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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月夜

    贝绛晨难得有他们作陪,傍晚时分,好香阁就关了门,在院子里摆了桌案,又端了许多瓜果出来。

    岳驰方本想死皮赖脸赖在那里,可是贝绛晨一个白眼扔过去,他的小心肝就颤了颤。安瑜可又朝他努努嘴,岳驰方就只能苦着脸找古越歌下棋去。

    安瑜可坐在桌边,捏了几颗腌梅子来吃:“岳大哥真好。”

    贝绛晨瞟她一眼:“今晚就我们俩说说体己话,不许提那无赖。”她说完又加了一句:“你若提他,我便回屋,收了这些东西,让你一个人在外晒月亮。”

    安瑜可见她神情坚定,只好投降:“好好,不提。”没想到初战就失败了,岳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你娘子道行太高,我根本就帮不了啊。

    “如意,你和越歌怎样啦?”

    女人的天性是八卦,贝绛晨不让安瑜可提岳驰方,自己却是涎着脸凑过来打算撬她的嘴。

    安瑜可撇撇嘴:“他对我还算坦诚,今天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只是全都是逼出来的。”

    “也是,男人都是要逼的,若不是今天你的话语凌厉了些,那混蛋还什么都不肯说呢。之前对着我就环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心虚,哼。”贝绛晨掰着手上的坚果,恨恨道。

    “他也是不想你担心。”

    “不许提他。”贝绛晨将手上的果壳都甩在那边的树下。

    安瑜可无奈,明明是她自己提的他嘛,现在又不许她提了,摇摇头继续吃梅子。

    “你这么喜欢吃酸的,该不是有孕了吧?”贝绛晨忽而神秘兮兮的靠近。

    “怎么可能,我们又没走到你们那一步。”安瑜可头也不抬。

    贝绛晨忽而摸摸自己的肚子,伤感道:“现在没有身孕还好,要是有了身孕,难道我就这么藏着掖着吗?”

    “所以,你就跟他回东都啊,你要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我才不要回那肮脏的地方。”贝绛晨提起东都就一肚子气,索性将手里的果脯都扔了个干净,好像那果脯也不干净似的。

    “绛晨,你跟我说说,你为何厌恶东都?”安瑜可决定从她的心病挖起。

    贝绛晨转过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你的眼睛真漂亮。”

    安瑜可摸摸自己的眼角,没想到她看了她这么久,最终就说出这么句话来,无力。

    贝绛晨却又转了回去,捏了一块水晶枣泥糕:“我娘的眼睛也很漂亮。”

    安瑜可心想原来是要开始了,连忙也捏了一块糕点,端坐着洗耳恭听。

    “我爹和我娘,本来是多么相称的一对,郎才女貌,举案齐眉,心中都只有对方,他们怎么忍心呢?”贝绛晨并没有吃手中的枣泥糕,却是不经意间捏碎了,“我娘太美,却遭了他人的觊觎。年大将军你知道吗?”

    安瑜可摇摇头。

    “年大将军,呵呵,表面是道貌岸然,私底下却是多么的淫靡,排挤我爹,拿我爹的仕途逼迫我娘。若不是皇上发现得早,只怕我连我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可是我又多么希望我没见到那一幕,平日里温婉宁静的娘亲,浑身的青紫,面上都是红痕,她怎么都不肯再见我爹了。她就静静地看着我,描着我的眉眼说:‘幸好你不美,女人,太美无用。’”

    贝绛晨说着便抽泣起来,安瑜可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慰着。

    贝绛晨哽咽一会儿,缓缓道:“我爹说他不介意,可是我娘介意啊。一个女人,被那样糟蹋,任谁都受不了。她选择了死,她没死在我爹的怀里,却跳下了冰冷的水中,她被人捞上来的时候,衣裳还是齐整的,可是脸已经浮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美貌。她留了绢子说,她不愿再做美人,再美的容颜,给不了自己幸福,给不了家庭安稳,又有什么用,至死她都不愿再面对自己那张脸。”

    安瑜可想起历史上的李夫人,她是为了保住在汉武帝心中的美好印象,至死也不愿将丑容露在他面前,贝夫人却是宁可毁了自己的容颜,只因美貌给她带来的是灾祸。

    “我娘死后,没有人同情她,几乎所有的人都只说她是个失贞的女人。你说那些人的嘴脸怎么会那么难看,话语那么污秽?”贝绛晨狠狠地盯着安瑜可,好像她就是那些可恨的嚼舌根的人。

    安瑜可被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手上的糕点一抖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如意。”贝绛晨反应过来自己过激了,擦了擦眼泪道。

    安瑜可递了帕子给她:“说出来就好。你娘既然已经是个悲剧,你就一定要让自己幸福,不能让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再看笑话。岳大哥待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哼,他若待我好,他会还想着要我回东都?他心里只有他那个大伯父。”

    “绛晨,你要从另一面看问题。他留在东都,并不是不考虑你的感受,而是为了报恩。这说明,他是个有担当而且有感恩之心的男人。试想,他若是弃了东都跟你在此过小日子,对你或许还好,但是那也只能说明他对你负责了一时却负了他人的恩情。一个不知感恩的男人,对你又能好得了多时?”

    贝绛晨听了安瑜可的话语,心中微动,想了半晌:“你说得对,他若不感恩,对我也长情不了,倒是我想得太肤浅了。”

    “知道就好,别跟他闹了。”

    “哼,那他也要跟我道歉,之前诳了我那么久,想让我原谅他,没那么容易。”

    安瑜可失笑,但是贝绛晨心结已解,岳驰方再哄哄也就过去了。这样的一对,是能够幸福的。

    那她和古越歌呢,前路好像并不平坦,甚至还非常的迷茫。

    “如意,你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渴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做些芦荟汤来,你等着。”贝绛晨待得脸上泪痕都净了,起身道。

    安瑜可点点头,是要给她一些空间安静一会儿。她转过头看着古越歌房中灯火通明,她就不信那两个男人就能安安心心下棋,背地里肯定也在说着好话坏话。

    她心中这么想,看贝绛晨走远便蹑手蹑脚地到了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驰方大哥放心啦,如意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是说话很有一套。她既然应下了,就一定会办妥的。”

    “她什么时候应下了,我给她使眼色,她都没给个回应。”岳驰方扁扁嘴,一副委屈样。

    “其实也怪你自己,早跟你说早日坦白,省得夜长梦多,现在可是你自找的。”

    “我就是怕她会这样嘛,下午我差点没被她从床上踢下来。”

    “你最终还不是得逞了?”

    “她舒服了,可是我还没完呐。她吃饱餮足,都不给灭火就不理我了。”岳驰方越说越委屈。

    “话说,那个,真的很销魂吗?”古越歌声音腼腆,手上的棋子都扔了。

    “你还没领略过?”岳驰方故作惊讶道?

    “每次都做半套,现在我们没名没分的,我又不是你,哪敢呐。”

    岳驰方哈哈一笑:“这就是成婚的好处了,你也可以先搞定她,之后再补就好了。”

    “方法是不错……”古越歌竟然真的开始思考可行性了。

    “等你尝了一次就知道什么叫做食髓知味了,而且灵与肉的契合最是美妙,兄弟一定要好好盘算。”岳驰方拍拍古越歌的肩膀。

    古越歌皱着眉:“总归是不好的,而且我也不会。”

    “要不哥哥教你几招好的?”岳驰方凑过去,一脸兴奋。

    古越歌的手指敲着桌面,下巴点了点,岳驰方教的那些确实不错,起码如意的回应都很,很热情。

    安瑜可却怒了,你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居然当着她的面还敢带坏古越歌。也不管其实自己是偷听的那个,她绕过去重重地推开了门,怒目看向岳驰方。

    古越歌二人正要深入交流呢,猛然闯进来一个人,吓得桌案上的棋盘都差点被扫了。

    “如意,你怎么进来了?”岳驰方比古越歌先反应过来,坐直身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古越歌则是诚实的孩子不会装,心虚地低下头,可是又觉得这样太明显了,强抬起头来:“如意。”

    安瑜可哼一声,坐在一旁,不搭理他们。

    “如意,绛晨呢?”岳驰方看看她身后并无人,戚戚问道。

    “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晚上都应了我会好好劝她的。”

    “我连个眼色都没给你使,我什么时候应下了?”安瑜可没好气道。

    岳驰方这下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是刚刚偷听了他们讲话,正朝他们撒气呢:“哎哟,我的姑奶奶,以后你相公交由你教训,我啥都不说了,你就告诉我吧。”

    安瑜可觑他一眼,一脸的真诚,但是肯定是假的。不过贝绛晨那边却正适合趁热打铁,她想了想:“她在厨房,赶紧去,多说几句好话。”

    岳驰方看她神色应该是成了,朝她一拱手:“多谢。”说完,他就滕腾腾跑走了。

    岳驰方最后还丢了个眼神给古越歌:你好自为之。

    古越歌心中暗暗叫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这么心虚呐,讷讷道:“如意。”

    安瑜可却缓缓走向他,眼中脸上都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

    古越歌心里忐忑忐忑忐忑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安瑜可心中暗笑,却僵着脸忍住笑意,拣了几颗白子按在棋盘上:“我们来下棋。”

    “哦。”古越歌见此,只能讷讷地转身陪她吓,可是看她落子就知道她不会。

    “不许让我啊。”安瑜可叫道。

    古越歌这就苦了脸了,不让她?还用下嘛?要是他不留情地赢了她,估摸着又要好多天不理他了,真纠结。

    安瑜可心想不就是围棋嘛,把你围起来就好了,一会儿追这颗一会儿追那颗,没多会儿她自己却被包了个严实,撅着嘴抗议:“你怎么不让我啊?”

    古越歌无言,他就知道会这样。

    “你怎么不下了?”安瑜可知道他无语,她就是要这样,看他为难,她就高兴,哈哈。

    古越歌对于她的无理取闹没有一点办法,想了一会儿,握住她胡乱落子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有只猫说,得让小越哥出来透透气,你们说,如果下一章就拉出来,会不会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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