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理智与情感之扑倒上校布兰登[同人]

正文 消息

    克里斯托弗•布兰登上校就站在木屋前,一副干练飒爽。

    尼多在看见布兰登后,立刻迟缓了步子。何丽雅再往前几步时,发觉身旁没了人,转头回去看,发觉尼多闪身进了一旁的树林。

    何丽雅本想要靠着尼多壮壮胆,这下有些六神无主了。她愣在原地,阳光在咬着她的后发梢,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下来。

    这种微妙的气氛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极好的保护,是对情感的认真呵护使得他们现在如此无措,这种无措又是最美好的感情表现。

    布兰登看起来沧桑了一些,近几个月一直马不停蹄的跑动使得他无论如何想要展示精神,总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疲惫显现。他为了这次贝丝的婚事真是拼了命,他想要给自己曾经的爱人在天之灵一个最好的交代,那么就不得不做到百分之百为了促成这次婚姻而努力了。威乐比是个花花公子,只会凑热闹,想要让他正经操办一个庄重的婚礼却绝不是个好想法。布兰登虽然怒其不争,但毕竟为了贝丝,还是强忍着怒气带着威乐比在伦敦张罗。他甚至因为太忙乱,而许久没有去打理过自己的头发了。

    他的头发故而有些蓬乱,不太合宜的长至了肩头。他昨天回到了德拉福,便决定了今日的行程。今天一早朝着萨拉伦庄园而来时,他满心都是要见到何丽雅的焦急和欣喜,而此刻,当他真真正正面对着自己这朝思暮想的人时,却有些尴尬了起来。他竟在这时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头发,轻轻而快速地扫了一下它们,然后把它们扫进了帽子里去。

    轻咳两声,布兰登终于下定决心往前迈步,步履轻而稳,像是怕打扰了自己的美梦,又更像是怕过分显露出急切而惊扰了自己的心上人。

    何丽雅就那么愣在原地,她的外表看起来平静而淡然,实际上内心里早已乱作了一团。她在心里大声呼唤:克里斯,克里斯……她在心里大声埋怨:为什么现在他才回来?她在心里心疼:他瘦了,黑了,看起来好疲倦。她在心里欣喜:他是一回来就来找我了吗?天呐……

    布兰登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她不知道她在这一刻怎么会有了这样的勇气,要知道自她在内心里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后,她很少敢再和布兰登如此直接对视了。她看着他茶绿色的眼眸,很认真的看着,直到把自己的影子也全都看了出来。

    “丽雅小姐,你好。”布兰登略微迟疑,随即行绅士礼。

    何丽雅回礼,然后轻声说:“上校,好久不见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时吓了一跳,有些低沉而干涩 ,跟刚才与尼多说话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你病了吗?丽雅小姐?”布兰登蹙眉,上下打量何丽雅,她似乎也瘦了一些,不过面颊依旧红润,只是神情似乎确实有些忧郁。

    何丽雅摇摇头,然后指了指一旁尼多常常坐着画画的那块大石头。“我们坐下吧。”

    两个人在石头上坐好,彼此之间隔了大约半个身子的距离。布兰登低声说着这段时间在伦敦的见闻。何丽雅认真的听着,不时发表一点自己的见解。她在此刻淑女得有些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她迷迷糊糊,却又格外清醒。听了一阵子,她的目光瞥到布兰登鬓角上的几根白发,心里一疼。

    布兰登愣了,因为何丽雅忽然伸出手,抚在了自己的鬓角上。

    彼此都是一颤。何丽雅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慌忙收手。布兰登炽热的目光随着她的手回到了她的脸庞,他的眼睛里闪了光。

    何丽雅不知道该怎么救场,正如她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要忽然这样做。她张了张嘴,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说:“上校,你有白发了。”她刚说完,便觉得不妥。这不是间接说布兰登年纪大了吗?她心里一紧。

    果不其然,布兰登在听见何丽雅的话后,原本明亮的眸子立即黯淡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下,开口:“丽雅小姐,虽然这实在有些冒昧,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他使自己的语气听来尽量的诚挚而真率,然而其中更暗含着忐忑。

    何丽雅点点头,她咬咬嘴唇,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懊恼。

    “你……是否考虑过婚姻之事?”布兰登问,他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话音刚落,何丽雅尚未来得及反应,忽然便听见身后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人立即转头去看,竟是艾利克老管家气喘吁吁跑来了,身后还跟着正拉住他的尼多,见布兰登和何丽雅已经发觉,尼多收手,无奈地一笑。

    “丽雅小姐,刚送来的加急信!”艾利克面色惶恐,紧张地说。

    能够让素来淡定的老管家也如此模样的信件,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何丽雅全副精力立即投入进去,她站起来,走过去接过老管家递上的信件,发觉那是从法国寄来的。

    “这是不久前刚刚接到的信件,送信人提及信件的内容,说是赛德隆先生从巴黎送来。我听及那个消息后震惊万分,立刻前来告诉您,小姐,请您不要……”

    “到底出了什么事?”何丽雅的心立马揪了起来,赛德隆先生,这个名字立即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乔治的舅舅,跟乔治一起去了法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信?还记得乔治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了,她还一直去信询问,都是石沉大海。

    “乔治……乔治•福斯汉特先生,”艾利克颤抖着语调说,“他……他在一周前离世了!”

    何丽雅完全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盯住艾利克那张因为急促跑动和悲伤难过而有些扭曲了的脸,喃喃地说:“你说什么?”她又转头回望了一眼布兰登,后者的表情使她明白他才不过才听到这个消息,跟自己一样震惊、不相信。她又看向艾利克,想要说话,张口后却一个词都没有吐出来。

    布兰登难受地盯着何丽雅,在此刻他比她清醒。他一方面为此事感到极为震惊和难过,另一方面认真地看着何丽雅的表情,他更担忧的是眼前人的情绪是否能够控制。

    何丽雅浑身开始颤抖,接着,她的眼里开始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她没有放声大哭,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压抑着她,让她没办法疯魔,让她现在格外残酷地清醒着。然而她哭泣的模样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最深切的难受。一时间,不论虫鸣鸟叫,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比不上这一滴滴眼泪更能钻进人的心里去了。

    捂住眼睛,何丽雅低低地发出脆弱的抽泣声。直到她感觉到有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一块洁白的手绢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拿起手绢,发觉布兰登那抚慰的,温暖的目光,立即控制不住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再也顾不得所谓的礼仪,紧紧地抱住他那厚实可靠的腰。双手抓在他背上的衣服上,很用力。

    她没有在哭,只是抽泣,最后连抽泣声也渐渐小了。她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极为美好的港湾之中,足以消弭她现在的一切恐惧和悲伤。布兰登在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克制,而是低头,在心上人的耳旁轻言细语地安慰。

    哭过了,所有的难受仍旧储存在心底,然而纵然悲伤,却没办法不去接受这个事实。何丽雅从布兰登的怀里抽身,转过头去用极重的鼻音问艾利克这个消息的具体由来。

    艾利克说他也只知道大概,真正的缘由恐怕只有在信里才能知晓。何丽雅把信重新又递过去,让艾利克朗读,她自己是没有力气再去读它了。

    艾利克拿到信后,马上用最沉重缓慢的语气读了出来。

    信是赛德隆子爵的亲笔,他说他和乔治到达法国办事后,正值法国的动乱时期,他们在那里受困了,虽然他们被承诺绝不会受到任何的损伤,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一直被保护得当,然而悲剧仍旧不受控制地发生了。由于乔治在之前就曾经向赛德隆子爵说明若自己有任何意外,需要首先告诉的除了阿伯特庄园,便应该是萨拉伦庄园里的小姐,因此赛德隆子爵遵照乔治的意愿,立即向这里来信。

    信中说明他们正是在撤离法国的途中出事。他们乘坐的商船受到莫名地火炮攻击沉没在河中,尽一半的人因此丧命。乔治和子爵原本不会有事,因为他们既然乘坐的是头等舱,那么自然也获得了先逃离的机会。但在他们随着救护小船驶离商船的途中,一位带着婴儿的妇女随着一块舢板朝着他们飘过来,乔治见状跳下河中欲把这位妇女和她的孩子救起,却不料他游近她们的时候,商船上的旗杆忽然断裂,朝着乔治和妇女的方向砸去,激起的浪花一时间抹灭了一切。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乔治和那位妇女包括那块舢板都没有了踪迹。

    赛德隆子爵在信的最后说明自己决定在法国再停留一段时日,冒着危险希望能从河中捞起乔治的尸体。在事情发生后的三天时间里,尽管打捞队十分努力,然而这次事故中遇难者的尸体仍有部分没有被发现,其中就包括了乔治。

    艾利克老管家念完信,所有人都沉默了。

    何丽雅心里十分震撼,她相信乔治的品格足以做出这样可歌可泣的感人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她在心底里呐喊,企图告诉自己这都是虚无。

    最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萨拉伦庄园。她昏昏沉沉,被这件噩耗弄得魂不守舍,只要一闭上眼,不,可以说就算她睁着眼,她也总感觉乔治似乎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带着他那一抹潇洒的笑容,她甚至能看到他不羁而坚持的眼神正盯着她,想要跟她说话。

    布兰登很为何丽雅担心,然而他知道,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她的失魂落魄。他唯有决定改变自己原本的当天离开萨拉伦庄园回德拉福的计划,留在这里。何丽雅吃不下晚饭,一个人提前上楼回卧室去了,而他只能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同时嘱咐艾利克一些照管庄园的事情,他还提议艾利克尽快去找到一位医生,以备不时之需。而艾利克此刻也将布兰登的话一一照办。

    没有了何丽雅的餐室立即冷清了下来,布兰登望着自己面前的食物,也有些食不下咽。正当他失神的时候,忽然听得对面传来声音:“布兰登上校,您是否能告诉我,乔治•福斯汉特是什么人?”

    布兰登这才发觉餐桌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他虽在木屋时就注意到了,但由于此后一连串的事情而没有认真打量过的一个人。他看着尼多,这个与他们一起从湖边走回来的年轻人是谁他并不清楚,然而从他能够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餐室里,他知道这人并不是萨拉伦庄园的男仆——虽然他的穿着并不像是一位绅士,然而他确实是这里的客人。

    于是布兰登用礼貌的语气对尼多说:“福斯汉特先生是丽雅小姐的好友,更确切的说,是挚交。”

    尼多点点头,满怀遗憾地说:“从信中的事迹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勇敢的绅士。”

    布兰登问:“那么,先生,您又是谁?”他在猜测尼多的身份,但却看不出个确切来。

    “我是丽雅小姐请来的画师,上校先生。”尼多淡淡地说。

    在此刻,布兰登没有心情去探讨关于任何艺术方面的事情,这是毫无疑问的。他随意客套几句后,便快步离开了餐室。他得写信去往巴顿庄园,把这个震惊的消息告诉约翰爵士。另一方面,他还得想着该怎么宽慰何丽雅。不论如何,他要操心的事情恐怕还有很多。

    尼多望着布兰登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扬起了嘴角,同时长叹了一口气。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