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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逐月国长年征战,早已内空。大文学所以,那日傅春秋对沈竹轩所说的,都是实话,逐月国,缺一个强大的经济支持。

    听沈墨宣说,日曜国对富商采取的措施一直都是温和对待,视如重臣,因此,日曜国商人的地位,与逐月国商人的地位,自然是不可相提而语的。

    逐月国历代君王都是好战之王,也因此重视将臣,打压商贾,每年的商业杂税极重,商人地位极低。

    直到今日的皇帝,也就是傅春秋登位,才开始慢慢重视商业。夏筱冉想,傅春秋之所以与历代月帝有不同的想法,一定与他在日曜国作为人质的经历有关,他在日曜国了解到,经济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这才会在登位后改变对商人的态度。

    只是,据说他因为登位不过两年,皇位坐得还不算安稳,时不时会有些所谓的重臣跳出来,挑衅他的皇权,所以他才不能大展阔斧的将商人的地位提高,只怕引来群臣不满,惹来一身臊。

    人人都看见他身穿龙袍,脚踩黄靴,九五之尊,安坐龙椅,号令天下的风光,却不知逐月国早在他登位之前,就已成了一个徒有其表的华丽空壳子。他费尽心思地得到的,却是他爹留下的一个烂摊子。

    一件柔软的披风袍子静静地落在了他肩头,傅春秋闻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香气,回过头去,在看到来人时,脸上的愁绪已一扫而空,剩下的是他化成一滩水的温柔目光,和柔声轻语:“怎么还没休息?”

    身后人将他的披风理了理,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轻灵柔和的声线慢慢带出一句话:“夜深了,天凉。”言语虽是淡淡的,但眼眸中透露出的关心却瞒不住人。

    本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这些端茶送水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事情,都有宫女和太监。可她就是不愿意,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只要是为他所做的事情,即使只是缝一颗纽扣,她也不愿交予其它人。

    傅凝芸想必已经听到了他之前的那声叹息,傅春秋在凳子上旋了个方向,面对着傅凝芸,伸手揽住她的腰,稍一用劲,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坐着,她站着,他头部的位置正好在她小腹的上方一点。

    傅春秋摒去屋内的宫女太监,将头埋在她的小腹上,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际,深深地吸气,再深深地呼气,许久都没有说话。

    傅凝芸并不打扰他,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他后脑处,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虽然知道他心中有事,但他不说,她便不问。身为帝王,心装天下,又有哪一天,心中是无事的呢。

    “芸,我好累。”说完这句话,傅春秋心中一松,像是让时刻紧致的心,轻松了些许,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松开傅凝芸,扬起头望向她,眼中显露出平日不易见到的一丝倦意。

    傅凝芸轻轻一笑,清澄的眼波微荡,漾出一个纯粹的笑容,“累就早些歇着,这世上总有下一件事情等着你。”

    她松开傅春秋,转头对着门外,用稍大的音量传道:“来人,请徐公公进来。大文学”

    傅春秋伸手拉了拉傅凝芸自腰带垂下的吊坠香囊,望着她,眼神哀怨。

    傅凝芸却不理他,见那名为徐公公的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立即招他过来,垂眼挑看傅春秋,道:“快挑,不然等会儿她们都入睡了,又得鸡飞狗跳闹一场。”

    傅春秋皱皱眉,一脸嫌弃地扫了那太监一眼,徐公公被那目光惊得一阵,腿脚一软,发出“咚咚”两声闷响,跪倒在了地上,“奴婢该死,皇上息怒。”

    徐公公一跪下,那托盘立即出现在了傅春秋面前,他心中更是不悦,一眼瞟过那托盘里整整齐齐排着的一溜小玉牌,恨不得一脚踹个粉碎。

    “今日朕累了,就在这歇着。”傅春秋不顾傅凝芸的眼色,挑了挑嘴,心想难道我堂堂逐月国月帝,就连挑个床睡觉的资格都没有。

    徐公公从托盘底窥见傅春秋蹬了一只鞋,就要脱衣服了,赶紧流着冷汗提醒道:“皇上,昨日您是在凝春宫歇着的。”

    居然连个太监都来教训他!傅春秋胸中的火苗一瞬间蹿的老高,伸出那只还未来得及脱鞋的脚,冲徐公公一脚踹过去:“老子爱睡哪就睡哪!再废话,就给朕拖出去斩了!”

    徐公公被傅春秋这一脚踹趴在地上,吓得差点尿裤子。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吩咐说每日去一宫,不能重复的,所以今日这托盘上,他压根就没放凝妃娘娘的铭牌。他当皇上忘了,若是明日再想起来,他少不得挨一顿打,这才提着胆子,开口提醒。谁知道……君心不可测,不可测啊。

    傅凝芸招了两个宫女扶徐公公起来,又遣了众人出去,这才拾起被傅春秋脱下丢在一旁的金黄高靴,走到他身边蹲下,拉起他的腿,动作轻柔的替他将鞋穿上。

    “今夜就去晋妃宫里,听说你多日未去她宫里,今日她在绮贵人那受了气,过两日怕是不会有好话传到她爹耳朵里去。”傅凝芸的声音依旧轻灵好听,言语间平淡不起波澜,像是在和傅春秋讨论明日要吃的菜式,而不是在向她夫君推荐今夜要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傅春秋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着她为自己穿鞋,整衣,理发,胸中的火势越来越烈,眼看就要破腔而出了。

    他是被迫远嫁和亲的公主吗?居然这么热切的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他一把反抓住傅凝芸,猛然起身,连带着将她也拉了起来,他的右手从她腰间横穿而过,用劲搂着她,紧紧地贴向自己的身体,左手捧在她的脑后,用力迫使她的脸靠近自己,一吻狠狠地压下去,双唇用力地摩擦着那对鲜嫩欲滴的丹唇,偶尔能听见牙齿轻撞的声响,舌如灵蛇,长驱直入,滑进湿润的腹地,动作突然柔了下来,舌尖在湿滑柔软的壁腔内游走,时慢时快,时而勾着她的小舌旋转,变着法TX她。

    感受到傅凝芸的身子在他怀中变得越来越柔软,傅春秋倏然抽回所有,松开手,扔下她趴在贵妃榻上,见她一脸羞红,双唇未肿,眼眸荡动的模样,心中大快,大笑一声,转身便出了门。大文学

    徐公公一直在门外候着,这会儿见傅春秋出来了,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皇上,咱们去哪?”

    傅春秋坐上御辇,回眼瞟了一眼出来的方向,扬声宣道:“今夜去晋妃宫里。”

    “是。”太监独特的嗓音,悠长地回荡在巍巍红墙之内,“起驾锦绣宫。”

    今夜,必有一人无以入眠。

    “爹。”夏筱冉拉着夏清庭找了个墙角的小亭坐下,伸着脖子,左看右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跟扫描雷达似的。

    夏清庭皱了眉,没明白自个千金这唱的是哪一出戏,“怎么,你回来没和墨宣说?”一副做贼似的模样,也不知道在防什么。

    夏筱冉一脸茫然,“难道,我回个娘家还要跟他请示吗?”夏府与沈家就隔了几条街,又不是山高水远的,她回个娘家,难道还要递个申请函给沈墨宣?

    夏清庭略带责备地瞪了她一眼,一脸严肃地教训道:“不要恃宠生娇。”

    夏筱冉瘪瘪嘴,一把搂住她爹的胳膊,娇笑着撒娇道:“我就要仗着我爹宠我疼我,是我强有力的后盾,欺负他。”

    夏清庭瞥她一眼,眼底却有了笑意,“无事不登三宝殿,,准备让爹怎么欺负他,关宗人府还是动用私刑?”

    她爹现在居然会开玩笑了,夏筱冉鼓圆了眼,一脸惊叹,转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夏筱冉搂着夏清庭的胳膊蹭了蹭,嘿嘿一笑:“女儿暂时还能压住他,等实在压不住了,再把爹这座大靠山推出来镇镇他。要知道,爹你那都是狠招,我可不想这么早寡妇,再说了,你外孙要是成了遗腹子,那多不好。”

    夏清庭背脊鲠直,猛然转过头看向夏筱冉,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巡,蹙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露出几分喜色:“染染你有孕了?何时知道的?大夫如何说?”

    夏筱冉见夏清庭一脸喜色,也开心地笑起来,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一颗心被当日的太阳光晒得懒洋洋的温暖,他和她的孩子承载了如此多的欢心期待,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人。

    “前两日才知道的,大夫说挺好。”夏筱冉笑着看向夏清庭,嘴角噙着幸福的弧度。

    “前两日就知道了怎么不早些令人过来通知我!”夏清庭一双浓密的眉毛竖起,眼中颇有不满的情绪。

    夏筱冉知道夏清庭并不是怪她,但一定惦记着沈墨宣,说不定他心里头正骂着:“沈墨宣这个兔崽子,老子有了宝贝外孙,也不第一时间过来吱一声,准备等孩子喝满月酒了才来告诉老子么,小兔崽子!逮到有一天,老子用宗人府十八酷刑伺候你!”

    “爹,你别怪夫君。他本来想立即差人来给你报喜讯的,是我拉着他,不让说。这个消息我想亲口和你说,我想看着你高兴,想让你亲眼看看你的亲外孙。你看,现在这样多好。”夏筱冉说得一脸喜滋滋的。

    也不知女儿是不是天生就特别能哄老子开心,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女儿这本事都是跟娘胎里带出来的。

    这不,夏筱冉三两句话,就将夏清庭的脸色哄了个阴转晴,“石椅上凉,走,我们回去坐着说话,我让老纪给你准备些你喜欢吃的。”说着便要拉夏筱冉起来。

    夏筱冉怎么肯,她的正事都还没开口了。夏筱冉一把拉住夏清庭,急道:“爹,等等,等等,我还有事儿请你帮忙了。”

    夏清庭眉梢挑挑,松了力坐回石椅上,目光直直地看向夏筱冉,“。”他就知道他这个女儿不是只来给他报喜这么简单,以前挺老实巴交的一个姑娘,如今怎么变成了花招百出的鬼机灵,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夏筱冉嘿嘿地讨好一笑,对夏清庭道:“爹,你也知道我孤身一人在沈家,无依无靠,也没有个打听的人,刚嫁过去时,我连自己要嫁的人,长的是方的还是圆的都不知道。”

    夏清庭斜了她一眼,“刚刚不知是谁说,有我这座大靠山,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倒又说得楚楚可怜起来。”

    “是是是。”夏筱冉忙点头,应道:“就是因为有爹这座大靠山,我才能大胆的放心的嫁过去,果然,爹给我挑的夫君,是个大美人。”

    夏清庭又一眼扫过去,夏筱冉吐吐舌头,改口道:“好,果然,爹给我挑的夫君,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要才有才,要钱有钱,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一个好使的脑袋,温柔细心,体贴周到……”

    夏清庭一摆手,示意她停嘴,“别绕圈子,给我说重点。”

    眼见她再不刹车,他这上辈子的情人说不定就要吃醋了,夏筱冉砸砸嘴,心想自己是不是和喜鹊那丫头呆在一起待久了,这啰唆的本事半点没差的传染了过来,她说话本来和她爹一样干净利索的……

    夏筱冉决定不再和夏清庭折腾什么婉转的说辞,直接道:“爹,你知不知道我夫君的真实身世?”

    夏清庭的浑身一震,眼中的神色不着痕迹地乱了几分,瞬而,眼中又充满了疑惑,他看了看四周,又凑到夏筱冉耳边,低声问道:“怎么这么问?你听人瞎说了些什么?”

    夏筱冉皱了眉,见夏清庭的神色,心中有些异样,总觉得夏清庭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试探地问道:“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怎么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夏清庭换乱的神情一扫而空,摇头看向夏筱冉,眼中有些茫然道:“你说他的真实身世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沈叶泽和他三夫人所生的儿子吗?”

    夏清庭或许是被她吓着了,夏筱冉也未多想,开口将之前所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心中的疑惑被她用言语组织成一张网,渐渐清晰起来。

    “爹,你说是不是有些奇怪?沈竹轩明明是二娘的儿子,却和我婆婆亲密无间,反观我夫君,明明有个受宠的娘,却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爹娘丢出去历练独立,你说这世上有这么狠心的亲生爹娘吗,好好的孩子不放在身边,那么点大的年纪就放出去放养,怎么狠得下……”夏筱冉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偷偷抬眸,瞄了一眼她爹的脸色——很好,没发绿没发紫,还算正常。

    夏清庭皱皱眉,思量了一下用语,开口道:“其实……”

    “其实这也不奇怪。”夏筱冉抢过话,觉得应该换个入口和她爹说这个事情。因为他爹就是个狠心的爹,除了女儿,两个儿子都是被他亲手送出去的,一个千里之外苦寒之地,一个自小离家。

    “最奇怪的是,我婆婆去寺庙里面算生辰八字,问的却是沈竹轩的。”夏筱冉一撇嘴,蛮横地拉过夏清庭,半威胁半撒娇地说道:“我不管,爹,之前我已经不明不白被你们调包了夫君,现在我不能再让我夫君不明不白的,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认错,这个事情,爹你一定要替我查清楚。”

    夏清庭这回很冷静,看向夏筱冉清楚地问道:“你想查什么?”

    夏筱冉见自己没费多大劲,夏清庭就答应帮她,心里舒坦多了,又看了看四周,见清风徐徐,四下无人,才开口道:“我怀疑沈竹轩才是我婆婆的亲生儿子,两人因为什么原因调了包,其实夫君的娘亲是沈家的二夫人。我婆婆估计知道实情,说不定就是她将两个孩子掉的包,而二娘还被蒙在鼓里,一个劲的对着别人的孩子献殷勤。沈竹轩知道些什么,对二娘冷淡的很,却对我婆婆亲昵的很,夫君也被蒙在鼓里,一点不知情。”夏筱冉一跺脚站起来,心头的小火苗耀武扬威地猛往上蹿,回头皱着眉看向夏清庭,“爹,你说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了,当别人都是傻子,耍着玩吗!”

    夏筱冉和夏清庭说了许多,却始终没有把在吟春听到傅春秋和沈竹轩对话的事,告诉夏清庭。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说,就是……在事情没有发展到一定危害程度的时候,她不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夏清庭没说话,微微抬起头,注视了夏筱冉良久,眼眸微转,忽然笑了:“行,这事就交给我,我让人给你查个一清二楚。”说罢,又起身扶了夏筱冉一把,领着她往外走,边走边严色警告道:“别给我上蹦下跳的,如今有了身孕,就要有个做娘的样子,别再和以前一样迷糊,万事要小心,别摔坏我的小外孙。”

    哎呀呀,她爹这样的人物,遇上孩子外孙的事情,都要变成唐僧了。

    怕自个的耳朵被念叨地起茧子,夏筱冉赶紧转移话题,“爹,你说要是我怀的是个女儿怎么办呀。”

    “女儿怎么了。”夏清庭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夏筱冉,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整个人显得格外亲切可爱,出口的话却依然很严肃:“我就喜欢女儿,男娃淘气,难管教,招人心烦。”

    夏筱冉撅着小嘴,瞅着自个的爹,嘀咕道:“你喜欢不管用啊,要是夫君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怎么办啊。”

    “他敢!”夏清庭清寒地一句话突然出口,吓了夏筱冉一跳,只听见她爹说:“要有这一天,我一定逮了那小兔崽子,用宗人府十八酷刑伺候他!”

    “噗……”他果然一直在心里打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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