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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难姐难妹

    “钟大哥,你们的车……”

    “算了,暂且留在这儿,我们又没你的好眼睛。”

    “也行;那钟大哥、各位大哥:路上多加小心,走好!”

    “好!你也快回去吧,早点歇息,注意安全,走了。”

    梅宛摆摆手,正当准备掩门,忽闻旁边有响动,脚步如此的熟悉,不禁喜出望外,“容姐……容姐是你?!”

    “宛妹……好……是我、是我……你如何,没事吧?!”手一把就将她勾到怀里,抚摸起来。

    “没事、没事……容姐,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未看见?”

    “我也刚到;那伙人什么来历,正是他们救得你?!”

    “你说钟大哥……嗯……对的,好像是跟咱们同一路!”

    “是吗?那倒要真感谢他……不过江湖险恶,切记多长个心眼……咳咳……”

    “容姐……容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很重?”

    “没……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快、快……走,我扶你回屋!”

    斯女虽又蒙上黑纱巾,不过可瞧出眉眼吊起、气色较差,血污夜行衣亦已风干,增添些许皱褶,但仍贴身精致,且在肩头还织绣墨绿枝叶,生两花朵,外青内白,紧密包裹,这样幽美、娴雅、整肃。

    “容姐,坐好了;来……喝水!”

    黑巾者搁剑于席,掩袖略饮一番,又抚摸她头面,柔声道:“今天呢实在是容姐急糊涂了,不该撇下你就走,真的吓死我,还以为咱俩再难相见!宛妹,好妹子,会怪……”

    “不、不……容姐对小妹这么好,就像真的亲姐姐,又怎会怪你呢?一切都要怪我呵!唉……今天实在太可惜了,没能抓住机会,否则现在肯定已经……”

    “好、好了……回来则已幸甚,菩萨保佑……今天便算咱们姐妹小试锋芒,往后必定大有机会!”

    “是、是……咱们一定能杀光所有欧阳狗贼……呀……容姐,你手受伤了?!”

    “哦……没事的;路上又碰见那个地痞恶少郑豹子,一番出手,不想便这样了。”

    “就是那个平日里专门拉帮结派鬼混胡闹的土豹子?!怎么敢欺负容姐,人在哪?我去找他……”

    “算了,宛妹……”黑巾者一笑,“以后若有机会遇到此人,一定要替容姐取他狗命!”

    “好、好……一定!”梅宛往她怀里一钻,双手搂紧,“容姐,知道吗?再过一天又是中秋节了。”

    “是呵……时间过得真快,一年一年又一年,月到中秋分外圆!”

    “对呀!一天一天再一天,每逢夜晚总难过!容姐……”脖子突然仰起,两抹嘴唇咬了几下方低缓而道:“我、我好想回家去看看,你能不……”

    “不行……咳咳……”黑巾者随之凝聚起双眼,这样细丽而透亮,“和你说多少遍了,那儿早已成为人家的,现在很危险,何况还有欧阳老贼……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容姐……”声色不觉拉高起来,夹带几分沙哑,“可、可已过去这么多年还没回一次家,我好想啊!白天想、晚上想,整夜都无法入眠,有时候睡着了,梦里也全是——爹、娘、小宝、爷爷……”

    “宛妹……好了、好了……”怀抱张开,一下拥住她,“容姐全知道、知道……别难过呵!”

    “容姐……”双目直泛起点滴光芒,于其胸口微蹭下,“特别我爹:现在也不知怎么样,到底有未……就一同去嘛!莫非还怕了他?刚好杀那魔头给亲人报仇,咱们辛苦习武练功至今可正是为这个啊!”

    “宛妹……”黑巾者按抚着她,目光不停打闪,低叹而道:“罢了,其实容姐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快说!”

    “就是关于你爹、你爹……我有一次在无意中听到令尊大人已经不幸辞世了。”

    “什么?”梅宛一呆,嘴唇久未落合,“不、不……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

    “宛妹……宛妹……是、是……这也许只为谣言,当不得真的……好了,你且快别想太多呵!”

    “我、我能别想吗,心乱得跟什么似的……容姐,你就陪我回去一趟,好不好、好不好?”

    “宛妹,容姐也很想陪你回去,可是实在我比较忙难以抽身,要不等再过上一段时间……”

    “忙、忙、忙……你就会说这个,上次也是!到底有多大事,难道连一天时间都没、都没?”

    黑巾者一怔,显现丝缕笑容,“是……是我不好,没能多花时间来陪,但容姐也有苦衷和难处呵!其实倒真的挺羡慕宛妹自由自在、无牵无挂、一心一意……咳……你又怎么会懂?”

    “容姐,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呀……连个家也没!”

    “容姐还不跟你一样吗?哦……错了,这儿就为咱们的家、咱们的家啊!”

    梅宛不觉呜咽起来,鼻子渐塞,伏上其肩,“容姐,但是我想老家、想真的家嘛!”

    “好了,宛妹,现在是真不能去呵!哎……对,还听说欧阳老贼上次居然都没回来——日夜研究你家那个阵法……”

    “欧阳老狗贼……就凭他?白日做梦——想得美!”

    “宛妹,你最好别小瞧他!”声色一压,甚是细密,“据传此贼非常聪明好学,而且一门心思,意志尤为坚定——看:直到现今仍未放弃,我估计应该也已经摸透大半或者处于要破不破之间……”

    “那又怎样?”梅宛一哼,扬起头颅,满面生色,“卑鄙狗贼,就算再给他十二年也未必管用?我爹早已说过:此阵法深不可测,当今世上根本无人能破!”

    “是吗?那容姐倒实在很想听听到底怎样厉害个法,你今天能否略说一二?”

    “这……这……”目视半晌,脑袋终于一点,“那好吧,行……但是容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好……容姐答应就是;不相信?那发誓:皇天后土,我……”

    “好了……我要连容姐都不信那还能信谁?”梅宛微吟片刻,“这么简单说吧,此阵法共设三大难关:首先是毒物,到处弥漫,一旦踏入手脚便麻木接着身体僵化丧失行动;第二是门路,八方六十四个入口各代表一卦象,其中惟两两重合的乃叫做‘生门’,亦仅仅八数,并且须按既定次序来走才能突破终点;最后则是气流,只存在于‘生门’内,每当经过时就会引发,风吹雾散,可以看见前进去向,不过最外头一圈另有天然风,因而又为顺逆之分,恰也正导致北面‘坤部’格外特殊,全无气流感应,非眼力极佳者万难探视!”

    “哎呀……难怪你……这样说来,只此一道可行,其中稍微有点儿差错便会小命不保?!”

    “算是吧;这欧阳老贼居然没死掉,命还真够大的?!”双眉忽又一展,笑意流露,“然即便他‘盲人摸象’巧上加巧碰出个头道来突破了阵法,恐怕也难以通过最后一关——决不会!”

    “什么……还有最后一关——为何?”

    “哦……是我家的‘守护神’。”

    “守护神?!”

    “是的,据说很厉害,凡人无法抵挡……然而我也没见过。”

    “是吗?这样……真如此……”黑巾者打个困声,望向门外,淡定道:“天差不多也快要亮,容姐我又该走了。”

    “容姐,你不要走嘛!都这么晚了,便留下来陪陪我,等早上再走吧?”

    “好……好吧;也是呵……容姐应该多陪陪你,住在这确实冷清又孤单……哎呀……看啦……女大十八变,宛妹如今越来越清秀脱俗,韵味充足,真乃一位美人儿!”

    “哼……容姐又来笑话我……这个丑丫头、小野鬼、路边草……自己还不知道吗,人家没有嫌弃就算好事了。”眼睛突然一眨,绽放大开,光润流溢,“哎……对……你这个才叫美呢,今天终于看到!”

    “什么……你、你也看见了?!”

    “是……嗯……不,就只看见一点点,我便觉得……反正心里这么想的。”

    “好了,你这双眼睛呵……我还不知道,比猫儿还神气呢!”

    “容姐也不差呀……咱们都一样!”

    “嗯……一样、一样……对了……不好!”身子陡地震颤,面巾飘浮几番,“咱们剑法……”

    “剑法……剑法怎么了?”

    “不行,容姐要先走一步……宛妹,你好好照顾自己,咱们下次再见!”

    “容姐……容姐……到底是怎么了?”

    “别问这么多……对了,记住:今后暂时尽量少出外走动,一切小心……听到没?”

    “是、是……听到了。”

    夜,这般深沉发凉,恰似流水,奔波不息,漫无目的,未来总在前方,终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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