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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摊牌二

    “我说我爱你,你会信吗?”

    “我信!但是那些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些了?”

    “我以为我们会有转机?”

    “就算有,我也不会让它发生。”我心意已决。

    他又说:“颜颜,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很没有用,可是我也不知道除了对不起还可以说什么。”

    “我以为我会处理好,我以为只要我们能脱离那个家,用我的能力给你支撑一个家,没想到我竟错得如此离谱,我唯一漏算就是伤害你。” 厉晟睿语气无力,现在的他像极了电视里面那个苦情孤独的男人,脸色憔悴而苍白,浑身无力,说话说得缓慢低沉,一个平时强势骄傲惯了的人突然变得低声下气,伤痛万分,更加让人心酸。

    “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但是世事难料,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你也不要这样子,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们都需要一个结局,不管怎么难,我仍然坚持,我想——”

    他打断了我,“先不要说那个决定好吗?至少今天不要说。我今天真的很累,我只想好好吃饭,然后睡一觉,等我理清头绪了,我们再谈好吗?”

    就算今天不说,我们明天还是要对,他现在这样我本来应该高兴的,毕竟他已经自食其果了,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需要一个答案,不然我晚上睡不着,我怕你不同意,我怕我的家人受到牵连?”

    “你家人那边你放心,我答应你!他们不会有事的。至于我们的事,我们迟些再谈好吗?我今天真的很累。”

    他的声音近乎乞求。

    在他面前我终究学不会强势,最后我们没有谈下去,他的外卖来了。

    他只吃了一点点,就放了碗筷。

    我们像两个陌生的房客,我固执地看完那集不知所云的电视就上楼了,直接钻进被窝里。

    他敲门,“那边没有被子。”

    客房的被子,因为很少有人睡,我在入冬的时候就晒了一遍,后面就把它放在柜顶上。

    我走到柜子边,踮起脚跟把它抱下来,递给他,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后关门,跳上床,继续睡觉。

    半夜,他又来敲我的门,刚开始我不想理他。但是他像跟我拧上了似的,不敲到我开门誓不罢休,我起身,光着脚丫踩在毛毯上悄无声息,心里火得要命,大力拉开门。

    “你要干嘛!”

    他却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听见我声音,才睁眼,“我想我发烧了,家里有没有药?”

    我看了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不怪自我多疑,而是今晚他的表现有这个嫌疑。

    “药箱在楼下,就在客厅的电视柜左边最下面那个抽屉里,里面有一般的退烧成药,白加黑应该还有,体温针也有。”见他还站着不动,“还有事吗?”

    他大概是烧恍惚了,这才回神,“哦,我知道了。”

    “嘭。”门合上,继续睡觉。

    我想我上辈子是欠了他的,听着楼下的动静,他还在找。都找了多久了。

    我扦了被子,烦躁坐起来,穿了棉拖,下楼,果真看到他开着小灯弯腰正找东西。

    我站在楼梯上,靠着墙,“你在找什么?”

    他歉意地说,“把你吵醒了!”

    “你在找什么?”

    “药,刚才打翻了箱子,全掉下来,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走过去,帮他找,为了今晚能睡个好觉,我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走近一看,发现他额头正冒着虚汗,莫不是真烧了吧?

    我找出体温针,“张嘴。”

    他老实了。

    我让他坐沙发上,一看茶几,上面全都是药,他把它们都倒出来了。

    真是个天才。四处都找了,我麻利的把茶几移开,果然看到下面有两个盒子,探手拿出来,又把茶几移回去。

    然后去厨房,把烧水的水壶装了一半水,然后靠在墙上等。

    大冷天的,屋里暖气开着,只穿了见睡袍,还是有些凉意。两千多W的烧水壶,等了约三分钟,水开了,自动跳到保温状态,又到饮水机那加了点冷水。

    三十八度六,高烧。

    我把药片抠出来,把连水一起递给他,“你吃了药,等下好好睡一觉,明天记得去医院看一下。”

    第二天,也就是元旦假期第三天,我赖床赖到10点,起来一看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哀嚎一声,懊恼地揪着头发。

    “饿啊!”

    在客厅找到一筒吃了一半的薯片,无意间发现他的外套还挂在玄关的架子上。

    心一惊,不会还在睡吧!上楼敲门,没人应,再敲,还是没人应,我跑到卧室拿钥匙,门开了,他果然还在。躺在床上,伸手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再摸自己的。烧得不轻啊。

    把他叫起来,换衣服,拿钱包,他还在睡,把他拖起来,换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把车开到附近的诊所(没有大医院的设备,但是五脏齐全),不用排队,从手机把他的医疗卡号调出来,量体温的时候,那个老医生眼镜戴的低低的很有威严地问,“烧多久了?”

    我哪里知道他烧多久了,“他昨晚12点多的时候我量他的体温是三十八度六。我给他吃了一粒白加黑的黑片,早上发现还烧,就把他送过来了。”

    “我说烧多久了?”

    我被老医生问得极尴尬,却又发作不得,生病的又不是我,问我做什么?

    还好厉晟睿脑子没烧糊涂,还知道答话,“反反复复烧了一个礼拜。这个是反复。”他说这话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听了心里酸酸的。

    老医生严肃地看着我,我装作没看到,他开了方子,叫他打完点滴,回去多休息,多喝水,吃点清淡的,还烧的话记得上医院。

    我们从诊室出来,让他去输液去等,我去拿药,交钱。

    一瓶两袋,还有两天的药。有他受的。

    他静静地输液,我又去给他取开水,看他头一仰就把药吞了,我把水给他,吃完药,我让他先睡会儿。

    他看起来真累垮了,果真闭上眼,手里抱着我的抱抱(我刚给他拿水,给他先拿着的)。

    他生病,我们都很少说话,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的,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也相安无事。

    病了三天,头两天天下班后我回来车他去输液,医生说,“他烧太久了,要补充体内水分。”是我有求于他,如果他好了能答应我,真能一劳永逸的话,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他没有要谈的离婚的意思,还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这也是我担心的,只要他不配合,那么单凭我个人的力量跟本就不可能。我一直小心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又使出什么烂招数,但是他好像没什么动静,又好像已经开始行动了,我知道海南那边已经电话频频催他过去了。他在这边呆不了多久,这就是我有恃无恐让他住着,没有赶他的原因,也没有搬出去的打算,他耗不起。

    他那能干的秘书已经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然而我错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似乎没有走的打算,他把办公的地方从楼上的书房搬到了客厅,似乎打算远程办公。

    他有一部功能很强大的手机,决策,会议,这些似乎只需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可以完成了。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仿佛感觉到他的留恋,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站在门外,刚想插钥匙,门自动开了。我皱了皱眉头,进去换了鞋子上楼,屋里开着灯,电视开着,是一个播放了很多遍的电视,我看到上面的台词,就能顺口说出下一句。

    他以前最不屑这种东西,如今却——

    这不得不猜测,他心里已经又决定了。而且,他这些天反常的迹象表明这个决定不是想要的。

    我拿着包上楼,他主动打破沉默,“你吃饭了没有,我们叫饭吃。”

    他竟没吃饭,我看了天色,应该有8点了吧。

    “我吃过了,你以后不要等我的。”

    他抬眼望着我不做声。

    我觉得我有必要一次性说完,不然以后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

    “还有,我不会改变心意的,你真的不需要这样做的,你的挽留我会感激,至少让我心里好受点,这段婚姻里面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但是真的不必要,今天那边又打我手机了,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叫你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秘书为什么打我手机,我跟她说过很多遍了,但是以后你的事叫她直接打你电话,我不想这些电话。”

    “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了吗?”他声音略显气虚,问得很艰难。

    “是的。”我抬头,见他瞪大眼睛,我向他这一刻不是骗我的,关灏也曾用这样充满乞求的眼神看着我,眼眶竟自微微涨热!

    心底的那根弦又开始隐隐作痛。

    “还有,就算我离婚我也不会跟你争什么,房子,车子,钱,你就看着给吧,就算净身出户也无所谓。你真的不必要这样,你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现在你的病也好了,你处心积虑的经营的事业你也不希望它毁于一旦吧,回去吧。”

    “你的工作我会帮你安排,这是我当初答应你的,无论如何我会帮你做到。”

    想到当初那个可笑的约定,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竟然隔了这么久。

    “我已经辞职了!正在交接,我打算出国。”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地,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难受,看着他克制。

    “那你有什么心愿?”见我不答,他又说,“不要跟我说,什么都无所谓,这会让我更加心痛,我只想真心诚意地为你做一件事,哪怕再难,真的……”

    眼前氤氲一片,我上前自背后轻轻抱着他,低低在他耳边说:“我只想抱你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泪滑落在他的大衣上,很快就蒸发掉,又流出热的。

    他的双手紧紧地锢在我的背上,隔着衣服,紧紧地锢着,良久,他才嘶哑的说,“颜颜,你怨我吧,只要你的心里好受点。”

    我抬起眼睛,吸了吸鼻子,淡淡说,“ 不会。”

    这些都太伤人了,我打算遗忘。

    把它们都埋起来,埋在心里面,然后慢慢溃烂掉,我一步一步上楼,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第二天我下楼他果然不在了,客厅恢复了原状,冰箱上有一张便贴纸,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我答应你,我们的事年后处理。

    那一天我请了一天的假,在家大扫除,我把楼下收拾了一遍,把地毯卷起来,放在一起,打电话过去叫干洗店的人过来,又上楼收拾卧室,那天晚上除了吃饭,都在忙这件事。

    然后又去公司上了几天班,索性就跟海龟说,我以后不上班了,反正该交接的我都交接完了,海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看我的眼神又惊又恐,说话也客气,我觉得可笑!由他去,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还纳闷呢?我笑笑没说什么。

    按照惯例,我请同事们吃饭,比较亏,现在部门的加上之前部门的,走得近的就请,浩浩荡荡十几个人,在国贸旁边的格林大酒店,定了两桌,吃饭,唱K,很心痛,但是想到可观的年终奖金,忍了!闹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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