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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血战三岔河

    王延恩怀着对白莲教起义军的刻骨仇恨,不顾一切地投身到了剿灭起义的战争之中。他通过几次和白莲教起义军的较量,深感清军**无能,战斗力实在是太过底下了,因此,他萌生了自己组织一支军队的念头。

    当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清王朝对于枪杆子极度重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这一禁脔,不管你是打着什么旗号,只要你想要拥有一支军队那就是大逆不道,是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王延恩想要组织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那就只能落得和白莲教起义军一样的下场。

    对于王延恩来说,唯一能让他施展一点手脚的方式就是参与组织团练了。团练就相当于后世的民兵,是一种临时性的军事组织。对于团练,清王朝也有着严格的规定,比如团练的负责人必须是当地的地方官员,一般的百姓甚至官绅都不能挑头组织,而且团练都必须是临时性的,战事一结束团练就必须解散。

    对于地方官员们来说,组建团练也是他们捞钱的一个好机会。因为办团练也是需要经费的,而这笔经费自然要羊毛出在羊身上,要由当地的百姓来分担,官员们就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巧立名目向百姓敛财。由于大笔的经费都进入了官员们的腰包,所以一般的团练战斗力也并不高,团丁们基本都没有经过认真的训练,衣食不继,有的还要自己购买兵器,因此很多团练都有名无实,一盘散沙。

    王延恩却找到了一个机会。原来,郧西一带地瘠民贫,筹措团练经费实属不易,而郧西又偏偏是川鄂陕三省之间的交通要地,白莲教起义军多次在这里经过,必须要组织团练,县令孔继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急得直跺脚。这时,王延恩出现了,他和孔继幹曾经有过交往,两人彼此熟悉,现在王延恩将家里的地契为质押,向钱庄商借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他拿着这笔银子找到了孔继幹,表示愿意赞助团练的经费,只求孔大人能让他统领这支团练,以便让他能为父亲兄弟报仇。

    孔继幹很爽快地答应了王延恩的要求,他自己挂了个团总的头衔,而让王延恩当了副总,实际上将筹办团练的所有事宜都交给了他去办。王延恩终于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抱负了,他聘请了一个有经验的前任绿营军官叫李桂的来担任自己的副手,招募来了一千多山民,每日里加紧操练,打造兵器,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在战场上与白莲教起义军见个高下。

    就在前两天,郧西县衙接到了来自湖广总督衙门的十万火急的谕令:教匪齐王氏、姚之富所部即将通过郧西,流窜襄、郧,郧西县必须出动团练,协助官军堵截。孔继幹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了王延恩,两人一商量,最后决定两个人共同带领团练出兵助剿。为什么孔继幹要亲自出马呢?当然是为了避免这场功劳都落入王延恩一个人的名下。

    为了配合这次围剿,湖广总督衙门从房县、竹山一带驻扎的清军中抽调出了数千人到郧西作战,由一位总兵统领。孔继幹和王延恩去见了这位总兵,总兵安排他们到一个叫鸡鸣关的地方去把守,孔继幹和王延恩便去了那里。

    到了鸡鸣关,王延恩却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在郧西一带经过了多次的踏勘,对地形很熟悉,他认为北面的三岔河一带无人驻防不行。张翱则觉得那里的路通向河南,教匪从那里走,就会与龙汉青所部南辕北辙,无法会和,因此他们不会走。王延恩不同意,和孔继幹争执了起来,结果最后孔继幹妥协了,将只有一千出头的团练队伍,分给了王延恩五百人,由他和李桂率领到三岔河去设防,结果,他们真的在这里把起义军给堵住了。

    王延恩见堵住了白莲教的大军,兴奋得好像刚抽完鸦片一样,他一面派人向孔继幹紧急禀报,一边卖力地督促众团丁整备工事,多多地搬运滚木擂石等武器,信誓旦旦地要誓死守住这里。

    他的助手李桂不禁有些胆怯:“王……王副总,贼兵人多势众,咱们只有五百人,怕是凶多吉少啊!我看咱们不妨后撤,反正也抓住贼兵的踪迹了,他们肯定跑不了的。”

    王延恩一边汗流浃背地亲自搬运土石,一边斩钉截铁地对李桂说:“不能撤,绝对不能撤,你看前面地势多么险要,如果将贼兵困在那里,就是瓮中捉鳖,他们一个也逃不掉。如果把他们放出去,即使能够剿灭,也会有很多渠贼漏网,将来势必后患无穷。”说着,他放下一块大石头,拔出了自己的腰刀:“李桂兄弟,我王延恩身负血海深仇,毁家纾难,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今天!今天我王某人要在这里与教匪决一死战,在这里的都是我王延恩花钱养的兵,都要为我竭力报效,如果谁敢畏葸避战,我的宝刀不认人。李桂兄弟,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前后给了你不下三千两银子,如果你今天不给我打出个样儿来,我也对你不客气!”

    李桂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拼命死战。他们在黑虎口利用有利的地势,反复打退了起义军好几次进攻,起义军战士的尸体在山口前密布了一大片,眼看天就要黑了,起义军还是无法前进一步。

    王聪儿急了,她甩掉了身上的斗篷,从战马上下来,拔出宝刀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上!”老爷子张汉朝急忙一把将她拦住:“娘娘,你可不能去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队伍就要散了。还是让我来吧!”说着,老爷子脱掉了自己的长袍,只穿着短衫,手提一口雪亮的大刀,大声喝道:“弟兄们,凡是不怕死的都跟我来!反正也是个死,咱们去拼个痛快!”说完,他举着大刀,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口跑去,他的几个儿子、侄子还有家人都跟在身后,呐喊着向前冲去,其他的一些义军将士受到了他的激励,也都奋勇冲杀了上去。

    王延恩这边虽然打退了义军多次进攻,但自己也死伤了一百多人,很多团丁早就开始胆怯了,但王延恩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大家,谁敢后退一步,他上去就是一刀,现在义军又开始冲锋了,团丁这边没人敢后退了。看着义军们冲了上来,王延恩发疯一样的大叫:“开炮,快开炮!”

    一个团丁哭丧着脸说道:“没火药了,开不了炮了!”

    “什么?”王延恩像中箭的野兽一样嚎叫了起来:“混蛋,谁让你们只带这么点火药来的?”他把腰刀高高地举起来狂喊道:“放箭,扔石头,就是用牙咬,也要把逆贼给我打下去!”

    团丁们急忙放箭,一排羽箭飞了过去,射倒了一片义军士兵,但其余的士兵在张汉朝的带领下继续向着山口冲来。王延恩拼命地嚎叫着:“扔石头,都跟着我扔石头。”说着,他带头搬起一块大石头向下面砸去,其余的团丁也搬起石头跟着向下砸,一霎时,乱石滚滚,烟尘遍地,很多义军将士被砸倒在地。

    张汉朝老人也被砸中了,但他依然坐在地上,手举钢刀大声呼喊,鼓励将士们冲上去。百十个义军的将士冒着雨点般的石头终于冲上了山坡。王延恩急了,他扔下手中的石头,拔出腰刀和冲上来的义军战士厮杀起来,李桂带领着其他的团丁也和义军展开了肉搏。由于黑虎口这里道路实在是太狭窄,摆不开太多的人马,起义军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同时又是仰攻,上面一旦退却就会连带着下面的人也一起退。结果,在王延恩等人的竭力死战下,起义军的这次进攻又被打退了。黑虎口的山坡上,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连泥土都变成了绛紫色。

    王延恩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义军战士的。他望着山坡上那一片片的尸体仰天长笑:“哈,哈,哈——痛快,痛快呀!半年的光景了,老子今天头一次这么痛快!爹,您老人家睁眼看看吧,儿子在为你报仇啊!”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嗓子都哑了,但他毫不在意,像个吃错药的疯子一样又跳又喊。

    李桂却愁眉不展:“王副总,咱们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要是教匪再冲一次,咱们可就顶不住了。”

    王延恩哑着嗓子叫道:“怕什么?让他们来,今天老子和他们拼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在山下,王聪儿看到此情此景,急得火烧火燎,她拿起腰刀大喊一声:“都跟我来!”说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队伍的最前面,举刀呼喊道:“各位兄弟姐妹,今天要是冲不过这道山坡,咱们就都死定了,凡是不想死的就跟我冲上去!”

    正在这时,忽然,在山谷的另一端响起了闷雷一般的声音,是马蹄声,是一支庞大骑兵部队带来的马蹄声。起义军中有人惊呼道:“不好了,大队的官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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