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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4防盗章

    第四十九章

    云一从御膳房回来后,陆溪静静地听她说完了打听来的结果。

    果然不出所料,御膳房的人说德妃娘娘一直身体不好,前些日子忽然想喝莲子汤,就派贴身宫女去御膳房取了些回去。

    陆溪神色不明地看着远处的屋檐,只觉得这皇宫实在阴暗幽深得紧,哪怕阳光如此明媚,都照不亮宫中曲折,更照不亮昏惑人心。

    一边是为了儿子可以舍弃荣华富贵和盛宠的月扬夫人,一边是为了再获荣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毒的德妃,谁又说得清自己将来会遇到怎样可怕的事情,又会变成一个怎样可怕的人呢?

    陆溪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忽地想起和常思媛的约定,若是到了必要时刻,她也舍得牺牲这样一个无辜弱小的生命么?

    另一边,明深安之若素地朝栖梧宫走去,经过殿前的小花园时,不经意遇见了同时往栖梧宫去的常思媛。

    从前是见过的,毕竟她还是常妃时可是叱咤后宫一时,三千宠爱集于一身,无限风光。

    明深笑吟吟地道,“这不是婕妤娘娘么,你也是来找皇兄的?”

    常思媛对这个风流成性的九王爷有所耳闻,知他成日不务正业,就知道寻花问柳,听说京城的名门贵女被他染指的可不在少数,并且个个都对他死心塌地,非君不嫁,真是荒谬。

    不仅如此,她记得尚在府里未曾进宫时,也曾见过这位九王爷和常思云在后山打情骂俏过,能看上常思云的人,眼光也算是极品了……

    她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连他的问题都懒得回答,发扬“常妃”的一贯风格,“臣妾见过九王爷。”

    说罢,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明深,径直朝着石阶上走去。

    她身后的宫女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显是为皇上做的东西,只是不知是她亲手做的还是怎样。

    自从恢复盛宠以后,纵然在皇上面前她收敛了很多,可衣着仍是回到以前的华丽路线,只因皇上素来喜她颜色娇艳,堪比牡丹。

    今日她着一袭牡丹色云纹石榴裙,发间是一支石榴花,朱唇轻点,眉黛深描,果真是风华绝代、娇媚倾城。

    明深隐约记得从前去常府时曾被常思云勾搭,既然一直营造的都是个多情种子的形象,他也就照例和她打情骂俏了一番,不想却被常思媛看到,眼神里的鄙夷不屑一如刚才。

    没想到她记性这么好,看着远去的娉娉婷婷的背影,明深低低地笑了两声。

    只是他竟不知这个传闻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常婕妤竟然也有感情洁癖,按理说,后宫三千妃嫔都伺候皇兄一人,若是像她这样洁身自好,又怎能忍受得了皇兄身经百战的“不纯洁”呢?

    他在石阶下顿了半晌,悠闲自在地看了看繁盛的草木,听到大殿的门不一会儿又开了,常婕妤带着两手空空的宫女重新走了出来。

    常思媛倒是没想到这个九王爷会如此好心,一直等到她送完甜食才打算进去……要知道皇上素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若是他们两人同时进去,皇上必然会留下九王爷,而非和她说上几句话。

    这会儿子心下倒是柔和了些,她朝明深福了福身,“臣妾谢过九王爷。”

    在明深有些诧异的眼神里,她客气地笑了笑,然后告辞离去。

    她常思媛虽心高气傲,可素来也是恩怨分明,哪怕是一点小恩小惠,她也不愿意占人家便宜,还是谢过为妙。

    明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这才转过身来朝大殿走去,转头的瞬间,笑意全敛,半分也不剩。

    高禄通报了九王爷的到来,明渊温和地抬头望着来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臣弟闲来无事,想念皇兄得紧,便想着来看看皇兄,这样也不行?”明深的表情有些无辜,大刺刺地坐在厅中的椅子上,随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悠然喝了两口,不禁感叹,“还是皇兄这里的茶好喝,清香扑鼻,一尝便知是不可多得的江南贡品。”

    明渊想必是见惯了他这不拘小节的模样,只含笑道,“哪一次江南的贡品到了,朕不是命人送了好些去你府里?你莫要含血喷人,叫人听到了还以为朕把好东西藏起来,刻薄了你。”

    明深道,“臣弟府里的那些茶怎可与皇兄这里的相比?哪怕茶是一样的,泡茶的人不一样,喝茶的水不一样,自然味道也是不同的。皇宫里的人和水都比臣弟那里好上太多,臣弟只怕一辈子也难以在府里喝到这样的好茶。”

    说话间,他多看了两眼送茶来的宫女,因着碧真被分去了清音殿,这宫女是新来的,眉清目秀,面容含羞。

    明渊自是知道自家兄弟的风流性子,当下也没多做表示,只回头对高禄吩咐了句,“既然九王爷觉得灵心泡的茶好喝,那便把她送去轩王府,以免九王爷想喝好茶了还得进宫跑一趟。”

    明深笑吟吟地答道,“如此也好,臣弟便写过皇兄的好意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谈到了即将到来的祭祀,这是御国的惯例,每年初夏时分都会进行一次举国祭祀,这也是明深之所以进宫来的原因。

    作为皇室血脉的明渊和明深需要去皇陵守墓三日,并且前前后后参与无数繁杂的过程,这是祖先留下来的规矩,为的是来年风调雨顺,这个夏季雨水充沛,不受干旱困扰。

    明深有些哀怨,“皇兄,这规矩我们都遵循了多少年了,结果如何?该干旱一样干旱,该洪水一样洪水,不如早日取消这个磨人的仪式算了,以免每年我们都吃这苦头。”

    明渊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祖先留下的规矩,哪有说废就废的道理?这里只有朕和你兄弟二人,说话还能随心所欲,若是有朝中大臣在,朕还不得罚你?以后说话前,先用脑子好好想想。”

    明深无奈地连连称是,又讨论了好一阵子,这才离去。离开以前还特意回头看了看灵心,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直看得灵心面红不已。

    随着关门声响起,方才的一切都像是过眼云烟,消失得干干净净。

    明渊的面上没有温和的笑意,明深的唇角也没了那抹轻挑,两人的表情都极浅极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明深走在皇宫里,看着好像永远没个尽头的弯曲宫巷,心里有点莫名的无奈。

    先皇共有好几个儿子,从小就因帝位只有一个而关系恶劣——事实上小孩子哪里懂得权势的争斗?还不是皇子背后的后妃在作怪?

    那时候皇兄早早的就没了母妃,被先皇送来太后这里,和他一起长大,他是十分仰慕这个聪明冷静的皇兄的。可是不知何时起,帝王之位的争夺愈加激烈,太后不择手段也要将他送上皇位,更别提其他嫔妃也想着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了。

    再后来,皇兄还是赢了,先皇素来就深爱着已故的皇兄之母,再加上皇兄自幼就显露出非凡的谋略与才华,顺理成章登上了皇位。

    可是这么多年来的争斗已然让幼时亲密的两人产生了隔阂,哪怕其他皇子最终都被派去镇守番地,只留下他在这京城里,可与皇兄的每一次交谈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也是个聪明人,才能谋略并不比皇兄差,可是一日在这京城,一日就会成为皇兄的心头大患,他只能用风流成性和不务正业的行为来告诉皇兄,他永远不会对他的皇位造成一定点的威胁。

    偏生太后却一直抱着要他篡位的念头,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松懈,一面是母命难违,一面是手足之情,他只好活得放荡不羁,周旋在两个亲人之间。

    其实他真的不明白这皇位有什么好,无数手足在皇位面前杀得个头破血流,为的便是得到一个登上去后也惴惴不安、睡不了一天安稳觉的位置。后妃无数,又有几个是真心爱着帝王的呢?

    尔虞我诈的日子太难过,他只求活得心安,活得惬意。

    在宫里转悠了许久,他才想起音合殿还有个人在盼着自己去,其实说是盼……可能也不甚恰当,毕竟那不过是皇兄的妃子,虽然已经失宠,又在皇兄和太后的默许下和他暗通沟渠,为的不过是骗取他的一片真心,为安皇兄的心。

    他也就乐得让她以为自己倾心于她,不过是让皇兄放心,一点小小的色相他还是可以牺牲的,况且……其实他也有享受到。

    往音合殿走的时候,他经过了临华殿,听见里面传来了铮铮乐声。那古筝弹得似珠玉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恢弘时似骤雨倾盆,细微处如落玉纷纷,叫他忽地顿了足,忍不住朝里面走去。

    朱门开着,前院的牡丹开了一片,明艳动人,花团锦簇,将正中那个正在弹琴的人围绕其间。那双手纤细莹润,灵动异常,正十分娴熟地抚着琴,指法灵活得像是在琴弦上舞动的蜂蝶。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 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 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 沈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竟是忍不住失了神,视线往上移动少许时,终于看到了琴的主人,这一次,饶是素来波澜不惊、嘴角总是挂着几许漫不经心的笑意的人,也终是失声笑了出来。

    常思媛?

    要不要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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