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借刀杀人
江南山庄坐南朝北，依山傍水，占地上千亩地。自创立到如今已经有三百余年，虽是江湖帮派，但积威颇深，势力触角延伸到工、农、商、政各个领域，威势显然。
江湖中甚至有传说，以一支铁笔叱咤江湖的铁笔书生其实藏身在山庄之中，不过江南山庄一直否定而已。
入了应天府，放眼望去，比扬州府还大上几分，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历经吴、东晋、宋、齐、梁、陈的六朝古都，浓厚的历史底蕴让它比之扬州府还添了许多沉稳悠然之气。
“这边请。”
公孙谷领着娄默与司马舸走到正街尽头，向左一拐，一座偌大的宅院便在眼前。宅院门口有两方石狮，石狮双目炯炯有神，森然威严。
司马舸轻笑，“大隐隐于市，果然聪明。”
公孙谷面有得色，但仍然谦道，“司马兄过奖了。”
守门的两名子弟一见公孙谷，连忙将漆红铁门由外而内推开。进了门，一直往北走，一路之上众人见着他们莫不是退立一旁垂眉躬身，看来这公孙谷地位颇高。走到大道尽头便是一座屋子，斗拱结构，飞檐挑出，数十方玉柱凛然立于廊上，既不显得过于奢华富贵又让人觉得肃然威严不容小觑。
侧身站在廊边，公孙谷恭谨道，“娄盟主，司马兄，公孙谷只能护送两位至此了，我家主人已经在大厅恭候多时了。”
娄默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司马舸才准备跟上，眼角瞥见花丛之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登时错愕。
他怎么会在这里？
娄默见他没有跟上扭头回看，“怎么了？”
司马舸暂且压下心中疑惑，笑眯眯的赶了上去，“没事，刚刚遇见了一个熟人。”
她盯了眼过去，“你的熟人还真多。”
“没办法，我人缘太好了。”他大言不惭。
入了正厅，正厅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首位之上的是一个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气度迥然，美髯及胸颇具威仪。他旁边坐着一个肥硕无比的胖妇人，脸如圆盘身如水桶，长相让人不忍卒睹，目光却是淡然睿智似看透人心。
旁边另有两席，席上各有四个座位，统共八个座位，倒是有六个是坐上了人。六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全部都盯着娄默，倒是无人在意司马舸。司马舸摸摸鼻子，乐的当壁花。
那中年男子走了下来，拱手道，“公孙弦久闻盟主大名，如今得见果然是少年英雌。”他言语谦和，毫无盛气凌人之态。
娄默垂眸，“好说。”
原以为娄默之后肯定有话说，众人等了一会，娄默依然无语，一句“好说”之后居然是句号了。
公孙弦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轻哼了一声，“目无尊长。”
“楚兄，此言差矣，公孙兄不过是江南山庄的庄主，哪里比得过盟主大人身份尊贵。”又有人接了口。
娄默挑眉看了过去。
说话的人正是左席之上首位和次位的两人，那两人都身穿锦袍，毫无风霜之色，不像是江湖人倒像是富贵商人。
公孙弦急了，连忙喝道，“两位贤弟，不可无理。”转而看向娄默，歉声道，“娄盟主，我这两位贤弟说话粗鲁，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娄默继续拱手，“好说。”神色平静，似乎压根不曾放在心上。
公孙弦神色微顿，与那胖妇人交换了下视线。
本倒是借机想试试娄盟主的深浅，没想到她一点反应也无。这样的人，若非心机深沉就是无欲无求，是前者还是后者一时半会倒是看不出来。
司马舸撇头偷笑。
娄默的性子，说的好听是云淡风轻，说的难听那是麻木不仁。
不关己事，雷打不动。
她曾懒言：别人骂我一句，累的是他的口水，我头发不掉身体不痛，何必自找麻烦。
公孙弦望了过去，“这位兄台是？”
司马舸长衫一揖，姿态潇洒，“在下司马舸。”
他这话一出不仅公孙弦悚然变色就连堂上众人都变了脸色。他美髯微颤，惊道，“阁下是前司马盟主？”
“天下同名之人多的是，据传司马盟主貌丑惊天。”司马舸摸摸脸皮，颓然垮下肩，取出小镜左顾右瞧怪叫出声，“我没那么丑罢？”
公孙弦见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揽镜自照，面部肌肉都抽了抽，望向他的视线不觉多了几分轻视。勉强恭维道，“司马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
司马盟主长相惊世骇俗，眼前男子相貌俊雅出色脸皮极厚，脚下又是真的虚浮无力，两人确实是天渊之别。
司马舸喜滋滋的又作了个揖，眉飞色舞，“好说好说！”
这种不要脸的人……哪里会是司马盟主？
众人登时释然，只有那胖妇人眸里仍留三分狐疑。她默了默，嗔了公孙弦一眼，“老爷，娄盟主与司马兄来了这么久，光顾着说话还不请人家坐下，太失礼数了。”
她声音却若出谷黄莺婉转动听让人如浸冰泉之中通体沁凉，公孙弦忙道，“夫人说的极是，我真的是老糊涂了。来人，快点看座奉茶。”
一时坐定。
诸葛美娘问，“娄盟主，听武当玉劫真人所言我那不成器的珠儿与三位侄甥女被慕容焕那奸贼掳走了，这话可当真？”
原来又是这件事。
娄默眨眼，“你这话应该去问清虚子，不该问我。”
公孙弦沉声解释，“恕不相瞒，清虚子到现在都不曾清醒过来，更勿论说是相询了。我们本来准备赶往扬州府，可巧你来了应天。到底事实如何还请娄盟主不吝赐教。”
……
听娄默说完，公孙弦与诸葛美娘相视一眼，两人面上不掩忧虑，尤其是诸葛美娘，心焦爱女生死神色大变，脸上肥肉抖了又抖。
“看来珠儿她们真的被慕容焕这个奸贼带走了，老爷，我马上就带人赶去洞庭湖。”
“夫人，我跟你一起去。”
“中秋将近，这次武林大会又是我们江南山庄承办，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嫂夫人说的极是，公孙兄万万不可离开。我们陪嫂子去找珠儿她们就是了。”
公孙弦抚须默然，好一会才下了决心，“既然如此就有劳各位贤弟了。”
众人慨然应喏，豪气干云。
公孙弦沉吟片刻，“可就你们几人肯定还是敌不过慕容焕那厮，我还是担心，最好还是有武艺高强的人相随才好。”
司马舸轻讪，原来请他们过来是为了借刀杀人。娄默是刀，慕容焕是人，一石二鸟果然高段。
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集中在娄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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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甚至有传说，以一支铁笔叱咤江湖的铁笔书生其实藏身在山庄之中，不过江南山庄一直否定而已。
入了应天府，放眼望去，比扬州府还大上几分，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历经吴、东晋、宋、齐、梁、陈的六朝古都，浓厚的历史底蕴让它比之扬州府还添了许多沉稳悠然之气。
“这边请。”
公孙谷领着娄默与司马舸走到正街尽头，向左一拐，一座偌大的宅院便在眼前。宅院门口有两方石狮，石狮双目炯炯有神，森然威严。
司马舸轻笑，“大隐隐于市，果然聪明。”
公孙谷面有得色，但仍然谦道，“司马兄过奖了。”
守门的两名子弟一见公孙谷，连忙将漆红铁门由外而内推开。进了门，一直往北走，一路之上众人见着他们莫不是退立一旁垂眉躬身，看来这公孙谷地位颇高。走到大道尽头便是一座屋子，斗拱结构，飞檐挑出，数十方玉柱凛然立于廊上，既不显得过于奢华富贵又让人觉得肃然威严不容小觑。
侧身站在廊边，公孙谷恭谨道，“娄盟主，司马兄，公孙谷只能护送两位至此了，我家主人已经在大厅恭候多时了。”
娄默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司马舸才准备跟上，眼角瞥见花丛之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登时错愕。
他怎么会在这里？
娄默见他没有跟上扭头回看，“怎么了？”
司马舸暂且压下心中疑惑，笑眯眯的赶了上去，“没事，刚刚遇见了一个熟人。”
她盯了眼过去，“你的熟人还真多。”
“没办法，我人缘太好了。”他大言不惭。
入了正厅，正厅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首位之上的是一个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气度迥然，美髯及胸颇具威仪。他旁边坐着一个肥硕无比的胖妇人，脸如圆盘身如水桶，长相让人不忍卒睹，目光却是淡然睿智似看透人心。
旁边另有两席，席上各有四个座位，统共八个座位，倒是有六个是坐上了人。六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全部都盯着娄默，倒是无人在意司马舸。司马舸摸摸鼻子，乐的当壁花。
那中年男子走了下来，拱手道，“公孙弦久闻盟主大名，如今得见果然是少年英雌。”他言语谦和，毫无盛气凌人之态。
娄默垂眸，“好说。”
原以为娄默之后肯定有话说，众人等了一会，娄默依然无语，一句“好说”之后居然是句号了。
公孙弦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轻哼了一声，“目无尊长。”
“楚兄，此言差矣，公孙兄不过是江南山庄的庄主，哪里比得过盟主大人身份尊贵。”又有人接了口。
娄默挑眉看了过去。
说话的人正是左席之上首位和次位的两人，那两人都身穿锦袍，毫无风霜之色，不像是江湖人倒像是富贵商人。
公孙弦急了，连忙喝道，“两位贤弟，不可无理。”转而看向娄默，歉声道，“娄盟主，我这两位贤弟说话粗鲁，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娄默继续拱手，“好说。”神色平静，似乎压根不曾放在心上。
公孙弦神色微顿，与那胖妇人交换了下视线。
本倒是借机想试试娄盟主的深浅，没想到她一点反应也无。这样的人，若非心机深沉就是无欲无求，是前者还是后者一时半会倒是看不出来。
司马舸撇头偷笑。
娄默的性子，说的好听是云淡风轻，说的难听那是麻木不仁。
不关己事，雷打不动。
她曾懒言：别人骂我一句，累的是他的口水，我头发不掉身体不痛，何必自找麻烦。
公孙弦望了过去，“这位兄台是？”
司马舸长衫一揖，姿态潇洒，“在下司马舸。”
他这话一出不仅公孙弦悚然变色就连堂上众人都变了脸色。他美髯微颤，惊道，“阁下是前司马盟主？”
“天下同名之人多的是，据传司马盟主貌丑惊天。”司马舸摸摸脸皮，颓然垮下肩，取出小镜左顾右瞧怪叫出声，“我没那么丑罢？”
公孙弦见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揽镜自照，面部肌肉都抽了抽，望向他的视线不觉多了几分轻视。勉强恭维道，“司马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
司马盟主长相惊世骇俗，眼前男子相貌俊雅出色脸皮极厚，脚下又是真的虚浮无力，两人确实是天渊之别。
司马舸喜滋滋的又作了个揖，眉飞色舞，“好说好说！”
这种不要脸的人……哪里会是司马盟主？
众人登时释然，只有那胖妇人眸里仍留三分狐疑。她默了默，嗔了公孙弦一眼，“老爷，娄盟主与司马兄来了这么久，光顾着说话还不请人家坐下，太失礼数了。”
她声音却若出谷黄莺婉转动听让人如浸冰泉之中通体沁凉，公孙弦忙道，“夫人说的极是，我真的是老糊涂了。来人，快点看座奉茶。”
一时坐定。
诸葛美娘问，“娄盟主，听武当玉劫真人所言我那不成器的珠儿与三位侄甥女被慕容焕那奸贼掳走了，这话可当真？”
原来又是这件事。
娄默眨眼，“你这话应该去问清虚子，不该问我。”
公孙弦沉声解释，“恕不相瞒，清虚子到现在都不曾清醒过来，更勿论说是相询了。我们本来准备赶往扬州府，可巧你来了应天。到底事实如何还请娄盟主不吝赐教。”
……
听娄默说完，公孙弦与诸葛美娘相视一眼，两人面上不掩忧虑，尤其是诸葛美娘，心焦爱女生死神色大变，脸上肥肉抖了又抖。
“看来珠儿她们真的被慕容焕这个奸贼带走了，老爷，我马上就带人赶去洞庭湖。”
“夫人，我跟你一起去。”
“中秋将近，这次武林大会又是我们江南山庄承办，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嫂夫人说的极是，公孙兄万万不可离开。我们陪嫂子去找珠儿她们就是了。”
公孙弦抚须默然，好一会才下了决心，“既然如此就有劳各位贤弟了。”
众人慨然应喏，豪气干云。
公孙弦沉吟片刻，“可就你们几人肯定还是敌不过慕容焕那厮，我还是担心，最好还是有武艺高强的人相随才好。”
司马舸轻讪，原来请他们过来是为了借刀杀人。娄默是刀，慕容焕是人，一石二鸟果然高段。
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集中在娄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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