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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黄昏独倚阑 西南新月眉弯

    这天正好是柳浣休息的日子,找了一个机会,柳浣向上官婉儿告了假,说是去上官府看娘,上官婉儿本答应与自己一起出宫的,却没想到,洛阳那边来了急奏,她走不开,给了令牌给柳浣,让她好好陪陪娘说说话,顺便把她做的鞋子带出去。柳浣很诧异,上官婉儿那么繁忙,居然还有时间做鞋子,她的一番心意让柳浣心生羡慕,她还没亲手做一件贴身的东西给她,不禁惭愧不已,再看看那细密的针脚,柳浣撞墙的心都有了,她羞愧啊!比起上官婉儿的,她的针线活可是要差太多太多了,根本就不可比拟的。    上官婉儿不出宫对柳浣来说再好不过了,她还想着出宫之后如何溜掉,没想到,第二天就生了变故,不得不感叹,老天相助啊!    这样想着,柳浣甩着牌子,踏着轻快的脚步,临出朱雀门时,柳浣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华丽兄阔的大明宫,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有些伤感,有些不舍,毕竟生活了几个月,柳浣不是薄情之人。况且,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在没有更多知晓她秘密的情况下,早点抽身不是更好,没有多余的麻烦,也没有多余的顾虑。    感觉有些压抑,出了朱雀门没多远,柳浣就把手里的通行牌丢进一条水沟里,她这样做是为了以绝后患,要是头脑发热又跑回宫怎么办?她这是先见之明,为了不让自己又反悔的机会。看着坠入水沟的牌子,柳浣吸了口气,点点头,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水沟旁出现一个身影,站在柳浣站过的地方,怔怔的看着水沟出神。    柳浣在上官府吃了午饭才出来的,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推辞不让郑十三娘出门相送,打开门望见依靠在树下,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人时,柳浣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闭了闭眼,看着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嘴角上扬,墨黑的眸子清亮无比,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光芒更甚,这个人不应该在含元殿与婉儿姐姐商议要事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心里腹诽,柳浣已经收回了惊诧,回头朝管家点点头,示意他回去便走下台阶。    柳浣仿若未睹的从李哲身边走过,完全把他当成陌生人一般,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有很让人难以捉摸,她不清楚对方的来意,自然她不会花痴的一位堂堂皇太子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自己,柳浣不是傻瓜,更不会自作多情。所以从李哲身边走过的时候,很是坦然,很是理直气壮。    李哲看着走过的人,并没有出声喊住,跟在五步远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嘴角勾着一抹笑,不似方才阳光灿烂,有些隐晦,有些生气。只要柳浣一回头便可以看见,很可惜,柳浣一直没有回头,她在想着如何摆脱他,在明弄清他的来意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难道她自己自己今天打算逃走,还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她自认隐瞒得不错,可看李哲那样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啊!这是一场心理战术,各自在思考对方的想法,一前一后,几句诡异的相处。    故意往热闹的地方去,唯一热闹又混杂的地方便是曲江池畔,那里从来不曾冷清过,当是柳浣心里的不二选择,既然人家都宁愿跟着也不出声,她也不好坏了某人突起的雅兴,兜兜转转,很快就到了曲江池畔,自然,柳浣眼珠子转动着,脑海里闪过上百种遁走的方法,却任然不能静下心来,选择一个最为妥善,最为安全的方法遁走,原因无他,因为李哲已经舍弃了距离,与她并肩而走,依然是一副互不理睬的样子。柳浣觉得自己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这人太狡猾了。一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一面与喋喋不休自然自语,并不让人回答,却足以打乱别人的思绪,柳浣一气,顿住,看着先行一步的人,转身就要离开,手腕被抓住,不容她拒绝就被拉进一家酒楼,李哲要了一间包间,正要上楼正好遇到走下来的人。    小小的楼梯就是那么宽,根本容不下三人上下,武三思看了一眼被拉着手的柳浣,见她面色不悦,感觉到他的视线,李哲并没有松手,只是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望着武三思。即使在宫外,他的身份也容不得武三思冒犯,收回视线,武三思退了回去,李哲拉着柳浣朝自己预订的包厢走去,走过武三思身边之时,柳浣总算恍惚过来,抬头,正好看见立在一旁的武三思,愣了一下就被拉了进去。包厢关上的时候,李哲笑嘻嘻的松开手“我饿了,你在旁边伺候着。”    如此自然,仿若没事人一眼的神情,差点让柳浣吐血,她怎么觉得那不对劲。想起面无表情的武三思,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虽然解药无误,两人已经互不相欠,可是她总觉武三思不像是那种会和平解决的,顿时觉得头痛,再看看坐着喝茶的热你,直觉是不是偏头风了。    武三思望着关上的门,冷冷笑了一声,招了招手,让武豹要了一间与之相邻的包厢,走了进去,眼前飘过那牵着的手腕,那么刺眼。武豹进来的时候正好见武三思静坐着,他也看见了柳浣,不过,他很诧异,若说那个女子就是武承嗣送进宫的人,那张脸不应该那么平淡无奇,就算丢进闹事里,再也找不出来,带着疑惑,武豹察觉主子心情不悦,便不敢胡思乱想。    小二送了饭菜进来退出去的时候,柳浣还保持着进来的时候的那个姿势,姿势皱了皱眉,看着大鱼大肉,你一个人吃得完吗?不知道你这随随便便一盘菜就够一户普通的人家好几个月的生活费,真是奢侈得没天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说的一点都不错!柳浣在心里狠狠的鄙夷,眼里同样带着不满,忿忿之色。李哲抬头,正好看见柳浣来不及收回的神色,脸色沉了沉“怎么?难道出了宫就忘了规矩?”    我今天休假,我今天不是你的奴婢,我有自由权,我有自愿权,我受法律保护,怎么样,若还剥削,我要告你。自然,柳浣不敢大声咆哮,原因很简单,这还是他们李家的天下,姓李,不姓人。这样想着,柳浣在心里叹息一声,慢吞吞的上前,垂眉敛目的替他斟了酒,抱着酒壶立在一旁,要说,她还真没干过伺候人吃饭的活。    不过,这人还真优雅,举手投足间那份自内而外的气质是她学不来的,看着他用膳的样子,柳浣不禁感叹!用个膳都能成为一种风景。这个人还真是越来越让人费解,就好比现在,她根本猜不出他此行的目的,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动着做这些愚蠢的行为,她觉得很不快,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酒?”李哲抬眼,看着心神恍惚的柳浣,那一副深思蹙眉的神情让他心情大好,不禁想多喝几杯庆祝。正当我是婢女了吗?柳浣挑眉,瞟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微微倾身看着水色的酒注满瓷白的酒杯,外面烧着蓝色云图,酒杯已经注满,柳浣没有打住的意思,只见酒溢了出来顺着桌面流下,李哲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见时机成熟,柳浣惊呼一声“啊!酒…”李哲依然坐如泰山,丝毫没有察觉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很好玩吗?为什么要离开?”一句话,柳浣还没过大脑便惊讶的望着李哲后退一步“你觉得你逃得掉吗?皇宫岂是儿戏的地方,你以为可以随意进出,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天家放在眼里?”沉声厉色,使得柳浣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眼睁睁的看着李哲走进,看着他扼住自己的手腕,吃痛的拧眉。    “不管是谁派你进宫,总之,你都无法全身而退。”看着柳浣受惊的神情,李哲觉得吓得也够了,缓了缓脸色“明日我就会把你从上官婉儿那要过来,你以后要在我的监视下,皇宫不应该存在来历不明的人。”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你要监视我?”挑眉看向李哲,站直身子“与其这么麻烦,而且太子殿下认定我居心不良,柳浣倒是有一个好办法。”说着眼波一转,取下头发上的金钗,快步上前抵住他的喉咙处,厉声道“既然太子殿下知道这么多,那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杀人灭口,是最安全的。”    “呵呵…没想过,浣儿还有如此胆色杀人灭口,确实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李哲神情未变,嗓音低沉,柳浣甚至能感觉到他笑时,在胸腔震动的频率,握着金钗的手微微发抖,李哲“你下不了手,浣儿你在害怕。”李哲好心提醒,退了一步看着锋利的金钗,再看看柳浣,轻声道“你想去西门的窦府的…”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一并说了。”窦府的隔壁,不正是柳妈居住的地方,他会知道一点也不奇怪,应该说他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根本毫不诧异。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那副玩世不恭,温温顺顺,看似毫无主见,无能懦弱的外表只是一种掩饰。这样的人太可怕里,她竟然到今天才知道,他那副面具骗了多少人甚至两天皇天后,婉儿都被他那副唯唯若若的面具欺骗。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寒的,原来身边一直藏着一只狡猾的狐狸,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它的陷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了他的目标。没想到我柳浣,竟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成为利用的对象,是不是说,我很有利用价值。价值?呵呵呵…还真可悲!    “条件只有一条,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永远休想成为皇宫内失踪的人。”    “为什么?”只想着让我老死在宫中吗?柳浣不信,讽刺的看着李哲。    “这个你不需知道。只要好好的待在皇宫,你的家人就会安全,你也不会暴露。”李哲看着脸色煞白的柳浣,顿时有些懊恼,他这是在做什么?强求吗?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怕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这个你无需担心!”说着李哲掏出一块牌子放在桌上,绕过柳浣开门出去。他不想在说话的时候,还有第三个,第四个人听见。柳浣看着桌上的通行牌,拿起来看了看,惊愕回头,看着已经离去的身影,原来,早已逃脱不了。    柳浣拿起桌上的牌子就跑了出去,丝毫没注意,就在她下楼时,隔壁包厢打开的门,武三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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