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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现实的处境让她清醒了许多,王子和公主的童话走不到尽头,想到还未出生的孩子,她愿意放下自尊去求他,“我不走,求求你,让我留下来。” “你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可以洗衣做饭,什么脏活都不怕,只要你能让我有住的地方。” “为什么不想尽办法留住他呢?” “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 “不知道。”他苦笑,没有回头来看她一眼。老夫人躲在暗处偷笑,翠儿拿出早就拾好的行李,并且给了她几锭银子,就这样把她打发掉。

    当她心灰意冷的走出生活了几个月的将军府,停在外面的那顶轿子依然还在,几个轿夫似乎在等她。她走过去,坐进轿子,又来到了一个叫乐府的住处。

    好像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一出戏。

    一位稍微有点年纪的女人帮她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里面明亮又充满希望的气息,她可以不用再和老鼠们分享自己的房间,也不用再和黑暗分享内心的孤寂。忽然,她转身,对上她的一个眼神,她不带任何的目的只是怀着一个单纯的想法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忘了,心里的苦让她开不了口。

    她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什么,就不再勉强她。

    从那天起,她知道她的名字,所有人都叫她乐娘,是一个会乐器的才女。每逢听到她动听的琴声,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得越来越调皮,不停的踢她的肚皮,恨不得早点挣脱她的怀抱。她很高兴在这个六根清静的地方待产。

    院里的树叶一天天的枯去,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快接近临产,一阵阵的疼痛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她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她开始想到自己的母亲,在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她才明白母爱的伟大。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会跟自己的母亲说一句:您辛苦了。

    日子跑得很快,想伸手去抓,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无情的飞走了。

    她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孩子的身上,每天从最初三次变成五六次的喂食,只要她醒来,必须把娇小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不然她准会放声大哭。她还为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小桐,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证明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萦儿,把孩子给奶娘,我们练琴。”

    小桐的天真和纯洁净化了她那颗不平静的心,夜里有好几次,李律的身影又跑了出来,那股寒风是那么的冰冷,好像要把她吹进一个无底的黑洞。

    “萦儿。”

    她喜欢哄女儿笑,想对她轻倾心里的孤单,想告诉她世界因她而转动。可是乐娘总喜欢分开她们母女两人,一天逼着她练好几个时辰的琴,尽管她想方设法偷偷的跑去看女儿,也会被她强硬的抓了回来,然后又要练上好几个时辰。

    “不对不对不对,应该这样。”

    旋律越走越偏,她的心情都隐藏在琴音里,好想抚摸女儿粉嫩的脸蛋,好想亲亲她嘟起的小嘴,好想好想把她融入自己的心里,这样就不用整天挂在心里想在心头。

    “错了错了错了。”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想珍藏女儿每分每秒可爱的表情,她指手画脚的语言,还有很多很多……直到她手中的琴不翼而飞,她才意识到乐娘生气了。“对不起。” “你在想什么?” “对不起。” “别再分心了。”她点点头。

    在乐娘的身上,她看到了母亲的影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严肃的口吻,把她带回了过去,找到了自我。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价值,一个小生命依赖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强烈的责任感,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凡事都去乞求别人,接过别人丢来的食物。

    “停一下。”乐娘担心的问她,“明天没问题吗?” “我可以。” “可能会遇到你不想见到的人。” “我有我的女儿。” “那我就放心。”然后她又继续弹起刚刚未完的乐章,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凌晨微亮,可爱的女儿终于睡下,顶着一夜未睡的熊猫眼,她比以前来的用心,两边眉梢微微往上提,浓妆艳抹成了她掩饰自己的面具。大红衣裳贴现她完美的身形,两袖微挥,寒风吹起她黑亮的长发,冻结了最真实的自己。经过半年足不出户的苦练,她学会了用琴音抓住人们那颗狡猾的心,欺骗不再是她的理由。

    乐娘依旧站在长廊的心头等她,今天是她第一次表演的日子,而表演的地点定在皇宫,三千多位嫔妃,一天只能弹奏一曲子给一位嫔妃听,这样子算来,她可以弹上好几年。

    “准备好了吗?”乐娘问。

    “有点紧张。”

    她的第一站是皇后的宫殿,想起皇后那双嫉妒的眼睛,她似乎并没有足够的理由轻松下来。

    “不能紧张。皇后这个人要求很严,一丝小小的错误都不容许出现,什么事情都讲究完美。”  “我能不能不去?”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对不起,一个小小的玩笑能让我表现的更好。” “最好是这样。”她又开始仔细检查她的头饰、发型、衣着,一根小小的线头都被她揪了出来。“这个?” “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 她叹气,“算了。”

    她注意到乐娘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大部分的细纹都是她气出来的,她第一次有这种冲动,想伸手去抚平她烦恼的皱纹,好让她多陪陪她,最好是一辈子,哪怕只是短短的数十年。

    轿子停在门前,她第一次踏了这扇大门,半年前那个可怜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挺着五六个月大的肚子,又身无分文,只能寄人篱下。没想到进了乐府,遇上了乐娘这个贵人,教会了她弹琴,以后就不愁没有银子的日子了。

    坐进轿里,乐娘不放心的叮嘱,“记住,不能说,不能听。”

    她点头,把乐娘的关心放到了自己的心里。

    轿子起得慢,走得快,小路清晰,岁月的痕迹刻在原来那位老太监的脸上,他依然怀着不善的眼神直瞪着她,然而她却忘记了最初的那份恐惧,依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买包子的大哥朝她点头,似乎沉醉在她美艳的外貌下,几个可怜的小乞丐偷偷的从他眼皮底下拿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等他发现时,小乞丐早就溜之大吉了。他懊恼的神情惹来她的轻笑,惹火了老太监,“萦儿小姐。”

    她收敛起自己任性的举动,帘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围起了她另一个世界。她又陷入了无止境的狂想,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荒唐的梦里,她可能就无法体会到人间的冷暖。她相信了命运的轮回,好人与坏人的因果报应,内心的挣扎又添上了一记,越是多越是乱,越是简单越是复杂,所有的事情都不尽人意。

    宫里宫外,冰冷的城墙,反反复复的恭敬,有的人因为一句话断送了生命,有的人却因为一个动作而深得皇上的宠爱,这一切都是命运在作祟。

    在面见皇后之前,她再一次抬头,面朝东起的太阳,阳光扑打在她的脸上,有点暖意,加重了心里的自信,脚步变得轻盈了许多,不用多步,直接跨上一大步,很快就见到了那个高贵的皇后。

    当老太监宣布了她的任务,宣告了她的身份,太后的干女儿成了她的金字招牌,她那惊讶的表情,随之又略加几分紧张。“聋哑……”

    滑落在地上的丝巾拉开了她的第一场演奏,平平和和,没有什么新的情绪干扰,一切和她想像的一样,她顺利的控制了自己冰封起来的柔弱。在下一秒,伴随着高潮的来临,每个人的眼睛都失神了,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因为她们都沉醉在她的魔音里,久久不能自拔。

    “皇后娘娘……”惊恐的小宫女。

    “退下。”

    皇后的一个小动作未能得逞,她依旧弹她的琴,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至于地上的碎片被一个小宫女清扫出去。等琴声落下,几句话传来,“你叫乐儿?”心里暗笑,多么愚蠢的问题,事实不都摆在眼前吗?

    她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的木头人,皇后问得越多,她便隐藏的越深,谁也猜不到她真正的目的。老太监守在门外,根本没有听到琴声已落,她的淡定促成了皇后对她进一步的逼问,“你叫萦儿吧?”

    那张带怒的脸孔慢慢的向她靠来,她不能退不能进,不能说更不能做出任何的表情,只能任由她自个儿的发挥,朝空气挥拳是她仅有的权利。

    “还记得李律?”

    这个名字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她放在了外面,跑不到她的心里,这样的功底只要半年的功夫,她就可以驾驭。指甲带来的疼痛只是暂时的痛楚,花容月貌对她来说是一种新的烦恼,她成功的帮她解决了这一项艰难的任务。

    “萦儿,说出来吧,太后是不是知道了?”

    有星星就有月亮,有太阳就有白云,她的情种哪里,花结多高,只有她心里清楚。

    她不喜欢搬弄别人的是非,尤其是后宫的是非。

    一道冰光杀来,李律的身影与她擦身而过,顿时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她的大动脉有点紧促,心又乱跑出来。死水般的眼睛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一支带血的冰箭射来,分开了她和他,他有点失措,“是你?”

    皇后轻笑,“乐儿,太后的干女儿。”

    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他依旧穿着一样的颜色的衣裳,暗蓝色成了他的代言,粉色是他心里的最爱,茶香是他思念的味道。现在看来,他所复制的一切事物都来源于这里,皇后所喜好的一切就是他的开始,人人想亲近他,只会换来他的冷漠,还有什么在等着他,恐惧只怕在他们拥抱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了。

    他审视的眼神,可怕的微笑,一点点朝她靠近,寒风再次向她袭来,掀砖倒墙一切毁于一旦,一个小小的棋子终究只是一个棋子。他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恐惧,玩味的说道,“有意思。”

    时间似乎静止了。

    她迎向他,这是一次正面的交战,没有兵挡,没有水掩,更没有再多的敌人,只是眼神的较量。她微微点头,表示出对他的礼貌,仅仅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眼前一亮,她的勇气升级了,不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傀儡。

    “她是个聋哑的人。”皇后好心的提示他。

    “是吗?”

    她又嘲笑道,“太后身边的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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