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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公主下嫁

    四月十六,婚礼。

    齐府张灯结彩,大宴宾客,府上人声鼎沸,气氛热烈。新德长公主和明正帝没有到场,但是和寿、和福两位公主以及靖珠王子却到了,其余皇亲官员也来了不少。

    齐府花了一个月时间把府邸装饰一新,请来了刚从宫里告老回乡的老御厨亲自主持宴会菜肴,还找来了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在前院里搭台唱戏,务必让到贺的宾客兴尽而归。

    拜堂过后,齐长风敬了长辈,就给一堆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拉着饮酒,说些恭喜的话。

    “齐公子,你相貌堂堂,人才出众,如今娶了公主,以后更是前途无量呀。”

    “齐兄的前途小弟不好多说,但是这新房里的美娇娘就已经让小弟欣羡不已了。”

    众人哈哈大笑,又都举杯畅饮。

    齐长风昨日已找来在京城里的狐朋狗友饮过一番了,此时又豪兴大发,几乎来者不拒。

    到后来实在头晕得厉害,让黎将军的儿子黎震扶着到外边透了透气。

    黎震道:“别再喝了,不管你高兴不高兴,这公主是娶定了。何苦折腾自己。”

    “这是喜事,我就是高兴才喝的。”齐长风说。

    黎震叹一口气,说:“听说这婚事新德长公主有些不高兴,要是你喝醉了乱说话,传回去可不好。”

    齐长风抬头看了看漆黑的穹苍,良久才应了一声。

    直闹到半夜,自持身份的宾客早已离去,齐元宏才得空让人扶着齐长风到新房里去。

    齐长风这时早已醉了,被两个家仆扶着才不至于跌倒,在他后面还跟着嘻嘻哈哈的几个好事的公子。

    走过内院,见里边家眷的宴席刚好散了,几位女子正往外走。她们见了新郎官,便掩着嘴取笑起来。

    齐惜惜喝了酒,脸庞通红,对着齐长风说:“三哥,你怎么喝成这般模样?走不动了?”她一说完,那些女子又都笑起来。喝成这般醉,还怎么洞房。

    齐长风停下,笑了笑,说:“来,说句好听的,三哥给你红包。”

    齐惜惜便说:“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说完推了推身边的女子,说:“大嫂,你也说几句,让他多派点银子。”

    齐长风一愣,醉眼移到她身旁的那位女子身上。柳眉樱唇,腮上略带点酒红,正温柔和气地笑着,不是梁信儿又是谁。一时脸色就变得有些怪异。

    梁信儿对他点点头,笑道:“祝三弟和公主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众人也笑着祝贺起来,等大家都说了一通,扶着他的家仆说:“时辰不早了,三少爷走吧。”

    后边几位公子也叫道:“齐兄,公主殿下在喜房里等着呢。”说完就轻轻推着他往前走。

    齐长风呆了呆,仍是扭过头看着梁信儿,慢慢走了几步,离她们已经远了,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见齐惜惜一把拉着梁信儿往后走去。

    齐长风苦笑一下,便任着旁人把自己拉着推着地带走。

    到了新房,几个宫内来的老妈妈笑着半是劝说半是强迫,把跟来要闹洞房的公子哥儿拉走。

    齐长风进了内室,喜娘们个个说着吉祥话,他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任她们摆弄了好一会儿,众人才退去了。齐长风四处一看,满房子都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喜字,他愣了愣,慢慢走到桌前斟了酒喝下,连喝了三四杯,待了好一会儿。然后抓起酒壶酒杯到了床前。

    和宁穿着艳红的凤冠霞帔,头冠上细金缠绕、宝石镶嵌的凤凰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如玉的脸庞在红色轻纱下若隐若现。

    齐长风坐到她身边,侧脸看她,说:“你……我的新娘?”说着又笑了笑说:“公主?”

    和宁沉默了一阵,才说:“你喝醉了。”

    齐长风笑着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酒喝下,说:“我没有。”口气倒是有些失落。

    和宁一皱眉,自己取下了头冠,抬眼仔细地看着他,忽说:“你在想着别人?”这么说着,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冷冷说:“我说过,你既做了我的驸马,就是我的人。”

    齐长风又摇头,再往杯里倒酒。

    “摇头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

    和宁看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沉默不语。任得他又喝了几杯。

    这酒喝下去,看来不是喜,而是愁。娶了她和宁,有这么难受吗?

    和宁想着,忽然伸手抢过酒杯,说:“这合卺酒不是这么喝的。”

    齐长风一愣,这才看清了他的新娘,细细的眉,黑曜石般的眼睛,娇嫩的唇,在晕红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娇媚妖艳。她举杯就唇喝了一口,然后递过来喂他。长风直直地看她,然后启唇喝下。和宁微微一笑,…………,又把些许酒汁添了回去。

    齐长风吓了一跳,和宁手抵着他胸前,略一使劲,他便倒在床上,手上的酒壶也倾倒了,一时一室都是酒香。

    和宁微微压在他身上,脸上一抹绯红,她说:“齐长风,你已经娶了我了,可不能在脑中想着别人。”

    齐长风看着他身上这个女子,轻声笑了笑,一时如在梦中。那天在齐府门外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如水伊人。忽然左手把酒壶扔下就拥住了她,他说:“还有谁?就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公主。”

    和宁满意一笑,倾身吻了他一下,眼睛看着他。

    齐长风禁不住她一再挑逗,右手摸上她脑后,把她压了下来,…………。

    和宁皱了皱眉,按在他心口的手使了使劲挣不脱,便慢慢软了身子由他了。

    ××××××××××××

    翌日清早。

    齐长风睁开眼睛,头痛欲裂,看着顶上的红帐,一时还不清醒。转了个身正要再次睡去,忽然察觉有异。

    齐长风再次睁开眼睛,呆看着近在眼前甜睡中的人儿。纤长可爱的睫毛,细嫩白皙的脸颊,精致的颈和……锁骨,那么被子下面……也是寸缕未着?齐长风的心怦怦直跳,就连呼吸也不敢太深,怕把她惊醒。

    怎么糊里糊涂地就圆了房?齐长风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他记得拜堂,敬酒,喝酒,还有……醉酒,他居然醉酒了?齐长风担忧地看了看她,见她眉尖轻拧,忍不住伸手想去抚平,刚一触她的肌肤,就发觉有些冰凉。他一惊,把被子拉高了些,锦被滑过她的细肩,他才瞧见和宁身上有些青瘀红痕,他心下一动,就觉得血气上涌,赶紧转身躺平。

    这一转身,和宁也被吵醒了,齐长风偷眼一看,见她的睫毛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眼。

    齐长风不敢再看,闭着眼装睡。

    和宁醒来,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啊”了一声,推了齐长风一把,手上不注意划到了齐长风的脸上。

    齐长风吃痛,退到床边,叫道:“你做什么?谋杀亲夫?”

    和宁定了定神,抓着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脸上有些羞色,却没有说话。青丝散落下来,披在肩旁胸前,一张小脸俏生生泛着红,眼睛浮动着湛湛柔情,倒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

    哪儿有什么公主娘娘,齐长风眼中就只有这个如玉小佳人。

    齐长风忍不住笑了笑,说:“公主殿下害羞什么?昨日你把我剥光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和宁眼睛眯了眯,见他笑得轻佻得意,又羞又气,说:“你别含血喷人!明明是你喝醉了强来。”说完冷着脸警告地瞪着他。

    齐长风一听,又不自觉地留意起她胸前的红印。和宁公主早就和他说开了,她不愿意嫁给他,那么……圆房,说不定还真的是自己强来。一时便有些心虚。

    和宁随着他视线一看,心里一急使劲踢了他一下,齐长风叫了一声,给她踢下了床。

    齐长风气得低咒一声,爬起来对着和宁冷淡的脸,却又不敢骂她,只是回瞪。胡乱收拾着地上衣服穿上。

    和宁等他到了外室,这才长呼一口气。刚才踢那么一脚,踢得那么重,和宁自己也吓坏了,真怕他真的动手。她这么一早起来,倒是有些不清醒。轻轻叹一口气,这齐长风,无赖。

    齐长风到了外室,就听见门外公主的两位侍女,轻烟和细月低声唤了唤:“公主,驸马,是要起身了吗?”

    齐长风也不知道她们在外边听了多久,懊恼地打开门让她们进来。

    轻烟细月跟他道了喜,便要侍候他们梳洗。齐长风拒绝了,自己动手。

    又进来两个妇人,替他们收拾床铺。

    齐长风整理完,和宁刚好坐到镜台前梳妆。齐长风坐在一边等着她。

    金簪银饰,眉黛腮红,这么一件件一样样地把闺阁中不施脂粉清纯娇俏的少女变成了庄重高贵、雅致秀丽的公主。

    齐长风这才知道,为何汉时张敞要为妻子画眉,这是怎么一番旖旎情趣。

    和宁戴上耳坠子,侧过头问他:“看够了吗?”

    齐长风笑着摇头,说:“不够。”

    和宁看出了他眼中的欣赏之意,也跟着微微一笑。又收拾了一会儿,起身说道:“走了。”

    齐长风皱眉,说:“公主殿下,你的夫君大人可是有姓名的。”

    和宁轻笑,优雅地走到他身前,说:“长风夫君,是时候去拜见长辈了。”

    齐长风点头,心想,这时候她倒是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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