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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7(九十二)

    莫承沣死了?!我突然觉得这事很搞笑,他这样的坏人,怎么可能会死?像他这样祸害女人的败类,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地就死去了?

    冷心的车子一路狂奔到事故现场时,我才真的确信,莫承沣确实死了。没想到,回国后与莫承沣的首次见面,竟会如此富有戏剧性。他的保时捷,横冲过三环路路段的两道护栏,直冲到周边的农田里。车子因扭曲变形得不成样子,在车子的不远处,一块沾有点点血迹的白布蒙在一个凹凸不平物上,我的心骤然紧缩。不忍心再看下去,五年前与他相识的情景,一幕一幕鲜活地出现在眼前。虽然我不太待见这人,总归相识一场,人死为大。而且当年在帝都,他毕竟有了心软的那一刻,不然,他要是用强的话,我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想着想着,竟有几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缓缓进入口中,咸咸的。现场仍回旋着110、120的呼啸声、警戒线外电台、报刊、杂志的记者们咔嚓咔嚓的拍照声。若干人等夹杂着围观的人群,将事故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嘈杂的声音将我本来脆弱不堪的脑袋聒噪得大了至少三圈。

    我似乎觉得,2012年,全世界人民的世界末日没到,而我的世界末日却如期而至。莫承沣的死,更让更加确信这一点。

    正伤心着,不知什么时候,冷心尖利地哀嚎着从人群中冲过去,伏在白布掩盖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紧跟其后,扶住跌跌撞撞、随时都会扑倒在地的冷心。周围的人群仍在嘈杂着,而我的脑袋里,除了冷心声嘶力竭的嚎叫外,什么也听不见。实在搞不清楚她与莫承沣之间是怎样一种纠结的关系,不过,从她刚才的哭嚎声中,我还是看到了冷心对这个男人,应该不仅仅是恨吧。

    被现场的惨状感染着,心痛得居然呼吸一下都觉得痛。专心致志地悲痛欲绝时,一只手突然朝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正安慰着极度伤心的冷心,顾不得回头去看那只手。见我没回头,那只手又轻轻地拍了两下,又两下,拍得我心中懊恼。拍什么拍,没看见人家正在伤心吗?没看见这里横着个死人吗?怎么一点做人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呢?禁不住回头,正想发火,借机发泄一下近日来的郁闷情绪。回头一看,傻眼了,莫承沣,我的老天爷,正活脱脱地站在我面前,一张板栗色脸还呲咪呲咪地朝我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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