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峨眉山，玄真观，白幔飘展，黄纸漫天。峨眉上下着丧服，聚集在主殿，脸上无不带着哀怒的神情。
“……事情就是这样的。”马秀真当着师傅的灵柩，向同门讲诉了在关中发生的事情。
严人英，掌门嫡传的三弟子，愤怒地说道：“西门吹雪杀我师傅师兄，我峨眉和西门吹雪不共戴天！”
马秀真叹道：“他也救了石师妹。”
石秀雪道：“师姐，如果因为我让师门为难，我宁可死了算了。”
马秀真喝道：“胡说什么！我们峨眉虽然欠他人情，但是他也欠我们峨眉两条人命。”又转头看向掌门大弟子张英风，问道：“大师兄怎么看？”
张英风道：“杀师之仇不能不报。师傅对我们恩重如山，更何况不杀西门吹雪，我们峨眉派今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马秀真道：“可他是西门吹雪，连师傅都敌不过他。我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杀人的剑法。”
严人英怒道：“只要我们峨眉上下齐心协力，还能怕他不成！我们再联系江湖中其他高手，共同对付西门吹雪。”
马秀真静静地说道：“当前我们要做的是办好师傅的后事。还有，师傅生前，命我继承掌门之位。”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原本还算安静的弟子们立刻喧哗起来，视线在马秀真和张英风之间徘徊。
张英风意外地转头望着马秀真，而严人英则不屑地说：“不可能！峨眉掌门之位就算轮，也轮不到你。”
马秀真道：“我奉师傅遗命，继承峨眉大任，不敢有假。”
严人英冷笑道：“师妹，口说无凭，掌门可不是你自己说说就能当的。”
石秀雪怒道：“你什么意思！我相信大师姐。师姐为我们峨眉派尽心尽力，最得师傅喜爱，就算轮，大师姐也是头一个！”
严人英愤怒地瞪着石秀雪道：“大师兄还在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你！”石秀雪怒目而视，拔出袖中的双剑，被一旁的孙秀青及时拉住。
整个大殿一时间充满火药味。
张英风大声喝道：“都住手！师傅尸骨未寒，你们不能给师傅报仇雪恨，却先动起手来了。你们怎么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
马秀真冷冷地在一旁看着，她就知道登上掌门之位不易，原本就只是师傅的一句遗言，无凭无据，更何况自己前头还有两位正儿八经的师兄。好在两位师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马秀真劝道：“师兄和师妹都冷静些，不要冲动。”
张英风向马秀真道：“掌门之位兹事体大。仅凭师妹一人之言实在难以服众。我认为，还是等师傅入土为安之后，另行商议掌门之事。”张英风的话一时间得到多数人的支持。
马秀真心里冷笑道：“另行商议？那就是不承认我的继承权了。过些日子再谈，我就不知道你私下里要干些什么了。”
马秀真转身跪在独孤一鹤的灵柩前，大声道：“我马秀真，在师傅灵前发誓，师傅命我继承掌门之事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话，有如此剑。”她站起来面朝大家，执剑的手随手一抖，剑突然间断成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板上发成叮叮的响声。
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众人心里明白，马秀真这一手摆明了是示威，只有内功深厚的人才能做到如此随心所欲。
众人面面相觑，局势又僵在那里。
“依我看，还是先立掌门比较好。”一个苍老但是浑厚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大师伯，您来了!”几位大弟子恭敬地迎向老者。
那老者约六十多岁，头发灰白，神色严肃，腰杆笔挺，在众弟子簇拥中凑过来，气派十足。
“师伯。”马秀真亦恭敬地向他行礼，可她心里却明白，这位师傅的师兄金道人，当年和师傅争夺掌门之位是如何激烈，他此时前来可没安什么好心。张英风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警惕。
金道人扶着独孤一鹤的灵柩哭吼起来：“师弟啊，你要强了一辈子，如今却丢下峨眉派就这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守着峨眉派。”众人又是一番劝慰。
金道人入座，环顾大厅众人，缓缓说道：“掌门师弟才刚刚去世，你们这群晚辈就为了掌门之位吵起来，成何体统！”众人低头赔罪。
金道人满意地点点头，道：“按我峨眉的门规，如果掌门意外死亡没有指定继承人，就由本派辈分最尊者继承掌门之位。”
马秀真道：“师伯说的是，不过师傅临终前，命我继承峨眉掌门之位。师侄不敢有谎话。”
金道人笑道：“贤侄，掌门之位当由德才兼备者居之。你说说看，你有何德何能，能越过两位师兄得到你师傅的信赖。”
马秀真道：“我自小承蒙师傅教导，练功学武不敢有所懈怠。后又蒙师傅信赖，处理派中事务，兢兢业业不敢有所差池。师傅临终命我继承峨眉大任，是师傅对我的信任。师傅遗命秀真不敢有所违。”
金道人道：“但这是真是假，可不好说啊……”金道人慢慢地捋了捋胡子,目光朝张英风和严人英瞟去。
孙秀青跪在金道人面前，道：“师伯，我相信师姐的话，师姐从来不会为一己之私说谎。”石秀雪也跟着跪了下来。
金道人道：“张英风，你是掌门大弟子，你怎么看？”
张英风道：“回师伯的话，师侄也相信师妹说的。师妹一向得师傅器重，继承掌门之事师侄没有异议。”
严人英听了，急道：“师兄，你！”张英风瞪了严人英一眼，严人英便不说话了。
金道人看着这情形，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
“不！”马秀真坚定地说，“掌门继位仪式就定在七日之后，也就是师傅入土之日。”
“你！”金道人想不到马秀真态度突然强硬起来，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她。
马秀真道：“师伯从外地赶回来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来人，送师伯回去休息。”孙秀青和石秀雪听了，立刻站立来连拖带拽将金道人送下去。
大殿里只剩下了马秀真和张英风两人。
马秀真望着张英风，道：“想不到大师兄能支持我呢。”
张英风道：“如果让师伯继承掌门之位，今后峨眉派还有我们这一支的立足之地吗？”
马秀真笑了笑，道：“说的也是。师伯一向和师傅不合，常年云游四海，这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英风看了看马秀真，道：“我会注意他的。”
马秀真点点头。
张英风叹道：“师妹对掌门之位真是势在必得，连师伯都敢得罪了。”
马秀真道：“不是我的，我不会去抢。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张英风从来没有见过马秀真从此强硬坚定的神色。他望着这位只有十八岁的天才师妹，似乎以往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头，第一次如此执着，想来她还是很看重峨眉派和师傅的。
黑夜，寂静的灵堂，飘扬的白幔，闪烁的烛光，马秀真一个人跪在灵堂前，慢慢地烧着纸钱。
“师傅，明天您就要入土了，秀真给你多少些纸钱。你生前除了武功、权势，最喜欢钱了，我给你多烧点。”
“明天我就要登上掌门之位了，既然你让我当，那我就当好了。师伯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还有西门吹雪，唉，你也知道的，我是帮你报不了仇的……”马秀真说着顿了顿，笑道：“师傅将峨眉重担交给我，吩咐我不要重蹈覆辙，是希望我将峨眉派发扬光大，不要为了仇恨葬送了我峨眉的百年基业。”
“权力、财富、名声，生前再风光无限，死了也都没了。师傅说明白了，是不是明白了这点呢？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枉送性命。江湖中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您就是自尊心太强，我拦都拦不住。”
“孙师妹和石师妹都有心上人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尤其是孙师妹，喜欢的还是西门吹雪。师傅你不要怪她，唉，那是命中注定的啊，孙秀青一定会成为西门夫人的。我不知道挡着她好不好，我怕要是太过了，她就真的背叛师门了。还有秀雪，对花满楼一见钟情，我准备撮合撮合他们，有机会找人说亲去。”
“大师兄还是以峨眉派大局为重的。我倒是担心三师兄，就他那火爆脾气，我真怕他去找西门吹雪报仇。”
“您留下的那笔金鹏王朝的财宝，我会善用这笔钱的，办些医馆学堂什么的。”
“……”
“……事情就是这样的。”马秀真当着师傅的灵柩，向同门讲诉了在关中发生的事情。
严人英，掌门嫡传的三弟子，愤怒地说道：“西门吹雪杀我师傅师兄，我峨眉和西门吹雪不共戴天！”
马秀真叹道：“他也救了石师妹。”
石秀雪道：“师姐，如果因为我让师门为难，我宁可死了算了。”
马秀真喝道：“胡说什么！我们峨眉虽然欠他人情，但是他也欠我们峨眉两条人命。”又转头看向掌门大弟子张英风，问道：“大师兄怎么看？”
张英风道：“杀师之仇不能不报。师傅对我们恩重如山，更何况不杀西门吹雪，我们峨眉派今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马秀真道：“可他是西门吹雪，连师傅都敌不过他。我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杀人的剑法。”
严人英怒道：“只要我们峨眉上下齐心协力，还能怕他不成！我们再联系江湖中其他高手，共同对付西门吹雪。”
马秀真静静地说道：“当前我们要做的是办好师傅的后事。还有，师傅生前，命我继承掌门之位。”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原本还算安静的弟子们立刻喧哗起来，视线在马秀真和张英风之间徘徊。
张英风意外地转头望着马秀真，而严人英则不屑地说：“不可能！峨眉掌门之位就算轮，也轮不到你。”
马秀真道：“我奉师傅遗命，继承峨眉大任，不敢有假。”
严人英冷笑道：“师妹，口说无凭，掌门可不是你自己说说就能当的。”
石秀雪怒道：“你什么意思！我相信大师姐。师姐为我们峨眉派尽心尽力，最得师傅喜爱，就算轮，大师姐也是头一个！”
严人英愤怒地瞪着石秀雪道：“大师兄还在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你！”石秀雪怒目而视，拔出袖中的双剑，被一旁的孙秀青及时拉住。
整个大殿一时间充满火药味。
张英风大声喝道：“都住手！师傅尸骨未寒，你们不能给师傅报仇雪恨，却先动起手来了。你们怎么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
马秀真冷冷地在一旁看着，她就知道登上掌门之位不易，原本就只是师傅的一句遗言，无凭无据，更何况自己前头还有两位正儿八经的师兄。好在两位师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马秀真劝道：“师兄和师妹都冷静些，不要冲动。”
张英风向马秀真道：“掌门之位兹事体大。仅凭师妹一人之言实在难以服众。我认为，还是等师傅入土为安之后，另行商议掌门之事。”张英风的话一时间得到多数人的支持。
马秀真心里冷笑道：“另行商议？那就是不承认我的继承权了。过些日子再谈，我就不知道你私下里要干些什么了。”
马秀真转身跪在独孤一鹤的灵柩前，大声道：“我马秀真，在师傅灵前发誓，师傅命我继承掌门之事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话，有如此剑。”她站起来面朝大家，执剑的手随手一抖，剑突然间断成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板上发成叮叮的响声。
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众人心里明白，马秀真这一手摆明了是示威，只有内功深厚的人才能做到如此随心所欲。
众人面面相觑，局势又僵在那里。
“依我看，还是先立掌门比较好。”一个苍老但是浑厚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大师伯，您来了!”几位大弟子恭敬地迎向老者。
那老者约六十多岁，头发灰白，神色严肃，腰杆笔挺，在众弟子簇拥中凑过来，气派十足。
“师伯。”马秀真亦恭敬地向他行礼，可她心里却明白，这位师傅的师兄金道人，当年和师傅争夺掌门之位是如何激烈，他此时前来可没安什么好心。张英风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警惕。
金道人扶着独孤一鹤的灵柩哭吼起来：“师弟啊，你要强了一辈子，如今却丢下峨眉派就这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守着峨眉派。”众人又是一番劝慰。
金道人入座，环顾大厅众人，缓缓说道：“掌门师弟才刚刚去世，你们这群晚辈就为了掌门之位吵起来，成何体统！”众人低头赔罪。
金道人满意地点点头，道：“按我峨眉的门规，如果掌门意外死亡没有指定继承人，就由本派辈分最尊者继承掌门之位。”
马秀真道：“师伯说的是，不过师傅临终前，命我继承峨眉掌门之位。师侄不敢有谎话。”
金道人笑道：“贤侄，掌门之位当由德才兼备者居之。你说说看，你有何德何能，能越过两位师兄得到你师傅的信赖。”
马秀真道：“我自小承蒙师傅教导，练功学武不敢有所懈怠。后又蒙师傅信赖，处理派中事务，兢兢业业不敢有所差池。师傅临终命我继承峨眉大任，是师傅对我的信任。师傅遗命秀真不敢有所违。”
金道人道：“但这是真是假，可不好说啊……”金道人慢慢地捋了捋胡子,目光朝张英风和严人英瞟去。
孙秀青跪在金道人面前，道：“师伯，我相信师姐的话，师姐从来不会为一己之私说谎。”石秀雪也跟着跪了下来。
金道人道：“张英风，你是掌门大弟子，你怎么看？”
张英风道：“回师伯的话，师侄也相信师妹说的。师妹一向得师傅器重，继承掌门之事师侄没有异议。”
严人英听了，急道：“师兄，你！”张英风瞪了严人英一眼，严人英便不说话了。
金道人看着这情形，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
“不！”马秀真坚定地说，“掌门继位仪式就定在七日之后，也就是师傅入土之日。”
“你！”金道人想不到马秀真态度突然强硬起来，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她。
马秀真道：“师伯从外地赶回来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来人，送师伯回去休息。”孙秀青和石秀雪听了，立刻站立来连拖带拽将金道人送下去。
大殿里只剩下了马秀真和张英风两人。
马秀真望着张英风，道：“想不到大师兄能支持我呢。”
张英风道：“如果让师伯继承掌门之位，今后峨眉派还有我们这一支的立足之地吗？”
马秀真笑了笑，道：“说的也是。师伯一向和师傅不合，常年云游四海，这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英风看了看马秀真，道：“我会注意他的。”
马秀真点点头。
张英风叹道：“师妹对掌门之位真是势在必得，连师伯都敢得罪了。”
马秀真道：“不是我的，我不会去抢。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张英风从来没有见过马秀真从此强硬坚定的神色。他望着这位只有十八岁的天才师妹，似乎以往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头，第一次如此执着，想来她还是很看重峨眉派和师傅的。
黑夜，寂静的灵堂，飘扬的白幔，闪烁的烛光，马秀真一个人跪在灵堂前，慢慢地烧着纸钱。
“师傅，明天您就要入土了，秀真给你多少些纸钱。你生前除了武功、权势，最喜欢钱了，我给你多烧点。”
“明天我就要登上掌门之位了，既然你让我当，那我就当好了。师伯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还有西门吹雪，唉，你也知道的，我是帮你报不了仇的……”马秀真说着顿了顿，笑道：“师傅将峨眉重担交给我，吩咐我不要重蹈覆辙，是希望我将峨眉派发扬光大，不要为了仇恨葬送了我峨眉的百年基业。”
“权力、财富、名声，生前再风光无限，死了也都没了。师傅说明白了，是不是明白了这点呢？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枉送性命。江湖中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您就是自尊心太强，我拦都拦不住。”
“孙师妹和石师妹都有心上人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尤其是孙师妹，喜欢的还是西门吹雪。师傅你不要怪她，唉，那是命中注定的啊，孙秀青一定会成为西门夫人的。我不知道挡着她好不好，我怕要是太过了，她就真的背叛师门了。还有秀雪，对花满楼一见钟情，我准备撮合撮合他们，有机会找人说亲去。”
“大师兄还是以峨眉派大局为重的。我倒是担心三师兄，就他那火爆脾气，我真怕他去找西门吹雪报仇。”
“您留下的那笔金鹏王朝的财宝，我会善用这笔钱的，办些医馆学堂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