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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纳兰府的鬼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br>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给自己吓到了,哇咔咔。<hr size=1 />  索尼的话音一落地,正厅中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一下,事先早被剧透过了的我悠闲地观察他们的表情。

    首先变脸的是玛法,大概当年皇上下旨要他填补亏空他也没有如此震惊,在正厅里围追堵截要索尼给一个说法,索尼的说法就是对我这个京中享有盛名的萝莉美少女非常之仰慕,但其孙顽劣,不忍推我入火坑。玛法听到这敷衍之词,更难善罢甘休,于是两个朝廷里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在正厅里上蹿下跳地跑。

    第二个变脸的是我额娘,可是内心强大的她很快地恢复了平静,思虑片刻后将冰冷目光射向我,传达着“小兔崽子就是你搞的鬼”诸如此类的信息。我急忙转身,背后却开始灼热。

    第三个变脸的是端瑾姨娘,惊讶归惊讶,眼光总在礼物之上瞄来瞄去,略显尴尬地杵在位子上。少顷,似乎觉察出问题出在了我身上,于是一脸轻蔑地望着我。我和玄烨交好的事家中各个亲戚早就深知,四婶甚至还当成家族荣耀四处在牌局上显摆,一个人支撑起大半清朝传媒业。估计端瑾姨娘一定以为我打定了主意要嫁入帝王家,所以笑我不自量力。

    唯一没变脸的是芮年,自打索尼进门她都没拿眼皮夹过索尼。此刻她意味深长地望着我,目光火辣。我再不是当年那个被诬陷也不言语的斯年。所以她的目光我一点没糟践又加了点鄙视和嘲讽瞪了回去,她却不以为然,扭头走掉了。经过我身边时还轻轻哼了一声,我没空搭理她,正用速算心法换算那一个金盆能换东北多少头猪。

    就在众人神情各异之时,一众太监走进得瑞园,领头的是玄烨身边的小六子。这小六子比我大不了多少,最是个顽皮捣蛋的,此番进府来本还一脸严肃,见了我便挤出个鬼脸,随即喊了句:“内大臣索尼、喜塔腊氏斯年接旨。”

    一屋子人忙不迭跪下,只听小六子喊了句:“传太后口谕,今儿是索尼认干孙女的好日子,索尼清廉,赐南海红珊瑚,作为干亲之礼,以示圣恩。着喜塔腊氏斯年,日后更须温恭慈惠,仁孝雅娴。”

    索尼一直认为当日多尔衮因立储之事怀恨报复是他人生中最为懊恼的事,没想到,多尔衮死了好几年之后,这懊恼又再借尸还魂。这次斗败他的,竟然是个小丫头。当三阿哥私下召见他时他便料到了和喜塔腊家联姻的事肯定有所阻挠,没想到三阿哥一见面便单刀直入,直截了当要求索尼既要退掉婚事,又要让喜塔腊家体面。今日见这斯年,一副挑衅的模样,恨不得将“想娶我门都没有”这几个字挂脸上,那精灵古怪的劲儿果真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这么个小大人似的姑娘竟然生在荣德家,自己偏摊上了一个傲慢外露的孙女。恨的是如今连太后都下旨送东西了,那珊瑚明摆着就是借索尼之手将认干亲一事板上钉钉,况且这最后几句话最要命,“更须温恭慈惠,仁孝雅娴”。

    “阿玛,您心里不痛快?”索尼的大儿子问。

    “痛快?如今全京城只有荣德老儿一个人痛快了。”

    “此话怎讲?”

    索尼眯了一下眼睛,没有回答儿子的意思。如果他儿子此刻能去一等公府里做客,恐怕遏必隆就能给他一个答案了。

    “太后的口谕上真这么说?”遏必隆紧张地问。

    “没错,宫里传的真真的。”遏必隆的管家福全回到。“让喜塔腊斯年更须温恭慈惠,仁孝雅娴。”

    “哎呀。”遏必隆只觉头一阵昏。管家忙上前扶着了他,“老爷,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那怎么能说是不妥,那是大大的不妥啊。什么叫温恭慈惠,仁孝雅娴,这是皇后的标准啊。还更须,那就是说这个喜塔腊家的女孩儿已经做到了,就是有未来皇后的样子了。你去,给我把东珠找来,这敌人都杀到她身边了,她还每天长在前门大街买东西,给我把她找来。”

    当东珠拽着三双花盆底鞋,六串羊脂玉手串,十二把双面绣宫扇和七朵江南丝绢牡丹打门外进来时,遏必隆正在她房里摔茶杯呢。

    “买东西,你就知道买东西。等你将来做上太子妃你想买什么买不起?”

    东珠见阿玛不痛快,就把手里的东西往琳琅那一推,问:“阿玛您这又是冲谁啊?这还没到六月呢,怎么您就开始中暑气了?”东珠杏眼圆睁,盯住遏必隆的脸:“您别打量您在外边那点儿事女儿不清楚,您卖官鬻爵赚的那些钱,女儿我还没花光呢吧。怎么的就惦记嫁闺女换嫁妆了?那紫禁城的门开在云端里,是那么好进的啊?我做太子妃?太子在哪儿呢?”东珠此刻正因玄烨不来找她气儿不顺,连珠炮似的对遏必隆好一顿数落。

    遏必隆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东珠自小便捧在他掌心,此刻出落地口齿伶俐他更不是对手了:“我的亲闺女啊,自打董鄂妃的四阿哥一殁,这玄烨的东宫之路便畅通无阻了,他不是太子谁是太子啊?你说那紫禁城的门开在云端里,那没错,可你也不是那马棚边上的石头子儿啊,你是一等公我手心里攥着的东珠啊,你骑阿玛的脖颈上,阿玛使劲一举你你不就上去了吗?”

    “别给扯这没用的。”东珠前世便是个泼辣女子,也从不将这遏必隆当他亲爹,不过当他就是一张无限额常年刷不爆的至尊黑卡,因此说话从不客气,要说这遏必隆也贱,别的姬妾子女对他都是一张笑脸,他却偏爱东珠那张无时无刻不挤兑他的嘴。“你也不放眼看看,紫禁城外边多少王孙贵族的脖颈上都骑着他们家闺女呢,那赫舍里都快拿脑袋撞慈宁宫的门了,你以为真是你伸手就够的着的?为了让我在京城里出名,阿玛甚至连个招呼都不跟女儿打一个就让鳌拜认我为干女儿,我算明白了,这东珠当不上第一个皇后全是你闹的?你个笨官。”

    遏必隆一听这话楞了,什么叫当不上第一个皇后啊。“闺女,你说什么呢?那你是第几个皇后啊?”

    东珠这才发现失言了,脸色此刻也柔和了些。“阿玛,世事皆有天定,咱们着急也没办法。我知道阿玛因为什么事心急,您不就是担心斯年吗?我和斯年交好,所以我知道,斯年和玄烨的事那是三阿哥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事不靠谱,也成不了。”

    “可是太后的旨意……”

    “太后的旨意上说什么了,太后不没说喜塔腊斯年你给我洗干净了进宫侍寝,人家的事阿玛你着什么急啊?”

    遏必隆被她噎地说不出话来,委屈地差点掉了眼泪,含着泪心说:“没良心的丫头,阿玛不是为了你吗?阿玛这一辈子容易吗?可怜天下当爹的啊……”

    就在索尼认我为干孙女之后,额娘和阿玛对我给我张罗婚事的心就淡了下来。玛法在太后御赐了红珊瑚来贺,仿佛我被指婚一样竟有些欢喜。幸好我和东珠之间并没有因为太后的圣旨而产生任何的间隙,但是我还是觉得,虽然解决了索尼但是我必须把话跟玄烨说清楚。尽管东珠对我说了374遍她不介意此刻我和玄烨的清朝第一绯闻,但当我说知道了玄烨内裤的颜色她还是把我挤在墙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靠,皇子穿的内衣都是明黄色的,全天下谁不知道?

    纳兰府。

    “所以,你安排这次出游行动就是为了让玄烨爱上东珠?”容若正整理他的词稿,见我来了才抽出一点时间听我给他讲解这个“诱拐三阿哥使之爱上东珠计划”,简称“爱珠计划”。

    “对啊,必须让其迅速爱上东珠娶进宫里,为此我也不惜改变历史了。让那个傲慢与偏见小姐赫舍里见鬼去吧。”

    “改变历史?见鬼?”容若虽然是个诗词歌赋皆通之人,但不是一个书呆子。“你要改变什么历史?让赫舍里见鬼?赫舍里和历史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索尼大人要调离内务府去修史书。恩,这可是个好差使,能和那么多的古籍在一起。你说见鬼,难不成索尼大人是因为见鬼了才去修古籍,……”

    我一本厚书抡向容若的后脑勺,一代才子差点死最爱的书下,谁让他打岔的技巧和写词一样炉火纯青。事到如今,反正我们已经是死党了,我不如就和他交代了我是现代人吧,不然日后说起话来太麻烦,纳兰性格纯良,与世无争,是不会出卖我的。

    “容若,斯年有件事想要向你坦白,不过你一定要挺住,这件事事关重大,希望你听到以后不要惊讶,不要讨厌我。”我扶着纳兰的肩膀,很郑重认真地说。

    纳兰见惯了我没正形的样子,此刻见我一脸凝重,于是坐在椅子上听我细说,眼睛连动都不动一下。

    我不敢面对他,因为我不知道他在知晓了真实的情况以后会是个什么表情,只好背过身去:“其实,我和你不是一个朝代的人,我来自于三百年后。正逢七星连珠夜,又因为我当时的夫君弄了一个什么石碑在家里于是我们穿越到此。我和东珠、景寞都是现代人,而你和玄烨以及耿聚忠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古书上的一个名字。而我的夫君,你知道是谁吗?”

    我抛出如此惊天八卦容若居然一声不吭,难道才子真的与我等凡人不同一点好奇心都没有,难不成是我之前一点铺垫都没有把他吓着了,越想越不对劲时只好回头去看他。只见容若早瘫倒在桌子上,鼻血流两行。

    怪不得刚才就眼睛都不动一下,拿书打他的时候劲儿使大了,我刚才的一番话,白说了。

    鉴于这个突发事件,我本来策划的“野外郊游爱珠计划”临时改成了“纳兰府探病爱珠计划”,由景寞主持,并以声讨我暴行并对我实施以暴制暴为主题。容若被我打伤的事还没过一个时辰,景寞就从宫里瞬间转移蹿进了纳兰府,这个速度就算是在互联网时代的前世也算是个惊人的速度,您过二环的时候堵车还得堵会儿呢吧。景寞进纳兰府的场景是这样的,一身素服,连旗头上的花都换成了白玉兰,手里攥着个白丝帕,被玲珑搀扶着哭进纳兰府。乍一看还以为耿聚忠在东北殉国了。

    “我的容若啊,你可让我怎么活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让我随你去了吧。”

    我正手把手的喂刚苏醒的容若吃鱼片粥呢,容若说他吃不下,我就顺便帮他个忙把粥都喝了。此时听见了房门外景寞的嚎啕大哭,刚把房门打开准备迎接她就见她冲进来。

    “你说,你怎么我的容若了?我的桀年已经远在东北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的容若。”景寞一进门便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对准我的脖子。自桀年离开京城以后,景寞就开始迷上容若了,我偶尔睡不着觉的时候会替耿聚忠担心,他临别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景寞,这个承诺他能不能实现?如果不是景寞言之凿凿地说历史上的耿聚忠福晋真的是柔嘉公主的话,我宁愿相信景寞霸占了全清朝的美少年,建立了自唐朝以来规模最大的男宠后宫,顶着荒淫公主的名号名垂青史。

    “第一,我没怎么容若,就是闹着玩的时候下手重了点儿。第二,不是你的容若。第三,那是我的桀年。这世界上能冠上你的这个形容词性物主代词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们坤宁宫养的京巴狗毛球,还有一个就是耿聚忠。”我一把拨开那簪子,我这辈子造什么孽了,刚因为玄烨挨了顿打,又差点因为容若命丧金簪下,下手的还是我的至亲死党。

    “哼,以后这个屋门口贴一个标签,猛兽与你,禁止入内。”景寞愤愤不平,迅速奔到容若床边,虚弱的容若被他差点压死。

    “容若,你有没有事,若你去了,我也不活了。”景寞一脸关切状,眼角含泪,此情此景,连我都为之动容。

    只听只剩下半条人命的容若哽咽艰难地说:“公主如果……不想我死……就请别压我了。”

    屋里正闹着,就听玲珑喊了一嗓子:“三阿哥和东珠小姐到。”景寞忙用被子将容若盖住,吩咐他装不省人事。我眼看着容若最后一口气差点被景寞闷回去,心说现在不用装了,多明显已经不省人事了。东珠一进房门便向我冲过来声讨我的恶行。我就想问问她为什么出了事就都赖我啊,你没见容若那边在景寞的压制下垂死挣扎呢,我撑死了算一个见死不救。玄烨一进门就冲我傻笑了半天,然后才去看容若的生死。我心说完了,得赶快让他爱上东珠,不然说不定哪天慈宁宫的轿子就把我抬走。

    “三阿哥啊,容若这个摸样看来是过不了今晚了,你今儿就别回宫了,咱们交好一回,就在这守一夜吧。”景寞垂着泪骗三阿哥,吓得玄烨忙吩咐小六子进宫禀报太后今日要留在纳兰府中。东珠也忙遣人回府报信。这一忙乱不要紧,信以为真的容若差点背过气去,还好景寞及时在他耳边交代几句才算保住条命。

    可是四个人这样面对面坐着坐一宿也不是个事,天黑后我们决定讲鬼故事消磨时光。我和景寞的意思是在鬼故事讲到最吓人时我们两个就全身而退,把容若也带走,留下被吓得直颤抖的玄烨扑倒东珠怀里,然后生米煮成饭或粥就和我们没关系了。东珠本就比我漂亮,要是玄烨一心扑在东珠身上,等他想起我时恐怕我已经身在东北了。

    北京夏夜晚风也是凉飕飕的,月色清亮,窗外池塘里蛙鸣阵阵,这种情境最适合讲鬼故事了。我们把琳琅、玲珑和以及容若的书童浮墨都招进屋内,每个人面前点一根白蜡烛,每个人讲完鬼故事就吹灭面前的蜡烛,但最后一个人不能吹灭蜡烛,据说如果蜡烛灭了就会有鬼出现。

    首先是两个丫鬟讲,琳琅讲了一个鬼饿了吃饺子被抓到一溜烟没了,玲珑讲了一个媳妇虐待婆婆见了婆婆的鬼魂后道歉的故事,景寞讲了一个宫里太监跳井捞出来尸体泡烂了的故事,三个故事讲得全无新意,别说恐怖了,估计连讲故事的人自己都没吓到。就这样一直讲到最后一个故事,轮到容若的书童浮墨了。

    “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一共兄弟姐妹四个,一个男的三个女的。有一日大家带着丫鬟书童玩讲鬼故事的游戏,就像我们此刻一样,讲完一个就吹灭面前的蜡烛。据说这样就能见到鬼。”我们听故事的人一下来了精神,一扫刚才的困倦,鬼故事和笑话一样,对景才有意思。这浮墨讲故事的语气神态阴森恐怖,连我都吓得觉得周身寒冷。

    “故事讲到最后一个人,轮到了一个书童,书童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据说这所宅子里从前有一个书童吊死在横梁上了,就因为他磨墨的时候弄脏了少爷的书。经不起打骂就上吊了。后来他们家老爷买了这座宅子,据说那书童上吊的房间就是他们讲故事的那间房。书童讲完故事吹灭了蜡烛,却发现屋子里还有一根蜡烛,怎么吹都吹不灭。”浮墨讲完这个故事就把面前的蜡烛吹灭了。

    我们听完浮墨的故事,都觉得有点恐怖。此刻浮墨的脸被烛光映得一片惨白。我拽着景寞,玄烨紧靠着东珠,琳琅和玲珑干脆抱在一起。突然我反应过来,最后一支蜡烛刚才被浮墨吹灭了,那么哪来的烛光呢?此时东珠也反应过来了,悄悄地问玄烨:

    “三阿哥,不对劲啊,咱们不是七个人讲鬼故事吗?怎么好像多了一个人,多了一根蜡烛啊?”

    景寞闻言,大着胆子查了一下人,“……5、6、7、8。妈呀,果然多了一个。救命啊!”景寞拔脚就要跑,我们几个更是怕得大叫“闹鬼啊。”只听见黑暗里传来了容若虚弱的声音:

    “喊什么啊,哪里多一个人啊,不正好七个吗?”

    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容若不知什么时候点了蜡烛也凑过来听我们讲鬼故事。景寞又数了一遍人数,傻乎乎地笑:“嘿嘿,数错了,是七个人。”

    玄烨却质疑道:“不对啊,如果容若在这,算上景寞、斯年我和东珠,以及两个丫鬟还有书童,咱们应该是八个人啊。”

    只见容若一脸疑惑:“什么书童啊?我们家根本没有书童啊?”

    “救命啊,有鬼。”众人四散开来,奔出房门。此时浮墨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脸郁闷地问容若:“少爷,你们不是说要讲鬼故事吓唬三阿哥好撮合他和东珠小姐吗,怎么咱俩讲得这么好大家全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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