及,又怎么忍心伤害,小心眼是在乎他,这个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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