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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廿二章

    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息望向芙裳公主。叶闵翎扭头往自己身后看了又看,确认她指的就是自己之后,也跟着呆了:什什……么意思?

    皇后一直与她对视了许久,半饷才出声确认道,“当真?”

    见芙裳公主肯定地点头,她不由沉了沉脸色,神色怪异,不知道想什么。而琴妃则是在一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仿佛这结果完全就在她的预料之中。芙依公主很是瞧不起的斜瞄了一眼叶闵翎,突然就找到了几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唯独姚华君,尚沉浸在梦魇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些日的传言都是真的吗?她竟然养起了男宠,她放下楚逸云了怎么可能。

    见她执意坚持毫不退让,皇后最终也只得点头。只是叶闵翎商贾庶子身份,即使是公主亲点喜欢,也是得不了什么品阶的。最后只得等同于公主身边的贴身随侍记录入册。

    一直到画了押叶闵翎才给慌过神来,以他的身份要高攀皇家贵族自然是天方夜谭。可就算之前他与她是贵族与平民的上下级关系,那他也还是个自由身啊。怎的这么一折腾,他就给变成她的下人了?端茶送水倒是其次,关键名分可是……可是……侍君啊!

    而且手续之简单,流程之省略。人家小妾还明媒正娶来的呢,他这就签了张废纸,连个基本的仪式都没有便彻底卖身成了奴。这时不时还不如人家小妾啊!你说说,这怎能让他不闹心。

    叶闵翎还在巨大的变故和沉重的打击中难以自拔,心里是隐隐有些气的。

    虽说他是时时顺着她,可那是因为本着不予女子计较的品性,方才忍让了些。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子汉一枚,怎能就这样成为一介女子还是介好打人没耐性的暴力女人的禁脔。

    说什么,他都是不干的。

    其实芙裳公主对他也觉得抱歉,可她也是被逼的啊。当前形势之下,若再不将他划入自己的阵营,无疑就是将小羔羊遗弃在狼圈里。他只怕到时候怎么被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

    她当着众人的面要求给他正名,便是宣告了她的立场,他的属地。让那些企图从他身上打主意的人有所忌惮。而不给他过高的身份更是有理由,一则事后他能更好的全身而退;二来向众人说明,她虽愿意给他名分,却并没有多么在意他。所以,那些企图用他来牵绊她的人可以滚了,因为她不会吃那一套。

    她原只当此一场权宜之计,等到她一找到机会,立马就会送他回去。那时不过是撕一张有名无实的契约罢了。孰料,后来发生的事情离他二人的设想都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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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芙裳公主罕见的拽了他并肩一块儿走。叶闵翎什么也没说,慢慢跟着她前行,只是整个人早已经不同于往日的淡定。此时,他周身正散发出越来越浓的怨念之气,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一片乌云下。

    就连芙裳公主都感受到了他诡异的气场,忍不住扭头去看了好几次。那张俊秀的脸庞一如往日的没什么表情变化,可不知怎的,在芙裳公主眼睛里,就觉得他是在咬牙切齿,还满腹牢骚,濒临抓狂。

    事实上,叶闵翎也确实满心都是不满。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成了这暴力女的侍君。侍君啊侍君,那是做什么的他会不知道?就算没有实际演练过,但他这么多年的医可不是白学的。

    更何况他还有个好师兄和好师傅,他一直到十五岁都对女人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其实是对旁的人都不爱搭理,可在他师父和张师兄眼中,那就是对女人没兴趣。为此,那两货没少找些“XX团”“肉X”来给他看。

    初时他还反抗,可后来发现自己越是抗拒,对方就会更加积极。为了摆脱那惨绝人寰的淫物荼毒,他索性心安理得的接受,并当了人体绘本研究起各种穴位来。当然,也顺便研究了一□位什么的。0_0

    有了以上铺垫,咱们这位没吃过猪肉却看过无数猪跑的叶同学邪恶了。侍君不就是那什么的嘛,他清清白白一个人,怎么能……

    视线情不自禁又停在了芙裳公主白皙小巧的脸蛋上,他心中一惊,慌忙移开了视线。玉芙裳察觉到异样,仰头去看时,就只看见他手背搭了额头,未能挡住的双颊上泛着诡异的绯红。

    “你怎么了?”

    叶闵翎窘态暴露,不由更是堂皇。高高瘦瘦的少年眼中波光盈盈,脸上热度愈发不受控制,他心中恼怒,最后竟一咬牙丢下她快步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心情,难道不是应该生气应该厌恶的吗。可当目光停在她身上的时候,为什么已经挪移不开。

    完全陌生的情绪蜂拥而来,他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些想法。可是,那有多么不切实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实若说突然沦为奴从令他觉得屈辱,倒还不如说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内心想法后更令他烦躁不安。

    另一头,芙裳公主也是各种纠结。虽然如今的局势这是个最好的办法,可她其实一点都不确定,今日做的这件事儿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定是觉得委屈,所以她已经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若是能想到办法远离这漩涡,从此再不受牵扯,她肯定不会为难他。

    可是……真的有那么委屈吗?

    她可是天之骄子,堂堂皇家贵族出身。再加上容颜出众,才识过人。能得她垂帘怎么看也是要他家祖上积德,才能遇得着的大好事。可他心存不满不说,还这样直接掉头就走。

    真是,岂有此理!

    这么一钻了牛角尖,芙裳公主也有了火气。哼,那个蠢货居然瞧不上她,好高的眼界。于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往飞霄殿的方向快步走掉了。

    解释?她做的事情,何时需要与一个蠢货去解释报备了!

    这天以后,叶闵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一则心情复杂,二则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每天除了必要的换药和吃饭时间外,他都会远远的躲起来,或去人少的角落里转悠,或藏在屋子里翻几个册子,总之就是再也没办法如往常一样平静的与她共处一室。

    芙裳公主都将他这些作为看在眼睛里,却也只是默默瞧着,然后在心里一点点的积累火气。这混蛋居然真的瞧不上她,越来越有胆子了。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在叶闵翎端着药碗逃跑之前,厉声呵斥住了他。

    “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本宫的侍君,再这般明目张胆的无视我,小心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积蓄了这么多日的憋屈之火在这一刻爆发,凌厉程度竟骇得叶闵翎呆在了原地。见他沉默,公主殿下忍不住继续发泄不满,“以本宫的身份哪一点会委屈你?也不瞧瞧你那点出息样,还整日摆小媳妇脸色给本宫瞧,好大的狗胆子。”

    叶闵翎仍是不说话,而公主殿下也委实憋屈得紧。便继续又道,“能得到本宫的亲睐,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居然还敢嫌弃本宫……”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发火而更像是在倒苦水。于是不由瘪嘴嘘了声,干咳一下继续道,“滚过来!”

    以往她如此,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会乖乖听话了。可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还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屋子里静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他低垂着眼帘,头也不回的走了。

    “……”

    这是第一次,他这般直接的向她表示拒绝。突逢变故,芙裳公主居然给懵在了那里,微张着嘴呆着,许久都不知所措。

    叶闵翎一路出来,有宫婢看见他会远远的喊一声公子。他知道这称呼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他如今已是她的奴隶,需要看她的鼻息而过活。正与她说的一样,她能看上他是他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他应该感激庆幸。可是,他真的真的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这些都不是他心中所期盼得到的。

    他甚至已经预见到了,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他将会遭受更多的屈辱,其他任何人看到都无所谓,唯独不想让她看去的屈辱。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进过芙裳公主的屋。他将药和膳食交给了厨房的烧火丫头,让她送进去给公主。芙裳公主好几次想问一问他是个什么情况,最后都被自尊心阻拦住。

    两个人就这样昂着,都是固执倔强的性格。即便有人已存了退让的心,却还是放不下那块薄薄的脸面。

    一直到叶闵翎的师父,也就是回珍阁的祖师爷爷前来,要求领他的乖徒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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