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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珠帘暮卷西山雨

    柳浣被上官婉儿留在书房,她想应该是皇宫里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否则不会百忙之中还有时间留意她,自然,那个谁她当然知道是谁。看她出去是那隐含得意的眼神便知道。女人的眼里向来容不下一粒沙子,嫉妒可以令她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打打小报告又算什么?    寻常上官婉儿大多伺候在天后身边,根本就没她什么事,每天在书房打扫,自从上官婉儿知道她有一手娟秀的字以后,很多书写的事都交由她来代替,比如说抄抄孤本什么的,她整个就一手抄员,而她也抄的不亦乐乎,总比咬着指头望着天空,唉声叹气无所事事,无聊的让人看了眼睛发红,心里憋屈。    虽然这样,还是有人不满,那人便是与她有一墙之隔的青儿,她是负责上官婉儿起居的人自然要比她辛苦得多,况且柳浣是从掖庭出来的,更是让她气不过。所以就有了这样一幕。    粗略收拾了一下书房,见上官婉儿还没来,柳浣见茶壶你的开水已经冷掉,端着出去装开水,回来的时候上官婉儿已经在书房内,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长发垂下,半侧身的背影,婀娜多姿,面庞妖冶,隐在根根发丝下的脸看着让人窒息,白皙肌肤,线条秀美,是不是自己的脸,也是这样。    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颊,怔了怔,随即跨过门栏槛,脚步不轻,上官婉儿回头,柳浣朝她微笑欠身,放下手里的茶壶顺便沏了一杯茶放在书桌上,书房内除了那张大大的书桌,就剩下侧面的书架,还有几把椅子茶几,书桌是上官婉儿处理事务的地方。除了天后下诏后议事,大多时候都会在这,而这个大多时候比起在天后身边,那又少得多,所以在书房的大多时间是柳浣。    “婉儿小姐找奴婢有什么事吗?”上官婉儿合上册子,微微点头,坐在书桌旁,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柳浣坐下,柳浣有些受宠若惊,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她摸不着头脑,出去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若真是她猜测的那样,认个错保证几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然,得看情况区分“奴婢…”上官婉儿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柳浣再也找不出推托的话语,从容落座,她这人吃软不吃硬,这一微笑,她就不好拒绝,话说也不能拒绝。    “刚才看了你的册子,大有长进,不枉我把你从掖庭带到身边。宫中礼仪规矩谨记心中,皇宫是个是非之地,一不留神就会落人口实,我希望我身边的人能谨记宫中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心里有个谱。不希望让别人借着这些莫须有的谣言伤了我身边的人。”上官婉儿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余光瞟到神色淡淡的柳浣“浣儿可听得明白?”柳浣点点头,谣言,还真是莫须有的谣言,她是无辜的,不过,捕风捉影,她还真留了影子,看来,一定要实行躲避计划到底,不然…下次上官婉儿可没这么好心情以聊天的方式来提醒自己。    “浣儿知道,下次一定注意。”诚恳保证,她都拿出诚意来了我总不能再摆谱,况且,还真是我的错了。    笑了笑,上官婉儿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册子,开口道“天后想找一个女官去道观看望太平公主,让我找一为女官前去。”道观?怎么忘了,与上官婉儿同时代还有一剽悍女子,那就是太平公主。    只是…这太平公主生性泼辣,刁蛮任性,去看望她?看了看上官婉儿,见她并不看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想要我去还是怎么,天后应该不是想让人去看望那么简单。听说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自小交好,上次回宫只是我还没进宫,自然无缘见到娇贵的公主。    既然可以出宫,那我就有时间寻找柳妈他们,他们一定相安无事,我必须找到他们。思及此,看着上官婉儿,福身道“奴婢愿意前往,请婉儿小姐引荐。”    “你愿意?”之所以会对她说这番话,想要的便是这样的答案,上官婉儿并不惊讶她的回答,柳浣看似懵懂,实则清明得狠,想想那日的情形,竟然连她都被骗过,心里并没有不悦,反而觉得这个柳浣可以培养为自己的人,年龄相当,又有恩于她,聪慧胆大,正是她想要的。这一个月的相处,她也暗中观察过,至于那些谣言,是恩威并济的手段。她要一个忠于自己的人,面貌不出众但能力不弱。    “浣儿愿意!”能出宫怎么不愿意,巴不得来着,虽然要跟着那位刁蛮公主,年龄相当,就算刁蛮应该也不难相处,何况我是上官婉儿身边的人,不看生面看佛面,她应该会讲点情面的,心里这样想,后路是不怕了。    去上官府?那就是可以见到娘?娘,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上官婉儿在确定让我出宫,临走时让我去一趟上官府,上官府在宫外,当然不是以前那一座,是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上官婉儿既已成了女史,那么上官夫人就不能以罪人的身份呆在掖庭。况且,十几年前的案子,上官婉儿不是在为上官家洗清罪名,为什么会成为武则天的女史,她的目的很明确,为了上官家洗涮冤屈,更为了上官爷爷。那位忠心耿耿的宰相!    对于这位姐姐,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不明不了,捉摸不透。相比于不清楚秘密的人,或许不会受到干扰,她公私分明,而我,每每在听到宫女议论便会气得不行,只能瞪瞪眼,却不能做出气愤的模样。嘴长在她们身上,就算气死也于事无补。心里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既然要出去三个月,那么这段时间她的毒必须要有解药,在出宫取上官府之前,柳浣去了一趟翰林院,她唯一知道的武承嗣的线人就是那位明公公,把信交给明公公不敢多做停留,在架上取了一本诗经便离开.    没想到的事,居然在路上遇到谣言中的一员,那位武大人,直觉想要避开,却不曾想,这里之有一条路通过,扭头,大不了躲进翰林院,主意已定,背身,低着头如老鼠般就要遁走。    “等等。”我没听见,我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低着头,装聋卖傻,想着蒙混过去。武三思是什么人,又怎么不会知道她心里那点小心思,嘴角含笑,看着迈着疾步的人,眸光闪了闪“若是不想受罪,前面的宫女最好站住为好,冲撞朝廷命官,可不会因为你是宫女就不受责罚?”裸的威胁!狠狠咬牙,宫女就是没有人权的人,不要说冲撞朝廷命官,就算冲撞了管事公公嬷嬷也不会有好下场。还在那假惺惺,真是不要脸得到家伙,裙带关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朝廷命官?也不怕噎死。    对于这样的人,违背不了,又不能对着干,柳浣觉得委屈,背着身子站着,也不回头,她心里那个恨啊!刚才才被上官婉儿说,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话还没消音,这就缠上来了,做人做到这份上,她觉得悲哀无奈。    “怎么?不想见到本官?”武三思明知故问,看着气鼓鼓,一脸不悦的人,什么都明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宫,心里都有一些小期待,按说见过的女子何止上千,怎么就对这个没看清面容,两天三天一张脸的人印象那么深刻,是因为那双眼眸,还是,别的,他不敢深挖,至少,他认为现在不可以。    “奴婢只是一介宫女,不知道武大人在说什么,若是无事,奴婢告退。”难道他就不知道人言可畏,他还好,也不想想,我一手无缚鸡之力,二无背景的人,一不小心在着深宫之中,什么时候消失都无人察觉。况且,我可不想在这个就要出宫的时候,与他纠缠不清,把自己弄得难堪还危险。    说着退了几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武三思并没有阻拦,只是轻轻一句话,便让我自动停了脚步,甚至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他,他说“想不想知道流觞居的事?”    流觞居?怎么会不想知道,很想,很想,想得没日没夜不敢多想,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抹着眼泪。如今有了希望,我怎么会不激动“告诉我,求你!”    “求我,就你刚才的态度,我武三思可不是什么人的请求都会答应的。”好不容易让她低头,武三思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要她求他。冷冷偏开脸,露出居高临下的神情,架子十足。柳浣不耻,却不能不顺着他的意。    “武大人大公无私,精忠报国,宽宏大量,怎么会跟奴婢计较。武大人你说是吧!”若不是亲耳听见,柳浣都不到自己居然有溜须拍马的潜质,浑身恶寒,鸡皮疙瘩一个劲的往上冒却碍于某人在这,不敢做出令他不满的事。这人,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就等着挑她的毛病。    嘴角抽了抽,斜眼看了一眼低声下气的人,那马屁拍得,一点都不动听,听起来就像在挖苦,讽刺“真想知道,那好,如果你能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话一出口,不仅柳浣惊愕抬头,就连武三思都不可置信那些话出自他的口,亲他,那时他心里最想要的吗?居然下意识说出来。    “登徒子。”冷冷出声,柳浣觉得气愤,这样的要求他也能听出来,流氓,不要脸,在心里狠狠的骂,心里的怨气一摞一摞的没处发泄。    视线落在柳浣的脸上,眸光里一闪而过的厌恶让他不悦,厌恶,他不要。本想忽略,却在见到那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你可以选择不做。我武三思不会强求。”说着,拂袖离去。    柳浣愣愣的站在原地,思绪万千,仅凭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在长安城内,她不敢保证能够找到他们,并且得知他们的消息。况且,到了道观能不能出去更是无法预料。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一想到武三思的条件,她觉得又羞又恼,更多的是毫无对策,她被逼急了。扭头,看着消失在回廊尽头的人,跺跺脚,一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就是亲一下,又不会掉肉。    虽然这样想,脸上不禁染上一层红霞,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似乎到了极限。    武三思心里有气,却并没有加快脚步,他走得很慢,也知道身后的人在踟蹰。每走一步,他又开始后悔,看不起自己,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上官婉儿那样明艳动人的人他都不曾多看一眼,为什么会对这个小丫头上心,那小身板,及笄了没?心里不禁好笑,他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小丫头乱了分寸,甚至打听流觞居的事。    闻得脚步声,武三思放慢了脚步,并没有停下,他知道追来的是谁,他在等他开口,若是软声软气的请求,他不会再提起那个要求,那不是他理智后的本意。他不希望他在她心里那么不堪。    “你不得反悔。”拦着武三思,柳浣威胁,仰头直视,眸子里带着倔强坚定,小小的脸,下巴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武三思看得呆了,也不知开口,直视看着,看着她的眼,她的眉,想要看清那面具下隐藏着怎样一副脸庞,连这张平凡得毫无特点的脸,看在眼里都能让人痴迷。    柳浣自然不知道武三思心里的想法,见他不吭声就代表默认,武三思比她高出一个头,柳浣,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踮起脚尖闭眼,在武三思脸上啄了一下,慌忙退开几步,冷冷的看着他,让她兑现诺言。    同时,武三思看着靠近的脸,呆呆的,手足无措,直到脸颊贴上温软的触感,他才惊醒过来,想要抓住,谁知柳浣更快,直接就退开,逼猛虎一样避着他,眼里闪过失落之色,不等人扑捉,便消失无痕,换上淡淡的笑意,只是淡淡的带着奸计得逞的洋洋得意“他们半月前在西门巷的窦府出现过。”    “但愿你没有骗我,否则,一定跟你没完。”丢下一句狠话,柳浣急急跑开,现在出去或许有时间去西门,那个窦府她知道,是柳晋买的宅子,上次匆匆而去,她记不得门额上是那个府邸。    他们?隐在回廊尽头的头见柳浣跑来,慌忙躲进茂密的青杉后,看着脸颊红红的柳浣从眼前跑过,手掩在袖子里,紧紧握着,骨节泛白,指甲陷进肉里不自知。    呜呜我要向李贤太子道歉,到了我这个后妈这里,把他虐得被早废了两年,太子殿下,郁某人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而是历史不够熟知,只能委屈你了。要不,让你儿子顶替你这两年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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