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思量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现在需要努力睁大眼睛才能够看清书册上的字。夏凌枫随手将书丢开，靠在椅背上。一手扶额，一手敲着椅子扶手。闭目，眉头深锁。
本想和她讲和的，怎奈会闹得更僵了？
她的勉强靠近，小心翼翼的讨好，强迫自己说喜欢，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愤怒不已，致使他情绪完全失控。
看了大半本书，仔细想来却又记不清楚书中到底讲了些什么。
夏凌枫起身，拿过柳后留下的短剑火凰。剑柄乃展翅雌凰，与莫鬾晓转赠霓羽的雨凤相比，凰的翅膀较为娇小，却同样是羽翼丰满。在气势上同样不输雨凤，如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夏凌枫仔细抚着剑柄上的凰，又用手掌去感受剑鞘的冰冷。
曾几何时，母后也是日日这般抚摸着这把短剑，潸然泪下。
随着短剑出鞘，伴有一阵如摇晃银铃的声响，却又略显尖锐些。晦暗的屋内慢慢划过一道亮光，凛冽而寒冷。此剑，在出鞘之时无光自亮。当剑身完全脱离剑鞘之时，光芒便会瞬间消失，暗淡如庸俗之物，看起来竟也比三等佩剑还要更次一些。一般无人会将它和绝世宝剑联系起来。
良久后，夏凌枫将火凰放回原位。拉开房门。
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漆黑一片的夜空中有些厚重的苍白。是要下雨了吧？云这般的厚。
夏凌枫看着泛白的夜空，白的仿佛亮着一层淡淡的微光一般。
“鬾晓，若她爱你。我便放你们自由。”
“四皇子，四皇子……”老武一路急急跑步过来。
“何事？”夏凌枫眯眼对着层云密布的远方微微一笑，才懒懒转头询问。
“四皇子，你可出来了！可是要用膳了吗？”老武语气中满是关心，好像慈父对待自己的孩子般真挚，却又带着几分恭敬。
“在后院置下酒席，再把酒窖里的梨花酿拿出来。去请霓羽姑娘过来。”
“是。只是……”老武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
“霓羽小姐自回来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期间老奴去看过一次。她只顾得画画，三两句就将老奴打发了出来。还说，不许任何人进去扰她。”
“果真如此？”她又再做什么？莫不是因为鬾晓？
“是啊！”
“你去请她过来吧！只说，今夜良辰佳景，意境正好。”
老武抬头，满目浓云，树影摇摆，想是不多时便要下雨。此番场景，算是良辰好景？！
虽如此想，却也是恭敬答“是。”。
夏凌枫见老武只是应了一声，却也不见动静，只顾站在原地，一张皮肉松弛的老脸皱成一团。
“怎还不去准备？”
老武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望四皇子示下。”
“无用之话，便不当讲。”
“是。那老奴还是快些去请霓羽小姐过来吧！先前哭了半日，也该饿坏了……”老武的声音渐渐掩在漆黑的回廊中。不大不小的嘟囔，正好可以被夏凌枫听见。
哭了吗！为何？是否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心脏一抽搐，他伸手去捂住心口。转而抬头看着压顶的浓云，不再做他想。眉间却是化不开的悲伤。或许，“爱”这个字，他一辈子都不配得到。母后、鬾晓……只要是他用命去疼惜的，终究还是远远离他而去，留他独自在万劫不复的悬崖边徘徊，下不去，亦回不来……
许久，他又是面无表情，负手而立的样子。曾几何时，他也变得这般别扭了？是与不是，一切都得继续，绝不会有丝毫改变。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许多年后，他才恍然明白，正是他这一捂心的忧愁，成全了那人的弥天阴谋，一场遍布全局，贯穿前后，牵扯了所有人的算计。亦，包括那人自己。
命运自此改变。
一点亮，明明暗暗，徐徐过来。老武点了盏灯，身子微低，替走在后面的霓羽照明。
她一身白衫，随意盘起的发髻间只带了一支累丝蝶形金步摇。耳垂一点朱砂红耳坠，与蜜色红唇相得益彰。眼眶微红，泛着点点水光。
霓羽浅浅虚笑，“四皇子。”继而福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夏凌枫瞧得几乎晃了神，他知道霓羽很好看，但好看的人一般都不耐看，看久了便会觉得也不过一般而已。可她不同。霓羽是那种越看越美的女子。即便是青衫素颜，依旧是风华绝代。
淼若水的浓妆略显老气，眼角也是泛着淡淡的风尘味，却倒也不妨碍她的美艳。而赤凝是从骨子里泛出的妖媚，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娇媚，即便是素颜青衫，只消看一眼便也会觉得她是天生妩媚的妖精。但霓羽不同，灵动中带有几分魅惑人心的柔媚，冷艳中点点狡黠，浅笑中又泛着淡淡忧愁，不染半点风尘的贵气。看似矛盾的东西，却被她结合的十分完美。时而流露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惜，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献给她，可再一细看，眸里小小的狡黠却又像个看戏之人，正等着你来演出好戏给她乐呵乐呵。好像，一切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放不下。倔强。执拗。
如果不是霓羽带着沙哑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或许……他会一直这样什么都不想的看着她，贪恋一刻的美好。
“坐。”夏凌枫故意忽视她刚哭过的样子和略微沙哑的嗓音，一转眸便提起白玉酒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杯。
霓羽一眯眼，酒杯是普通的白瓷杯，倒也还算精致。只是这些日子她发现夏凌枫府里下人虽不多，但吃穿用度皆为上上等的奢华之物。今日反用这等朴素的东西，当真是奇怪。
“名女不敢，四皇子有事只管吩咐。”霓羽小心翼翼答着，仔细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浓眉一挑，说：“酒过三巡再谈正事。你只管坐下便是。”夏凌枫声音淡的好像清风，心却重如泰山。她这般冷淡，那白日车里的那样又是为那般？做戏哪有半路拆台的道理！他心下一恼，便也装起风轻云淡来。
只是，他怪霓羽的多变，却未想到自己也是这般反反复复，好好坏坏。
当真是当局者迷，当情局者更是迷上加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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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枫起身，拿过柳后留下的短剑火凰。剑柄乃展翅雌凰，与莫鬾晓转赠霓羽的雨凤相比，凰的翅膀较为娇小，却同样是羽翼丰满。在气势上同样不输雨凤，如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夏凌枫仔细抚着剑柄上的凰，又用手掌去感受剑鞘的冰冷。
曾几何时，母后也是日日这般抚摸着这把短剑，潸然泪下。
随着短剑出鞘，伴有一阵如摇晃银铃的声响，却又略显尖锐些。晦暗的屋内慢慢划过一道亮光，凛冽而寒冷。此剑，在出鞘之时无光自亮。当剑身完全脱离剑鞘之时，光芒便会瞬间消失，暗淡如庸俗之物，看起来竟也比三等佩剑还要更次一些。一般无人会将它和绝世宝剑联系起来。
良久后，夏凌枫将火凰放回原位。拉开房门。
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漆黑一片的夜空中有些厚重的苍白。是要下雨了吧？云这般的厚。
夏凌枫看着泛白的夜空，白的仿佛亮着一层淡淡的微光一般。
“鬾晓，若她爱你。我便放你们自由。”
“四皇子，四皇子……”老武一路急急跑步过来。
“何事？”夏凌枫眯眼对着层云密布的远方微微一笑，才懒懒转头询问。
“四皇子，你可出来了！可是要用膳了吗？”老武语气中满是关心，好像慈父对待自己的孩子般真挚，却又带着几分恭敬。
“在后院置下酒席，再把酒窖里的梨花酿拿出来。去请霓羽姑娘过来。”
“是。只是……”老武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
“霓羽小姐自回来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期间老奴去看过一次。她只顾得画画，三两句就将老奴打发了出来。还说，不许任何人进去扰她。”
“果真如此？”她又再做什么？莫不是因为鬾晓？
“是啊！”
“你去请她过来吧！只说，今夜良辰佳景，意境正好。”
老武抬头，满目浓云，树影摇摆，想是不多时便要下雨。此番场景，算是良辰好景？！
虽如此想，却也是恭敬答“是。”。
夏凌枫见老武只是应了一声，却也不见动静，只顾站在原地，一张皮肉松弛的老脸皱成一团。
“怎还不去准备？”
老武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望四皇子示下。”
“无用之话，便不当讲。”
“是。那老奴还是快些去请霓羽小姐过来吧！先前哭了半日，也该饿坏了……”老武的声音渐渐掩在漆黑的回廊中。不大不小的嘟囔，正好可以被夏凌枫听见。
哭了吗！为何？是否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心脏一抽搐，他伸手去捂住心口。转而抬头看着压顶的浓云，不再做他想。眉间却是化不开的悲伤。或许，“爱”这个字，他一辈子都不配得到。母后、鬾晓……只要是他用命去疼惜的，终究还是远远离他而去，留他独自在万劫不复的悬崖边徘徊，下不去，亦回不来……
许久，他又是面无表情，负手而立的样子。曾几何时，他也变得这般别扭了？是与不是，一切都得继续，绝不会有丝毫改变。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许多年后，他才恍然明白，正是他这一捂心的忧愁，成全了那人的弥天阴谋，一场遍布全局，贯穿前后，牵扯了所有人的算计。亦，包括那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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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亮，明明暗暗，徐徐过来。老武点了盏灯，身子微低，替走在后面的霓羽照明。
她一身白衫，随意盘起的发髻间只带了一支累丝蝶形金步摇。耳垂一点朱砂红耳坠，与蜜色红唇相得益彰。眼眶微红，泛着点点水光。
霓羽浅浅虚笑，“四皇子。”继而福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夏凌枫瞧得几乎晃了神，他知道霓羽很好看，但好看的人一般都不耐看，看久了便会觉得也不过一般而已。可她不同。霓羽是那种越看越美的女子。即便是青衫素颜，依旧是风华绝代。
淼若水的浓妆略显老气，眼角也是泛着淡淡的风尘味，却倒也不妨碍她的美艳。而赤凝是从骨子里泛出的妖媚，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娇媚，即便是素颜青衫，只消看一眼便也会觉得她是天生妩媚的妖精。但霓羽不同，灵动中带有几分魅惑人心的柔媚，冷艳中点点狡黠，浅笑中又泛着淡淡忧愁，不染半点风尘的贵气。看似矛盾的东西，却被她结合的十分完美。时而流露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惜，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献给她，可再一细看，眸里小小的狡黠却又像个看戏之人，正等着你来演出好戏给她乐呵乐呵。好像，一切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放不下。倔强。执拗。
如果不是霓羽带着沙哑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或许……他会一直这样什么都不想的看着她，贪恋一刻的美好。
“坐。”夏凌枫故意忽视她刚哭过的样子和略微沙哑的嗓音，一转眸便提起白玉酒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杯。
霓羽一眯眼，酒杯是普通的白瓷杯，倒也还算精致。只是这些日子她发现夏凌枫府里下人虽不多，但吃穿用度皆为上上等的奢华之物。今日反用这等朴素的东西，当真是奇怪。
“名女不敢，四皇子有事只管吩咐。”霓羽小心翼翼答着，仔细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浓眉一挑，说：“酒过三巡再谈正事。你只管坐下便是。”夏凌枫声音淡的好像清风，心却重如泰山。她这般冷淡，那白日车里的那样又是为那般？做戏哪有半路拆台的道理！他心下一恼，便也装起风轻云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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