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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精神病院

    我跟着程丽娟的脚步,慢慢走进了冰冷而安静的大楼,药水的味道和病人发疯的大吼声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提醒我目前所在的位置。

    “铭城东方医院”,这个名字对于我似乎是再熟悉不过,我在天桥下醒来的第一天,身上就穿着这家医院的病号服,没想到自己能清醒的来到这里。

    魏晋就坐在楼下的大厅,由着程丽娟带我上楼,或者他完全是知道状况的,甚至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这里藏着我的记忆,他没阻拦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他自己不想面对。

    程丽娟用导盲杖试探着前面的路,走的极顺畅,看得出来过很多次,她用心的记住了。病房大楼共有15层,越往上越是重症患者所在的治疗室,连房门和窗户都上了铁棱,有路过的病人,看起来忧郁异常,13楼的走廊,幽静的几乎有几分可怖,尽管布置的极尽温馨,还是掩盖不住一种压抑的气氛。

    程丽娟引着我进了一间单人病房,里面干净宽敞,和一个宾馆的包间类似,病床上躺着一个削瘦的男人,面庞还能看出昔日的英俊,只是现在他直挺挺的躺着,完全像僵尸一般,我认出那是任肖,尽管有了太多变化,终归那种感觉还在。

    “一年了,他受了很多苦,他刚昏迷后的几天,曾经醒来过,他问了你的情况,当时你已经回去和魏晋结婚了,我照实告诉了他,那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睁着眼睛整整一天,后来他重新昏迷了,直到今天,再也没有醒过来。”程丽娟说到这里,已经带着啜泣,手里的导盲杖跟着身子颤抖。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难以置信的询问道,我一直奇怪为何我回来的这段时间从没见过任肖,他几乎成了我过去讳莫忌深的人物,所有人都在瞒着我,家里人更是从来不提,原来他已经变成了这样。

    “你被家里人经济制裁以后,和任肖住在简易楼里,一呆就是三个月,盛家大概是看到你不肯屈服,竟然甘愿过贫穷的日子,才出此下策。”程丽娟说到这里,已经伤心的哭出声来。

    我仔细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任肖,过度的思考使我的又一次疼痛的,只是大脑仍处于一片空白,对于这一段记忆,就像被人挖走了一样,无论怎么样都记不起。

    “你父母为了让你迷途知返,开始派人做他的工作,用金钱和各种诱惑的条件逼他离开,眼见时间越来越长,后来有一天,他们用了最残忍也最管用的一招,任肖失踪了,一夜过后,被发现在一家宾馆的浴缸里,浑身是血,浴缸里放了很多冰,被抬到医院之后,医生诊断说他被人取走了一颗肾脏,需要立即接受肾脏移植手术。盛小姐虽然现在被传失忆了,可基本的常识你应当清楚,做肾移植手术,花多少钱尚且不说,最主要的是要有合适的肾脏。”程丽娟的声音愈发粗哑而急躁,“后来你离开了医院,三天以后,任肖得到了救治,就在那当天,盛魏两家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盛家大小姐盛洁和魏家独子魏晋正式订婚……”

    我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种前所未有的眼花缭乱,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我耳边还回响着程丽娟的话,我知道她内心有控诉有心疼有悲愤,或者她才是真的爱任肖。

    “你走以后,任肖一句话都没说过,换肾之后的恢复情况也不算乐观。但因为你回了盛家,所以治疗费方面从来没有欠缺,应该说他得到了很好的救治,加上器官融合程度也不错,后来他康复了。我不知道你们在那栋简易楼里发生过什么故事。总之他出院之后精神一直很抑郁,每天几乎都不与人交流。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你和魏晋正式结婚了,那场婚礼轰动全城。当时任肖就坐在南湖广场的大屏幕下面,看着你们的婚礼直播。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把所有的积蓄,加上你给他买过的所有东西都换成钱交到我手上,让我找个喜欢的地方,开间铺面,这样就不用总跟着别人打工了,生活有了转机,再找个好人嫁了,一辈子就稳定了……”

    我边跟着电梯下楼,边抹了抹红红的眼睛,心中一阵悲恸,程丽娟的话,让我久久没办法平静。

    “我当时害怕极了,通常人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托付别人的时候,下一步的打算都非常可怕。那几天,我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那几天他做过唯一的事就是给他的弟弟写了一封信,再后来他买了一张火车票,我看到是往青城山方向的。不知因为什么,他没有走成,我赶到火车站的时候,他已经被工作人员抬到了休息室,听别人说,他昏倒了。之后他的精神状况一直都处于异常状态,就被送进了这里,有一次他醒了过来,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盯着程丽娟的面庞,她几乎已经处于一种神思游离的状态,“他托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他真正的名字叫冯肖……”

    一层的电梯打开的时候,我差点没勇气迈开一步。我看到魏晋就坐在大厅里,此刻已经看见了我,隔着空旷的大厅,我站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他,他同样没有往前走,我们静静的互望,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魏晋送走了程丽娟后,载着我回家,我一路仔细想着程丽娟的说辞,想的越深入,越觉得这其中疑点多多,关于程丽娟如何失明的情况,她几乎轻描淡写的带过,魏晋又如何会收留她住在清逸别墅,更是只字不提。整个关于任肖的遭遇,也仅仅是凭空而论,而事实是怎样的,恐怕除了魏晋和我父母,也只有躺在病床上的任肖清楚了。

    不,其实还有一个人应该很清楚的,那就是从前的盛洁,可惜的是,我如今对这一段记忆已经完全成了空白。

    还有一个信息,几乎是这次得到的最重要的信息,程丽娟说,任肖在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想要告诉我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他姓冯。

    华洋的牛郎、富家女、丽娟、弟弟,这一系列的线索,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一个真实的可能,我仔细回想冯颂那张照片上的样子,一种结论呼之欲出,难道任肖就是冯颂的哥哥?

    “停车!”我慌忙叫了一声,提醒魏晋掉头。

    “你怎么了?”魏晋没有完全听从我,仅仅是减慢了速度。

    “我要去问问程丽娟,任肖很可能就是冯颂的哥哥,我要去问问她,冯颂有没有来过,他现在在哪?”

    魏晋听到我的话语,反而加快了行车的速度。

    “你停车!”

    “如果你要问她,倒还不如问我。”

    我疑惑的看着魏晋,确定他说的平静,不像是在开玩笑,黑眸半眯,凭我对魏晋这些日子的了解,我知道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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