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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别摸我

    谢兰韵的小姑在一边插嘴:“这么个没良心的狼崽子,你喂养她长大,她还反过来咬你一口。二弟妹你现在不好好管教,以后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苏秀瞪了一眼小姑子。她倒不是觉得小姑子说话不对,只是她对小姑子的仇怨真是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要臭还要长远。    跑墙边拿了个敲衣服的棒槌。今天她不出手是不行了,不然谢永金回来又得说。举着棒槌,吓唬着谢兰韵:“兰兰,别耍狠了。不然你爸回来不扒了你的皮!快给你爷爷磕个头认错。”    谢兰韵一把扯掉苏秀手里的棒槌,嘴角讥讽:“磕头?他有资格么?他不待见我,还指望我待见他?别说他,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别想让我跪!我困难痛苦的时候,也没见什么神来帮我!妈,你就别添乱了。你不嫌烦吗?家里出一点事,他们就过来指手画脚的,真正帮忙的有几个?人家根本都是来看笑话的,你看看他们的精神头,都等着你打女儿给他们欣赏呢!”    其实谢兰韵没说对,他们是来看苏秀和谢兰韵两母女对打才对!谢兰韵从来就没乖乖的被打过。谢永金是厉害,可是等他一吼嗓子,再抄家伙,谢兰韵早跑远了。    谢兰韵这一番话彻底的将爷爷奶奶和一竿子亲戚给得罪了。    这农村虽然没早前那么封建了,更没有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俗礼。可是给长辈磕头,那绝对是必须的。逢年过寿的时候你可以拿乔的不磕头,可是你犯错,长辈要罚你跪的时候,你绝对是没反抗权的!    亲戚们看谢兰韵的眼光犹如看洪水猛兽!纷纷指责了起来,大骂谢兰韵品德败坏,畜生不如,这要在过去,活活打死都算是便宜的了。    特别是嫁在了本村的小姑,气得龇牙欲裂!嘴里的恶言恶语跟倒豆子似的。她与谢兰韵的纠葛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也是最想谢兰韵不读书的。因为谢兰韵的小姑父在帮人跑腿招工,专门要农村刚出来的女孩子。    手巧勤快不说,按个学徒工的名号,不用给工资,包吃住就行。    而谢兰韵的目的就是如此!她要想缓和家里的矛盾,就必须先把这些煽风点火,幸灾乐祸的亲戚们给先给驱离开。    磕头罚跪什么的,她最讨厌!不管别人道理说得天花乱坠,要她跪互相都不待见的这帮子亲戚,还有老爸都要跪的爷爷奶奶,对她来说就是屈辱,就是卑躬屈膝。    有人说这是感恩,是孝顺。有人说这是封建统治残留下来的屈辱礼节,是面对强权示弱的行为。    但对谢兰韵来说,这应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恩,是一种神圣的礼节!不应该这么糟蹋,就算是父母长辈,看不见的鬼神都不行!    苏秀听了谢兰韵的话,又看着小姑子恶毒的嘴脸,想到自己的大女儿,心里鼓气,站在一边不准备动手了。她是不喜欢二女儿,可她更不喜欢公婆和那一竿子亲戚。看着一帮子人围在这议论纷纷,她忽然有种耍猴被围观的感觉。    谢爷爷也不指望她了,对着他的小女儿,也就是谢兰韵的小姑努了努嘴。    小姑刷得就站了起来,乡野农村的那股子泼妇劲溢满全身。蹬蹬蹬的踩着重步子,犹如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表情极其恶毒的冲向谢兰韵,手还没抓到谢兰韵就已经开始发狠起来。    牙齿咬得咯咯响:“谢家怎么生了个你这白眼狼,啊?无法无天的狼崽子!没有家教的畜生!”    在一旁的苏秀却是忽然成了护犊子的老母鸡,冲上来,拦在谢兰韵面前迎向张牙舞爪的小姑子。    那边小姑在家待业闲置的小顺哥不干了,上来就拉扯开苏秀:“二舅妈,你这是干嘛!我妈这不是在帮你管孩子嘛!”    “我呸!我家梅梅给她折腾成什么鬼样子了?她也不是个什么好畜生!”苏秀挣扎着叫骂!    谢兰韵也是最恨小姑,因为小时候和大姐床头床尾睡觉的时候,大姐说起她寄养在小姑家的屈辱岁月,她跟着哭湿了多少次被子,这怨恨的种子也就种下了。    那时候谢爸妈躲计划生育到处跑,生下来的孩子就到处寄养。    大哥寄养给了爷爷奶奶,她被寄养在了安徽外婆家,而大姐就是寄养在小姑家。家里养得鸡鸭鹅,种得稻子,油菜,还有一些存粮全都给了小姑家,足够一个8岁的小孩子吃好几年的了。    可是他们却就是歹毒苛刻。一年不到,爸妈回来接大姐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    大姐比寄养时还瘦小。妈妈经常帮忙打理的一头乌黑长发成了一团枯黄的鸡窝。头上的脏都结成了黑饼子。    身上大大小小无数的伤,一双眼更是呆滞的没有一点人气,看到人就会怯弱的缩脖子躲起来。    妈妈走的时候帮姐姐买的衣服和新书包文具全都穿戴在了小姑家小圆表姐身上了。    苏秀接回谢梅韵的时候,抹了好几天眼泪,也跟小姑吵了好几架,那抹怨恨也残留到现在。    眼看小姑冲了过来,谢兰韵也掳着膀子决定干一场,出出恶气!    以前谢永金在家,谢兰韵只有被追打的离家出走一条路,这是难得的机会。    小姑的打架手段有限,但绝对狠。目标就是谢兰韵梳得整齐的头发。而谢兰韵也狠,插鼻孔,揪耳朵,撕嘴,招数层出不穷。    两个人刚扭在一起,奶奶就眼睛一翻,差点倒地,大叫:“反了,反了。”    同样嫁在本村的大姑连忙扶住了奶奶,嘴里呼喝着叫人赶快把两人拉开。    谢兰韵是实打实的厚脸皮,死猪不怕开水烫。外面人围观就围观,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再说,打小姑是她很早就有的想法了。只要能出气,道德啊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正当两人扭打的不可开交,亲戚里的女人们拉架拉得热闹时,忽然开过来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谢兰韵家门口。    沸腾的人群安静了,好奇的望着车。    而谢兰韵却无暇他顾,趁小姑愣神的时候还使劲抓了几下。小姑气狠,没了观望的心思,嘴里骂骂咧咧,继续投入战斗。    小姑家的小顺哥眯着眼睛望着车头,嘴里喃喃:“别摸我……”    谢兰韵和小姑打得投入,想到姐姐以前说得屈辱史,又想到姐姐以后在夫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劳任怨的悲惨生活,这都是小姑害的!害了姐姐小时候,又害了她一生!    谢兰韵一会一踢脚,一会一挥拳的,旁边许多女人围着硬是插不上手,拉不来架!    宝马车里下来了个人,一眼就看见了两个泼妇打架的场面。定睛一看,差点气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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