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横刀出世

    隔了五日，红日东升之时何云飞的大队人马共计一百二十人，便由洛阳东城门出发，一路向北赶去。因为先有旨意，不准各路将领兴师动众，最终秋试前何云飞借机反倒是再次检验了一遍新兵勇的素质，精挑了一百名精悍的步卒和诸位首领共赴北郊京师校场而来。    何云飞头带一顶紫金盔，身披一套玄铁重甲，胯下一匹大宛马，名曰猎狐，是一匹训练有素的纯种战马，为太尉曹嵩所赠。贾诩骑着一匹黄骠马，龚风雄胯下一匹黑鬃马，尾随其后。两人早已是何云飞的心腹，一个博学多才、计毒心细，一个刚勇过人、和蔼沉稳，是何云飞在洛阳最得力的文武辅臣。身后一名旗手和十名军官各驱战马，带领着一百名步卒以整齐的方阵抵达校场候命。    不多时，几路人马纷纷赶至，最引人注目便是两哨全部由骑兵组成的队伍。    一支骑队全部是白马白袍银枪，如同一队雪豹呼啸而来，为首一员大将留着半尺的黑须，面色红润，年方三十，一套铮亮的鱼鳞虎肩金丝披挂于身，正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另一支骑兵为清一色的棕色西凉马，身着牛皮软甲，各个手握弯刀，为首之人乃是西凉暴熊董卓。莫看董卓流于后世的画像肥胖如猪，此时的董卓虽已过四十，满脸络腮的胡须，却常年征战于西凉边陲，魁梧威武，以性粗猛有谋闻名，在陇西地区西羌和乌丸各部无人能敌，只能寄附成为董卓手下，使得董卓麾下的西凉军更为强悍。    公孙瓒和董卓早已与何云飞见过几面，纷纷上前致意，但作为西南、东北、西北三地边陲最知名的将领，一较高下之心言语之中处处都是。    何云飞打趣说道：“二位将军率骁勇精骑而至，那路将军敢与二位对抗正面冲杀呀！”    董卓听了此话，甚是得意，哈哈大笑数声之后，说道：“我等三人又都不在京师任职，只是来交流下陪陪京师的武官锤炼一下，只可惜难有机会与虎贲骑兵较量一番，让我那下粗鲁的西凉军汉手痒难耐。”    公孙瓒哼笑一声，说道：“此番秋试还有选拔北上统帅的目的，你这暴熊西北风喝够了，还想尝一尝北国的冰雪不成。”    言毕，三人都是哈哈大笑。    “呦！三位将军在这里说笑呢？没想到吾等外辅的将领来的倒是更为积极，孙文台在此见礼了！”    一见孙坚到了，何云飞忙最先还礼道：“孙将军有礼了，诸公都是何岸的前辈，未能留意孙将军的队伍赶至，是何岸的过失。”    公孙瓒捋着胡须笑道：“汝等二人都是成名于少年，乃青年俊杰之翘首。此番秋试正是汝等年青一代崛起之机，何必如此谦让。”    董卓也说道：“那是，那是，秋试我暴熊和白马都只是看客，二位将军的风采早就想见识一番。此刻我等边军都难得一聚，该多亲近才是，蜀锋将军如此多礼反倒有些见外了。待秋试之后，与我同路，去陇西品一品异族的马奶酒。”    四人正在说笑，忽闻远处一阵虎啸之声，惊得众多战马躁动不安。    公孙瓒一勒马缰，说道：“呵呵，咱们大队人马聚集，不曾想这一清早惹了山中霸王的清梦。”随即公孙瓒高喊一声：“诸位，虎啸山林向我大汉军威挑战，吾等岂可坐视不理，上山斗一斗那猛虎如何？”    “好！京师诸营还未齐至，吾等上山去较量一番弓骑！小的们，在此安侯，诸公愿一较高下的，我董卓先行一步了。”说完，董卓策马而行。    其他将领怎甘人后，稍微吩咐一声，同样是独身由队列中杀出，奔向猛虎盘踞的东山。由于何云飞、公孙瓒、董卓、孙坚四人身在一处，又是公孙瓒首先提议，故而四人最先并驾齐驱冲出，眼看就到抵达校场外的东山。    一只斑斓猛虎正盘踞在山坡一块巨石之上，斗大的虎头冲向迎面而来的人群，发出粗重而低沉的一阵长啸，几匹战马前冲之时竟吓得一下子软瘫在地，让马上的主人脸上无光。    临近了，这才看清它的全身，黄缎子一样的毛色，足有七尺多长。懒洋洋伸了下前爪，貌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冲来的马队，将一根五尺多长的尾巴竖起来，呲起牙又吼了一声。这一声之大，三里外都能耳闻，即使多经战阵的良驹也不免立时一停。    何云飞之间身前的董卓，稍一带缰绳，让马稍安顿一下，便从鞍前摘下两把强弓，双脚离蹬压住弓身，身体躺在马背上，便是左右开弓，两支利箭呼啸奔向猛虎。    董卓的马术、弓技的确是精妙，难怪想要先拔头筹。但这两箭示威的意思浓了些，并没有太大的准头，直直插在猛虎盘踞的山石之下，到也叫那畜生吃惊了一番，晃动下身躯便冲岩石上跳开。    众人一阵叫好，便各自抽出羽箭齐齐对准了猛虎，弓弦轻响，便有几支箭羽率先射出。但猛虎毕竟是活物，有备之下并不好猎杀，几支箭羽倒是射到了猛虎所在的位置，却被猛虎轻易避开。不断的侵扰让猛虎凶性大发，吼叫一声，便向山下扑来。    随后而至的利箭顿时迎了上来，虽让猛虎前行的速度稍缓，身上也中了三箭，但万兽之王的威风何其了得，将领们的战马已难以操控，再射的箭矢已再找不到准头。    孙坚见状，由马背上一跃而起，提着古淀宝刀便迎了上去，大喊一声：“畜生，拿命来！”    猛虎虽不懂人话，却明白他的来意，借着奔跑的速度，就势一纵，扑向了孙坚，血盆大口就似要活吞了孙坚一般。    孙坚自幼刚勇，祖上又是武圣孙武，功夫自然了得。但猛虎毕竟居高临下，不等孙坚的宝刀挥至，虎爪已到了眼前。无奈之中，孙坚急忙侧身躲过，却还是慢了一点，身上的披风瞬间便被猛虎撕出几道口子，将孙坚带倒在地。    众将领不免都有些心焦，忙忙弯弓搭箭射向猛虎，以解孙坚的危境。在箭羽的掩护下，孙坚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冲众将一抱拳说了声谢了，便又向猛虎冲去。    何云飞心知孙坚是智勇双全之辈，料知其没有十足的功底，绝不会轻易以身犯险。何云飞的弓射缺乏时间练习，在众将领面前不好展示，便在马旁安抚受惊的坐骑，右手早已抽出一把飞刀，随时准备出手以助孙坚。    孙坚想必也是有搏杀猛虎的经验，用灵巧多变的步伐贴着猛虎的侧身游斗。古淀刀削铁如泥，倒也让猛虎吃了些小亏，被削去了两截虎爪，没了最开始的威风，与孙坚认真搏斗起来。众将或是弯弓，或是手持兵刃，关注着这场人兽搏杀，随时准备施以援手。    一人一虎搏斗了能有半个小时，校场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估计是京师的队伍已赶到校场。可能是受到号角的影响，一位将领不觉的将扣紧的弓弦一松，一支利箭便射向了老虎。    那猛虎正蓄势扑向转到面前的孙坚，那支利箭不偏不斜正射在猛虎大腿的上部，疼得猛虎扑向孙坚的速度陡然提高了很多，让孙坚根本无法躲闪。低头迎向猛虎的怀里，用头盔抵制老虎的下颚，两支大手死死抱住猛虎的脖子。    但猛虎的力量毕竟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一扑之下孙坚已完全失去着力的支撑，只能牢牢抵住抱住虎头，用肘击打着老虎的身体。老虎张着大口，无奈孙坚紧贴颈下，伤不到孙坚分毫。便用前爪后爪连爬带抓，孙坚的铠甲已被撕得一条条，右腿之上已见血花。    众将离得都比较远，现在孙坚与猛虎近身，却不好再下手支援，唯恐箭矢误伤了孙坚，都有些手足无措。    何云飞早有准备，危情急现，直接甩掉手中的缰绳便冲了过来，仅用了两三秒冲刺便临近了二十多米。见孙坚已受轻伤，一个急停便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    飞刀用钢砂熔炼由洛阳名匠打造，刀刃锋利无比，一共有十二把，被何云飞随身藏在腰间。虽说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但架不住何云飞力大，飞刀临近了猛虎，力道并未减弱，深深插入猛虎的后背。    猛虎大疼之下，血盆之口大张，冲着何云飞的方向哀嚎了两声。却不料第二把飞刀又至，直接插入了猛虎的口中，刀锋所至已伤了它的大脑。    原先的两声哀嚎成了这万兽之王最终的怒吼，口中鲜血猛涌，侧身倒下。惊魂未定的孙坚，用手抵住虎头，这才翻身而起。看到猛虎已经无力反抗，便向何云飞拱手致谢道：“多谢何将军援手之恩！”    何云飞忙搀住孙坚的臂膀说：“孙将军不必多礼，若不是孙将军及时上前拼杀，战马惊乱之下我等必有损伤。与孙将军的英勇相比，何岸此时出手算不得有何功劳。”    众将已经围拢过来，最先走到的将领还不时猛踢了几脚还未死绝的老虎。“哈哈！蜀锋将军的飞刀绝技，真让董卓大开眼界呀！”董卓迈着大步，离好远便向何云飞抱拳致意。    何云飞也是一抱拳，向董卓说道：“董将军弓技非凡，一样是让何岸开了眼界。”    公孙瓒拿枪刨了一下已经断气的虎头，说道：“二位将军果然英勇不凡。伯珪当时失言，差些伤了文台的性命，实在罪过。”    孙坚爽朗一笑，说道：“公孙将军言重了，有这猛兽陪着松松筋骨，孙坚快意的很。再说，最终这畜生不也是被何将军轻易结果了吗？京师以至，吾等还是快快到大将军哪里报道才是。”    众将也不再过多言语，再次翻身上马，重返校场。刚刚同经生死，孙坚对何云飞更为亲切，一边扬鞭行路，一边相互交谈，不多时便结交成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