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回到日月阁，赵休还坐在大厅上等我。
我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谈，于是坐到他旁边。
“绾瑜是当朝宰相蔡京的二女儿，又是皇上赐婚，与我也有很多年的夫妻感情，我不能无故休她，依依，只能委屈你了。就算是侧妃，我也一定专宠你一人。”
我握紧拳头，闭眼，又睁开：“你们走吧，回东京回王府做你的安乐王爷。我和小狐狸都不会跟你走。”
既然无缘，就早些断了吧！
赵休拉住我的手，优雅的脸庞满是哀求：“依依，我保证我会对你好，宠你爱你一辈子。”
我不怀疑他的话，只是，要我如何接受我的夫君还有别的妻子！
他是尊贵的王爷，雍容华贵，怎么能如此放低自己的身份哀求我。
我只能拼命的叫自己狠下心，道：“不可能，除非你愿意放弃王爷尊贵的地位，脱离皇室宗族，否则，一切免谈！”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侧过头不去看他，就算他是小狐狸的亲爹，我也必须这样做。北宋即将遭受史无前例的凌虐，我没有那个能力改变历史，至少我能尽全力保护我爱的所有人。如果把蔡绾瑜牵扯进来，那么赵休永远也不可能离开王室。
赵休握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一丝丝扯断我们的牵连。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不去管莫名掉下来的泪，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大仙偶尔算的还真准，我果然有无妄之灾。刚爬上床没多久，就被本府无良的知州大人摇了起来。揉揉眼睛，天都亮了。果然是熬夜伤身呐！
上辈子某女性杂志分析说，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棍子敲晕，睡着了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得感情。
可惜没有人来赐我一棍，更可恶的是，我还要早起做苦力。
宋行解释说昨天已经审了石加很久，他一直不承认杀人，再说都过去两年了，除了女尸身上那块刻有名字的银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所以轮到我这个狐狸叫兽出场，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
半眯着眼打整好一切，跟着宋大人走出日月阁。
一股疾风迎面扑来，林意牛皮糖似的扒在我身上：“叫兽，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是我姐姐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宋行已经炸毛般的拎起林意衣服后领，怒吼：“臭小子，你竟然敢当着本大人的面扑倒依依，是不是皮痒了！”
扑倒？我无语了。
两人厮打起来。
林意本来被梁术的人揍得左眼肿了，现在可好，右眼也肿起来了，正好对称。
好在，两个人总算是安静了。
我清清嗓子，轻声道：“那的确是你姐姐。”
林意握紧双拳，恨恨的问：“是谁，是谁那么狠，要杀了她！”
“抱歉，凶手没抓到之前，不便向你透露。”宋行揉揉刚刚被揍过的肩，心道：臭小子，下手真狠。
林意眼睛红得想杀人。
我赶紧拉住他：“现在有温润石加两位嫌疑人。林意，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林意摇头道：“不可能是温大哥，一定是石加那个混蛋！”
我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林意垂下头道：“温大哥与我姐一起长大，他从小喜欢我姐，娘也希望温大哥能做她的女婿。可是我姐她，她”
“她爱慕虚荣，抛弃穷小子，要跟有钱的石少爷在一起，是吧？”宋行不客气的抢过话题。
林意不服气的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那石加呢，石加对你姐姐好吗？”我实在不忍心揭他的伤疤，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林意抬起头：“石加给姐姐很多钱，姐姐不用去私寮，可是石老大常常来我家，威胁我姐离开石加，石加也和石老大吵过几次，每次都被石老大捉回去。”
喔，这样看来，石加对林心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宋行问：“那你知道你姐私奔的事吗？”
林意点点头：“我知道的其实不多，姐姐那段时间又紧张又高兴，说是以后都有好日子过了。我以为石老大松口，准许我姐姐做石加的妾室。”
停顿了一会儿，林意指节握得发白：“姐失踪的时候，我去找石加，结果被石老大派人揍了一顿，赶出石府。”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知州大人呢？”
林意哼了一声：“江叶判定我姐跟人私奔。”
宋行没有追问详情，想必官商勾结的事情他是十分了解的。
“好了。”我摸摸他的脑袋：“快回去上课吧，宋大人可不是江大人，他一定会抓出凶手的。”
林意怀疑的看了宋行一眼，宋行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小孩是回去好好念书，抓凶手是大人干的事！”
林意白了他一眼，回书院上课。
宋行笑嘻嘻的看着我：“依依，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我太高兴了。”
我只是在安慰林意而已！
不过这句话我可没说出口。
宋行继续自话自说道：“依依，多年来我一直冰清玉洁，你就从了我吧！”
我：“……”
本州知州大人，百姓父母官，就这样上串下跳讲了一路的废话。苏州人民会哭的，我真的好奇这个耍猴似的男人是怎么当上知州的。当后来我得知他的父亲，同时也是宋停的父亲乃是当朝一品侍郎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也就表现得很淡定了。
趁着龙白带两位嫌疑人上来的空当，郝汉简单的向我说明审讯的结果。其结果就是，没什么结果。
宋停摸摸下巴：“会不会是石加要纳了林心，温润得不到美人，干脆就毁了她？”
封田摇头：“或者是石老大阻拦，林心逼婚不成，石加错手杀了她，然后埋在温润脚店的树下，陷害温润？”
庞顺道：“也有可能是石加的正室孙红嫉妒杀人。”
“恩。”我点头：“等把这两人审完我们再去和本案相关人员谈谈。”
“叫兽。”
我提步正准备去审讯室，郝汉叫住我：“石加性子冷僻内向，不爱说话，在他身边的人若是太多，他会紧张得说不出话，不如一个个单独审，你看如何？”
“那好，先审温润。”对于石加这类型的嫌疑人，跟他磨耐性是绝不占优势的，不若先晾他在一边，让他感觉不安，才好突破。
温润凳子上坐好。
这次审问由我主持，不算是官方正式訽讯，所以我直接摒弃掉古代森严的阶级礼教制度，让他坐在我对面就好，不用跪下。
温润对着我笑笑，脸色很是苍白，他低声问道：“小意怎么样了？”
我安抚道：“他很好，也很担心你。”只不过被揍出两只熊猫眼而已……
温润欣慰的点点头：“叫兽，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林心，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温润闭上眼苦笑，似在回忆着什么，苦涩又甜蜜，良久才睁开眼：“她长得不算美，却是位清秀佳人，小时天真烂漫，林伯父欠债自尽后，一家子的生计全部压在她身上。我想帮她，可是我是个穷小子，父母早逝，我没有钱，除了酒，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看她沦落风尘。小时候，她最爱喝我酿的果酒，现在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希望她能醒来，再喝一杯我为她酿的酒。”
“你能把发现林心尸骸的过程再说一遍吗？”
温润眼神有些闪躲：“一直以来我的梦想就是赚钱，将心儿赎回来，娶作媳妇，可是好不容易凑足银子，心儿却不肯嫁给我。”
我不满的皱起眉，怎么答非所问的。
宋行在旁边向我使个眼色，我会意一笑，转眼问道：“在私寮为姑娘赎身可一点不比正规妓院便宜，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凑到那些钱的？”
温润愣了一下，道：“家父临终前留了几间房产，贩卖赚了些钱，醉酒仙承蒙各位乡亲的照顾，这些年也赚了许多。”
后面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我嘱咐他先在房间坐一会儿，我们又去了石加所在的房间。
走廊上，郝汉道：“变卖房产，开家脚店，没个几十年怎么也凑不齐一百金，温润的钱是怎么来的？我怀疑温润是不是与最近几日汴河上发现的酒曲走私案有关？”
宋行伸个懒腰，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
这个人……！
我摇摇头，走进石加所在的房间。
石加埋着头，一声不吭，沉默得好像根本不存在。
我问道：“这片银锁是你送给林心的？”
石加抬起头一直看着我，许久才点头。
我也趁这个机会仔细的打量他。长得很俊，不过他家那么有钱，只要看得顺眼，也有很多女人愿意跟他。石老大我见过，威武霸气，气场很足的一个人，怎么生的儿子一点不像他，反倒有点书生气。
我继续问：“你和林心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认识的？”
石加舔舔干裂的嘴唇，低沉的答道：“三年前的冬天，在私寮。”
“你问什么要去私寮呢？”
石加看着我，似乎对我的问题很不解。
我稍微提示道：“春风楼的姑娘可是好多了，你又不缺那点钱。”
石加低下头，神情似乎有点尴尬。
“恩，我大概懂了。”
宋行望着我：“依依，他什么都没有回答，懂什么？”
我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谈，于是坐到他旁边。
“绾瑜是当朝宰相蔡京的二女儿，又是皇上赐婚，与我也有很多年的夫妻感情，我不能无故休她，依依，只能委屈你了。就算是侧妃，我也一定专宠你一人。”
我握紧拳头，闭眼，又睁开：“你们走吧，回东京回王府做你的安乐王爷。我和小狐狸都不会跟你走。”
既然无缘，就早些断了吧！
赵休拉住我的手，优雅的脸庞满是哀求：“依依，我保证我会对你好，宠你爱你一辈子。”
我不怀疑他的话，只是，要我如何接受我的夫君还有别的妻子！
他是尊贵的王爷，雍容华贵，怎么能如此放低自己的身份哀求我。
我只能拼命的叫自己狠下心，道：“不可能，除非你愿意放弃王爷尊贵的地位，脱离皇室宗族，否则，一切免谈！”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侧过头不去看他，就算他是小狐狸的亲爹，我也必须这样做。北宋即将遭受史无前例的凌虐，我没有那个能力改变历史，至少我能尽全力保护我爱的所有人。如果把蔡绾瑜牵扯进来，那么赵休永远也不可能离开王室。
赵休握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一丝丝扯断我们的牵连。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不去管莫名掉下来的泪，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大仙偶尔算的还真准，我果然有无妄之灾。刚爬上床没多久，就被本府无良的知州大人摇了起来。揉揉眼睛，天都亮了。果然是熬夜伤身呐！
上辈子某女性杂志分析说，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棍子敲晕，睡着了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得感情。
可惜没有人来赐我一棍，更可恶的是，我还要早起做苦力。
宋行解释说昨天已经审了石加很久，他一直不承认杀人，再说都过去两年了，除了女尸身上那块刻有名字的银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所以轮到我这个狐狸叫兽出场，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
半眯着眼打整好一切，跟着宋大人走出日月阁。
一股疾风迎面扑来，林意牛皮糖似的扒在我身上：“叫兽，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是我姐姐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宋行已经炸毛般的拎起林意衣服后领，怒吼：“臭小子，你竟然敢当着本大人的面扑倒依依，是不是皮痒了！”
扑倒？我无语了。
两人厮打起来。
林意本来被梁术的人揍得左眼肿了，现在可好，右眼也肿起来了，正好对称。
好在，两个人总算是安静了。
我清清嗓子，轻声道：“那的确是你姐姐。”
林意握紧双拳，恨恨的问：“是谁，是谁那么狠，要杀了她！”
“抱歉，凶手没抓到之前，不便向你透露。”宋行揉揉刚刚被揍过的肩，心道：臭小子，下手真狠。
林意眼睛红得想杀人。
我赶紧拉住他：“现在有温润石加两位嫌疑人。林意，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林意摇头道：“不可能是温大哥，一定是石加那个混蛋！”
我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林意垂下头道：“温大哥与我姐一起长大，他从小喜欢我姐，娘也希望温大哥能做她的女婿。可是我姐她，她”
“她爱慕虚荣，抛弃穷小子，要跟有钱的石少爷在一起，是吧？”宋行不客气的抢过话题。
林意不服气的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那石加呢，石加对你姐姐好吗？”我实在不忍心揭他的伤疤，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林意抬起头：“石加给姐姐很多钱，姐姐不用去私寮，可是石老大常常来我家，威胁我姐离开石加，石加也和石老大吵过几次，每次都被石老大捉回去。”
喔，这样看来，石加对林心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宋行问：“那你知道你姐私奔的事吗？”
林意点点头：“我知道的其实不多，姐姐那段时间又紧张又高兴，说是以后都有好日子过了。我以为石老大松口，准许我姐姐做石加的妾室。”
停顿了一会儿，林意指节握得发白：“姐失踪的时候，我去找石加，结果被石老大派人揍了一顿，赶出石府。”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知州大人呢？”
林意哼了一声：“江叶判定我姐跟人私奔。”
宋行没有追问详情，想必官商勾结的事情他是十分了解的。
“好了。”我摸摸他的脑袋：“快回去上课吧，宋大人可不是江大人，他一定会抓出凶手的。”
林意怀疑的看了宋行一眼，宋行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小孩是回去好好念书，抓凶手是大人干的事！”
林意白了他一眼，回书院上课。
宋行笑嘻嘻的看着我：“依依，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我太高兴了。”
我只是在安慰林意而已！
不过这句话我可没说出口。
宋行继续自话自说道：“依依，多年来我一直冰清玉洁，你就从了我吧！”
我：“……”
本州知州大人，百姓父母官，就这样上串下跳讲了一路的废话。苏州人民会哭的，我真的好奇这个耍猴似的男人是怎么当上知州的。当后来我得知他的父亲，同时也是宋停的父亲乃是当朝一品侍郎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也就表现得很淡定了。
趁着龙白带两位嫌疑人上来的空当，郝汉简单的向我说明审讯的结果。其结果就是，没什么结果。
宋停摸摸下巴：“会不会是石加要纳了林心，温润得不到美人，干脆就毁了她？”
封田摇头：“或者是石老大阻拦，林心逼婚不成，石加错手杀了她，然后埋在温润脚店的树下，陷害温润？”
庞顺道：“也有可能是石加的正室孙红嫉妒杀人。”
“恩。”我点头：“等把这两人审完我们再去和本案相关人员谈谈。”
“叫兽。”
我提步正准备去审讯室，郝汉叫住我：“石加性子冷僻内向，不爱说话，在他身边的人若是太多，他会紧张得说不出话，不如一个个单独审，你看如何？”
“那好，先审温润。”对于石加这类型的嫌疑人，跟他磨耐性是绝不占优势的，不若先晾他在一边，让他感觉不安，才好突破。
温润凳子上坐好。
这次审问由我主持，不算是官方正式訽讯，所以我直接摒弃掉古代森严的阶级礼教制度，让他坐在我对面就好，不用跪下。
温润对着我笑笑，脸色很是苍白，他低声问道：“小意怎么样了？”
我安抚道：“他很好，也很担心你。”只不过被揍出两只熊猫眼而已……
温润欣慰的点点头：“叫兽，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林心，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温润闭上眼苦笑，似在回忆着什么，苦涩又甜蜜，良久才睁开眼：“她长得不算美，却是位清秀佳人，小时天真烂漫，林伯父欠债自尽后，一家子的生计全部压在她身上。我想帮她，可是我是个穷小子，父母早逝，我没有钱，除了酒，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看她沦落风尘。小时候，她最爱喝我酿的果酒，现在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希望她能醒来，再喝一杯我为她酿的酒。”
“你能把发现林心尸骸的过程再说一遍吗？”
温润眼神有些闪躲：“一直以来我的梦想就是赚钱，将心儿赎回来，娶作媳妇，可是好不容易凑足银子，心儿却不肯嫁给我。”
我不满的皱起眉，怎么答非所问的。
宋行在旁边向我使个眼色，我会意一笑，转眼问道：“在私寮为姑娘赎身可一点不比正规妓院便宜，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凑到那些钱的？”
温润愣了一下，道：“家父临终前留了几间房产，贩卖赚了些钱，醉酒仙承蒙各位乡亲的照顾，这些年也赚了许多。”
后面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我嘱咐他先在房间坐一会儿，我们又去了石加所在的房间。
走廊上，郝汉道：“变卖房产，开家脚店，没个几十年怎么也凑不齐一百金，温润的钱是怎么来的？我怀疑温润是不是与最近几日汴河上发现的酒曲走私案有关？”
宋行伸个懒腰，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
这个人……！
我摇摇头，走进石加所在的房间。
石加埋着头，一声不吭，沉默得好像根本不存在。
我问道：“这片银锁是你送给林心的？”
石加抬起头一直看着我，许久才点头。
我也趁这个机会仔细的打量他。长得很俊，不过他家那么有钱，只要看得顺眼，也有很多女人愿意跟他。石老大我见过，威武霸气，气场很足的一个人，怎么生的儿子一点不像他，反倒有点书生气。
我继续问：“你和林心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认识的？”
石加舔舔干裂的嘴唇，低沉的答道：“三年前的冬天，在私寮。”
“你问什么要去私寮呢？”
石加看着我，似乎对我的问题很不解。
我稍微提示道：“春风楼的姑娘可是好多了，你又不缺那点钱。”
石加低下头，神情似乎有点尴尬。
“恩，我大概懂了。”
宋行望着我：“依依，他什么都没有回答，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