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7章 丢失的记忆
欧森走到她跟前，她本能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墙，她才惊觉已经没有了退路。 欧森冷笑一声：“想躲？” 她警惕地看着他，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老头教过她一些功夫，但是在他面前那就顶个屁用，不过至少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不过还没等她出手，就已经被欧森揪住了头发，与此同时，两只手也被他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将她拖去浴缸边，浴缸里的水还是满满的，透着冷意，苏千亦惊恐地看着浴缸里水，已经料想到他接下来的举动。 当她的头被按进冰冷的水里时，那些画面尖锐地在脑海里叫嚣起来： ——“是，我怕死，你可以放了我吗？” “不可以，你必须死。” ——“你就那么贱，怀着我的孩子，深更半夜跟他去幽会？你还回来做什么” ——“你疼吗？” “如果你是指伤口的话，我的回答是，不疼。如果你指的是心，我告诉你，我很疼，这两年，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地疼。” 她痛苦地挣扎着，但是越是挣扎那些画面越是清晰，在她脑海里不停地闪现。 她终于承受不了剧痛晕了过去。 身后的欧森感觉不到她的挣扎，有些疑惑地将她的头从水里拽出来，却瞧见她紧闭的双眼。 他有些诧异，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晕倒？ 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之后，他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将她抱出浴室，吩咐助理把医生叫来。 昏迷中的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时不时地摇晃着身体，神情痛苦。 医生看着她，沉吟着对欧森说：“她的头部受过撞击，失忆了。不过现在受了刺激，正在慢慢恢复，那不是一段好的记忆，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苦……” 欧森将视线移向床上的女人，她的额角是密密的冷汗，当初还以为是她的托辞，没想到竟是真的。 医生离开之后，他静默地坐在床边，当初叫人去调查她，上面只提到了她是北堂墨的情人，北堂夜的妻子，后来提到被犹美嘉杀了，之后就在她的墓地不远处发现了犹美嘉的尸体，再之后，犹家高层一个接一个地被杀。到后来她竟然又奇迹般地回来了，资料上并没有提到她失忆的消息，为了抓到北堂墨，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这回把她抓来了，北堂墨迟早都会找上来的。 这就是她全部的价值所在。 不过，只是个诱饵罢了。 床上的人惊叫一声，忽然睁开了眼，呼吸急促，欧森不动声色地递给她一杯水。 苏千亦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里，眼神有些空洞，呆呆地接过了杯子，眼前还浮现着那黑洞洞的枪口。 “你先休息，下午我们离开这里。”欧森说完便起身，轻轻关上门。 苏千亦喝了一口水，手脚一片冰凉。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些温暖的记忆，那些血红色的记忆，全部都蜂拥而来，让她猝不及防。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失忆后北堂墨和北堂夜都对她的过往只字不提，因为太过灰暗，所以才不肯告诉她。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失忆后见到北堂夜会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感，而见到北堂墨的第一眼，一股熟悉的爱意便在心间盘旋，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想起了，又有什么意义？ 让现在的她更为痛苦吗？ 和北堂墨相遇相知相恋到相离，再到重逢，再到现在的……生离死别。 那只会使她更痛苦 想起她那两个未出世就重返天国的孩子，她感觉到窒息的心痛感。 一直呆坐到下午，欧森才走进来，提醒她：“我们该走了。” 她呆呆地跟着他，一路上神情恍惚，那些恍若隔世的记忆对她影响不小。 船上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看着蔚蓝色的海水，落海时的记忆又扑打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欧森从船舱里走出来，走到她身边：“无论以前如何，现在，你都是我的奴隶。” 奴隶？ 这个自大的男人，真以为自己是中世纪能够掌控所有人生死的国王吗？ 苏千亦恢复了记忆，性情也不似失忆后那般天真倔强，豪门里那些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要隐忍，唯有这样才能报仇，才能活下去 因此，她没有再像先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他硬碰硬，而是沉默地绷着唇，望向美丽却危险的大海。 ==== 回到小岛已经是黄昏了，橙色的光柔柔地照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欧森忽然吩咐管家要骑马，苏千亦当然不知道这位怪脾气的伯爵在想些什么，她要做的不过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听从指挥。 仆人牵了一匹白马出来，苏千亦眼前一亮，这样美丽的马，她还是第一次见。 有些羡慕地看着欧森骑了上去，苏千亦想起了和北堂墨在大草原上骑马的情形，心脏微微刺痛。 扬鞭前，欧森忽然转过脸来对她说：“跟上。” 说完，扭过头去策马朝前奔去，她有些错愕，这时，仆人牵来了另一匹白马示意她上去。她没有犹豫，跨坐上去，一扬鞭，追了过去。谁知道这位怪脾气的伯爵会不会因为她动作太慢又来惩罚她。 绿油油的草地上，两匹马一前一后地奔驰着，欧森最终在一棵大树的不远处停下，自顾自地对她说着：“这棵树是我祖父亲手种下的，当年他就曾说过，欧家会是最强大的家族，现在看来，果真没错。” 苏千亦心里冷笑着，面上却是温顺至极，似乎在认真听他说话。 “欧家在我的手里又强大了几倍。”他这样说着，面容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黄，仿佛一个胜利的王子，炫耀着他肩上的徽章。 不过，在她的眼里，这不过是个已经丧尸了人性的可怜虫，他的生命里除了壮大家族就是壮大家族，每一个人在他眼里都被标上了价码，有利用价值的他尽力榨，没有利用价值的就供他玩乐，就像她一样，成为他的奴隶，听命于他。 可是，她想说的是，这样有意思吗？ 到最后他除了伯爵的头衔和巨额的财产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爱他，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感情是空白的，简单一句话来说—— 这是个没有灵魂的可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