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游戏小说 > 重回一八〇〇年

正文 第一百〇五章:妇女解放

    在南京城里,我每天都在为改造社会而不懈努力着。我意识到仅仅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我必须动员更多的人投入到我的工作中来。但是找谁来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因为能理解我的思想的人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都对我的所作所为瞠目结舌,感到不可思议,这些人当然是帮不上我的忙。

    于是,我只好找我最亲近的人来帮助我。我找到了王聪儿,对她说:“聪儿,我打算成立一个妇女协会,就由你来担任会长吧。成立妇女协会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妇女的利益,为妇女们撑腰壮胆的。这个事情别人谁也做不了,只有你能做。”

    王聪儿说:“什么叫妇女协会呀?平时都干些什么呀?”

    我说:“妇女协会就是全体妇女的组织,也就是天下所有妇女的娘家。至于说你们现在要做的吗,我看最重要的就是上街搞宣传,宣传男女平等,宣传婚姻自主,宣传不再缠足,把妇女们都发动动员起来。”

    冯嫂在一旁听了不由得直吐舌头:“我的老天爷,你居然要娘娘去街上抛头露面,这可使不得呀。别说是娘娘这样的人,就是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的小姐太太们那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然的话,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我笑了:“冯嫂,我问你,女人为什么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什么只能让男人在外面逍遥自在,女人却只能在家里苦熬岁月?我告诉你说,这就是男人在欺负女人,在压迫女人,把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奴隶甚至是牲口。咱们共和国就要解放天下的女人,让她们都能和男人一样有平等的权利。”

    冯嫂说:“听总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着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娘娘这么尊贵也不应该到街上去让人随便看不是,还是让别人替她去吧。”

    王聪儿说道:“冯嫂,我可不是什么娘娘,那给皇帝当娘娘的女人一辈子都要住在深宫高墙之里根本就不出来,那不是跟蹲大牢一样吗?这样的娘娘我可不要做。真的把我关在宫里,闷也要把我闷死了。”她转过头对我说道:“好,我去,这个妇女协会我干定了。只是我现在也不认识几个字,到街上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说:“那不要紧,我让傅雪莲和你去,再找几个启蒙学堂的女学生,你们一起到街上去宣传。”

    就这样,王聪儿领着傅雪莲等人首先找了一处空置的宅院,把妇女协会的地点安放在那里,随后,她们就印刷了许多宣传男女平等的传单,来到大街上向着来来往往的女人们散发,向她们宣讲解放妇女的道理,动员她们参加妇女协会。

    她们这一宣传可不要紧,整个南京城都轰动了。人们很快就知道了其中一位年轻女子便是当今龙大总统的夫人,大总统的夫人跑到大街上来四处散发传单,宣传男女平等,这可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因此,有很多的人都跑来看热闹,王聪儿她们的宣传点附近总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要不是有一队士兵负责警戒弹压,蜂拥的人群非把王聪儿她们挤坏了不可。

    南京的市民们看着这自古皆无的事,都在下面窃窃私语,这个说:“这就是当今的娘娘啊?长得可真漂亮。”那个说:“真是奇哉怪也,这共和国的娘娘竟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啊?”还有的说:“旁边那些小女娃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大总统的嫔妃?”傅雪莲等人便趁机将传单一一发到大家手里,南京城乃是江南第一都市,市民的文化水平普遍较高,识字的人很多,大家看了传单上的内容也都议论纷纷,有的说男女怎么能平等呢?女人就应该听男人的话;还有的说男女平等是不是女人也可以随便找男宠啊?这怎么能行呢;有的说女人不缠足那多难看啊,哪里还有个女人的样子;还有的男人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王聪儿傅雪莲等人小声嘀咕道:“要是男女平等了,是不是咱们想和谁睡就能和谁睡呀?”也有一些传单传到了一些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子手中,她们看到传单中所讲的内容都不觉心头一震,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忽然豁然开朗,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们虽然没有当面表示愿意参加妇女协会,但妇女解放的种子却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她们的心中。

    王聪儿看到有这么多人来,心中十分高兴,她便让傅雪莲等人站到高处向大家宣讲男女平等的道理,动员大家参加妇女协会。傅雪莲她们轮番讲演,市民们都大眼瞪小眼地在那里听,但没有哪个妇女敢于站出来参加协会。

    这一天,傅雪莲正在演讲,忽然有个四十岁开外,文士打扮的男子说道:“这位小姐所讲的话,本人听了实在是难以苟同,今天忍不住要说几句,请问大总统不会因此杀我的头吧?”

    傅雪莲对他说道:“共和国言论自由,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利,你尽管说就是了。”

    那文士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你们讲什么男女平等,这纯属荒谬。妇者服也,可见做女人的服从男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俗话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子曰: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女人若不加管束,便是红颜祸水。如今你们讲什么男女平等,岂非大谬?是断乎不可行的。”

    傅雪莲说:“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何人所生?”

    那文士不禁一愣:“当然是我母亲所生啊。”

    傅雪莲说:“你的母亲当然也是女人,你既是女人所生,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地折辱蔑视女人呢?难道你看不起你的母亲吗?”

    那文士说:“这……这如何能胡乱比附?我说的都是圣人之训,是孔子讲的。”

    傅雪莲说道:“孔子讲的话你都会遵从吗?孔子还讲过:‘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这话你是否遵从?如果遵从,那你为何有一直屈身甘做满清的顺民,而不是像我们一样揭竿而起呢?可见,这孔子的话你也是有的听有的不听,所以你不要拿什么圣人之训来做挡箭牌。你看不起女人,就是连你的母亲也看不起;你不尊重女人,就是连你的母亲也不尊重。你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吗?”

    那个文士无言以对,只好缩了回去。这时又有个年轻些的文士站了出来,对傅雪莲说道:“这位小姐,你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能不承认,这自古以来便是男人当家作主,古往今来的大事都是男人干的,哪里有女人什么事?”

    傅雪莲说:“数千年来,男人一直欺压女人,编造了诸如‘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邪说来压制女人,把女人变成了家里的奴隶。女人很少能出人头地不是因为她们笨,而是她们的才能都被压抑了。本人今年只有十五岁,是个生在山沟里的穷丫头,自幼跟着爹娘讨饭,从来没有上过学,这几年跟着龙大总统学习了一番,便懂得了很多道理,掌握了很多学问,可以说如今你们南京城里的这些举人秀才谁的学识也比不上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天赋很平庸的人,但经过龙总统的栽培,我就能够达到今天的程度。今天到场的各位姐妹,你们都是南京人,比我的出身强多了,如果你们也能得到像我一样的机会,我相信你们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一定会超过那些看不起你们的男人的。”

    听了她的话,在围观的人群中,很多年轻女子的眼中都闪出了激动的光亮。

    这时又有一个二十多岁的文士有些轻佻地说道:“各位大姐,我是个没什么高见的人,我这个人啊最喜欢的就是女人的小脚,嘿嘿,每天要是不闻一闻我那爱妾小脚的气味,我连觉都睡不好。可是你们白莲教却嚷着要让女人都放脚,不许女人缠足了。我就纳闷了,这女人裹脚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凭什么不让啊?”

    傅雪莲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嗜痂之癖,也好意思当众炫耀?”

    王聪儿这时站了起来,接过傅雪莲的话头说道:“这裹脚乃是男人摧残女人的手段,在场的诸位姐妹,你们都是缠了脚的,回想一下自己当初缠脚之时的痛苦吧,再看看你们现在连路都走不好的可怜样子,请你们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咱们女人就要造这份罪,难道是咱们身为女人生来就命苦吗?不是的,是这个世道对咱们女人不公。如今咱们成立了共和国,共和国就要为所有的姐妹做主,要改变咱们女人现在的命运,让咱们都能挺直了腰板活着。”

    那个年轻的文士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女人的命运不命运,我只是喜欢女人的小脚。裹脚疼又怎么了?女人生孩子更疼,难道你们都不生了?天下的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的小脚,你们这么做,肯定会得罪所有的男人。”

    傅雪莲说:“旗人的女子就不裹脚,更不要说还有番邦外国了,你怎么能说天下的男人都喜欢女人裹脚呢?凡事都以自然为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因此这女人不裹脚的天足才是最好看的,只可惜你这等俗物不识货罢了。”

    这个年轻的文士却是个犟头货,他见傅雪莲如此说他,便不由得火起,大声嚷道:“这位小姐,我看你便是没缠过的天足,你敢我的小妾比一比吗?我的小妾就在这里,来,来,你过来。”说着,他伸手就到人群中抓过了一个女人来。这个女子年纪二十上下,显然脸皮很薄,被自己的男人拉到大庭广众之下不由得手足无措,满脸惊慌,脑袋都快要缩到衣领里面去了。

    年轻的文士叫道:“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莲勾荷瓣,什么叫做不盈一握。”说着,他就拉起了自己小妾的罗裙,露出了一双小脚。只见这女子的小脚可是真小,论长度比那三寸金莲似乎还要略短一些,就像端午节的粽子一般大小,完全可以握在手里,让人都感到怀疑,这么小的脚如何能支撑住上面的身躯。在这双小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鞋上还嵌着两颗珍珠。

    人群中传来了几声赞叹,显然都是爱好三寸金莲的同道中人。那女子虽然只是露出了穿着鞋的双脚,但却满面羞红,简直都抬不起头来了,急忙从文士的手中抢过自己的裙裾,将裙角放下,急匆匆地拐着脚躲入了人群之中。

    年轻文士得意洋洋地对傅雪莲说道:“小姐,你看清楚了吗?我小妾的莲勾比你那双大脚片如何呀?”

    傅雪莲嗤地一笑:“夏虫焉可语冰,井蛙岂能言天?像你这等没见识的臭男人哪里知道浑然天成的妙趣。来,来,本小姐让你看看什么叫天足。”说着,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支起了二郎腿,脱掉了脚上的粉缎软鞋,又解开系在脚踝上的袜带,脱掉了袜子,露出了一只雪白粉嫩的光脚,高高抬起,对那文士说道:“喂,你看仔细了,这便是女人脚的本来面目。”

    随着傅雪莲露出了自己的赤脚,围观的男男女女就好像见到了怪物一样,“啊”的一声,所有的人竟然不由自主地集体倒退了三步,而且一起把脸转向另一边根本就不敢拿正眼看。那个年代是没有任何女子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的,因此虽然傅雪莲只是露出了一只光脚,但却像当场扔了一颗炸弹一样,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只见在场的女人们都是满面绯红,好像是自己的脚被脱光了一样,一个个双手掩面,不敢细看;而在场的男人也大都转过了头去,想看又不敢看,只能斜着眼睛飞快地溜一下,因为孔老夫子说过“非礼勿视”嘛,正人君子不应该看啊。只有一些小孩子没经过礼教的熏陶,都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盯着傅雪莲的脚在看。

    那个年轻的文士也吓得用袖子挡住了眼睛,吓得连连后退。傅雪莲哈哈大笑:“女人的脚有什么好怕,在乡下人人都打赤脚的,偏偏到了这南京城里就变成洪水猛兽了。”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把鞋袜穿上。

    王聪儿说:“好了,雪莲,你也别闹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也该回去吃饭了。”傅雪莲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这时,人群中忽然闪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只见她粉面泛红,眼含怯意,站在那里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对着王聪儿说:“启奏娘娘,我想参加你们的妇女协会行不行?”

    王聪儿口中答道:“好啊,当然可以。”同时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这个女孩子年龄与自己相仿,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桃腮,上身穿一件淡青色缎子夹袄,下身是深蓝色绣花罗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看上去是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

    这时,她身后闪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四十岁开外的婆子,她俩过来一把拉住了这位小姐,口中连声说道:“小姐,小姐,你别乱跑,快回车上去。”

    这位小姐登时满脸愠色,厉声对两个仆人说道:“你们好放肆,这是龙大总统的正宫娘娘在和我说话,你们也敢阻拦?”两个仆人吓了一跳,急忙放开了手。

    王聪儿笑了,拉住这位女孩子的手说:“我不是什么娘娘,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声姐姐吧。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那女子说道:“回夫人的话,小女子不敢放肆。小女子姓黄,闺名月莲,家住城西白马巷。小女子的父亲曾当过清廷的礼部主事,如今赋闲在家。这一次是到庙里进香还愿路经此地。”

    原来,这位黄月莲姑娘的父亲名叫黄宝桐,也是江南一带有名的饱学之士,前两年因为在朝中受人排挤,因此辞官回到了故乡南京,在家潜心治学。黄月莲是他最小的一个女儿,从小跟着父亲也读过不少书,颇有学识。黄宝桐见自己的女儿非常聪明伶俐,又是喜爱又是惋惜,不止一次地对女儿摇头叹息道:“你要是个男孩子,将来一定能两榜高中,可惜呀,你是个女孩子,唉……”

    黄月莲听了父亲的话,心中十分的不服气,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的,但她的心里却总是忍不住再想: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出去做事呢?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出去闯荡一番呢?

    在清朝的统治下,黄月莲想也是白想,只能认命。但是突然之间白莲教的起义军打来了,共和国建立起来了,黄月莲突然发现自己的梦想有了实现的机会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