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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来醉扶风豪士家 流氓(下)

    赵箫那一众狗腿子这才看见原来是小姐来了。小姐的话他们自是不敢不听的,忙都灰溜溜地抛了家伙儿什,缩到一旁不敢作声。霍西楼这才得以抱着那个孩子回到赵瑟身边。

    他歉然地对赵瑟说:“我见有人要挖这孩子的眼睛,一时情急便冲出去带了他过来,没来得及和你讲……”

    赵瑟未及搭话,却见赵箫推开了房门出来,望着赵瑟问:“阿瑟!你不去点你的红烛,抱你的美人,却跑到哥哥我这里来捣什么乱!”

    “二哥,”赵瑟没好气得说,“你折腾得全山阳的人都该起来了!你这是做什么,这些男孩儿若是不想要了卖了就是,何必要搞这样?到底人命关天,就算你不怕,传出去好光彩吗?”

    赵箫大笑道:“我的好妹妹呀,你二哥我啥时候没出息到还要光彩的地步。你要说我这儿响动大,吵得你没心思洞房花烛,我自是换个安静的玩法,绝不敢耽误你的大事。可你要是给我说光彩,那可不行……来呀,咱们接着来,把小姐身边那小孩也给我扔回去!”

    院里这些小厮护院平日里都是跟着赵箫的,自然是要听他的。何况比比这兄妹二人的脾气秉性也知道不听谁的以后要更倒霉些。于是,众人便都不约而同地操练起来,竟然还有两个小厮过来要从霍西楼手里抢那孩子。孩子哇的一声哭了,拉着霍西楼的衣角不肯放。霍西楼似乎很喜欢这男孩儿,向赵瑟求助说:“小姐,能不能……”

    赵瑟正心头火起,立时点头吩咐身后跟着的侍奴将那两个小厮捉去痛打。又对赵箫说:“二哥,你愿意怎么折腾我也管不着,出了事自有父母叔父与你算账!只是这个孩子,我看着喜欢,想要了去来服侍我家霍郎,你答应不答应?”

    这要求实在太过普通,赵箫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然而,没想到赵箫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这回答让赵瑟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缓了好大一口气才问:“为什么?你也看上他了?”

    赵箫人家根本就不屑解释,就比赵瑟多了个“不”字,回答曰:“不为什么?”接着竟然要亲自过来抓人。

    赵瑟的火便再也压不住了,叫道:“二哥你给我住手!”又冲赵和大声吩咐:“你给我把这儿的护院都唤过来,今天我就管这闲事了,我就不信了!”

    赵箫晒然道:“你知道什么!”

    赵和哭丧着脸站在赵箫和赵瑟中间,作难无比,完美得诠释着风箱里的耗子是何等模样。

    霍西楼忙松开男孩子的手说:“我不要了,咱们回去吧。”

    赵瑟却说:“不行!你别管!”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赵箫忽然笑了,赵瑟正怀疑中便觉得有人拍自己的肩。回头一看,果然正是陆子周。赵瑟没有多想,张口便说:“子周你来的正好,快帮我评评理……”

    陆子周却摇头打断她说:“你别管你二哥的事,你重新从你这里给西楼挑几个更合意的去服侍就是了。”

    赵瑟料想不到陆子周竟会不帮自己,诧异非常。但见陆子周神色似乎大有隐情,便只好噘着嘴被陆子周拉走了。赵箫放声大笑,忙着吩咐快些敲打起来。陆子周却将赵瑟交到霍西楼手上,自己回过身去说:“箫兄还是换个法子玩吧,这些男孩子若是打伤了明天可就卖不上价钱了!”

    难得赵箫也愣了一下,居然肯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来人哪,公子我要换个安静的法子慢慢玩。把这些都给我洗涮干净了送房里去!”

    赵瑟听着一阵厌恶,快走几步出了院子。心想:二哥手上的人果然都是要不得的,不知道子周是不是为着这个缘故才来阻拦自己。但这话也不好说出口,她便含糊着不去找陆子周问。而陆子周自此以后也再也没有提起此事。

    下面自然是该看书的看书,该洞房花烛的洞房花烛,该慢慢玩的慢慢玩。

    慢慢玩的自然是赵二公子,他是否慢慢玩了一夜不得而知,反正他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精神矍铄地来寻赵瑟一起去赶市。赵瑟招呼霍西楼同去,霍西楼不去,说自己傢过人的男子不能赶市。再找陆子周同去,陆子周也不去,说自己去过了没意思,要在家里看书。赵瑟便只好和自己那混账二哥言归于好,同去赶市了。

    然而,到了门口,到底还是让秦越拦下了。当然,他只拦赵瑟不拦赵箫,话还是路上那一套。这黑脸的管事不怕骂不怕打,赵瑟拿他真没办法。好在赵箫肯讲义气,嬉笑在秦越耳边威胁道:“秦越啊,是九爷让你护送小姐的吧,你都护送得她纳侍了还来管这些,有功夫还是想想怎么过这一关的好!怎么样?想不出来吧?你让开了,回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保管你有惊无险。”

    赵瑟看着秦越黑着脸慢慢点点头,竟然让开大门放她去了,疑惑地问赵箫:“你说的什么这么有用。”

    赵箫发扬他一贯的作风糊弄他妹妹道:“我说我给他买个女人回来做老婆!”

    赵瑟半信半疑,但料想不会是什么好话,便也就懒得去问了。

    于是,赵箫和赵瑟两兄妹,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成群的仆从,压着赵箫那三车小男孩,浩浩荡荡的赶市去也。

    奇怪得是,出得门来路上熙熙攘攘,大都是往城中央去的,却又有一群一伙的人逆流而行,挤着往赵瑟他们来的方向去。这些人中不乏样貌极为英俊,颜色比之西楼仍要胜上三分的年轻男子。

    赵箫见赵瑟看得入神,便取笑道:“阿瑟,你这是又看上了哪个男子,趁着今天日子好,一并纳了吧。反正一个是纳,一双是纳,一群也是纳,到现在也没什么分别了。”

    赵瑟便不愿意了,拿鞭梗敲着哥哥的头说:“我又不是你!”

    赵箫夺了鞭子笑道:“那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赵瑟辩解道:“我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反着走?”

    “这个呀!”赵箫不屑的说,“河东大富商王悠如王大小姐你知道吧。她有个别院在山阳,就在咱们家别院的隔壁。每年山阳开市的时候,她家各地的管事便会选一大批美男给王富婆作侧侍,礼钱十分丰厚。有十来年了,有意的人家开市时就会自己送上门去,你看的这些就是赶着让他家挑的,”

    赵瑟咋舌道:“十来年,这得纳多少?”

    赵箫白了妹妹一眼说:“王富婆侍郎三千,堪比皇帝公主,你当是胡吹大气吗?”接着又冷笑道:“不过这日子也快到头了,至少今年的这些男子都要失望而归了。”

    赵瑟自然而然地接口问道:“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成婚了,”赵箫语带嘲讽得说,“号称一生不婚的王富婆上个月十三成婚了。新婚夫君便是咱们姑婆清飏郡主的公子,筝侯六水。你自己想吧,清飏郡主是当今天子长兄的的女儿,若非皇帝已经生出了公主,她便是当仁不让的储君。你说那王富婆与她的儿子婚配后,可还有胆量再去纳侍?姑且就算这女人有我赵箫的英雄豪气,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新婚才几天便纳新欢吧?”

    赵瑟摇摇头说:“那又何必呢。咱们那个小表叔也算皇家公子,仿佛很讲规矩的,肯定是看不惯商贾之家的作派。王大小姐逍遥半生,必是不愿意受这正经礼仪的约束。本来就并非佳偶,又何必非要配成一对?”

    赵箫摇头笑道:“怎么就并非佳偶呢?钱权相通,富贵相合,正是佳偶天成哪!”

    赵瑟便不说话了,数着马蹄声去想自己以后不知怎样要去和什么人佳偶天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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