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第二十三章 恩泽的选择（上）
恩泽站在那个人的后面，轻轻地问道：“阁下是谁，找老夫何事？”
那个年青人也不回头，而是把手伸到后脑，轻轻地摘掉了假辫子，露出了一色的短发。见此短发，恩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红旗军，你们怎么找上门来？”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来，恩泽这才注意到，这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而已。才二十岁左右，就有着如此的胆气自由自在地出入将军府，而且，肯定还肩负着相当重要的任务，这让恩泽不由得感慨万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在红旗军就可以得到重用，可是，在大清，除了有后台的人外，二十岁的人，顶多也就混个秀才玩玩而已。
那个年青人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轻轻一笑：“恩泽将军，我叫张天麟，奉红旗军外事处处长古灵力的命令，特来找将军阁下谈谈。”
“古灵力？”恩泽微微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民间传说中学习洋鬼子的语言如探囊取物的天才，赵司令员占领和龙的时候，从一众小吏中挖出来的宝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们早晚会找上门来的，看来，我猜得没错，我恩泽，在你们心目中，还是有一点点份量的，这让老夫很是自豪。贵客临门，老夫不能怠慢，还请张先生稍等一下，我叫人安排一个暖亭，总不成咱们两个就在这大树底下说话吧。”
张天麟摇了摇头：“不用了，在这里说话更好啊，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也不怕隔墙有耳。”
恩泽想了想，说道：“行，张先生此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张天麟笑了笑：“我是一个小辈，面对着将军，怎么敢言指教？既然将军如此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好吧。我们红旗军特种大队经过多次的调查，发现将军并不是那种甘心当汉奸、满奸之人，因此，我们古处长特别命我前来，看看能否说动将军归降。”
恩泽想也不想，直接说道：“对不起，张先生，归降之事，万万不能再提。虽然老夫敬你们红旗军个个是个血性汉子，但老夫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你们却是叛乱分子，风马牛不相及，老夫不让人立刻把张先生抓走，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还请张先生离开吧。”
张天麟笑了笑，不以为异地说道：“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黑龙江、吉林、辽宁等地落入洋鬼子之后？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洋鬼子在我们的国土上打仗，让我们的国民承受无穷灾难么？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你们的所谓龙兴之地的一切财富，被洋鬼子大肆掠夺么？”
恩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面对着残破江山，谁能忍心？可是，老夫无能为力。就算老夫有此能力，皇上、太后老佛爷也不肯让老夫兴兵对抗洋人的。”
张天麟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慈禧畏敌如虎，而光绪却又只不过是一具木头人而已，就算他能够取代慈禧，也无能力挽回大局，大清之灭亡，已经是不可逆转，谁也挡不住历史的车轮。我们赵司令说了，少则三五年，晚则十三四年，大清必定灭亡。如果大清不灭亡的话，我们中华民族的土地，早晚会全部被洋鬼子夺走的，我们的子民，也早晚会成为洋鬼子的奴隶，忍受着他们的压迫和欺凌。恩泽将军，你是个读书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自然应该知道，这几十年来，大清割出了多少领土。而且，一次比一次割得多，一次比一次赔得厉害。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割让下去，将军也可以算一下，顶多再过几十年，大清已经无领土可割了。到时候，你，以及你的子孙们，又向谁表忠心去？你们，又会去那里栖息呢？”
恩泽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张先生，这个道理我懂，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思及于此，无法入眠。可是，这不能成为我背叛大清、投靠红旗军的理由。我们家数代忠良，只能与大清同进退了。当然，我身为中国人，也不想着拱手把大片领土让给老毛子和日本鬼子。我知道张先生来此的意思，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反清，啥都可以。”
张天麟笑了起来：“恩泽将军果然没有让赵司令失望，赵司令一直认为，在现在的满洲贵族当中，将军是个异类。象吉林将军和奉天将军，一直仰老毛子的鼻息过日子，可是，恩泽将军却尽量维持着黑龙江将军府的正常运作，甚至于在如此情况下，还能调动多达两万人的部队，不由得人不心生敬佩。”
恩泽苦笑了起来：“赵司令太夸奖老夫了，如果赵司令真看中老夫的话，就不会发那封让老夫下不了台的电报了。”
张天麟连忙说道：“临行之前，赵司令特别找到了我，要我给将军捎句话，那封电报只是迫不得已而发的，给将军造成的不便，还请将军原谅。如果有必要的话，赵司令愿意当面向将军道歉。”
恩泽苦笑了起来：“赵司令当世英雄，让他向老夫道歉，老夫经受不起啊。老夫也曾经想过，赵司令此举，肯定是有其战略目的在内，只是，老夫愚钝，不解赵司令的意思而已。现在将军府内情势复杂，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日本人，都在将军府内有自己的代言人，至于朝廷，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我的每一次决定，都必须考虑到各方的感受，当然也包括你们红旗军在内。如果不是你们这一次实在有点儿欺人太甚，老夫是绝对不会跟你们为难的。”
“这一点，赵司令明白，”张天麟说道：“没办法，我们红旗军所占地盘虽然还算大，可是，尽是深山老林，价值并不是很大。黑龙江地大物博，对我们红旗军来说相当重要，所以，我们赵司令当时的确操之过急了。如果恩泽将军能够弃暗投明，那自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我们早晚也会拿下黑龙江，只是，我们会认真安排一下将军的。”
恩泽点了点头：“以朝廷现在在关外的实力，根本就挡不住红旗军的进攻，只要红旗军能够从此次日俄大战中壮大起来，红旗军的前途就不可限量。张先生很坦爽，从某种意义上讲，老夫对此很是欣赏。红旗军也可算得上是一国了，四国交战，虽然红旗军是最弱小的一方，可是，老夫认为，红旗军却有可能会是最后胜利的一方。无他，只要看看红旗军属地内那些老百姓的生活就知道了，所谓得道多助么。说吧，张先生，赵司令有什么要求的话，老夫会尽量满足。”
张天麟笑了起来：“赵司令说过，将军明事理，顾大局，果然如此。既然将军这样说，我也就不客气了。其实，就两件事情，第一，请将军把黑龙江将军府内亲俄罗斯的官员和亲日本的官员的名单给我们就行了。”
恩泽一愣，不由得问道：“难道，贵军想对这些人下手？”
张天麟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如果他们仅仅只是亲洋人而已，并没有做过伤害我们中华民族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去理会的。可是如果他们丧心病狂，以出卖我们中华民族的利益邀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当然，请将军放心好了，我们红旗军一向不会伤及无辜的，就算要惩罚，也只不过是惩罚他们一个人而已，不会对他们的家人动手。”
恩泽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老夫就放心了，他们虽然可恶，只是，他们的行为与其家人无关，赵司令有如此想法，方显英雄本色也。还有一件，请照直说吧。”
张天麟深深地看了一眼恩泽，接着说道：“第二件，还请将军率领大军，一直与我们红旗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摆出一付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想，这也是大清朝廷的意思吧。”
恩泽一愣，微微点了点头：“没错，朝廷是命令我们与你们红旗军全力作战，只是，我一直将这个命令压下来而已。老夫实在不知，赵司令此举是为了什么，难道，赵司令的目标不是日本人，而是俄罗斯人？”
恩泽的疑惑也是有理由的，按常理说，赵依杰如此安排，目的肯定只有一个，以跟黑龙江所属部队交战为借口，红旗军的主力部队就可以赖在黑龙江南部不走，坐视俄罗斯人与日本人打个你死我活。等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红旗军再出动。以现在的局势，谁都看得出来，日本军队占着优势，他们击败了俄罗斯军队以后，手中起码还有两三个师团可以用，也就是说，红旗军根本就啃不动日本军队。那么，赵依杰仍然执着地这样做，显然是准备打俄罗斯残军的。一旦俄罗斯残军被灭，可以肯定的是，吉林和黑龙江，都将落入红旗军的控制之中。只是，如此一来，所有的中国人，都只能眼睁睁大地看着日本鬼子占领辽东半岛，并以此为踏板，进犯黑龙江和吉林。以红旗军的实力，好象挡不住日本军队的全力进攻吧。
那个年青人也不回头，而是把手伸到后脑，轻轻地摘掉了假辫子，露出了一色的短发。见此短发，恩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红旗军，你们怎么找上门来？”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来，恩泽这才注意到，这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而已。才二十岁左右，就有着如此的胆气自由自在地出入将军府，而且，肯定还肩负着相当重要的任务，这让恩泽不由得感慨万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在红旗军就可以得到重用，可是，在大清，除了有后台的人外，二十岁的人，顶多也就混个秀才玩玩而已。
那个年青人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轻轻一笑：“恩泽将军，我叫张天麟，奉红旗军外事处处长古灵力的命令，特来找将军阁下谈谈。”
“古灵力？”恩泽微微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民间传说中学习洋鬼子的语言如探囊取物的天才，赵司令员占领和龙的时候，从一众小吏中挖出来的宝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们早晚会找上门来的，看来，我猜得没错，我恩泽，在你们心目中，还是有一点点份量的，这让老夫很是自豪。贵客临门，老夫不能怠慢，还请张先生稍等一下，我叫人安排一个暖亭，总不成咱们两个就在这大树底下说话吧。”
张天麟摇了摇头：“不用了，在这里说话更好啊，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也不怕隔墙有耳。”
恩泽想了想，说道：“行，张先生此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张天麟笑了笑：“我是一个小辈，面对着将军，怎么敢言指教？既然将军如此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好吧。我们红旗军特种大队经过多次的调查，发现将军并不是那种甘心当汉奸、满奸之人，因此，我们古处长特别命我前来，看看能否说动将军归降。”
恩泽想也不想，直接说道：“对不起，张先生，归降之事，万万不能再提。虽然老夫敬你们红旗军个个是个血性汉子，但老夫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你们却是叛乱分子，风马牛不相及，老夫不让人立刻把张先生抓走，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还请张先生离开吧。”
张天麟笑了笑，不以为异地说道：“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黑龙江、吉林、辽宁等地落入洋鬼子之后？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洋鬼子在我们的国土上打仗，让我们的国民承受无穷灾难么？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你们的所谓龙兴之地的一切财富，被洋鬼子大肆掠夺么？”
恩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面对着残破江山，谁能忍心？可是，老夫无能为力。就算老夫有此能力，皇上、太后老佛爷也不肯让老夫兴兵对抗洋人的。”
张天麟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慈禧畏敌如虎，而光绪却又只不过是一具木头人而已，就算他能够取代慈禧，也无能力挽回大局，大清之灭亡，已经是不可逆转，谁也挡不住历史的车轮。我们赵司令说了，少则三五年，晚则十三四年，大清必定灭亡。如果大清不灭亡的话，我们中华民族的土地，早晚会全部被洋鬼子夺走的，我们的子民，也早晚会成为洋鬼子的奴隶，忍受着他们的压迫和欺凌。恩泽将军，你是个读书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自然应该知道，这几十年来，大清割出了多少领土。而且，一次比一次割得多，一次比一次赔得厉害。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割让下去，将军也可以算一下，顶多再过几十年，大清已经无领土可割了。到时候，你，以及你的子孙们，又向谁表忠心去？你们，又会去那里栖息呢？”
恩泽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张先生，这个道理我懂，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思及于此，无法入眠。可是，这不能成为我背叛大清、投靠红旗军的理由。我们家数代忠良，只能与大清同进退了。当然，我身为中国人，也不想着拱手把大片领土让给老毛子和日本鬼子。我知道张先生来此的意思，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反清，啥都可以。”
张天麟笑了起来：“恩泽将军果然没有让赵司令失望，赵司令一直认为，在现在的满洲贵族当中，将军是个异类。象吉林将军和奉天将军，一直仰老毛子的鼻息过日子，可是，恩泽将军却尽量维持着黑龙江将军府的正常运作，甚至于在如此情况下，还能调动多达两万人的部队，不由得人不心生敬佩。”
恩泽苦笑了起来：“赵司令太夸奖老夫了，如果赵司令真看中老夫的话，就不会发那封让老夫下不了台的电报了。”
张天麟连忙说道：“临行之前，赵司令特别找到了我，要我给将军捎句话，那封电报只是迫不得已而发的，给将军造成的不便，还请将军原谅。如果有必要的话，赵司令愿意当面向将军道歉。”
恩泽苦笑了起来：“赵司令当世英雄，让他向老夫道歉，老夫经受不起啊。老夫也曾经想过，赵司令此举，肯定是有其战略目的在内，只是，老夫愚钝，不解赵司令的意思而已。现在将军府内情势复杂，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日本人，都在将军府内有自己的代言人，至于朝廷，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我的每一次决定，都必须考虑到各方的感受，当然也包括你们红旗军在内。如果不是你们这一次实在有点儿欺人太甚，老夫是绝对不会跟你们为难的。”
“这一点，赵司令明白，”张天麟说道：“没办法，我们红旗军所占地盘虽然还算大，可是，尽是深山老林，价值并不是很大。黑龙江地大物博，对我们红旗军来说相当重要，所以，我们赵司令当时的确操之过急了。如果恩泽将军能够弃暗投明，那自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我们早晚也会拿下黑龙江，只是，我们会认真安排一下将军的。”
恩泽点了点头：“以朝廷现在在关外的实力，根本就挡不住红旗军的进攻，只要红旗军能够从此次日俄大战中壮大起来，红旗军的前途就不可限量。张先生很坦爽，从某种意义上讲，老夫对此很是欣赏。红旗军也可算得上是一国了，四国交战，虽然红旗军是最弱小的一方，可是，老夫认为，红旗军却有可能会是最后胜利的一方。无他，只要看看红旗军属地内那些老百姓的生活就知道了，所谓得道多助么。说吧，张先生，赵司令有什么要求的话，老夫会尽量满足。”
张天麟笑了起来：“赵司令说过，将军明事理，顾大局，果然如此。既然将军这样说，我也就不客气了。其实，就两件事情，第一，请将军把黑龙江将军府内亲俄罗斯的官员和亲日本的官员的名单给我们就行了。”
恩泽一愣，不由得问道：“难道，贵军想对这些人下手？”
张天麟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如果他们仅仅只是亲洋人而已，并没有做过伤害我们中华民族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去理会的。可是如果他们丧心病狂，以出卖我们中华民族的利益邀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当然，请将军放心好了，我们红旗军一向不会伤及无辜的，就算要惩罚，也只不过是惩罚他们一个人而已，不会对他们的家人动手。”
恩泽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老夫就放心了，他们虽然可恶，只是，他们的行为与其家人无关，赵司令有如此想法，方显英雄本色也。还有一件，请照直说吧。”
张天麟深深地看了一眼恩泽，接着说道：“第二件，还请将军率领大军，一直与我们红旗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摆出一付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想，这也是大清朝廷的意思吧。”
恩泽一愣，微微点了点头：“没错，朝廷是命令我们与你们红旗军全力作战，只是，我一直将这个命令压下来而已。老夫实在不知，赵司令此举是为了什么，难道，赵司令的目标不是日本人，而是俄罗斯人？”
恩泽的疑惑也是有理由的，按常理说，赵依杰如此安排，目的肯定只有一个，以跟黑龙江所属部队交战为借口，红旗军的主力部队就可以赖在黑龙江南部不走，坐视俄罗斯人与日本人打个你死我活。等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红旗军再出动。以现在的局势，谁都看得出来，日本军队占着优势，他们击败了俄罗斯军队以后，手中起码还有两三个师团可以用，也就是说，红旗军根本就啃不动日本军队。那么，赵依杰仍然执着地这样做，显然是准备打俄罗斯残军的。一旦俄罗斯残军被灭，可以肯定的是，吉林和黑龙江，都将落入红旗军的控制之中。只是，如此一来，所有的中国人，都只能眼睁睁大地看着日本鬼子占领辽东半岛，并以此为踏板，进犯黑龙江和吉林。以红旗军的实力，好象挡不住日本军队的全力进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