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四面荷塘，一碧如洗，四月的春风飘送中荷叶的清香。夜幕下，珠光宝气阁却宛如白昼。四壁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再加上这清幽的环境，最是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是夜，水阁的主人阎铁珊，设宴招待陆小凤和花满楼。一夜过后，珠光宝气阁一片狼藉，只留下了包括主人阎铁珊在内的二十几条尸体。
江湖就是这样残酷，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翌日正午，一场暴雨。雨下得很大，仿佛要冲净一切污浊。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暴雨织成的牢笼里，看不清远方的景致。
一剑致命，咽喉处只有一点血迹。只有一种极锋利、极可怕、极快的剑，才能造成这种伤势，除了西门吹雪外，谁有这么快的剑？
峨眉派掌门人独孤一鹤静静地站在水阁栏杆处，严肃沉毅的脸上带着凄凉而悲伤的神色。和他一起来的四个年轻的女弟子，脸上也带着哀伤的神情，因为这二十几个死去的人中，有她们的二师兄苏少英。
独孤一鹤望着那无边的荷塘，很久才回头朝其中身材最高挑的徒弟道：“秀真，你们四人去找陆小凤，请他明天午时到珠光宝气阁一会。”
那叫马秀真的弟子听了，略略皱了皱眉头，道：“师傅，我陪着你吧，师妹他们三人去就可以了。”
独孤一鹤摇摇头，道：“你们一起去，务必将陆小凤请来。你处事稳重些，你们师妹四个别被他戏弄了。为师就在这里等着。”
“是，师傅。”马秀真见师傅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叫上师妹们坐车走了。
暴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雨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树叶被洗得青翠如碧玉。黄泥路上有些泥泞，马车走得有些迟缓却也平稳。
车厢不大，正好容四人坐下。马秀真身边坐着的是她们中最小的师妹石秀雪，对面坐着的是二师妹孙秀青和三师妹叶秀珠，她们四人是峨眉掌门人的入室弟子，江湖人称“峨眉四秀”。
“大师姐，陆小凤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江湖上都叫他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石秀雪是四人中最小最活泼的，拉着马秀真的臂膀问道。
马秀真淡淡地道：“我从未见过，知道的不多。”女孩心里似乎有事，回答得很敷衍。
石秀雪不满地嘟了嘟嘴，回头用好奇的目光又瞅着对面的两位师姐。
孙秀青笑着说道：“听说陆小凤的两条胡子和眉毛很像，所以江湖人称他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最是好管闲事的。”
叶秀珠道：“听说陆小凤最喜欢交朋友，他和江南花家的花满楼最是要好。
姐妹就这样坐着车闲聊着，慢慢地刚出门时的悲伤已被好奇代替，感情就是这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夜色清幽，天边挂着一弯上弦月，很静，只有虫鸣的声音。
陆小凤躺在一大盆热水里，在经历一天的忙碌之后能洗个热水澡实在是一个愉快的事情。大金鹏王托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金鹏王朝灭亡后带走国库财宝后背叛的三个大臣，其中一位闫铁珊已经死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陆小凤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忽然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竟是四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她们微笑着，四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盯在陆小凤的脸上。陆小凤的脸忽然红了，就像发烧一样红。
马秀真笑道：“听说陆小凤有四条眉毛的，我怎么只看见两条？”
孙秀青道：“你还看见两条，我却连一条都看不见。”
马秀真瞥了眼火炉，走过去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微笑着道：“水好像已凉了，我再替你加一点热的。”
一壶滚烫的热水浇到身上，那滋味自然不好受。陆小凤吃惊地想站起来，但似乎又觉得□裸地在四个女人站起来有些难为情。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秀雪抽出袖中的短剑架在陆小凤的脖子上，陆小凤不动了。
马秀真慢慢地将水壶里的热水加到木盆里，边倒边说：“我看你最好还是安分些，我四妹看起来虽温柔文静，可是杀人从来也不眨眼的，这壶水刚烧沸，若是烫在身上，你不死也得掉层皮。”
水壶里的水慢慢地倒出了四分之一，陆小凤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忽然，他笑了。
马秀真冷冷地问道：“你笑什么？”壶里的水倒得更快了。
陆小凤却还是微笑着，道：“我只不过觉得很好笑。以后我若告诉别人，我洗澡的时候，峨嵋四秀在旁边替我添水，若有一个人相信，那才是怪事。”
马秀真冷笑道：“不错。我们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若是答得快，我这壶水就不会再往盆里倒，否则若是等到这壶水全都倒光……”
石秀雪叹了口气，接着道：“那时你这个人只怕就要变成熟的了。”
马秀真叹道：“猪煮熟了还可以卖烧猪肉，人煮熟了恐怕就只有送去喂狗了。”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好像已经快熟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快问？”
马秀真道：“好，我问你，我师兄苏少英是不是死在西门吹雪手上的？”
陆小凤苦笑道：“你既然已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
马秀真道：“西门吹雪人呢？”
陆小凤道：“我也正想找他，你们若是看见他，不妨告诉我一声。”
马秀真道：“你真的不知道？”
陆小凤道：“我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骗女人，现在我还很清醒。”
马秀真想了一会儿，转过身将水壶放回火炉，石秀雪的剑也放了下来。四个女孩同时向陆小凤躬身行礼。
马秀真道：“峨嵋弟子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石秀雪，奉家师之命，特来请陆公子明日午间便餐相聚，不知陆公子是否肯赏光？”
陆小凤怔了半天，苦笑道：“我倒是想赏光的，只可惜我就算长着翅膀，明天中午也飞不到峨嵋山的玄真观去。”
马秀真微笑道：“家师也不在峨嵋，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在珠光宝气阁恭候公子的大驾。”
陆小凤又怔了怔，道：“他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马秀真道：“今天刚到。”
石秀雪嫣然道：“我们若是没有到过珠光宝气阁，又怎么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陆小凤又笑了，当然还是苦笑。
马秀真见此，笑道：“若是陆公子肯赏光，我们也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陆小凤道：“你们已没有别的话问我？”
马秀真微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问得再清楚就能改变结果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到师傅身边。
“告辞。”马秀真道，随即转身离开。
上弦月挂在树梢，夜色清幽。这是个多么美丽的夜晚啊。
“西门吹雪！”马秀真失声道。
只见院中树下的阴影中有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背后却斜背着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们，慢慢地点了点头。
马秀真道：“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道：“你们想复仇？”
石秀雪怒道：“我们正找你呢，想不到你竟敢到这里来。”剑光闪动，人和剑已如闪电下击向西门吹雪扑去。
“秀雪！”马秀真惊呼。
“等一等。”随着一声轻喝，石秀雪的双剑都不动了——两柄剑的剑锋被忽然出现的人用两根手指捏住。
陆小凤以“灵犀一指”独步天下，眼前这人却是神色从容，面带微笑。
石秀雪试着把剑，但剑锋似乎在那人手指上生根了。
马秀真上前道：“这位公子莫非是花满楼花公子？”
花满楼微微笑道：“正是在下。”说着将剑放了下来。
石秀雪放下剑，冷笑道：“想不到西门吹雪居然还有帮手。”
“秀雪！”马秀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妮子真是不怕死啊。
西门吹雪冷冷一笑，突然出手，只见剑光已交，如惊虹掣电，突然又消失不见。
西门吹雪已转过身，剑以在鞘，冷冷道：“他若不出手，你此刻已如此树。”
那株一人合抱的大树被一剑削成两段。
西门吹雪果然名不虚传。从没见过这样轻、这样快的剑法。
树倒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不见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被那一剑震惊到了。
马秀真回过神，心里暗叫不好。“师妹们，我先去找师傅，你们随后而来。”话音刚落，马秀真便施展轻功赶去珠光宝气阁。
三位师妹看着师姐的突然离去，一时间也不明所以，只能谢过花满楼之后马上乘车离开。
是夜，水阁的主人阎铁珊，设宴招待陆小凤和花满楼。一夜过后，珠光宝气阁一片狼藉，只留下了包括主人阎铁珊在内的二十几条尸体。
江湖就是这样残酷，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翌日正午，一场暴雨。雨下得很大，仿佛要冲净一切污浊。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暴雨织成的牢笼里，看不清远方的景致。
一剑致命，咽喉处只有一点血迹。只有一种极锋利、极可怕、极快的剑，才能造成这种伤势，除了西门吹雪外，谁有这么快的剑？
峨眉派掌门人独孤一鹤静静地站在水阁栏杆处，严肃沉毅的脸上带着凄凉而悲伤的神色。和他一起来的四个年轻的女弟子，脸上也带着哀伤的神情，因为这二十几个死去的人中，有她们的二师兄苏少英。
独孤一鹤望着那无边的荷塘，很久才回头朝其中身材最高挑的徒弟道：“秀真，你们四人去找陆小凤，请他明天午时到珠光宝气阁一会。”
那叫马秀真的弟子听了，略略皱了皱眉头，道：“师傅，我陪着你吧，师妹他们三人去就可以了。”
独孤一鹤摇摇头，道：“你们一起去，务必将陆小凤请来。你处事稳重些，你们师妹四个别被他戏弄了。为师就在这里等着。”
“是，师傅。”马秀真见师傅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叫上师妹们坐车走了。
暴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雨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树叶被洗得青翠如碧玉。黄泥路上有些泥泞，马车走得有些迟缓却也平稳。
车厢不大，正好容四人坐下。马秀真身边坐着的是她们中最小的师妹石秀雪，对面坐着的是二师妹孙秀青和三师妹叶秀珠，她们四人是峨眉掌门人的入室弟子，江湖人称“峨眉四秀”。
“大师姐，陆小凤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江湖上都叫他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石秀雪是四人中最小最活泼的，拉着马秀真的臂膀问道。
马秀真淡淡地道：“我从未见过，知道的不多。”女孩心里似乎有事，回答得很敷衍。
石秀雪不满地嘟了嘟嘴，回头用好奇的目光又瞅着对面的两位师姐。
孙秀青笑着说道：“听说陆小凤的两条胡子和眉毛很像，所以江湖人称他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最是好管闲事的。”
叶秀珠道：“听说陆小凤最喜欢交朋友，他和江南花家的花满楼最是要好。
姐妹就这样坐着车闲聊着，慢慢地刚出门时的悲伤已被好奇代替，感情就是这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夜色清幽，天边挂着一弯上弦月，很静，只有虫鸣的声音。
陆小凤躺在一大盆热水里，在经历一天的忙碌之后能洗个热水澡实在是一个愉快的事情。大金鹏王托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金鹏王朝灭亡后带走国库财宝后背叛的三个大臣，其中一位闫铁珊已经死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陆小凤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忽然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竟是四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她们微笑着，四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盯在陆小凤的脸上。陆小凤的脸忽然红了，就像发烧一样红。
马秀真笑道：“听说陆小凤有四条眉毛的，我怎么只看见两条？”
孙秀青道：“你还看见两条，我却连一条都看不见。”
马秀真瞥了眼火炉，走过去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微笑着道：“水好像已凉了，我再替你加一点热的。”
一壶滚烫的热水浇到身上，那滋味自然不好受。陆小凤吃惊地想站起来，但似乎又觉得□裸地在四个女人站起来有些难为情。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秀雪抽出袖中的短剑架在陆小凤的脖子上，陆小凤不动了。
马秀真慢慢地将水壶里的热水加到木盆里，边倒边说：“我看你最好还是安分些，我四妹看起来虽温柔文静，可是杀人从来也不眨眼的，这壶水刚烧沸，若是烫在身上，你不死也得掉层皮。”
水壶里的水慢慢地倒出了四分之一，陆小凤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忽然，他笑了。
马秀真冷冷地问道：“你笑什么？”壶里的水倒得更快了。
陆小凤却还是微笑着，道：“我只不过觉得很好笑。以后我若告诉别人，我洗澡的时候，峨嵋四秀在旁边替我添水，若有一个人相信，那才是怪事。”
马秀真冷笑道：“不错。我们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若是答得快，我这壶水就不会再往盆里倒，否则若是等到这壶水全都倒光……”
石秀雪叹了口气，接着道：“那时你这个人只怕就要变成熟的了。”
马秀真叹道：“猪煮熟了还可以卖烧猪肉，人煮熟了恐怕就只有送去喂狗了。”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好像已经快熟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快问？”
马秀真道：“好，我问你，我师兄苏少英是不是死在西门吹雪手上的？”
陆小凤苦笑道：“你既然已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
马秀真道：“西门吹雪人呢？”
陆小凤道：“我也正想找他，你们若是看见他，不妨告诉我一声。”
马秀真道：“你真的不知道？”
陆小凤道：“我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骗女人，现在我还很清醒。”
马秀真想了一会儿，转过身将水壶放回火炉，石秀雪的剑也放了下来。四个女孩同时向陆小凤躬身行礼。
马秀真道：“峨嵋弟子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石秀雪，奉家师之命，特来请陆公子明日午间便餐相聚，不知陆公子是否肯赏光？”
陆小凤怔了半天，苦笑道：“我倒是想赏光的，只可惜我就算长着翅膀，明天中午也飞不到峨嵋山的玄真观去。”
马秀真微笑道：“家师也不在峨嵋，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在珠光宝气阁恭候公子的大驾。”
陆小凤又怔了怔，道：“他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马秀真道：“今天刚到。”
石秀雪嫣然道：“我们若是没有到过珠光宝气阁，又怎么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陆小凤又笑了，当然还是苦笑。
马秀真见此，笑道：“若是陆公子肯赏光，我们也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陆小凤道：“你们已没有别的话问我？”
马秀真微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问得再清楚就能改变结果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到师傅身边。
“告辞。”马秀真道，随即转身离开。
上弦月挂在树梢，夜色清幽。这是个多么美丽的夜晚啊。
“西门吹雪！”马秀真失声道。
只见院中树下的阴影中有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背后却斜背着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们，慢慢地点了点头。
马秀真道：“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道：“你们想复仇？”
石秀雪怒道：“我们正找你呢，想不到你竟敢到这里来。”剑光闪动，人和剑已如闪电下击向西门吹雪扑去。
“秀雪！”马秀真惊呼。
“等一等。”随着一声轻喝，石秀雪的双剑都不动了——两柄剑的剑锋被忽然出现的人用两根手指捏住。
陆小凤以“灵犀一指”独步天下，眼前这人却是神色从容，面带微笑。
石秀雪试着把剑，但剑锋似乎在那人手指上生根了。
马秀真上前道：“这位公子莫非是花满楼花公子？”
花满楼微微笑道：“正是在下。”说着将剑放了下来。
石秀雪放下剑，冷笑道：“想不到西门吹雪居然还有帮手。”
“秀雪！”马秀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妮子真是不怕死啊。
西门吹雪冷冷一笑，突然出手，只见剑光已交，如惊虹掣电，突然又消失不见。
西门吹雪已转过身，剑以在鞘，冷冷道：“他若不出手，你此刻已如此树。”
那株一人合抱的大树被一剑削成两段。
西门吹雪果然名不虚传。从没见过这样轻、这样快的剑法。
树倒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不见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被那一剑震惊到了。
马秀真回过神，心里暗叫不好。“师妹们，我先去找师傅，你们随后而来。”话音刚落，马秀真便施展轻功赶去珠光宝气阁。
三位师妹看着师姐的突然离去，一时间也不明所以，只能谢过花满楼之后马上乘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